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將軍,我已經千里加急,把聊城的情況上書朝堂了。”城主開口說道。
先前大雨漫城,又有犬戎在外,爲了安定民心才把事情隱瞞下來,如今民心已亂,再發展下去城主也兜不住了。
牧野嘆了口氣。
這本來是無可避免的事,但他熟知朝堂君王的作風,等朝廷批文下來,恐怕聊城迎來的不是生機……
在他們說話間,一輛馬車從街道盡頭駛來,單薄的少年,駕著馬車,緩緩而來。
少年揚了聲音,朗聲而道。
“諸位!且聽我一言!”
明明不響的聲音,卻在無形中像是有安撫的效果,哭泣和唾駡、議論,在不覺間慢慢寂靜了。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望過去。
“你們知道,那城牆上站得是誰?!”少年長袖一揮,指向了城牆之上的牧野。
所有人視綫當即跟著看過去,人群中有孩童稚氣的聲音。
“是烈火將軍!”
微微一笑,少年膚色灰黃,但這笑容卻又格外明亮。
“有烈火將軍在,你們還怕什麼?!”
“犬戎兵強馬壯,這聊城卻久攻不下,爲何?!”
“是烈火將軍在!”沈默,然後人群中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我聊城安居樂業,賦稅低廉,背靠邊境卻穩如泰山,爲何?!”少年揚聲又問。
“是烈火將軍在!”嘈雜,是一個男人的喊聲。
“多少年,聊城從不畏風雨,卻擊潰了犬戎一次又一次!多少年,就算是再猛烈再嚴峻的局勢,聊城都不曾被攻破,都不曾被犬戎奪去一絲一毫……”
“烈火將軍,他是我們不滅的戰神!如今,犬戎使計用疫病來壞我城池,我們豈能讓他們稱心如意?!”
“現在你們要出城,安知城外等待的不是犬戎的殘殺?!”
“我敢斷言,犬戎早在城外等著,出城,只有死路一條!”
少年的話如同警鐘,瞬間敲醒了恐慌的找不到出路的人們。
竊竊的議論在沈默後瞬間響起,男人抱緊妻女,鄉紳一臉絕望。
恐慌的人們早把希望全部放在出城逃亡上,如今這城也出不得,難道只能留下來等死?!
隔著黑壓壓的人群,牧野看著那少年。
熟悉的面容,熟悉的單薄身形,那站在馬車前的少年,熟悉得簡直讓牧野恨不得揪著他衣領,把人直接塞回將軍府去。
誰知道這人群中有沒有感染疫病的人,萬一……萬一傳染了她,以于秋兒那嬌弱的體質,怕是熬不過三天就香消玉殞!
“牧將軍!”城主急急的扯牧野衣袖。
現在正是安撫民心的時候,牧野還楞著幹嘛?
回了回神,牧野提了聲音,當下開口道。
“在下牧野!今以人頭擔保,誓與聊城共存亡!”
震撼!
黑壓壓的人群徹底安靜。
烈火將軍,不滅的戰神,是每個聊城百姓心中的豐碑。
牧野一言,勝過尋常人萬語!
“相信我,聊城不會亡,朝廷很快就會派來太醫,只要我們齊心協力,每個人都能活下去!”
沒有慷慨激昂的演講,也沒有斬釘截鐵的鼓動。
不過是平平常常的話,聊城不會亡,我們不會死,只是因爲這話出自牧野之口,那黑壓壓的人群裡,無數人熱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