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元湘凝冷不妨被他一把推倒在地,還暈頭轉身未起身,就聽烏三郎高喝:「來人!」那門口處頓時站了兩個容貌猥瑣之人進來,這烏三郎冷笑了一聲,指著元湘凝道:「這賤人,賞你們玩耍幾日,只要不讓她斷了氣便是!」
那兩人一聽這話,頓時大喜,搓著手連連謝過。元湘凝臉色大變,她當初怎麼也沒想到過自己會落到這樣的田地,被這粗鄙之人糟蹋,已是生不如死,如今竟然要讓這些人碰她,元湘凝頓時尖叫,看到一旁的元正林,不由哭著哀求了起來:「父親,父親您救救我。」她一邊說著,那兩個人卻是伸了手過來捉她,元湘凝躲閃著,但到底餓得久了,沒什麼力氣,元正林見女兒呼吸自己,深怕若了烏三不快,連忙別開身子,躲過了元湘凝的拉扯與哀求,一邊低垂著頭,溫聲道:「凝姐兒,好漢看得上你,也是你的造化!」
這樣無恥的話,他竟然也能說得出來。元湘凝心下絕望,干脆狠了心一頭往牆邊境去!若是這樣活著受人踐踏,倒不如早早死了,至少還能保得住幾絲清白,可惜烏三郎之前早有話,不能叫元湘凝死了,而這兩人也怕即將到手的美人兒香消玉鄖了可惜,他們以前是受元正林招攬的,早已垂涎元湘凝多時,如今倒是沒料到還有一親芳澤之時,哪裡肯讓她去死,一個人率先躍了過去,靠在牆上做了肉盾,元湘凝一頭撞到他身上,這人吃疼咧了咧嘴,不過卻是伸手死死將元湘凝抓住,一邊嘿嘿笑:「元小姐如此投懷送抱,小人也不客氣了!」
那烏三郎還怕元湘凝死了,自己也少個發洩的女人,畢竟那娘們兒性子雖不好·但容貌確實長得極美,簡直比他以前看過最美的花魁還要美上一些,就這樣死了他也舍不得,這會兒見她沒死成·心下也松了口氣,咧了咧嘴,揮手示意這兩人趕緊將她帶了下去。
元正林聽到女兒慘叫的聲音被人捂了嘴帶下去,深怕惹了烏三郎不快,連忙又陪了笑向前,想要再說之前的話題,誰料這烏三郎卻不理睬他·雖說烏三自認自己不是什麼好東西,平日也沒少干過偷雞摸狗的事情,幸虧亂世來了,給了他落草為寇的機會,否則他也是村中一害而已,雖說不至於打家劫舍,但做事不地道不光彩也就是了,他不是好人·甚至可說是真小人,但相較之下,元正林身為人父·見到這樣的情景,竟然說出那樣不要臉的話,則是更令他心中看不起,只覺得以前高高在上的大老爺,沒料到也是這樣的禍色,能被烏三也小視,足以可見元正林此人性情之卑劣!因此這會兒也懶得與他多說,冷了臉就要讓人將他叉下去。
「大王且慢,大王且慢啊!」元正林此時早想著元家那些護衛,如今元鳳卿不在府中·若是這烏三當真是聽自己的話攻上山去,自己以元鳳卿父親身份,豈非是輕易就能將這些人掌握在手中?元家又有糧有水的,到時這些護衛聽他的話,這烏三今日輕視他之恨,必定狠狠報復!元正林心中想得美好·更是不願意放過讓烏三攻打元家的打算,他一見烏三要趕他走,不由想到這烏三郎貪花好色的性情來,想到元家,頓時眼睛一亮,連忙在兩個進來要將他拖出去的漢子手裡掙扎著,高呼道:「慢!大王,小人有事回報!」
那烏三冷笑了一聲,卻不理他,元正林大是著急,也顧不得想要賣關子,直接開口道:「小人那兒媳蘇氏,可說是世上難得一見的絕色佳人兒,縱然是與小女湘凝相比,亦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絕對足以匹佩大王身份,縱然我那兒子英雄一世,如今也是被她迷得團團轉,大王若是肯攻打元家,這蘇氏豈不是歸您收為已用?」烏三一聽這話,倒當真是有些動容了,他雖聽不懂元正林絮絮叨叨所說的什麼過之而無不及的話,但元鳳卿的老婆是個絕世美人兒的事他卻是聽明白了!
也許是以前有色心卻沒那個色的本事,這烏三對於女色一事極為熱衷,更是享受將女人按在身下時的猙獰快感,一聽元正林所說的絕色佳人的話,還未見著,頓時口水就險些流了出來。雖說對於這老頭兒誇獎元鳳卿是英雄一世的話有些不滿,但看在他說出蘇氏乃是美人兒的份上,也不與他計較了!其實元正林心中哪裡是想要誇獎元鳳卿,他早就恨不能取元鳳卿而代之了,那日元家護衛的英勇如今還歷歷在目,若是能得這樣一支隊伍為自己所用,烏三這樣的烏合之眾,哪裡還是自己對手
「你此話可是當真?」烏三色心一起,又怕元正林是誑騙自己,畢竟這一筆寫不出兩個元字,元正林此人雖壞,可到底是元鳳卿生父,雖說他不在意女兒,但此時人還少有連兒子也不在乎的,若是這對父子聯合起來想要誆騙自己,到時他上當,恐怕真是得不償失。畢竟這樣一個為首領的機會,是好不容易掙來的,烏三雖好色,不過卻也知道若是沒命,美人兒再多也不能享用的道理,因此又有些猶豫。
「絕無虛言!那蘇氏可說傾國傾城,絕對不會令大王失望,更何況元鳳卿那逆子,竟敢不尊父親,斬殺兄長,實在罪大惡極,縱然是他就在元家之中,以大王英勇,拿下他也並非難事,小人還希望他在家中,到時還望大王交給小人親自動手清理門戶!」元正林為人雖蠢,但好歹也是做過幾年朝廷命官,此時危機之下,倒是有了些眼色,知道烏三的顧忌,其實他是希望元鳳卿不在家中,才好方便他行事,但此時他卻不得不這麼說著令烏三相信,更何況他也確實恨元鳳卿,若是他在家中,卻是看到父親受苦而不救,縱然是死了也是活該,若是元鳳卿在元家,他寧願看著元鳳卿與蘇氏以及蘇家人不好過·也心裡暢快!
他這樣一說,心裡的怨恨又不是作假,這烏三郎登時就信了,哈哈大笑了一聲·態度頓時變了:「若那蘇氏當真貌美,到時本王必定封你為官,說不得還要稱你一聲老大人了!」色心之下膽氣壯,再加上又眼饞元家的家底,這烏三登時心動,對元正林漠不在意的態度也變了,連忙就召了人進來·商議著要攻打元家之計。
這頭一做決定,元家之中柳齋就已經本能的感覺不妙-,他當晚攜了周氏進內院與蘇麗言商議了一陣,元家更是加深了戒備。待柳齋一走,連瑤等人都有些憂心忡忡,拿了帕子抹了竹席,看蘇麗言還是沉著冷靜的樣子,不由心下發虛:「夫人·這賊人如此猖狂,不知郎君要幾時才能回來?」
對於這件事,其實蘇麗言心下也是沒底·元家之中雖然護衛一個可頂山下災民三五個,不過亂拳打死老師傅,縱然是好漢也難敵人多,那些難民最少也有幾千之眾,元家這些護衛恐怕不是那些人的對手,這些人縱然一湧而上,恐怕光是一人抓一把,這些護衛武功就是再高,也得要傷痕累累了。其實她心中也是有些忐忑不安,對於華氏以及元家眾人的安危心中也沒有數·柳齋雖是有能耐,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人兵力,他再是計謀滿腹也是空談!
當真是有人攻上山來了,自己還能躲進空間之中,讓人抓不著·可是連瑤與蘇家的人怎麼辦?她就算是與蘇家沒什麼感情,可好歹華氏對她還不差,就是蘇秉誠,憑良心來說,來到元家之後也極給她臉面,安份守已不說,從未再擺過自己是老爺子的大架子,若是這些人出了什麼事,縱然是她逃脫了,可是一個人在空間中過下去又有什麼意思?
「別擔憂了,郎君已經走了已經滿打滿算快五個月,他走之前有說過,最多五月即回,郎君為人言出必果,也再撐上幾日,待郎君帶了人回來,也就好了!」蘇麗言這話帶著安慰,連瑤點了點頭,孫嬤嬤臉上也擠出一絲笑容來,替她拆了發釵,又伸手在她肩上揉捏著,不過眼中仍有憂色。如今形勢危及,郎君若是當真能在這三五日之中回來,那是再好不過,否則,恐怕情勢堪憂。
不過元鳳卿這一走,已經五個月沒有音訊兒,到底能不能在這幾日回得來,眾人心中其實都沒有底,不過孫嬤嬤等人卻知道蘇麗言如今懷著身孕,恐怕心中對此事最擔憂的,也就是她了。眾人也沒有敢在她耳邊多說,見天色不早了,只收拾了屋裡,又侍候她洗沐上了床,只留了守夜之人,眾人才退了下去。不過如今這世道,眾人就算是退了下去,也沒什麼睡意,最後干脆都聚在蘇麗言門外,就這樣望著天空睜著眼睛守了一夜。
外頭的人沒睡意,屋裡的蘇麗言也是睡不著,她如烙餅子似的在床上番來覆去,縱然這幾日沒有睡午覺,可是這會兒卻是絲毫睡意也沒有,別人焦急,她心中何嘗不焦急,她甚至還替元鳳卿有些擔憂,以前覺得自己與他不過是相敬如賓的夫妻,有他沒他日子都是一樣的過罷了,若是沒了他更好,只要自己有個一兒半女的,往後一個人過日子,不知道該多清靜!
可是這樣的想法,不知什麼時候悄悄生了變化,元鳳卿以前在身邊時不覺得他有多重要,甚至覺得這人心思沉重,又手段狠辣,還狡猾多疑,平日蘇麗言防他跟防賊似的,可是為什麼他這一走,她心中卻是不安了起來?蘇麗言睜著眼睛,盯著天青色的帳子,咬著嘴唇表情木然,她對元鳳卿不像是自己以為的那般愛得刻骨,甚至兩人可以說根本沒有感情基礎的,為何此時心中卻總是想著他的安危?蘇麗言心中慌亂,最後越想越是心煩,干脆趁著此時屋裡沒人,進了空間之中。
摘了只西瓜吃了,又因心中煩悶得緊,最近幾日歇也沒歇好,連胃口也沒有,深怕腹中孩子有個什麼萬一,雖說她自吃過人參果之後如今進空間已經沒有那種不適之感,但為防萬一,她仍是吃了一滴紫色玉髓才覺得中稍安,在空間中洗了個澡,泡在溪水裡不想起來她無意識的拍著水面,許久之後才嘆了一口氣,從水裡爬了起來,撿了一旁岸邊已經干透的衣裳穿上了又出了空間裡。
也許是在空間中呆了一陣,心情稍微平復了些,蘇麗言到下半夜之時,好不容易才睡著。不過這一覺倒是睡得極不踏實,一直做著惡夢,時常在夢中看到元大郎滿身鮮血的模樣,整晚都冷汗淋漓到第二日天大亮之時,才被孫嬤嬤從夢奄之中被人喚醒。
這些日子以來,她還從未有過睡到這樣日上三竿才起來的情況,孫嬤嬤見她臉色慘白,渾身如同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就知道她晚上沒有睡好,但這個時機,已顧不上這些了孫嬤嬤臉露慌亂之色,大聲道:「夫人,山下亂民打上來了!」
這話一說出口,如同平地一聲驚雷,頓時將蘇麗言炸得有些蒙住了,半晌之後才反應過來。但她心中迅速的冷靜下來,忍著身子的輕顫,冷聲問:「是怎麼回事,與我說說!」
孫嬤嬤見她這樣子,倒是被她冷靜清冽的情緒感染了幾分,原本慌亂的感覺頓時亦是跟著冷靜了幾分,一邊扶了她起身一邊令人准備熱水給她沐浴,嘴裡開口道:「今日元府的元老賊帶了人上山了,說是要給夫人一個榮耀,將您嫁給那破落東西,讓您帶了元家作嫁妝嫁過去,否則他們也不會客氣!」孫嬤嬤這會兒估計是對元府的人恨極了口中稱元正林時再也不如以往般,雖然不屑,但仍稱大老爺,如今她說元正林時,帶了恨意,只說元老賊。
不止是她氣得不輕,連蘇麗言聽到這話,也是氣得身子哆嗦了兩下,臉色頓時寒冷如冰,目光森冷道:「接著說下去!」
「是!」孫嬤嬤福了一禮,見熱水帶來了,先與連瑤扶了她往小間走,元喜拿著衣裳跟在後頭,她一路走著嘴裡也沒停:「柳先生當時就大怒,若不是這老賊跑得快,恐怕當場命就沒了,但他一走沒多久,山下就有人攻了上來,說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她說到這兒,忍不住抹了抹眼淚,這會兒元家之中好些人都慌了神,幸虧之前蘇麗言治家有方,這些人心中雖然害怕,但至少還沒亂著,仍在各司其職,否則這熱水不會送得這麼快過來,不過如今元家人還等著蘇麗言拿主意,孫嬤嬤深怕蘇麗言被這話氣得昏過去,如今元大郎不在,家中就只得蘇麗言一個主人,萬事都得靠著她,孫嬤嬤有事也不敢隱瞞,既然說到了這兒,她猶豫了一下,也怕自己有所隱瞞到底紙包不住火,若是留給旁人說來讓蘇麗言鷹,倒不如自己此時說了,也好叫她有些心理准備。
「一大早的,蘇老夫人就想著過來瞧您,不過您還在睡著,奴婢聽她話裡意思,像是有同意元老賊說的話,以保命······」
聽孫嬤嬤說到這兒,連瑤顯然氣得不輕,她忍不住抽著肩膀哭了起來,抬頭之時眼眶通紅,一臉絕望的跪在了地上,果斷道:「奴婢幸虧得夫人看重,才有今日之榮耀,若是當真事情到那一地步,奴婢願代夫人…···」她話沒說完,一旁孫嬤嬤也別過身子開始擦起眼淚來。元喜眼中淚光點點,咬唇道:「連瑤姐姐何苦?奴婢雖來夫人身邊沒多久,但自問亦有一腔忠心,若到此時,夫人身邊離不得連瑤姐姐,奴婢願代夫人嫁過去,說不定還能拼得一條命,殺了那領頭的賊子!」她說完,眼中露出堅毅之色。
蘇麗言聽到這兩個丫頭的話,面色頓時軟了下來,此時沒料到自己嫡親的祖母月氏都有犧牲自己保全`她蘇家性命之心,自己身邊侍候的兩個丫頭卻有這樣的忠義,倒是令她心中動容。她頓了頓,目光中露出寒光來,冷聲道:「你們也別爭了,那些亂民不一定能佔得了元家,更何況這元家還是我當家作主,若我不開口放話,蘇老夫人縱然有再多心思,亦不過是她自個兒的想像而已!」這個世道,親情不值幾個銀錢!
連瑤等人一聽這話,雖然心中有些將信將疑,不過看蘇麗言滿臉冷意,卻是自信滿滿的模樣,頓時心中也信了,猶豫了一下,也就順勢點了點頭,哭哭啼啼的起了身,侍候著蘇麗言洗沐了,外頭漸漸傳來腳步聲,蘇麗言令人送了早膳上來,月氏那頭卻不待人通報,直接領著兒媳孫媳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