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活生生的人,但是走在帳篷裡,夏秋不自覺和那軍役似的,連呼吸都小心了,而牧野他們也很自然就把當她和軍役當成透明,多看一眼都沒有。
軍役和夏秋開始布菜,牧野隨意又大刀闊斧的坐在首座,身穿了鎧甲,高大的身體看起來巍峨又堅不可摧,而臉上那黑鐵面具早就不知蹤影,露出那猙獰刀疤的半邊臉。
夏秋緊了緊手,進來之前軍役就提醒過她,讓她千萬別在將軍跟前失了態,而看到牧野那被遮的半邊臉,並沒有太多的驚怕,夏秋心裡卻是憤怒!
他臨走那夜,她三番四次也想把這礙眼的黑鐵面具拿掉,看看他的真面目,卻被牧野三番四次的推卻了。
可沒想到他不讓她看到的,在這些人跟前,牧野卻又顯露的這麼毫無顧忌!
“將軍也別多心,嫂子指不定是聽聞了什麼,一氣之下才會離京遠走,將軍既然已經派人去追回,那就不當緊。不管什麼事,解釋清楚就無妨了。”下座又響起一個清朗的聲音,這聲音聽起來就讓人如沐春風,也模糊了說話人的性別。
微微一震,夏秋餘光向那邊看去。
頎長的身影,秀氣俊朗的相貌,身穿著書生的一身布衣,說話人微微笑著,這人,不是先前在將軍府那隨從還能有誰?
冷顔,她到底是先到了軍營。
渾然沒注意身前布著飯菜的伙夫,牧野嘆了口氣,聽他們安慰好受許多,心裡卻還是不寧。
“夫人性子怯懦,當不得驚嚇,所以我就恐這次她離京出走,原委怕沒那麼簡單。”
明明是密旨和離,怎麼成了離京出走?冷顔下的一手好棋!
眸裡微冷,夏秋的尾指不小心就動到了那碗碟,布菜的案牘晃了晃。
牧野不甚在意的掃了那伙夫一眼,又憂心道。
“江南路途遙遠,她身旁只有個婢女,若不是邊境近日有犬戎動向,我此刻已經動身親自前去追趕。”又是嘆氣,牧野俊朗的眉擰在一起。
冷顔端坐在帳中,看那牧野那憂心的樣子,酸水在心裡禁不住的翻湧,又無比慶幸自己先下手爲強,早已經下了斬草除根的命令。
“大丈夫何患無妻,將軍也別太過憂慮,畢竟吉人自有天相。”冷顔溫聲又安慰道。
奸夫淫婦啊!她還沒死呢,冷顔勸他何患無妻了,他竟然一言不發!
心裡發堵,夏秋本來想直接顯露自己身份和牧野相認,可念頭一轉,她直接布好了菜,一言不發就跟軍役一起出了大帳。
“沒事,小于,將軍不是那種拘泥小節的人,剛才那事別放在心上!”出來沒走多遠,李軍役突然拍拍夏秋的肩膀,直接就安慰道。
夏秋還在想剛才冷顔和牧野的事,顯然跟李軍役不在一個腦回路。
看她呆楞,李軍役又以一種過來人的姿態,對她神秘一笑。
“剛才你差點碰了碗碟,是被將軍臉上那道疤嚇到了吧!我才來的時候也這樣,其實後來看多了也就習慣了,將軍看著面兇,但對手下人極好,你呆些日子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