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雙胞胎
王府別院,此時已經是艷陽當空了,楊存依舊在睡夢中掙扎著,香影倩夢,不時的被 ...
第六章 秦淮花月
出了府門的時候,楊術早早就等在了門口,兩輛奢華寬敞的馬車早早就等在門外,兩人一前一後的上了車,而地奴的身體太巨大了,連馬都沒騎就徒步跟在後面。這一天過去了,地奴一見楊存依舊狠狠的哼了一聲,沒給過一次好臉色,看來這傢伙的自尊心滿強的,只不過捉弄了一次,就搞得和殺父仇人一樣!
華燈初上,昨夜的亂像似乎像是沒出現過一樣,官府很快就收拾好殘局。百姓們並不知道昨晚上演的亂劇,粉飾太平似乎是官家一慣常用的手段。現在張寶成的案子已經鬧得沸沸揚揚,如果再出現殭屍之類的恐慌,或者讓百姓們看到那一夜遍地的碎屍,那這津門巡撫就準備大禍臨頭了,到時候整個城內肯定是人心惶惶。朝廷別的不怕,就怕百姓們動盪不安,這是最難處理的問題。
馬車緩緩的駛出城門,門口的衛兵依舊森嚴,不過比起昨天明顯減少了很多。
楊存發現原本在各處把守的楊家親兵也已經不見了蹤影,看來是抓到的幾個匪人已經足夠交差,只不過做案的絕對不只那幾個人。也不知道這津門的巡撫腦子是怎麼想的,現在就放鬆了警戒,難道他不知道張寶成的遺體現在還在城內沒來得及下葬嗎?
夜幕漸漸降臨,古代不可能有路燈。一盞燈籠加上月光,就是唯一的照明了。
兩輛馬車緩緩的前進著,在楊存的困惑下,沒一會就來到了城南的運河之邊。
繞過路角還沒靠近,遠遠的就已經看見了一片燈火通明。楊存很困惑,拉開車簾——看,頓時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運河邊照理說應該會有不少花舫、歌舞昇平,但今天這醉生夢死的景象卻沒有出現,甚至有不少客人乘著馬車疑惑卻又害怕的返回城內。因為這時的運河旁邊,兵甲鮮亮的士兵幾乎把這裡團團包圍住。儘管模糊的看不太清楚數量,但光從運河邊那無數的火把晃動來看,這裡警戒的士兵絕對不低於一萬,密密麻麻的銀光一點點的閃爍著,看到這一幕,尋常百姓哪有不害怕的。
楊存看著這一切,心情複雜,嘴唇一動,不由得輕佻而又肆意的哼了起來。
「走走走,游游游,不學無術我不發愁,逢人不說真心話,全憑三寸爛舌頭,馬屁拍得他腿抽筋,老虎嘴上揩點油,東南西北混飯吃,坑蒙拐騙最拿手!」
「叔父,您是否有話要說?」
前車上的楊術似乎也聽見了什麼,馬上就問了一句。
「沒什麼!」
楊存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現在自己應該要很嚴肅才是,連忙就閉上嘴,不過還是克制不了輕浮的本性,繼續晃著腦袋,一副慵懶的模樣哼著:「吃喝嫖賭抽,全憑坑朦拐騙偷。立志做個人上人,只因酒肉溫香城,夜奢浮,酒醉深裡夢漣漪,艷情當景無稀奇,金錢在手,美女在懷,正人君子天誅地滅,流氓坯子萬古忠烈,人生苦短几十年,只為嘿咻與金錢……」
「車內何人!」
士兵們個個高大健康,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地方駐軍。守衛的兵將一開口,十分有威嚴,臉色嚴肅,給人感覺十分的有壓迫感。
「鎮王駕到!」
地奴在身後一點動靜都沒有,但他那高大的身影和背上扛的大刀實在太嚇人了,守衛們不由得警戒起來,開路的親兵連忙掏出印信證明身份,畢竟地奴實在太刺眼了,哪有人參加宴席還大搖大擺的拿著那麼大的一把刀,這多少是於禮不合的現象。
「恭迎王爺。」
士兵們小心翼翼的查看完了印信,確定無誤之後,趕緊跪地行了個大禮,雖說是異姓王,但也是王爺之尊,容不得他們有絲毫怠慢。
「平身吧。」
楊術的聲音緩緩響起,又恢復了那種毫無情緒的冰冷。
「這位大人。」
兩輛馬車,隨著楊術來的客人當然沒人敢盤查!但士兵們一看到後面地奴那如山一般的身體和閃著寒光的大刀,礙於規矩,也不得不拱手說:「請您先卸下兵器,赴宴者不能隨身攜帶兵械,請您海涵。」
「哼,誰稀罕!」
地奴不悅的哼了一下,狠狠的瞪了一眼,把士兵們都嚇得後退了一步。不過他卻是盤腿坐了下來,有些不爽的朝楊術說:「王爺,我在這坐著就行了,你們那什麼宴會的很無聊我不想去,讓他們把飯給我送過來。」
「成!」
楊術似乎也習慣了他這無禮的性格,笑呵呵的答應了一聲,前方的士兵立刻讓一條路,讓兩輛馬車繼續前行。
在士兵們的指引下,馬車緩緩地停在碼頭邊,楊術先一步下車,來到了楊存的車邊,恭敬的說:「叔父,到了。」
「真顛啊!」
楊存下車的時候活動了一下手腳,眼看著周圍的士兵都傳來疑惑的眼神,心裡倒也清楚,以楊術的身份對別人這麼恭敬,確實也很奇怪。只不過這些士兵不管盔甲還是容貌看起來都很陌生,不由得疑惑的問:「術兒,這些是你的親兵嗎?」
楊術緩緩的搖了搖頭:「術兒的兵馬駐紮在城外,昨夜警戒過後,今日都在休息。」
「老實說,到底怎麼回事?」
趁著別人不注意的時候,楊存湊近了楊術的耳邊,悄悄問了一句。
「叔父果然絕頂聰明。」
楊術有些尷尬的笑了一下,指了指前面巨大的花舫,輕聲的說:「不瞞叔父,如果是津門巡撫宴請的話,術兒還不一定會理他,但今日下帖的人卻是定王殿下,雖說同為王爺,但定王殿下是皇室宗親,術兒無論如何也要賣他一個面子,他也知道叔父在這的事,在熱情邀約之下,術兒無法拒絕,倒是打擾了叔父的清閒。」
定王趙元明,當今老皇帝的的四子。不同於其他已經沒了職位的閒散王爺,這位皇子自小就天資聰穎,不僅文武雙全,更是一直帶兵鎮壓著東北方。雖說是出身帝王世家,但卻低調樸素,不僅親民,更是禮賢下士,在外素有賢王之稱,與一般的紈褲子弟不同,這是一個典型有素質的富二代,在民間的聲望特別高,絕不是那種蒙受祖蔭的草包。
「他怎麼來了?」
楊存不由得疑惑的嘀咕了一聲,雖然對這個世界不是很瞭解,但也清楚這位定王是位馬鞍上的王爺,長年鎮守邊疆,可說是邊疆上的一隻猛虎。京城他都好幾年沒回去了,怎麼在這關頭卻出現在津門?
「據說是他剛好回到京城,皇上派他來巡查國師一案!」
楊術刻意壓低了聲音,不敢讓別人聽見,畢竟這麼明目張膽的討論一位聲勢極高的皇家王爺也挺八卦的。人家姓趙,他姓楊,雖然一樣都是王爺的尊號,但在血統上就比不上人家的投胎技術了,這就是所謂的輸在起跑點上。
碼頭邊,一艘巨大的花舫,船身共有兩層,巨大的船身達二十餘米,高十米,比其他的花舫大了不只一倍,即使在秦淮河畔都是不可多見的奢華,船身上到處張燈結綵,顏色各異的燈籠閃爍出的光芒,讓它顯得唯美而又夢幻。紅漆大柱,翠綠頂瓦,大紅大綠的搭配不僅不顯得庸俗,更有一種很出色的協調。簷角刻鳳,船頭雕凰,雖說已經很含蓄了,但在這個年代看來,已經是非常張顯。
「鎮王爺,恭候多時了。」
船頭上,一道挺拔的身影靜靜的矗立在和風的輕撫之中,一身很普通的藍色絲綢長褂,卻掩飾不住他身姿的強健和身上的氣質。
年近四十,鷹眉劍目,面如百玉,長髯灑脫,好一個美男子,微微淺笑,看起來卻是氣定神閒,讓人感覺到一種高高在上,無可比擬的尊貴。
「幾年不見,定王風采依舊啊!」
楊術一看眼前來人,稍稍的愣了一下,然後馬上爽朗的笑了起來,拱手笑著迎了上去。
「想必這位就是敬國公爺了。」
趙元明和他打著招呼,眼神一尖,看了看身後算得上是風度翩翩的楊存,馬上拱起雙手,爽朗的笑道:「小王趙元明,初次相見,有禮了!」
「楊存拜見王爺!」
楊存說著話,做勢就要跪下去了!
媽的,沒辦法,有時候官大一級就是壓死人,別看敬國公可是一等國公,在京城裡都是可以橫著走的人物,但人家可是皇帝的兒子,該做的禮數可是一點都不能少,不然真追究起來,可是能治個不敬的罪過。
「國公爺這可是在折煞小王了!」
趙元明連忙扶住了楊存,一臉感激又帶著點回憶說:「想當年小王還是個青澀少年時,可是跟了老太爺好多年了,亦師亦友,在老太爺的指點下,不才漸漸的戎馬沙場,從一個溫室子弟開始懂得征戰沙場之道。現在想想,那個歲月可是小王最開心的時候。老太爺雖然西去了,但小王也曾受過他的教誨,哪受得起國公爺如此的大禮。」
「王爺過謙了。」
楊存含蓄的笑了一下,說實在話,他和這位定王可真的一點都不熟,也沒什麼好說的。該客套的就客套給他,他該怎麼做場面自己跟著配合就好,大家演戲的時候就有默契一點,何樂不為呢!
彼此客氣的寒暄著,說著文謅謅的客套話,表面上一副其樂融融,相見恨晚的模樣。不過不知道他們想不想吐,楊存是真的想吐。果然不管在哪個年代,政治就是他媽虛偽和無恥的代名詞!看楊術平日冷冰冰的,怎麼搞起這套也駕輕就熟!這個趙元明就更不用說了,那什麼賢王,整個像是救苦救難的菩薩一樣,光看這人畜無害的笑容,恐怕參加總統選舉都綽綽有餘了。
三人客套了一陣子,在趙元明的帶領下,總算是進入了花舫的內部。
一樓有幾個守衛靜靜的待著,雖說是不言不語,但楊存光憑第六感就知道,這裡的人哪一個都不比自己弱,個個身體強健,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夫俗子,真不愧是皇帝的兒子,出門不僅帶著大軍,還帶那麼多厲害的保鏢。有時候命好,也比不過人家投胎技術好,老子玩穿越已經夠扯了,但人家投胎的技術好,隨便一站就比自己強上好幾百倍。
走上了樓梯,花舫的二樓是一座簡單的小亭子。說簡單,那是指在這些富家子弟的眼裡,巨大的亭子,四周輕紗曼舞顯得極是暖昧。地上是不可多見的蒙古地毯,寬敞的空間裡,涼爽的河風讓人極是舒服。亭子中間只有一張大圓桌,桌子上已經擺滿各種精緻的酒菜,甚至還有不少的海鮮,這年頭,海鮮可是很貴重的食物,也只有在這種靠海的地方才吃得到,因為運輸就是最大的難關,故哪怕在京城再有權勢也不一定能嘗到新鮮的海產。
津門雖說是臨近海邊,也有不少靠海吃飯的漁民,不過這年代的漁獵技術一點都不發達,大海給了大自然的饋贈,但也會惱怒人類的貪婪。翠綠的珊瑚、龍蝦之類的東西更是奢侈品,也不知道多少漁民葬身海洋,才有了富貴人家擺在桌上用來展現奢侈的海鮮,每一盤菜,每一個美麗的珊瑚上,都不知道環繞多少為了生活而死去的無辜百姓。
「下官蕭九拜見王爺、國公爺!」→文¤人·$·書·¤·屋←
桌邊,一個肥得幾乎跟肉團一樣的傢伙,一看三人走上來,連忙上前行著大禮。每走一步似乎都喘著大氣,看得出這身的肥肉對他來說是很重的負擔。
肉丸子一樣的身材,猥瑣的嘴臉,一笑就幾乎看不到的眼睛。楊存不由得心生厭惡,這什麼啊?這麼大一團肥肉,真是敗壞了這河上的風光,還穿著官服!
一眼看過去,還以為是一頭肥豬成精穿起衣服了!哎,世界上果然沒有所謂的十全十美,這麼好的夜晚,這麼好的環境,為什麼就會出現這麼掃興的場面呢?
「這位是津門巡撫,蕭九!」
趙元明眼裡閃過一絲鄙夷,但馬上又恢復常態,熱情地邀請二人入座。
主客到齊,輕口淺嘗,幾乎都沒動到桌子上的菜,大家都是一副無比斯文的樣子,舉著手裡小小的酒杯互相的客套著,似乎一個個都像是早吃過飯一樣,拿著筷子的手只是比劃一下而已。
還真沒人去動桌子上的菜,幾杯酒下肚,楊存都有點納悶了,肚子餓不說,聽著他們在那互相說客套話,那互相拍馬屁的技術都嫻熟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
真別說,就算肚子裡沒東西,還是有種想吐的衝動。
天文地理,說一些京城裡的趣事,講一些疆場上的奇聞,再表一下對朝廷、對皇上的忠心,話題枯燥得讓人幾乎想死,楊存放空得和眼前如西瓜般的津門巡撫一樣,除了笑哈哈以外都沒什麼可說的。
話說蕭九這胖子倒也機靈,知道自己地位低所以不敢說什麼,就是一個勁的奉承和感謝著,楊存和他的情況就差太多了,因為這兩個富二代的話題實在太高尚,談得都是比較高檔的國家大事,拍得是百姓都不明所以的馬屁,想插嘴都沒地方插。哎,到底還是有代溝啊!
「國公爺!」
趙元明和楊術客套了大半天,眼看著楊存都快打起呵欠,馬上哈哈的笑道:「是不是有些索然無味,都怪小王疏忽。本來父皇派小王來查辦國師一案的,沒想到小王兵馬未到,國公爺就已經秒手擒賊了。想必國公爺勞累了一夜,也有點乏味了,小王這就喚上歌舞,給國公爺助興吧!」
「叔父確實累了一夜,是該好好養一下神。」
楊術在一旁點了點頭。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楊存倒是有些意外,沒想到楊術會把這天大的功勞讓給自己,再一看那趙元明臉上的笑容倒也明白,人家是帶著任務來的。這案子破了,雖然他拿不到功勞,但起碼不會背黑鍋,看樣子他倒也不在意誰拿了這份功勞。
「來人,請紫仙小姐!」
蕭九理解的笑了笑,拍了拍手掌喚了一聲。
綠色的翡翠屏風,一顆顆白色美玉圓珠串成的簾子,一陣輕盈的腳步,幾乎細不著聲,一襲粉色的長裙緩緩出現,朦朧的美,看不清容貌,只能看到身段。
即使如此,那美人蓮步輕挪,每走一步都是搖曳生姿。姣好的身段在飄逸的長裙下是那麼的嫵媚,女性美麗的曲線,只是剎那間的回陣,卻是風姿萬千,雖然連容貌都看不清,只是這搖曳生姿的身段就已經那麼的嬌艷動人,可想而知,屏風後的佳人該是何等的傾國傾城。
「紫仙小姐是我們運河上色藝雙絕的清倌人!」
蕭九邊說邊看著那位美人,幾乎都要流下口水。但還是馬上恢復正經的模樣,諂媚的介紹道:「不管琴藝、歌喉還是文才,當今才子很多都自歎不如!雖說是女子之身,但卻是狀元之才,就連蕭某都對她是敬佩有加。「楊存心裡想著:就你這頭肥豬!還惦記什麼才藝呢,惦記人家的身體才是真的。不過話說這個紫仙也真的滿有魅力的,連容貌都沒看清,就那朦朧的幾步都充滿女人味,芳名在外,相信容貌也是驚艷動人吧!
「民女紫仙,見過各位大人。」
簾子後的佳人緩緩坐於琴台之前,單是這曼妙仙音,就已經是天籟之聲了。輕柔一喚,嫵媚萬千,那種楚楚動人的感覺,竟然讓人連骨頭都有點酥了。
「紫仙姑娘勿客氣。」
趙元明倒是習慣了這樣的場面,馬上擺了擺手笑道:「此次前來,旨在見識姑娘的才藝。趙某對姑娘也是聞名已久,有幸能聞得姑娘仙音,果然輕柔盡悅,美不勝收。」
「謝王爺。」
紫仙的聲音很是平淡,似乎面對的不是堂堂的當朝王爺,而是普通的慕名之客一樣。
楊術似乎不喜這風塵之宴,此時冰冷的臉上竟然還隱隱皺眉。儘管這位紫仙姑娘的聲音酥麻,但為了配合他正人君子的形象,楊存也是正襟危坐,表現得異常平靜,臉上的表情也是嚴肅無比,硬生生的把自己打造得跟神明一樣淡然。
「紫仙姑娘,還不彈奏一曲!」
蕭九在旁一看三人的表情都很淡泊,連忙說道:「今日可是難得的貴客,不僅有兩位王爺,還有敬國公,姑娘若不展示一下琴藝歌喉,豈不浪費了這春江月夜的美景。」
「抱歉。」
紫仙的聲音雖然輕柔,但卻很客氣的說:「紫仙無興,無法撫琴。」
「什麼?」
蕭九一聽,頓時臉上掛不住了,臉色一陣青一陣紅,要不是礙於在場三人官都比他大,這會都要拍桌子了。
「紫仙之琴,撫於知音!」
紫仙姑娘的嗓音依舊那麼的輕柔平穩,只是這紅唇輕啟間,卻又多了一絲讓人感覺極為強烈的堅決:「紫仙有言在先,妾身本落風塵,但相識求得有才之人,不需絕世聰穎,但求一音相知。三位貴客雖說是萬中無一,但紫仙還是希望諸位能以心相知,而並非是兵圍運河,仗勢欺人。」
柔軟的話音,卻透露著一種近乎冰冷的抗拒。這種不屑甚至鄙夷的態度,不僅讓蕭九臉色發黑,更是讓定王和楊術都臉色鐵青。在這個年代,即使是清倌人,但妓女就是妓女。本身就已經是賤民了,即使是才藝雙絕,但又有誰不希望附庸權貴,脫離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嘗的命運。而眼前的這個所謂清倌人雖然語氣柔軟,說的話卻那麼生硬,更是直接罵定王仗勢欺人,這分膽量實在是讓人稱奇之餘又讓人覺得很沒面子。
「姑娘,那敢問什麼叫撫於知音?」
眼看著氣氛很僵,楊存倒是對這脾氣倔強的佳人有了興趣,馬上開口問了一聲。
「民女紫仙,見過敬國公。」
紫仙姑娘的眼裡閃過一絲亮光,與對其他人的傲慢不同,她居然輕輕的起身,雙手扶腰道了個萬福。或許這時候楊存一臉的無所謂實在太特殊了,讓她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舒服。
「姑娘有禮了。」
楊存搔了搔腦袋,笑呵呵的說:「倒是我們冒昧了,既然姑娘有自己的規矩,我們倒也無所謂。畢竟談笑風月,有點樂趣是應當的。只是不知道姑娘可有什麼說法,讓我們也長長見識。」
這話一出,倒是大大紆解了尷尬的氣氛。畢竟在座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被一個青樓女子如此直言拒絕,那幾乎跟被羞辱沒什麼兩樣。楊存倒好,一副大剌剌的樣子,話風一轉直接把話題轉移掉了,不僅掩飾了定王帶兵包圍運河的事,還故意把這說成了是風花雪月裡尋樂子的方式,一來是幫大家找回顏面,二來也照顧到紫仙姑娘的尊嚴。話嘛,誰都會說,就看怎麼說而已。
紫仙沉默了一下,也明白感覺到楊存話裡的善意。畢竟再有氣節,她也只是一個低賤的青樓女子。往日或許是眾星捧月高高在上,但在這些人的面前賤如螻蟻,一時的高風亮節確實不錯,然而如果得罪了這些人,也會讓她舉步維艱,甚至就連眼前官位最低的蕭九,都有可能是她一輩子的夢魘。
「也對,紫仙姑娘既然有此想法,那我們不妨以文會友,你看如何?」
蕭九一看楊存開了口,也緩和了一下臉色,不敢過於明目張膽的脅迫,只想趕緊緩和這尷尬的氣氛。
「姑娘有何規矩,但說無妨。」
楊術也輕輕點了點頭,一旁的定王趙元明也和藹的微笑著。畢竟到了他們這樣的身份,與一個青樓女子生氣似乎也太失顏面了。即使很多高官子弟也會做出強搶民女的行為,但以他們的身份,根本不屑去做這種事。一時的快感和囂張跋扈,在他們看來比不上好的名聲與自身的威望。
「既然如此,民女斗膽了!」
紫仙姑娘沉吟了一陣,雖說蕭九剛才咄咄相逼,但此刻坐在眼前的畢竟是三位一般人一輩子都看不到的貴客,而且彬彬有禮,讓她即使心裡不悅卻也沒有發洩的理由。
「願聞其詳。」
趙元明說話的時候,眼神不被珠簾後的倩影所吸引,反而是舉起酒杯朝二人示意,一臉的淡定從容,一點都不為紫仙剛才的無禮所影響。
「好酒!」
楊存見他賣自己的面子,立刻就舉起酒杯,與他碰杯後一飲而盡,心裡卻不由得琢磨開了。看來這位定王可不是一般的草包,身為高高在上的皇子,被一個青樓女子如此的嗆聲,他的反應竟是如此平靜,即使性子再好也總不能沒半點表露,只能說此人不是一般的能忍,應該是頗有心計之人,絕不是可交的朋友。
「上等的女兒紅,這可是皇上賜給王爺的好酒。平日王爺可是捨不得喝,要是微臣能喝到這樣的上等佳釀,還真是沾了兩位王爺的光!」
蕭九馬上在一旁拍起了馬屁,不過他的馬屁技術可不怎麼樣,趙元明的笑意明顯尷尬了一下。楊術依舊一臉淡定,楊存則是那種毫無情緒的笑著,互相悄悄的交換了——下眼神,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對這位封疆大吏的鄙夷。
「諸位大人,民女獻醜了。」
紫仙姑娘一直靜靜看著三個男人聚在一起輕飲淺笑,美麗的眼眸偷偷看了一眼楊存。幾絲猶豫,眼看著蕭九似乎臉色又有點不快,這才幽幽的歎息了一聲,玉般無暇的玉指,輕輕的撫上眼前的古琴。
玉指撩撥琴弦,低低一聲,就像是春天到來般,瞬間吸引了三人的注意,當三人的眼光都集中過來的時候,紫仙不由得心裡一顫,但還是趕緊強定了一下心神,慢慢的閉上眼,手指開始如行雲流水般於琴弦之上撫動!
琴音低低、慢慢,每一個節奏都特別的清晰,那緩慢的音節卻組成了無比完美的一首樂章。古琴的每一次波動,似乎都與身邊吹過的河風,與天上的晚星、河裡的波瀾交相輝映一樣。每一個音律都帶著無比的靈動,宛如三月的陽春白雪一樣,讓人不禁的置身於那安靜而又美妙的境界之中。
三人都靜靜的閉著眼,傾聽著如此美妙的樂章,即使楊存並不懂音律,但聽著這樣高山流水般的曲子,也能感受到音樂帶給人的陶醉。
最是不堪的卻是那個蕭九,聽著樂曲時竟像背詩一樣的搖頭晃腦,眼珠子更是賊溜溜的看向簾後的佳人,尤其是看三人都一臉陶醉的時候,他眼底似有幾分的不屑,始終充滿著一種讓人厭惡的淫慾。
紫仙姑娘將四人的表情盡收眼底,突然面露一絲猶豫,美妙的琴聲在輕微的顫抖之後,音律竟然在瞬間變得無比低沉,撩動琴弦,同樣的纖纖玉指,同樣的古琴,發出的聲音竟然在剎那間顯得哀怨無比。琴聲一轉而下,似乎一下把人們從春天裡的美妙,帶進了饑寒交加的痛苦之中,琴聲剎那間就像伴隨著慘叫,伴隨著哀號,伴隨著無奈的哭泣,給人一種抑鬱到極點的絕望。
飢餓,寒冷,絕望,無奈……低沉的情緒,竟然在這琴聲中表現得淋漓盡致!
在這天賴之音中,彷彿看見了一幕人間地獄般的絕景,沒有歌舞昇平,沒有太平盛世,充滿了絕望和淒涼,瞬間就讓人能清楚的感覺到音符所描繪出的人間地獄。
琴聲突變,那淒厲的哀嚎讓三人同時睜開了眼,從那美妙的天堂跌落地獄,臉上不約而同都是詫異和鬱悶,但卻沒人開口詢問。因為這時曲子裡透著那種楚楚可憐的無奈,卻讓人心裡一酸,不忍去打斷這裡面透露出的那種哀愁。蕭九的反應算是最遲鈍的,不過也聽出了曲子不同,回頭一看身後的三人突然都是一臉嚴肅,心裡一震,立刻開口喝問道:「停!停!這什麼曲子,怎麼跟哀樂一樣!」
琴聲戛然而止,紫仙姑娘渾身一僵,玉指一顫,那不知道彈奏了多少年的琴弦竟然應聲而斷!蕭九立刻拍著桌子站了起來,一臉鐵青的喝道:「紫仙姑娘,今日王爺宴請貴客!叫你來是為了聊天彈曲,你卻在這演奏如此悲哀的樂曲,是存心在掃我的面子嗎?」
「民女不敢。」
紫仙姑娘深吸了一口氣,面對著這個質問,回答卻是那麼的冰冷,那本該柔嫩無比的天賴之音,此時卻聽不出半點柔和,甚至還有一些幾乎強硬的不屑。
「姑娘所奏,是否為《流離》」
趙元明沉默了半晌,這才緩緩的問了一句。
「正是。」
紫仙姑娘一點都不含糊,馬上點了點頭。
音樂,無論是怎樣的樂器,無論是怎樣的音律,無一不是表達著意境和感情。
《流離》據說是當年西楚時暴君當道,一位身帶殘疾的樂者所譜,這首曲子在這位作者餓死了幾十年之後才算是聞名大江南北。雖說沒有任何的詞,但曲子裡透露出的悲涼和世道不濟的苦楚,將這位作者一生中在暴政壓迫下的淒涼,在貪官壓搾下的那種無奈和淒厲體現得淋漓盡致。不僅是譜寫了一位平民百姓在暴政下的無奈,更是在叱責當政者的荒淫無道!
楊存沉吟了一下,儘管這個世界不能用自己的記憶來衡量,但這首流離在大華卻可說是一首稀世名曲,即使它的音律是那樣的淒涼幽暗,但卻最能透露出百姓的無奈。平心而論,紫仙姑娘這一曲確實是上等佳作,不管技法還是音律都堪稱完美。但在這時候演奏,似乎是有點不合時宜。
「你什麼意思?」
蕭九一聽臉色頓時青了。即使再昏庸,也不可能不知道當代的名曲。一聽到眼前的青樓名妓,居然在三位皇親面前演奏這樣的曲子,心跳一時之間真是快到都有點受不了了。
「紫仙姑娘好琴藝!」
楊存眼看著趙元明沉默不語,似乎是不想去干涉蕭九的發飆,趕緊站起身來,狠狠拍了幾下手掌,滿面讚許的笑道:「流離一曲,南北皆通。不管是路邊藝人還是樓裡風雅,誰都會彈奏幾句,楊某空長了那麼多歲,今天才是第一次體會到這首曲子裡的韻味,想必這是紫仙姑娘最拿手的曲子了吧!」
「多謝國公爺!」
紫仙微微的一愣,神情一時之間有點複雜,眼眸緩緩的瞥去,再一看楊存不停的朝她使著眼色,心裡微微一鬆,立刻輕輕的點了點頭。
「王爺,術兒。」
楊存呵呵的一笑,舉起了酒杯,滿面感慨的說:「此等仙曲,該當喝一杯相醉。我算是見識淺的,所以這首《流離》是我見過彈得最好的。此等佳律,可不是比那些無病呻吟的春曲有趣多了?」
「國公爺所言極是。」
趙元明的反應極快,馬上舉起酒杯笑呵呵的說:「小王雖說宮廷樂韻也聽聞不少,但能將此名曲彈奏得如此動聽者,望眼大江南北,確實唯紫仙姑娘為個中翹楚!」
「叔父果然是真性情之人。」
楊術笑了笑,沒多說什麼,就舉起了酒杯。
「這個……」
蕭九在一旁顯得很是尷尬,他本來想發一下火的,但沒想到敬國公會突然出來打圓場,而趙元明在一旁還加以贊同,這下真讓他感覺臉上無光。
可是面對的都是比他高了一級不只的大官,儘管心裡一時有點惱火,但還是連忙彎了一下腰,滿臉諂媚的笑道:「國公爺果然是知音之人,品得這弦裡仙音,倒是蕭九魯莽了!」
四人調笑一下,一飲而盡後再次坐下。
紫仙姑娘在簾子後方看著這一幕,心裡一時真有點說不出的酸楚,尤其是看著楊存抿完酒後那鬆了一口大氣的模樣,心裡的滋味更是雜亂不堪。今夜自己的行為已經夠造次了,但這位年輕的國公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解圍。她也不明白,楊存為了什麼要這樣維護她一個小小的青樓女子。
推杯換盞,酒過三巡,其間說的無一不是亂七八糟的事,這段時間紫仙姑娘一直靜靜的在珠簾之後,並沒有過多的言語,也不去理會外面的喧嘩。此時眾人已經有幾分醉意了,蕭九雖然一直迎合著上官,但一想到今晚丟了面子也有些不爽,談笑了一陣,突然一抓頭朝簾子後笑道:「對了紫仙姑娘,聽說你也差不多到了要出閣的時候了。」
「民女不知大人何意?」
紫仙姑娘渾身一顫,面對著他輕佻的眼神,心裡雖然一陣厭惡,但卻不由得伴隨著一陣難言的酸楚。對於青樓女子而言,所謂的出閣等於是販賣初夜,從此就得過著眾人共枕的生活,名字雖然取得很好聽,但對於每一個花漾少女而言,卻都是不敢想像的噩夢。
「這早有傳聞了。」
蕭九哈哈的樂了起來,語帶輕蔑的說:「早聽說紫仙姑娘以文聘得一夜春風,只是這青樓到底是紙醉金迷之地,到時候不知道是不是有愛慕者揮金如土,誓要一夜風流摘得紅丸落地,姑娘是不是也能覓得如意郎君。
若是如此,真不知道姑娘該當何想,才子佳人,嘖嘖……「這話一出,蕭九臉上的笑頓時變得很是得意。畢竟這年代的青樓女子,最好的出路不過是被有錢人帶回家做小妾,而所謂的妾室,基本都等於是洩慾的工具,甚至於在知友相交或者在討好上層的時候,都可以拿來相贈,即使是紅極一時的清倌人,也逃脫不了這樣的命運。如果沒有一些有錢有勢的人看上她,她甚至一輩子都只能在青樓賣春,這雖然很殘酷,但卻是亙古不變的結局。
「不勞大人惦念了!」
紫仙姑娘頓時面無血色,但再一看蕭九臉上那得意而又帶著幾分囂張的笑,立刻深吸了一口大氣,冷哼了一聲說:「紫仙只是卑微的青樓女子,強顏賣笑是身不由己。即使他日千人所騎萬人所枕,也不敢勞煩大人擔憂,只是現在紫仙依舊是清倌人,所覓夫君需為有才之人。否則,洞房花月夜或許也將是紅顏凋落之時。」
這個應答可算是強硬無比,甚至可以說是一點都不給面子。紫仙的意思很明確,蕭九要她死可以,但絕不容許這樣受人輕蔑,蕭九身為一方巡撫,在這一片土地早就已經習慣呼風喚雨了,哪受得了這樣的諷刺,心裡一怒,也開始控制不了脾氣,忍不住拍案而起,怒喝道:「紫仙,一個小小的青樓女子,居然談什麼矜持氣節!無恥!無知!簡直是不知所云!」
「大人,你是惱羞成怒嗎?」
紫仙姑娘反而是波瀾不驚,冷哼了一聲,短短的一句,已經是最強硬的表態了。
「哎,你這是怎麼安排的?」
趙元明在一旁看著這出鬧劇,再看旁邊有些錯愕的楊姓一王一公,臉上頓時有些不悅了,眼神瞥向了蕭九,第一次有了微微的怒意。
「是下官疏忽了。」
蕭九一看趙元明已經微怒,想起今夜宴請的貴客,酒意立刻嚇醒了幾分。只是面對一名青樓女子的挑釁,就讓他大大丟了面子,心裡實在是嚥不下這口氣,所以儘管態度極為惶恐,但還是用凶狠的眼神偷偷瞪著紫仙。
「紫仙姑娘既然無意前來,又何必勉強呢?」
趙元明搖頭歎息的時候,已經緩緩的擺起了手,示意今夜的宴席可以結束了。
「是、是,是下官辦事不力!」
蕭九一邊向三人道歉,一邊眼珠子賊賊的轉了起來,即使表情上是點頭哈腰,不過眼裡已經隱隱充滿了怒火和殺意。
「且慢!」
楊存一看這一幕,連忙就開口說了一聲。雖說眼前的定王表現得彬彬有禮,但已經明顯看出他已經很不悅了,而這蕭九看起來不是什麼好人,今晚的宴會結束了頂多就是個掃興,但接下來不管是紫仙姑娘還是她所隸屬的花舫,可能都會遭遇天大的災難。雖然兩人無親無故,但楊存心裡就是厭惡這種表面上的虛偽,所以才會控制不住的脫口而出。
「不知國公還有何事?」
趙元明依舊一臉和藹的微笑,一改剛才微微的不悅,似乎是他大人有大量不想計較一樣,但誰都知道閻王易講,小鬼難纏。即使他真的寬宏大量會把今夜的掃興忘了,身為上位者的他們,又哪知道這一夜會給紫仙姑娘帶來多大的災難。
「國公爺,今夜是下官的不是,下官給您賠罪了!」
蕭九還以為是楊存心裡不爽,屁都不敢放一聲,立刻拿起一壺酒狠狠的喝了個底朝天。眼前可是五百年楊氏的一王一公,可不是他小小的巡撫所能得罪的,何況現在又剛出了張寶成的案子,現在就算不給他小鞋穿,但只要到吏部裡說上幾句話,到時候帶來的影響也會讓他頭痛無比。
「蕭大人多慮了。」
楊存緩緩的搖了搖頭,平和的笑道:「只是聽聞紫仙姑娘才藝雙絕,更是想以文聘夫,楊某突然有了興致,在下不才,想耽誤一下大家的時間。」
「想不到國公爺也是樂好風月之人。」
趙元明倒是感興趣的笑了起來,這年頭,男人上青樓不是需要遮掩的事,尤其是那些有才的嫖客和有才的妓女,更有可能被奉為佳話,是為茶餘飯後的風月佳事,所以舉凡男人沒人會去在意這樣的小事。
「叔父英雄年少,討一房美妾倒也是合情合理。」
楊術輕輕的點了點頭,只是從臉上的表情來看,他對於楊存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圓場已經有點困惑了。只是一個青樓女子,一開始是為了氣氛他可以瞭解,但再三的為這樣一個出身低下的女人得罪一個封疆大吏,可就多少有點說不過去。
「既然如此,」
趙元明示意蕭九稍安勿燥,哈哈大樂後衝著玉簾笑道:「紫仙姑娘,既然今夜國公爺有如此的興致,也不知道姑娘是否能如願。既然是以文聘夫,那自然是照姑娘的規矩來。如若國公爺文采出眾,那一夜出風自然是千古佳話,如若國公爺敗下陣來,那趙某可以保證我們也不會仗勢欺人,頂多就是日後茶餘飯後的消遣而已,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紫仙沒想到楊存會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一時之間也有些難為情,心裡也是一陣紊亂,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紫仙姑娘,還請明示。」
楊存呵呵一樂,倒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心裡倒把定王鄙視了一千八百遍,果然是一隻老狐狸!雖然說起話來滴水不漏的,但幾杯酒一下肚,那性子也起來了。
話說得好聽,要是老子輸了,那等於是丟了臉,要是老子贏了,你這小子也賺了顏面!表面上看來是和氣一片,但仔細一琢磨,你這小子肯定是在給蕭九找回面子,就這麼明顯,傻子才看不出他是你的人。
「民女柳薄之姿,不知國公為何垂青?」
紫仙姑娘一時芳心大亂,面對楊存的微笑,也少了剛才的強硬和冰冷,說話的時候都有點語意不清了。
「一曲仙韻,知音難求!」
楊存說這段話的時候,雖然臉上帶笑,但心裡也是不禁泛起一陣波瀾!前世的種種,飢餓、絕望、無奈、淒涼!紫仙的一曲真正撩到了心裡最脆弱的地方。在這一世,楊存已經發誓即使要上,也要上最極品的女人,哪怕是零點一毫升的精液也絕不浪費,但心裡還是不忍紫仙日後受到迫害,只能說是能幫一時就幫一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