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明皇的宮殿,俊秀的少年端坐在上首,雖然他眉宇間有些稚嫩,但朝堂下的大臣們一個個都恭敬之極。
昨夜宮中那場腥風血雨,九王的鐵血手腕、雷厲風行的果斷,都讓大臣們驚心。
一層層通報,身穿朱色朝服,腳步匆匆的李玄從宮外回來,一路大步流星、甚至有些踉蹌。
“皇……皇上!”李玄一頭的汗,“牧野退兵了,只是……您說的那個他沒願意。”
“沒願意。”冷軒眉心擰了,思忖片刻,“朕知道了。”
退兵這個消息,對朝堂上的大臣們來說,已經是最大的安慰。
“還有……”李玄猶豫了一下,“牧野把大公主送回來了,還說……”
“還說什麼?”冷軒不急不慢。
“他不想再在越國見到大公主。”李玄低聲道,他向後揮揮手。
幾個宮衛從殿外進來,擡著一個麻袋,麻袋放在地上,宮衛們撕開麻袋,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撲面而來,旁邊幾個朝臣捂著鼻子,差點被熏得吐了出來。
嘔吐的穢物黃綠的染了一身,昏迷的女人如同瘋婆子似的,看著就讓人覺得噁心不堪。
冷軒掩了鼻子。
“把大公主帶下去。”
昏迷的冷顔如同死豬一樣,被兩旁的人架著離開朝堂。
退了朝,新王當政,一切事情都是百廢俱興。
而大公主……
“皇上,周家沒了……這大公主怎麼辦呢…”皇后奉茶,來到了御書房。
冷顔的身份很尷尬,之前的身份尊貴,但是現在,她能算成牧野的下堂妻麼?
牧野如今強勢,他們該怎麼對待……
“朝裡有沒有什麼喪偶的朝臣?”冷軒問。
“皇上的意思是?”皇后探問。
“冷顔不適合呆在宮裡,隨便找個地方打發了吧。”冷軒淡淡道。
皇后領命去了。
冷顔從昏迷中清醒過來,自己已經躺在宮中的床上。
一切好像回到起點,坐起身,宮裡的沒什麼人,但終究回了宮,這讓劫後餘生的冷顔瞬間心裡又燃起了希望。
“大公主醒了麼?”外面有人說話。
冷顔起身過去,清秀的面容,穿著皇后的服飾,熙王的王妃如今穿上了冷顔看慣的周皇后的服飾,總讓她覺得有些紮眼。
“皇后娘娘金安。”冷顔屈身行禮。
“呵呵,醒了就好,之前看你身子不大好,這不,送點補品來,讓大公主好好調養身子。”皇后笑呵呵的說。
“謝皇后。”冷顔心底一暖。
在宮裡過了半個月,冷顔就聽到宮裡傳來風聲,北越的使者來了京都,似乎還有意想娶一位公主回去。
北越是極寒之地,頭領有四五十歲了,冷顔在宴會上也遠遠見過,那一臉大鬍子和茂盛的毛髮,看起來就像是個大猩猩。
爲了自己不被看中,冷顔想方設法設計了另一位公主,讓那頭領對那公主有了印象。
但幾日過去,某天冷顔喝了補品,一覺睡醒,卻發現自己身邊躺著一個渾身酒臭、如同大猩猩一樣的男人……
天啊!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冷顔快要抓狂,推著那頭領把他踢下床去。
而這時,外面正好傳來了皇后的談笑聲。
宮門被推開,尖叫聲,碗碟摔碎聲,亂成一團。
“下去!”皇后拂袖,屏退了人,把宮門也拉上了。
看著地上醉得跟死過去一樣的肥豬男人,冷顔慌亂的穿上自己衣服,拼命回想昨晚的事……
記憶定格在自己喝下那碗補品,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哈給的!”頭領還醉著,咕噥著酒話。
毫無疑問,冷顔是被設計了!她慌忙出宮,直奔皇后的宮去,半路隔牆卻聽到了皇后在御花園和熙王的對話。
“發生這種事,大公主在越國肯定留不下了,只能讓她和親……就是不知道這樣一來,牧將軍那邊會不會有意見?”
“無妨,就這麼辦吧!”熙王一錘定音。
什麼冤枉,什麼設計,冷顔越想越覺得是那碗補品的差錯,但宮裡戒備森嚴,補品又是皇后給的,除了皇后誰又能給她這麼下手呢!
可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麼辦?她背後的勢力倒了,太后避了紅塵,到皇祠中的安養終身。
周皇后削髮爲尼,終身不得離開皇祠,而太上皇也被送出了京都,住到江浙的別宮。
她又能靠誰?
冷顔一個人回到宮裡,對著那大猩猩般的首領坐了一夜。
第二天,等那首領醒來,發現自己身邊躺著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
三日後,北越要回雪原,行隊裡帶上了冷顔。
以和親的名義,冷顔帶著不多不少的嫁妝,踏上了未知的行程。
北越處於雪原,同樣兵強馬壯,本來冷顔想的非常好,于秋兒可以鼓動牧野,逼迫越國低頭,而她當然也可以鼓動北越,攻打越國,最後再逼迫牧野低頭……
但很快,她就發現自己錯了……
一個國家只有一百多個人是什麼鬼?
而語言不通,水土不服……雪原的寒冷就折騰了冷顔半條命,更別說在及腰深的雪原上,除了厚實的氈屋和那頭領的炕,她根本無處可去。
頭領身邊有三四個夫人,個個是身高體壯,冷顔還算高挑的個頭在她們面前,如同小娃娃一樣。
幾個夫人有的會獵雪狼、有的會縫獸皮,而她……除了一個公主身份、以及會在床上討頭領歡心,她什麼用都沒有。
一年,兩年,冷顔從五夫人一躍成爲了頭領夫人,但她的肚皮這麼多年卻始終沒見動靜。
幾個夫人嫉妒,聯合起來在頭領耳旁吹風。
“這是不詳的女人,她的身體是無底的黑洞,會掏空你的身體,卻生不出一個蛋!”
年齡漸漸大了,跟冷顔那麼歡愛,頭領其實身體早就吃不住。
他沒聽幾個女人的話,一天天仍和冷顔廝混,過了半年,一命嗚呼。
幾個夫人背後都是北越的大家族,冷顔失去了靠山,幾個女人一合計,冷顔還在想自己出路的時候,一群人沖進氈房,把她扭著推進了女奴售賣場。
北越人口單薄,所以女性的地位格外卑微,很多家族中一個女人都是好幾個男人的禁臠。
而女奴,買回去就是取樂的,誰也不會憐惜。
這次冷顔終於沒有那麼走運,她被一家生性殘暴的家族看上,幾個男人喜歡在床上玩些變態的花樣,就算是北越的女人也撐不過一個月。
冷顔被買回去,單薄的身體終於撐不住,在床上被那男人掐著脖子奮力衝刺的時候,一口氣沒上來,香消玉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