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生死一刻
八月初八,並非是什麼特殊的日子。與那些喜慶或念想的日子相比,實在是沒有什 ...
第八章 全新的開始
只堅持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手還是無力地垂下。所有的東西都在老皇帝的眼中碎成了粉末。只有最後卡在喉間的那句話,被表現的淋漓盡致了。
「朕不甘心……不甘心啊……」
直到最後一刻,老皇帝都沒能夠瞑目。自然也就不知道,除了楊術的地靈,楊存身上的金剛印和火靈,魔門的水靈之外,天地相鬥所繁衍出的第五靈,木靈,也已然出現。
連楊存本人都沒有想到,主木石之術的木靈,居然一直都在劉奶奶身上。當高憐心含淚說出,這木靈本就是她爺爺自知自身危機,為了不至於此寶被歹人奪了去,一早就交付了劉宛白,請她替他們高家守著,若是再有了機會,再還回去。
而劉奶奶和高家爺爺的關係,居然是師兄妹?
當時那種凝重的場合,楊存實在是不適合丫丫,不然一定坐實了這二人之間有姦情的罪名。要知道,自古這師兄妹時間,才是最容易就搞個同門戀情還玩玩的。
所有的一切,其實度不曾有錯。張寶成設下的陣法的確是封印了金剛印的力量。縱然炎龍被楊存及時送離,但是在自身被封印的狀態下想要啟用火靈的力量,已是不可能。
有混元在,有老皇帝自身七丹的實力在,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一生輔佐了三代帝王,最後為了老皇帝的長生而付出了生命代價的張寶成應該也算是功成身退了。
可惜,漏掉了木靈。
木之靈寶,其實一早就被以木石之術傳承的高家所掌握著。可惜的是,本沒有那份機緣和悟性,即便是得了寶貝,在他們祖上相傳的手中,也就成了了一件沒什麼用處的死物。所以在高家被滅門之時,縱然就寶貝,也什麼都做不了。
唯一帶給他們的,就是被人窺視的危險。
以莫須有的罪名派蕭九將高家滅門,除了那些表面上的原因之外,蕭九也對楊存說過,定王嘴根本的目的,是一件寶貝。
以前楊存不懂,現在懂了。
好在如今高家也終於出現了一位難得的悟性極高的人,雖說是女子,但好歹也是高家的血脈不是?參透主木石之術的木靈,即是參透了起死回生之術。將木靈的力量暫借於楊存,不僅解除了原有的封印,其力量才會成難以形容的爆發之勢。
這就是高憐心一直帶著劉奶奶身邊潛心學醫的意外收穫,也是在得知楊存出事之後,央著李彩玉帶她進宮最終目的。
臨死,老皇帝都不曾想到,出錯的不是國師張寶成,而是……多出來的第三靈……
冷眼看著老皇帝落下了最後一口氣,楊存才移動腳步向著外面行去。之前老皇帝為了不讓人打擾,遣走了所有的宮人。是以不曾有人看到這副弒君的場面。可是在踏出那扇宮門之後呢?
楊存知道,等待著他的艱難,才剛剛開始。
下腹丹田處的八顆顏色各異的內丹有順序地徐徐轉動著,有一開始的猛烈強光逐漸轉弱,直到最後完全看不見。
八丹之境,迄今為止從沒有人曾到達過,楊存算是天下第一人了。再加上居在自己體內的五行二靈,老皇帝一生無所不用其極地想到得到的永生,就這般清楚地落到楊存的身上。
如此天大的喜事,楊存卻是笑不出來。不是不想永生,而是在這扇緊閉的宮門之後,潛藏著太多太多東西了。一個進良算什麼?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情。真正可怕的,是那些悠悠眾口以及整個大華國所有的人。
縱然有多厲害,也不能將人都給殺了吧?這樣的事情,恐怕是連神仙都做不到。
復又回首望了一眼以最狼狽的姿勢結束了其輝煌一生的老皇帝,楊存歎息一聲,邁開了步子,朝著大門而去。
罷了,既然是應該面對的事情,那麼逃避,自然是解決不了的。唯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實在大不了的,就來個失蹤。那個新擴張出來的異度空間裡,自己這一幫子人在那裡頭生活,還是綽綽有餘的事情。
只希望不要真的連累到楊術,整個楊家就好。
距宮門不過數十米的距離時,楊存頓住了腳步,舉起手臂。
門外有人,若是現在就想著要對自己不利,楊存覺著,還是很有將他往黃泉路上送上一程的必要。
下一刻,厚重的宮門「吱呀」一聲,便被推開。一道相對楊存來說嬌小一些的身影閃了進來,又將宮門關的嚴實。回頭見到楊存不善的目光時,著實驚嚇了一下。
「公爺,您……這是要殺我麼?」
來的人,是總也喜歡男扮女裝的朧月。
揚揚眉頭,楊存沉聲道:「你是來,為皇帝報仇的麼?」
聽到「報仇」兩個字,朧月的身軀震動了一下。目光繞過楊存遙看向大殿時,嘴唇微動著,眼中閃現出極其複雜的光芒來。不過也是一瞬間的事情,再望著楊存時,已經是滿臉受傷。
相反的是,她的聲音卻是冷清之極,一看便知,楊存那句話,可是傷著了她。
「不是,我是為了公爺往後的道路而來。」
抿抿唇角,朧月繼續說道:「公爺現在,可是需要一個新的皇帝。」
「嗯?」
楊存有些微怔,試探道:「你為何幫我?要知道,現在躺在那裡的人,才是你的家人。」
「家人麼?」
朧月冷冷一笑,只覺得心痛難當。
「皇家人性格多薄涼,難道公爺不曾聽說過?我這裡有一個計劃,能夠保證公爺全身而退,不知公爺有沒有興趣?」
朧月已經是自己的女人,這點毋庸置疑。可是也就像是她說的,皇家人性子本就薄涼,又豈會為了那一夜夫妻之恩而跟著自己陷入義無反顧的境地?想通了這一點,楊存也就放下手臂,簡單地道:「說說你的條件。」
「你……」
朧月猛然一顫,不可置信地盯著楊存。半響之後,才再次冷笑出聲,淒然道:「很簡單,就是想要問公爺一個問題。」
「嗯?」
楊存皺眉,示意朧月明說。
「是不是在你的心裡,根本就不曾相信過我?哪怕是一刻,也從來沒有?」
這才注意到朧月眼中破碎的情愫,楊存後悔的差點兒抽了自己嘴巴。都怪老皇帝,弄的他有些草木皆兵。總想著每一件事情都不是單純的存在,從而傷了朧月一片真心。
「抱歉,朧月。我不是……」
「其實,公爺說的也沒錯。我的確是有目的的。」
極快地收拾好狼狽,朧月臉上,又是一貫的冷清。別開眼,不看楊存,只道:「你想的沒錯,這個計劃對我,也有巨大的好處。所以,你也可以認為我是居心叵測。如果說我們之間只有利益,你是不是就不會多想了?」
回想起杭州的種種,回想起朧月為了逃出來向自己報信的慘樣,楊存的那個後悔啊,真的是腸子都青了。
你說自己怎麼就在關鍵時刻犯渾了,將朧月也給懷疑了去?
「朧月,我真的……」
「我的目的,就是為了做公主。那麼公爺,時間不多,我們現在是否可以開始說說我的計劃了?」
朧月出聲,很乾脆地打斷了楊存的解釋。
「……」
楊存無奈,想著方正以後有的是時間,也不急於這一時,點頭道:「你說。」……
宮門緊閉著,從外面看不到任何的不妥來。奉命守著這裡卻不敢進去的侍衛們盡忠職守,很認真地保護著老皇帝的安危……
而進良是被疼醒的。那種疼痛來自於,被放在火爐上烤的炙熱所產生的疼痛。等他勉強睜開眼睛時,看到的就是一個紅的世界。
火紅,大紅,水紅,赤紅……紅的讓人心慌,紅的讓人絕望。而且明顯的是,在這個詭異的空間裡,貌似只有自己一個人?
皇上呢?心中大喊著不妙,進良想要起身。手掌撐地,立刻就被燙的縮了回來。再看自己一直與地面接觸著的靴子,居然已經被烤焦了。
「怎麼樣?還是不舒服嗎?」
突兀而稚嫩的童音,就那樣沒有任何預兆地出現在了進良的耳中。回頭看去,一名可愛的紅衣小童不知怎麼就出現在了他的身後,自言自語道:「老子明明已經是特意的降低了溫度啊?這樣還不行?這也太細皮嫩肉了,簡直比禽獸還要細皮嫩肉……」
這些話悉數如了進良的耳中。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幾下,卻並未發作。只是耐著性子道:「那這裡……究竟是哪裡?」
「這裡啊?不就是我的地盤咯?」
孩子一臉無辜。
「那,我要怎麼離開這裡?」
繼續不死心地誘導著,進良的不安越來越厚重。不是擔心自己,只想著若是皇帝有個什麼好歹,可怎麼辦?
「很簡單啊!」
小正太做頑皮狀地歪了歪梳著小髻的腦袋,貌似很天真地道:「很簡答啊,只要你能打贏了我,隨時可以離開的。」
「打贏了你?」
尖細的嗓音響起,進良有些不可思議。覺著著定然是誰家的小孩在玩笑。可是這裡卻是如此的詭異……看著孩子的目光之中,帶上了審視。
「那麼,你是誰?」
「你不認識我啊?」
小孩撓著頭,看起來很不滿意。不過隨即就露出了狡黠的笑意,道:「放心,你一定認識我的。只要我換個樣子就好了。」
「換個樣子?」
還在詫異與這句話的時候,進良就看到那個小孩朝著地上倒去。也不伸手,待冷眼看定,瞳孔生生擴大了幾分。
一條通體鮮紅的小蛇盤桓還在腳邊,吐著蛇信子。居然看得出得意的笑容來。雖然化成人形時不曾見過,可是這條蛇,進良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是……是……」
震驚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進良抖著手指,那個就要出口的名字卻被卡出了。如果他是,那麼這裡不就是……這也就解釋了為何會這般詭異的原因。沒想到有生之年居然還能進的了傳說中的地方,可惜進良卻真的高興不起來……
地上的小蛇搖身一變,居然又恢復成了小正太的樣子。衝進良笑的很是沒心沒肺。
「你好,我叫炎龍。我就說了,你絕對會認識我的。現在看吧,我可是沒有騙你。」
一本正經的樣子,完全就是獲得了楊存真傳啊!
終於順暢了呼吸,進良的眼中卻是如臨大敵般的凝重。「你……究竟想要怎樣?」
「想要怎樣啊?」
炎龍居然真就托著下巴沉思起來。進良瞅準機會就想起身逃走時,火熱的目光投過去,漸沉。
「楊存說了,把你給我,你就是我的人了。炒炸煎燜,我說了算。」
話音一落,整個世界火光四起。帶著要見所有都要燃燒殆盡的狠絕,肆意地狂妄。
在逃無可逃的情況下,縱使四丹高手,叫的也還是一樣淒慘……
大華國賢德帝四十八年,賢德帝病逝。前太子殿下遺孤即位,號永樂。永樂元年,皇帝親姊朧月郡主正式被冊封為朧月公主。後宮一干宮妃,或陪葬或送走,被處理了個乾淨,開始騰出地方為新皇納妃之用。
儘管新皇年歲尚淺,但選秀之事,在新皇正式登基之後,就已經被提上了日程。也因著新皇年歲尚淺,不足以親政,賢德皇帝遺詔,封鎮王楊術為攝政王,輔佐幼主,守住這經過了重創之後風雨飄搖的大華國。
暗中,甚至有一段時間,有不少人都懷疑手握大權卻只是異姓的鎮王會不會乾脆取而代之?不過在後來鎮王兢兢業業,不論是在禮數上還是大局上始終不肯越雷池半步這一作為上,如此謠言終是不攻自破,直至新皇成年親政之時,已完全聽不見了。
百年楊家,因為一個尊尚敬國公,一個攝政王,而達到了前所未有的輝煌時刻。而在定王一事之後,大華所有的官員都經過一次洗牌,渡過了人人自危的局勢之後,本有些風雨飄搖意味的大華國,居然就以及其詭異的姿態安定了下來。
周邊列國並未乘著大華危機之時出兵騷擾,不僅僅是有一位戰無不勝,在大華享有多年每名的鎮王坐鎮,還多出一位可以請得動天兵的敬國公來。
更有時不時地在各個國君夢中出現的那一行為粗暴的紅衣小童出言的威脅。傳說那小童,乃是五行之靈之一……
自然,這是後話。
京城之中,倒是另有一件詭異的事情為百姓們所津津樂道。卻有忌憚於皇家的勢力,而不敢大肆渲染開來。
京城榮王府,被一把詭異的大火燒了。府中上百口人,倖存者不是很多。所幸除了榮王重傷之外,其子倒是沒有多大的損傷,也就是為榮王這一脈保住了骨血。
那火說是詭異,是因著那火,居然用水無法熄滅。於是便更有謠言說,那是天火。是榮王坐下了天神共憤的惡事,才招來的這一禍端。
自然,知道真相的人,少之又少。而自此以後,榮王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卻是實實在在的事情。
陰雨綿綿的天氣,在這秋意愈加濃厚的時期裡,也就顯得有些寒冷了。一處破廟之中的草地上,一老一少兩個男人相對而坐。少的長相俊美,老的那一個看起來行動不便,應該是有重傷在身。
在他們不遠處,立著六個做侍衛打扮的人。看似保護,但是更像是在監視。
這一行人,人手一隻簡陋的包袱,像是在趕路。
「父王,孩兒不懂。楊存,他到底憑什麼?」
年輕的那個男子在仰頭飲下一口冰涼的水之後,扔掉了手中的水壺,憤然道。許是不曾過過這樣的苦日子,眉宇之間帶著極度的抱怨。
「休得要胡說。」
老的那一個卻是慌慌張張地傾身摀住了他的嘴,聲嚴厲色地呵斥。
終是對自己父親有著骨子裡的懼怕,年輕的那一個撇撇嘴,沒有在吭聲。
「孩子,你記住了。你這條命,都是奢求的來的。做個普通人也沒什麼不好。只要能活著,不就成了?以後那稱呼,也改了吧!」
絮絮叨叨地交代著,老者遙看著外面不曾停歇的秋雨,面色一陣恍惚的惆悵。
深深地歎息一聲,低聲呢喃道:「悔不該當初,為父的算計了他啊!」
說完之後,聲音更低,似乎有些咬牙切齒道:「說知道那個人,居然這般的小氣?非得要斤斤計較。」
聲音太過低沉,年輕的那個顯然是沒有聽到。疑惑道:「您說什麼?」
「沒什麼。」
老者神色一整,吞下了手中的最後一口餅,道:「快點,差不多要趕路了。」
「可是,還下著雨呢!」
年輕人哀嚎一聲,還是依言站了起來。同時也彎下腰,攙扶著一瘸一拐行走不便不說,還劇烈地喘息著,似乎隨時都會送命的老者。
任誰看了,都不會將這兩人同曾經威風凜凜,享盡榮華富貴的榮王以及榮王世子扯上關係吧?除非是那些深知底裡的人。
京城,鎮王府。
因為是世襲,所以現在縱然是成了攝政王,楊術這裡的匾額還是不曾換掉。此時在府中的東廳之中,一臉沉靜的楊術正看著坐於上位,雖然年齡小過自己,當時卻高出一個輩分的男子,道:「叔父這就要走了麼?怎麼也不在京城多住兩日?術兒這裡別的沒有,上好的客房,可是給您備著呢!」
此次的變故,在楊術初知時候震驚不已。自小就被灌輸著忠君愛國道理的他在得知先皇居然是被楊存給……
弒君這個事實,在他的意識之中簡直就能大過天去,無法接受。當時差一點兒就去找楊存理論了,連一直遵守的尊卑都顧不得。
幸好,被地奴地攔下。
事情的真相,楊術不知道,不代表與別的五行之靈們心靈相通的地奴就不知道。儘管是一直看不上楊存的為人,但是涉及到自家主人安全的問題上,地奴還是難得地和楊存站在了一起。
所以也就將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楊術。
震驚,憤怒,難以置信。被各種複雜的情緒包圍著,連一向以冷靜自持的楊術也陷入了煩躁之中。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是若老皇帝想著要整個楊家滅族,這一點,他可是著實接受不了。
他死可以,但不能讓楊家也跟著滅亡。而還令他被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包圍著的,是一向以將楊家發揚光大作為己任的他,卻在這一場事關楊家生死存亡時刻什麼都沒有做,而這個目標,也讓看起來似乎很不靠譜的叔父給達成了。
說實話,那種感覺,並不好受。
好在在房中沉思了兩日之後,他終還是接受了這個事實。這件事關弒君一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看著楊術臉上明顯地不捨,楊存放下手中一直把玩著的茶杯,道:「不過是回去一趟,又不是不回來了。這眼見著就要入冬,京城氣候嚴寒,我怕受不了。」
哪裡是他受不了啊?有炎龍在身上,又有八丹的半仙實力,現在的楊存還會畏懼寒冷?只不過是心疼著自杭州千里迢迢而來,又沒有任何修真功底的安巧怕冷罷了。自己這位叔父那顆疼惜女人的心,楊術又怎會不明白?只是不說破罷了。
又想起一事來,稟道:「新皇登記也已經有一些時日了,現在朝中局勢也基本步入正軌。今兒有禮部尚書上奏說,朧月公主已經到了適婚的年歲,而正好又有好幾國的使者代表他們國君前來請求聯姻。術兒尋思著,這或許也是一個增加兩國交往的好機會。只是具體想要選中哪國,卻還是沒個正經主意,特來與叔父相商,看叔父能不能給提點一下。」
楊存覺著自己遭受到了侮辱。打主意敢打到自己女人的頭上,這些人,還真是閒的慌了啊!
只是這股子莫名的火氣不是衝著楊術,而是那些還不知道是什麼名字的小國家。等哪日得空了,好好研習五行之術,控制雨水,渴死他們!
楊術說完之後等了許久,也不見楊存開口。抬頭時看到的就是楊存黑掉了半邊的臉。
叔父在生氣?可是,他在氣什麼?楊術完全摸不著頭腦。
拉開了架勢,楊存開始意味深長地做起楊術的思想工作來,道:「術兒啊,難不成你也覺著,這兩國永修共好,只要送一個女人過去就好了?既然如此,那又何來的戰事?既然女人的用處這麼大,那我堂堂男兒的尊嚴,又該往何處去?」
楊術也沉吟了一下,道:「術兒從未這樣想過,只是歷來都是這樣,才會……」
「才會怎樣?」
楊存憤然,道:「那我再來問你,都說紅顏禍水,誤國誤民。這難道真就是女人的錯?倘若男人是個定力極好的,又豈會有被誤的機會?不過就是借口罷了。敢做不敢當,真是妄為男兒身。」
「不論是盛世還是亂世,其根源,都喜歡與推到女人身上。那男人呢?難不成真就成了擺設,成了女人的陪襯?真正的男人,又豈會將一點薄弱的希望寄予女人身上?是好男兒的,想要什麼,想追求什麼,就自己果斷那拿,去爭。既然本來便是男人的附屬品,那女人就更加應該站在男人身後被男人保護,而不是在關鍵時候被推出去……」
楊存被居然有人想要送朧月去和親的消息打擊的有些懵。說到最後,幾乎都是口沫四濺了。
而那串夾雜著濃郁現代氣息的說辭,也不知楊術聽懂了沒有?看他專注的樣子,應該是沒有懷疑到自己的別有用心吧?
果然楊術為人,真就是一個相當討好的晚輩。非但沒有拆了楊存的台,反而極為配合。
「叔父說的極是,是術兒愚鈍了。」
楊術被楊存看似一番義正言辭的說辭說的一怔一怔的,到最後已經是滿臉愧色。
見楊存狐疑地盯著自己看,又忙道:「術兒已經明白了叔父的意思,駁回奏折,將朧月公主的婚事暫時擱淺不議。」
「不議?為什麼不議?既然年歲到了,自然就是應該嫁人的。」
楊存卻又在「說服」了楊術之後,改口了。
「呃……這不是叔父的意思麼?」
這回的楊術,是真的不懂了。
「術兒啊,其實從始至終,我只說了和親這個做法的不靠譜,可從來也沒有說過,朧月公主不能嫁人。」
驟然靠近,與楊術頭對著頭。滿眼的猥瑣,看的楊術下意識地就想要跑。
「那叔父的意思究竟是?」
還是果斷說出來吧,若真是猜,恐天黑了都不一定會有個結果的。
「朧月公主這人嘛,自然是要嫁的。還要請術兒親自去提親的。」
「提親?為誰提親?」
楊術本不是愚鈍的人,若是在正常情況下,早就猜出了一二來。可是今日被楊存一驚一乍弄的,還真是有些遲鈍了。聽到楊存說讓自己去提親,也就下意識地問了出來。
「嘿嘿」一笑,楊存臉上痞子氣盡顯。望著楊術的那張俊臉,一瞬不瞬地看著。
「嘶……」
楊術打了一個寒顫,下意識地感到,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事等著自己的。
果然,楊存很快就開口了,一字一頓道:「是為叔父我。」
「啊?」
感情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阻止和親,是預備留著自己吃啊?並不知道楊存與朧月之間特殊關係的楊術,在反應過來之後,一頭黑線。
不過自古男兒成家立業為一體,叔父現在位極人臣,也再無什麼煩心之事。難得動了成家的念頭,做侄子的,怎麼著也要成全才是?楊術自然是二話不說,還管什麼和親事宜?為了楊存這個長輩也做了一回荒灘事,果真就去了小皇帝那裡討得一書聖旨。
據說,當得知自己將要被送去和親,朧月公主直直殺上法華庵,直言要潛心禮佛。但在後來得知卻莫名其妙地被許配給了當朝尊尚敬國公時,則直接踹飛了來人,其彪悍程度,讓楊術為楊存未來的生活擔憂不已。
眾人皆以為朧月公主心有所屬,不肯下嫁,正想推出誰去安慰一番,好好地說道說道,好讓她自己知道是找了一個怎樣的好夫君時,朧月卻與當晚悄然回宮,等著做新嫁娘……
怪事年年有,也不知是多事之秋還是怎的,總也感覺今年的就格外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