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想過會這樣。」那位能化作蒼鷹的德魯伊羞愧難當,「只是那時候遇到了一隻榛雞,一隻很肥美的榛雞……您知道,在德魯伊變形的時候,我們的思維都會變得有點,呃,接近變形對象。」
帶著生命樹種回來的德魯伊,不幸在到達目的地前路遇榛雞。這位一路兢兢業業、目不斜視的快遞員先生飛到安加索森林的邊緣,已經饑腸轆轆,本能一不小心戰勝了一會兒理智。他俯衝下去,衝向那只肥美的榛雞,利爪在捕食的時候張開,生命樹種暫時落到了地上。
他殘存的理智讓這事兒在距離地面僅僅半米的地方發生,按理說從這個高度墜落不會對種子產生任何影響,他只需要事後再去撿一下就行了。然而生命樹的種子不同凡響,它一落地,便向下鑽去。
來自漂泊世界的種子,在碰觸到故鄉大地的瞬間,落地生根。
這是安加索森林的邊緣地帶,植被稀疏,只有零零落落的一些草本植物而已。在這片平坦開闊的地區,遠在數百米之外的人都驚訝地轉向那個方向,只見一棵巨大的樹苗破土而出,拔地而起,如同平地起高樓。就像地球童話故事裡的魔豆種子一樣,生命樹長得如此蓬勃旺盛,它的根莖深深紮入土地,讓大地都為之隆隆震顫。
不久之後,所有在附近的人都來了,張大嘴巴看著這突如其來的高大樹木。它只存在了幾分鐘,卻像在這兒生長了幾百年,人們把脖子都拗得發酸,還是看不到大樹的頂部。附近玩的孩子仰頭仰到向後倒去,哎喲哎喲叫著爬起來,還好地上泥土鬆軟,不至於磕壞腦袋。
大家茫然四顧,周圍只有一個欲哭無淚的德魯伊,拿一隻榛雞遮著光溜溜的下體,解釋也沒法解釋,只急得團團轉。
參天大樹還在生長,那勢頭能與德魯伊的聖樹媲美。接下來的日子它不再長高,反而開始長寬,樹冠好似打開的華蓋,一天能長一大圈。到後來擴張的勢頭減緩,卻有一枚枚果子掛在了樹梢上,最有經驗的德魯伊過來看,也說不出那是什麼東西的果實。
塔砂回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大家圍著樹,指指點點,嘖嘖驚歎。這些果子真多啊,每根粗壯的梢頭都掛著一串果實,雖然每兩枚之間的距離算是相當寬鬆,但耐不住這棵樹幅員遼闊啊。仰頭望去,果實到處都是,倘若它們能發出果香,方圓百里的空氣大概都會香甜一片。這些果子真大啊,上樹考察的德魯伊與之形成鮮明的對比,在樹下看起來小巧玲瓏的果實,事實上像南瓜一樣大。
「要是砸到誰,那不得被砸昏過去啊?」有人嘀咕。
「所以別老待在樹下看熱鬧,你們就沒別的事要忙嗎?」這些日子回答了無數問題的德魯伊無奈道,「走走走!這果子不能吃!」
兔子耳朵的獸人咂了咂嘴,看上去很可惜的樣子。
巨大的樹上掛著巨大的果實,塔砂抬頭望去,仿佛看到那種景區的許願樹,枝頭掛著無數鈴鐺,風一來便叮噹作響。她展開雙翼飛上去,站在近處看,這些巨大的果實,看上去砸人並不痛。
它們毛茸茸的。
像蒲公英的絨球,又比那茂密;像銀葉菊葉片上那層白色柔毛,又要更長、看上去更柔軟一些。仿佛什麼植物上落了一層細密的白霜,好似一隻大貓團成一團,找不到頭尾。眼前的果實莖幹粗壯,表面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絨毛,看上去就很軟。
塔砂伸手摸了摸,為那觸感嚇了一跳。
溫度。
它們並非植物表面微涼的常溫,而是一種與體溫相近的溫度。這果實摸起來並不綿軟,反而很扎實,仿佛撫摸一個母親鼓鼓的肚皮。這些奇特的果實,顯然是活的。
「不可能是精靈。」一個研究古生物學的法師這樣說,「目前存世的所有關於生命樹的記載與歌謠中,哪怕最短的版本中,生命樹孵化精靈也需要起碼十年時間。而且你看這種果實,它們的外部披毛,觸手溫熱,體表溫度達到XX度,而傳說中精靈的體溫是XX度,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如果能將果實切開觀測,觀察的結果會更確切一些。」
旁邊的德魯伊臉都青了。
「老師,」他的學徒弱弱地說,「我覺得歌謠中說精靈『膚如凝脂』並不是溫度如凝脂的意思……」
在各式各樣的揣測和爭論中,時間悄然過去,果實漸漸成熟。
它們變得更大,更成熟飽滿。掛著果實的果莖變得更加粗壯結實,足以承載它們的重量。事到如今,這些長開的果實漸漸分出了兩個品種,一種依然色澤潔白,另一種則開始發黃。
並非秋葉凋零的枯黃色,那是一種可愛的焦黃,就像麵團在烤爐中膨脹,軀體變得更加蓬鬆,外殼烤得金黃。果實外層細密的絨毛變得更粗壯,更厚實,如同雛鳥換了一茬毛,厚得能把手放進去取暖——塔砂忍不住試過一次,那層毛裡特別暖和。被塔砂撫摸的果實哆嗦了一下,仿佛大冬天被人拿冰涼的手塞進了領口。
在羽毛的邊緣變成咖啡色的時候,第一隻果實成熟了。
這是一個清晨,初生的旭日之光落在森林邊緣,給每片葉子的邊沿鍍上一層金光。最大的那枚果實開始簌簌抖動,厚厚的絨毛看上去像水波一樣發顫,整枚果子晃啊晃,結實無比的莖幹忽地斷裂了,果實墜落下來。
輪班輪到的德魯伊們抽了口氣,地上的植物防護毯立刻彈起。樹下早就被種植了厚厚的地衣,但誰會嫌保護來得少呢。他們的眼睛緊緊盯著果實墜落的方向,看著它距離地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然後驀然遠離。
它飛了起來。
毛茸茸的咖啡色刷地展開,寬度足有幾米的大翅膀拍打著空氣,氣流擊打地面,如同拍擊海浪,揚起一大片草葉。毛茸茸的果子熟透了,炸裂成一隻毛茸茸的動物,它的腦袋像隻毛髮怒張的海雕,身軀好似一隻通體金黃的獅子,兩部分和諧地銜接在一起,羽毛與皮毛完美過渡。它在落地前一刻驟然飛起,初時搖搖晃晃,幾秒後就掌握了方向,驕傲地在人們面前盤旋而過,一飛沖天。
那是一隻獅鷲。
它已經飛過了它出生的枝頭,與之擦肩而過,毫不留戀。那雄鷹似的咖啡色翅膀重重拍打,將地面與樹冠都拋在了身後。獅鷲無師自通地在枝葉間穿行,它衝出了樹冠,沐浴著陽光,藍色的雙眸望著這片陌生的大地,它在想什麼呢?
第二枚果實,第三枚、第四枚……陸續落下了。
它們有著陽光似的羽毛和皮毛,雙眼則是冰晶與天空的顏色。這群初生的獅鷲在生命樹下盤旋,在樹冠上回轉,發出清越的鳴叫聲,彼此試探,呼朋引伴。它們的身軀比龍騎兵們騎著的偽飛龍小上一圈,飛行時沉重的聲勢則一點不比後者弱。這奇特的生物在天空中嬉鬧,樂此不疲。
到中午的時候,全部的黃色果實盡數落地。
或者說全數「落空」,幾百隻獅鷲離開了枝頭,開始在天空中盤旋。那是奇幻影片中才能看見的場景,它們飛成一隻隻大大小小的圓環,近的那些還能看到陽光下金閃閃的羽毛,遠的那些則只能看見幾個小小的黑點。在最後一隻獅鷲升入空中之後,這龐大的獅鷲群一哄而散,三五成群地離開了。
有記載的最後一隻獅鷲在距今一百七十五前病逝,最後一個獅鷲兵團在與獸人的戰爭中血戰至全數犧牲。過了這麼多年之後,這半魔法、半自然的神奇生物,再一次在埃瑞安露面。
「大鳥是樹上長出來的嗎?」等果子成熟等了好長時間的孩子震驚地說。他的父母正為停在煙囪上的大傢伙張口結舌,不知所措,一時間沒法糾正這個問題。
數百隻獅鷲的出現,不是件小事。
只在頭一個星期,塔斯馬林州的警局便接到了上百起關於獅鷲的報案,小到東西被偷,大到家裡的馬被吃了,謝天謝地目前還沒有人員傷亡。獅鷲是一種聰明、頑皮而且胃口不小的野獸,智力高到會開馬欄,又沒高得能和馬主人商量。德魯伊們不得不加班加點到處趕場,去說服這些智商如同頑童、力量勝過棕熊的大型破壞者。
龍騎兵執法隊到處救火,前往報警方向制止獅鷲搞破壞,或者陪德魯伊去進行一些不太容易的說服工作。龍騎士道格拉斯的執法則更加方便,巨龍所到之處,獅鷲必作鳥獸散。無人機輔助執法,小規模電擊很快被證明不是個好主意,那只會激怒獅鷲,讓它們加倍暴力。法師正緊趕慢趕地研究獅鷲驅逐法術,獅鷲氾濫地區暫時封鎖,區域內的工廠和學校都暫時關閉幾天,能放假的學生們看起來挺高興,覺得獅鷲很酷。
當然,獅鷲帶來的不止是鬧劇。
地下城能製造的偽龍終究數量有限,那些學有所成卻因為龍不夠而不得不坐冷板凳的後備騎兵們,在看到另一種足夠大的、會飛的生物時笑得牙不見眼,儼然已經看到了自己騎獅鷲上天的景象。帝國那邊也頗有一群人情緒激動,騎士們嚎叫著飛行是騎士的浪漫——龍騎兵不是正統!獅鷲兵團才是帝國的驕傲!
塔斯馬林州與帝國的合作出乎意料地又邁進了不少,塔砂沒想到帝國上下對獅鷲有如此強烈的感情。大概因為獅鷲兵團的歷史源遠流長,獅鷲長得威武霸氣(仔細看帝國的徽章上還有獅鷲的圖像呢),死得又比較慷慨激昂,沒被汙名化,反倒成為全民心中的白月光,地位如同白馬王子的白馬。
下一輪談判中,帝國方真誠地請求能轉讓若干獅鷲,條件優厚得讓人驚訝。比起即將來到的戰爭這種讓人頭痛的話題,獅鷲的出現就令人輕鬆得多,好似在搞大熊貓外交。帝國那邊掌握獅鷲兵團訓練資料的人與德魯伊合作交流,琢磨著要如何重建一個獅鷲軍團。
「這麼大的獅鷲,要訓練恐怕比較難了。」帝國那邊的人憂慮道,「我知道獅鷲無法交易,要想騎上它們……不,要想和它們並肩作戰,只有讓它們認可你。」
「好在這些獅鷲都很身體健康。」德魯伊欣慰地說,「現在這個時間正是它們繁殖的季節,運氣好的話……」
樹上長出來的獅鷲能正常繁殖嗎?只過了一個多月,塔砂便得到了答案。
獅鷲的巢穴在高山上建起,它們的卵比鴕鳥蛋還大,蛋上有漂亮的花紋,仿佛畫著火燒雲的鵝卵石。心中浮想聯翩的後備龍騎兵每天都要爬山,心潮澎湃的聖騎士從帝國的其他地方遠道而來,滿懷愛意地看著那些鳥蛋,哪怕被成鳥痛揍也癡心不改。他們宛若被貓咪狂甩連環巴掌依然一臉迷醉的貓奴,在被憤怒的獅鷲爹媽一起痛毆之際,兩者產生了可貴的革命友誼。
法師一樣垂涎欲滴,他們的目光就不像前兩種人一樣沒出息。法師們凝視著獅鷲的卵,偶爾也盯著成年獅鷲看,那目光充滿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求知欲,「一看就不是好人」(騎士說)。這些研究狂人每次在附近露面,後備龍騎兵、聖騎士和巡山的德魯伊就要聯合起來,不盯鳥蛋,改盯法師,一個個如臨大敵。
「準你們看不準我們看,這是職業歧視!」法師抗議道。
這抗議沒人理,三類獅鷲保護者繼續緊盯不放,並且因此加深了彼此的友誼,可喜可賀。
一個月後,小獅鷲破殼而出,它們身上的白色絨毛宛如幾個月前生命樹剛剛結出的果實。隨後的日子裡,這些小雪球充氣般長大,從只會眨著眼睛賣萌的鳥團長成精力旺盛的小狗。
三個月時,幼年獅鷲的體型就像一隻大型犬,它們的翅膀還沒法飛行,獅子似的身軀已經可以在石頭上上爬上爬下,在巢穴內外輕巧地跳躍。它們的父母開始教授它們撲擊的技巧,隨後的課程是如何飛行與俯衝狩獵。再過上幾個月,那對現在還像雞翅膀一樣肉呼呼的雙翼便會覆蓋上堅硬的咖啡色羽毛,它們將起飛,長出堅硬的利爪。
嚮往著獅鷲的人們卯足了勁前往獅鷲棲息地,他們付出最大的誠意,希望能打動這些機靈而野性難馴的生靈。獅鷲的幼年期十分短暫,他們是否能得到青睞這件事再過不久便能見分曉。不像地下城製造的偽龍,獅鷲是活生生的動物,它們需要進食、清潔、休息和照料,每一隻都有著自己獨特的個性和喜好。得到認可很難,維持關係也不容易,但獅鷲的壽命長達百年,比偽龍更聰明與忠誠,只要它們願意,它們會與騎手一生相伴。
塔斯馬林州成立了「神奇生物保護局」,用以處理新物種帶來的麻煩,調節人們與它們的關係。人們總有一天會習慣新來的鄰居,獅鷲帶來的影響,總會變成「有頭浣熊在翻我家郵箱」這種程度的麻煩吧。
神奇生物保護局,處理對象不僅僅是獅鷲。
生命樹上還有另一批果實。
一類果實越長越毛茸茸,越長越焦黃,它們在最後長成了獅鷲。另一種果實依然通體潔白,白得透亮,外表的絨毛則細膩如木雕。當塔砂伸手觸碰它們,它們矜持地一動不動。
潔白的果實比獅鷲果晚半個月成熟,它們墜落的時候正是一個滿月。銀月之光照耀著大地,樹影婆娑,萬籟俱寂。就在這樣的寧靜之中,與月光同色的果實墜地。
它沒在半空中飛起,只是輕盈地落地,沒有什麼浩大的聲勢,腳步與月色一樣靜謐。一匹白馬踏著月色前來,鬃毛在夜空中揚起,如同一層輕紗。
白馬頭頂,長著一枚螺旋狀的角。
要是瑪麗昂在這裡,她多半要「啊」地驚呼起來,說「我見過這個!」——這奇特的白馬與她在前德魯伊聖地見到的一樣,都這麼輕盈優雅,與普通馬匹的差異,如同精靈與人類相比。
這是一匹獨角獸,它有著精靈似的美感,修長,高貴,純潔,飄飄欲仙。它沒有一點雜色的皮毛宛如月光的實體,等跑動起來,又好似一陣有色的風。獨角獸的肢體如此修長,好像用筆劃出來的一樣。塔砂隱約覺得這比例與肌肉含量放在馬身上大概不太健康,纖細得跑不起來。
但獨角獸並非馬匹,魔法的力量構築了它的血肉,速度勝過任何馬匹。它環顧四周,蹄子在地面上輕輕一點,幻影般消失在了森林中。
「獨角獸是很害羞的小可愛,但它們也很喜歡其他生靈的陪伴,會主動尋找夥伴。」梅薇斯說,露出了懷念的笑容,「我母親說,她小時候曾養過一匹——或者說有一匹獨角獸企圖養她,因為外祖父外祖母當年忙於打仗,老把她丟在家裡。」
比起更偏向野獸的獅鷲,獨角獸更接近魔法生物。這些害羞的魔法生物獨來獨往,白色的果實一落地便匆匆離去,不好意思跟同伴打上照面似的。它們跑得這樣快,饒是視線遍佈各處的塔砂也會追丟。她不覺得著急,按照梅薇斯所說的性格來看,獨角獸們總會出現的吧。
關於獨角獸的報道被科普開來,它們可比獅鷲省心得多,專欄不用連篇累牘地報道「如何避免獅鷲騷擾」、「烤肉派對時遇見了獅鷲怎麼辦」之類的內容,只需要簡略地介紹習性就好。獨角獸的力量強大但善良無害,同時有著分辨善惡的能力,也不用擔心它們被其他人傷害。更多人關心如何吸引獨角獸,許許多多的讀者,尤其是女孩,對那優美出塵的圖片一見鍾情。
不久之後,出現了第一個幸運兒。
十九歲的農場主之女艾爾莎在外面玩得晚了,想繞近路回家,不幸遇到大雨,迷路在了森林裡。銀白色的獨角獸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從天而降,送她回家。
「我應該做什麼呢?」她來神奇生物保護局作登記時緊張地說,「它為什麼會來找我?那天淋雨的人很多呀。我只是一直比較受動物歡迎,可那都是貓啊狗啊牛啊羊啊馬啊……」
「什麼都不用做。」工作人員對他微笑,「它只是喜歡你罷了。另外,你有沒有想過去做個職業測試?」
這姑娘在稍後被證明有著禦獸者天賦。
此後陸續有人看見了獨角獸。
純潔的獨角獸也喜歡純潔的人,它們總被溫柔的心所吸引。來神奇生物保護局作登記的人當中年輕女孩居多,但也不止如此。
名叫加百列的十二歲的男孩面色通紅,一直在說一定有哪裡搞錯了。「他們說只有沒交過男朋友的女孩子才會遇到獨角獸,我雖然沒有交過男朋友,但我不是女孩子啊?」他磕磕巴巴地說,「我不知道怎麼跟馬說話,哎,你們能跟它說一下嗎?我就差脫褲子給它看了,可是我覺得那樣很沒有禮貌……」
工作人員憋笑憋得累極了,旁邊被獅鷲搶走三瓶酒的老大爺則笑得直拍大腿,一點不客氣。男孩子的臉更紅了,像個熟透的西紅柿。「先別笑啊,幫我說說啊!」他急切地說,「要是它找錯了人,那它本來該找的女孩子不就等不到她的獨角獸了嗎?」
哄笑變成善意的微笑,工作人員說:「沒找錯,就是你啊。」旁邊的老大爺胡嚕了一把加百列捲曲的頭毛,補充道:「誰跟你講只有女孩子可以的?別聽他們瞎講!」
說到底,獨角獸尋找夥伴的標準不是年齡、種族和性別,它們只是被充滿溫柔愛意的心所吸引。
在獨角獸在塔斯馬林州分散開後不久,神奇生物保護局迎來了又一種保護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