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珊,你去城南李記幫我買包蜜餞來,最近口淡,想吃點甜的。”
到了田記油茶的門前,夏秋停下來,很自然向身旁的小婢女吩咐。
喝油茶要配蜜餞嘛……真是奇葩不過的吃法。
但小婢女也沒多問,很乖巧就應了是,立馬去做。
夏秋的視綫越過田記油茶門前的一眾車馬,過來時候就看到了暗棕色的那一輛馬車。
馬車並不大,也不高調,只是布簾上有一個字跡端正的“高”,馬夫坐在車上,百無聊賴。
而被人注視的感覺又從上面傳來。
夏秋迎著那視綫又看去。
木窗開著,高幽河身穿月白色的長袍,安靜又幽深,從窗那看著她。
一股莫名的情緒讓夏秋忍不住握緊了手,眸光微閃了,幾秒,她就又恢復了正常,擡眸沖那窗後人微微一笑。
高幽河被夏秋的笑弄得楞了楞,再回過神來,那一抹絳紅已經進了田記油茶的大堂。
他回了回神,垂眸,聽著有些的嘈雜人聲,也聽著樓梯那邊的腳步。
輕盈而又舒緩的,仿佛帶著節奏。
咚咚——
從樓梯那傳來,越來越近。
微笑,高幽河看向樓梯那邊,看到那一抹絳紅,自若就道。
“武良來了,坐。”
夏秋看了看高幽河,又看了看他面前的桌子。
兩碗油茶,一碟花生米,一碟綠豆糕。
很平常的東西,但卻很有深意。
花生米是她之前被趙敬接走時候配油茶點的,綠豆糕更是他和她的那段往事。
可是,勾唇輕笑的走過去,夏秋坐在了高幽河的對面,自若的拿了湯匙把瓷碗裡的油茶攪了攪,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白氣冉冉升起。
“高大人怕是認錯了,這裡哪有什麼武良,在下夏秋,端王府幕僚。”她向他道。
隔著冉冉熱氣,高幽河的臉在熱氣後顯得有些失真,她笑著看他,他斂了笑,漸漸安靜的看她。
他們本來是最親密的人,但只是因爲早該見的這一面隔了太久,原本的親密全都冷卻成了疏落。
高幽河點點頭,自若,“夏幕僚,本官貿然相約,難得夏幕僚肯賞面,聽說這京都的達官貴人慕名想見夏幕僚一面,都得看夏幕僚心情,如此看來,幕僚真是高看本官了。”
他唇角微帶笑意,清華而坦然。
明明是說他時刻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但被他這麼一說,卻仿佛謙卑得很。
“英王府的高大人,就算是在下,哪裡又敢小看呢?”輕啜了一小口油茶,醇厚的味道讓夏秋非常滿意,她垂眸看著碗中油茶,沒去看高幽河。
她來,不是要聽這些冠冕堂皇的話的,她來,是想看看高幽河到底有多薄情,是不是還如她想的那樣,知道她如今從命於端王爺,就還想利用她再做些什麼,又或者,套一些話出來?
“夏幕僚機智多謀,本官自愧不如,早想和夏幕僚約見一談,卻不得機會,如今你我就坐在夏幕僚的地盤,夏幕僚又何必這麼謹慎?”高幽河語氣平靜的道。
“噢?高大人,其實夏秋也很好奇,你苦心約在下出來,到底又想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