她拿什麼來賭?
他這麼問其實也就是在等著她說出那個他心中的答案。
她有什麼?婢女潘金蓮一無所有,唯一的自由身對他來說也是無足輕重。
所以她有的,不過是她的容貌,她的身子罷了。
可眼前的男人,真的會把她身子看在眼裡麼?
“大人,金蓮一無所有,有的只是些婦道人家的後宅小伎倆,你看看金蓮身上可有什麼你能取中的,只要今日幫了金蓮,日後哪怕刀山火海,金蓮都願意爲你走一遭。”夏秋灑脫一笑,反而直接看他。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就算書生不幫她,她也有退路。
武家二郎不是回來了麼?不嫁給武大郎,又逃不出清河鎮,夏秋就打算把目標放在武松身上。
武松應該是個勇武的脾氣,到時候把武松攻略了,枕頭風吹吹,讓武松把她帶出清河鎮,另找個地方生活,那不也是安穩?
深深看她,清華文氣的面容平靜,只有那一雙眸極其幽深。
“留下吧。”書生薄唇一勾。
那神色仿佛帶著什麼夏秋不明的意味,弄得夏秋心裡驀地一緊,握緊了手。
***
棕色馬車裡空間並不像外面看到的那麼狹窄。
書生坐在那兒,馬車裡還放了張小幾,小幾上放了一個紫砂壺、兩個紫泥茶盞,顯然在夏秋進來之前,書生是和人對飲的。
馬車裡一片沈默,書生也不做聲,慢條斯理的自斟自飲,也不說讓夏秋做些什麼。
時間一點一點的挪過去,馬車外終於有了響動。
寒暄聲結束,又一個男人撩開馬車的車簾鑽了進來。
棕色的綾羅綢緞,中年,管家模樣,臉兒板正。
這個人夏秋之前不是在王員外家那少爺王保身旁見過的麼?
“幽河,你說的果然對,這麼微服私訪,確實能看到不少平常看不到的東西。”管家男人呵呵笑著,剛上車就說著,結果擡眸看到夏秋,當場就是一楞……
視綫慢慢又轉移向書生。
“大膽!你是何人?”板正的臉一板,不怒而威,那十足的官威,這時候夏秋才相信剛才書生一直強調的話。
看起來書生確實不是大人,而眼前這位才是,她真的看走眼了。
“我新收的隨從,大人不必大驚小怪。”書生雲淡風輕的說,撩起寬大的白袖,給對面的空盞沏上了二道茶,向板正男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書生幽河好像極有地位,他這麼一說,那大人當下面容還綳著,看夏秋跟看到什麼髒東西似的,但卻別開臉,坐在了馬車裡桌幾的對面。
寬敞的馬車,三個人這麼坐當下就顯得有些擁擠。
夏秋向角落裡又挪了挪,知道那大人嫌棄,也不向他人那邊挨,聽著幽河和大人隨便說著,外面的馬夫一揚鞭,馬車轆轆的行駛起來。
***
大人是京城來的大人,禮部尚書,來清河鎮采買。
清河鎮北邊是蠻夷,那邊的一種馬奶茶味甘又回味悠長,朝中一位貴人最喜歡這種馬奶茶。
而這種馬奶茶想買也沒那麼容易,朝中禁止和蠻夷進行商業往來,而禮部尚書想跟這位王爺攀點關係,只能以探親的名義,親自來清河鎮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