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幽河的話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如果真的從一開始高幽河就是跟趙敬一個陣營,那趙敬登基以後,他怎麼會只是個太尉?
“好了,磨墨吧,朕來起草聖旨。”趙敬舒了口氣,放開了她。
“這麼久跟著朕出謀劃策,不說功勞也有苦勞,也是時候該去過過你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硯墨很快調好,沾了沾墨,趙敬說著,在聖旨上提筆而書。
夏秋在旁看著。
果真就如趙敬先前說的,令牌和良田一樣不少,只是最後特意加上的那一行不得婚嫁高幽河,看著還是孩子氣的讓夏秋忍不住想笑。
平淡富貴的一生,對她足夠了,男人,其實也就那麼回事,可有可無,她這一輩子不嫁人就是。
“什麼時候動身?接旨吧。”對著聖旨吹了吹,讓上面的墨跡乾,趙敬給聖旨蓋上玉璽,遞給夏秋。
“謝皇上。”夏秋要跪,趙敬攔下了她。
“密旨,不得給閑雜人等傳看。”趙敬笑言。
夏秋接過那聖旨,沈甸甸的,可確實也很暖心。
她又看了看眼前年輕的帝王。
那疲累之色已經初顯在他的面容上。
“皇上,作爲感激,民女最後再爲皇上效此力吧!”夏秋眸底清明的道。
趙敬看她。
“有兩件事皇上一定要記得,若是以後遇人叫蔡京,一定要罷免他的官位,蔡京上位,天下必亂。”
“還有一樣……”
夏秋頓了頓。
“高幽河此人,不適合委以重任。”
趙敬的神色當下又深了。
後宮尚且不得干政,何況是夏秋一個小小的幕僚。
但看著夏秋澄靜的眸色,趙敬還是這話記在心裡。
“皇上,征南大將軍求見。”御書房的門外傳來太監的稟報聲。
“行了,朕記下了,你先退了吧。”趙敬起身道。
他先前喚了征南大將軍,其實已經做好了強行把夏秋冊封進宮的準備,只是到底還是他放了手……
“謝皇上,民女告退。”夏秋告謝,退出了御書房。
她領著密旨,跟著太監出宮,路過御花園,湊巧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而夏秋餘光從間隙裡看到了那邊的人,就發現這人她果然是熟識的。
——挽著太后,親熱極了,這人竟然是本該在淮南的趙寧。
***
兩日後,夏秋收拾好細軟,兌好銀票,到鏢局找了車隊。
離京的事她誰也沒說,只是趙敬知道也是必然。
趙敬換了尋常的衣袍,一路把她送到了西城門,來往都是行人,誰也不知道這裡面竟然坐的是帝王。
兩碗黃酒,溫過,然後仔細留著的。
夏秋一碗,趙敬一碗。
“一路小心。”趙敬端起了碗,向夏秋道。
點點頭,接過黃酒。
兩人一飲而盡,算是道別。
鏢局的車隊來得很快,夏秋向趙敬道別,而後上了鏢局的馬車。
那天,趙敬坐在馬車裡,在西城門外留了很久,直到驛道上那行車隊已經消失不見,他還是沒提要回去的事。
“皇上,夜晚天冷,咱們回了吧。”大太監小心的說。
大太監有時候真看不懂,身爲帝王,喜歡一個女人還不簡單?爲什麼還要就這麼把人放走?這不委屈自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