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幾個小丫頭動作也快,很快收拾好了屋子,連瑤體貼這對夫妻久未見面,待蘇麗言反應過來之時,屋里人已經走得乾乾凈凈,竟然連外頭的門都被人拉上了。
“言兒。”元鳳卿低頭將臉在她頭上磨蹭了一陣,蘇麗言納悶抬頭想說話,卻剛一抬頭雙唇就被攫住,待分開之時,兩人都已經氣喘吁吁,元鳳卿眼神有些危險,氣息已經粗重了起來,蘇麗言見他這模樣,不由吃了一驚,他這個樣子,倒像是忍了好幾個月一般,以這人的不會委屈自己的性子,外頭世道又亂,他長得這般模樣又有實力,難道還能缺了女人?一想到這些,雖然知道不過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她心下仍是有些煩燥,見元鳳卿眼神狂燥又湊過唇來想親她,她笑了笑,伸手抵住他臉,嗔道:
“夫君,妾身還懷著身孕,夫君如此英雄,難不成這幾個月就沒有幾個姐妹跟在您身邊侍候著?”她可沒想過自己有這樣大的魅力·讓元鳳卿為她守身如玉,兩人的情況就連戀人也是算不上的,只是有著些微的曖昧,以及相互扶持的生活,元大郎謀算不小,若是他當真事成,蘇麗言根本就沒想過他會只守著自己一個人過日子。
但想是這樣想,說到后來到底聲音微微有些發冷。只是她的拒絕沒有換來元鳳卿的停下,反倒動作更是有些粗暴急燥,像是真忍了幾個月一般,他力道大得領蘇麗言有些吃疼,嘴唇堵了下來,只是模糊間蘇麗言聽他說道:“我會小心一些。”
話是這樣說,只是情動起來哪里還能顧得到!云收雨歇,蘇麗言渾身酸軟沉重得竟然起不來身,她小心的扶著肚子,感覺到伸手處肚皮被踢了一下,這才放心了些元鳳卿伸手環著她的嬌軀,一臉忍耐的神色,手還在她布滿汗意的身上游移。
“你當我這一趟出去是尋花問柳呢!”這會兒好歹是如了一回意,元鳳卿雖然忍得辛苦但好歹是忍住了,胳膊將她環在懷里,一雙手只握著她胸前的柔軟,揉了兩下,感嘆道:“長大了些。”蘇麗言還未褪下去的紅暈,頓時又爬得滿身都是,聞言磨了磨牙不過聽他剛剛的話,顯然是沒有出去鬼混,不管是因為什么,心里卻舒坦了許多,再加上他關鍵時候回來,蘇麗言臉上也忍不住露出笑意來,轉身將頭靠在了元鳳卿胸前。
“這回都虧了你臨走前給我的東西。”元鳳卿伸手將人攬進胸前,眉頭緊皺:“不過這趟帶兵回來我是將你給的兩株藥材送了出去。”他嘆了口氣,似是有些不舍,蘇麗言也理解畢竟那兩株藥材一看就不是凡品,并且年頭又不少了,元鳳卿不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更何況就算是尋常時候要想得到兵力也不容易,更何況是這亂世,若不付出些什么,人家憑白無故的,為什么要給你東西?蘇麗言能理解,但是她不知該如何與元鳳卿說那兩株藥材對她算不得什么?
“那可是你頭一回送我的禮物……”說到這兒時,元大郎語氣還極為失落蘇麗言不由失笑,原本以為他是舍不得兩株藥材珍貴,沒料到他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她嫣然一笑,還沒許諾,又見元大郎已經收回笑容,正色道:“麗言有一件我要與你先說。”
“夫君請說就是!”蘇麗言也跟著變得正經,只是兩人不著片縷的摟作一團,氣氛又嚴肅不起來。元鳳卿眼里透出陰郁之色,冷聲道:“這回與潯陽王府交換兵力時,我吃了些虧。這回回來時,還帶了潯陽王府的人回來。”他嘴里說的人,自然不是男人,否則也沒什么好說的。蘇麗言臉色微微一頓,心下一寒,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剛剛還因為他沒有出去尋花問柳而高興,這回他說的更嚴重,直接將人也帶了回來。蘇麗言心中說不出的滋味兒,但臉上的神色卻是迅速淡了下去,眼里透出幾分疏離與淡漠,還有幾分難受,不過她卻是強忍住了,沒有表現出來,臉上反倒露出溫婉的笑意,目光冰冷,一邊掙扎著要起身拿了衣裳穿上,一邊笑道:“妾身懷著身孕,不便侍候夫君,原也是應該的,都是妾身的錯,沒能早些準備著,反倒是勞累夫君這會兒為此事操心!”她聲音溫溫柔柔的,但動作卻極為冷靜淡漠。
元鳳卿愣了一下,接著皺起眉來,一把將她撐起的身子又拉進懷中,摟實了,見她要掙扎,又怕傷了她肚子,干脆將腿避過她肚皮,壓到她腿上,讓她動彈不得,這才有些著惱:“急什么,為夫還沒說完!”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孕的原因,蘇麗言這會兒半點委屈也忍受不得,她在家中險些連命都去了,這人還有閑心在外頭風花雪月,如今還將人給撈回來了,開始還做出忠貞的模樣,全是騙人的剛剛還與自己在床上溫存,蘇麗言一想到這兒,更是心里一股火氣直想找了出口往外竄,若是讓她安靜片刻,她也就將心中的各種復雜壓下去了,偏偏元鳳卿一副還沒完的樣子,令她頓時忍受不住,聲音有些銳利:“還有什么好說的!都是妾身的錯,早該懷孕之時就該找幾個侍候您的,如今不過是做了該做的事而已,妾身立即讓人收拾了屋子……”
聽她冷冰冰的話,元鳳卿眼神也跟著有些發冷,不過見她說到最后哭了起來,心中也不由微軟,嘆了一口氣,一巴掌拍在她挺翹的臀上,一邊有些無奈:“我是將人帶回來了。”他話未說完,懷里的老婆就開始死命掙扎,元鳳卿將人緊緊圈住,一邊又道:“急什么!以前不見你急性子。”蘇麗言掙扎不脫,只覺得他摟在自己身上的身體與手讓她厭惡不已,反正也是白費力氣,她閉緊了雙眼,忍住唇邊的嗚咽聲,面色慘白輕聲道:“夫君還有什么沒說完的,就請說吧,妾身聽著呢!”她說話之時聲音顫抖,雖然面色平靜·但平靜下卻隱藏著一股子淡漠,令元鳳卿心下吃驚,伸手不由將她抱得更緊了些,像是才能證明她就在自己懷里·就在自己心中一般。
“元府中人,如今不知道還剩了幾個!”他莫名其妙-提起這話,蘇麗言愣了一下,但是沒有開口,沉默著不答話。元鳳卿問出口這話,也不是要她回答,因此說完見她沉默也不以為意·只是又接著道:“希望幾個老的,如今還熬著吧。
這人是跟著一道回來了,但平定天下,只盼元府的人夠用才行!”他話里帶著一股的殺氣,蘇麗言這下忍不住了,睜開一雙明媚的眼睛看他,眼里帶著吃驚之色:“夫君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沒打算近她身子。可是軍隊我卻要,潯陽王府貪心不足·元府中人若是沒死,此時我就要守孝了。”元鳳卿咧嘴一笑,笑容里帶著陰戾之氣與森寒的殺意·蘇麗言打了個冷顫,突然間明白了過來:“夫君的意思,是給她名份,但,,但卻要讓元府人的死,來守孝,不碰她?”她說到這兒,牙齒不由‘咯咯,作響了。
之前元鳳卿叮囑她讓元府的人活下來,她送米糧過去之時還有些納悶不解·只猜不到元鳳卿當時的法子,誰料到他讓自己養著元府中人,是為了今天的情況?蘇麗言心思敏銳,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恐怕他是將元府的人當牲口養著,只在恰當的時候他將其殺來有用,既然他早讓自己讓元府中人活著·恐怕這樣的主意他是一早就打著了!蘇麗言心生寒意,雖早知元鳳卿此人心思狠辣,卻不料已經狠到這樣的地步,元府的人再是不堪,也是他親人,蘇麗言捫心自問,若是對元府的人不理不睬看他們去死,她能做到,但對至親骨肉揮刀相向,并且算計到骨頭渣子里,自己還真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蘇麗言眼色微微變了,她也不知自己心中該是做何想法,元鳳卿表明不會碰這回跟來的女人,可是他算計這樣久,將人命當作兒戲一般。
看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元鳳卿微微笑了笑,在她額頭之上親了一口,嘴唇冰涼,讓蘇麗言凍得下意識打了個寒顫,元鳳卿卻是不以為意,將她又抱得更緊了些,腿已經抵著肚子了,也沒有將她放開:“瞧我的小言兒這點出息,這樣就給嚇著了!當初喪子之仇,我可是牢牢記在心中呢,麗言不會忘了吧?”他提起喪子之仇,蘇麗言身體不由抖了兩下,元鳳卿看她這樣,嘆了一口氣:“不過言兒這樣膽小也沒關系,一切事情交由為夫處理就是,你只管安安心心的,這樣的事,原也不該婦道人家知道,你這樣的膽小,早知道我就不說出來了。不要怕,為夫會保護你的。”
她怕的就是他!蘇麗言臉色微白,縮在他懷里沒有動彈,元鳳卿卻是輕輕哄起她來,若不是知曉他的性子,蘇麗言看到他這樣一臉寵溺的模樣,眼中還帶著深情,都要以為他是真的喜歡上自己了。可是這又怎么可能?嫁給這人多年,對他心腸狠辣蘇麗言是記憶深刻的,又哪里敢相信他如今表現出來的一面?她也當真是這些日子以來昏頭了,只當元鳳卿搬出元府之后待她溫和了,沒有如同以前一般冷厲,她竟然也跟著變了不少,剛剛心中竟然會吃醋,以前她可是從不在乎,如今會吃醋,是不是代表她心中也不如以前平靜了?
一想到這些,蘇麗言就心亂如麻,腦袋想埋在元鳳卿懷中,元鳳卿卻是強硬的捏著她下巴,將她臉抬了起來,把她眼中的慌亂與害怕瞧得一清二楚,突然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人生得極好,縱然滿面風塵,下巴處隱隱有胡須冒出來,亦是一樣魅力十足,甚至更多了一絲魅惑的磐味,他湊過來,嘴唇在她粉嫩的唇邊游移,知道她心下還顧忌,出去一趟,元大郎還是多少有了些變化,蘇麗言只聽他輕聲道:“這都是為了不碰其他人,只要我的小言兒么!”一句話,登時令她還有些戒備的心松泄下來,縱然知道他手段狠厲心冷如鐵,但蘇麗言仍是不爭氣的險些流下淚來。
屋里夫妻二人耳鬢廝磨,外頭連瑤等人卻是候著已經熱過好幾回的水有些發愁。這兩夫妻幾個月沒見,有些親熱動作想做親密話想說原也是常事。外屋門都關了,眾人又不是傻子,哪里還有不明白的,只得在外頭候著。不過天氣熱了沒站一會兒眾人滿頭都是大汗。連瑤試了下水溫,搖了搖頭,招來一個婆子又讓人將水抬下去熱了一回,也不知過了多久之后,水已經添過好幾回了,屋里才傳了熱
雖說窗戶大開著,但屋里一股曖昧的氣味。元喜等人面色微紅不過仍是令人抬了熱水進小間里頭。
蘇麗言一塊兒也與元大郎洗了個澡,她肚子大了,行事不方便,元鳳卿出去一趟情商破表,竟然親自侍候著她洗沐,嘴里還偶爾會說幾句甜言蜜語的,雖然這人一張冷臉說來有些不和諧,但他會說軟話已經足夠令人驚訝細節也可以不用多加計較。元大郎隱藏得再好,蘇麗言仍是看出了一些他的眼神與舉動,分明不像是對自己無意的她心下也就有了些計較。元鳳卿侍候她穿了衣裳,自個兒也重新洗漱過了,簡直容光煥發,以前也是俊郎無比,如今那抹貴氣之中,更是增添了幾絲逼人的英郎之氣,讓人看得移不開眼睛,難怪那潯陽王府也想要招他為婿。
不過蘇麗言也清楚,容貌什么的倒不害其次,應該是他想爭霸天下的野心令這王府看中,想要分一杯羹,或者是想要借他之力謀通天富貴而已,元鳳卿不肯碰這回跟回來的女人,也許并非全是因喜歡自己之意,他應該還是怕子嗣外流被那潯陽王府一類利用為人作嫁衣吧!蘇麗言心中清楚得很,不過這也就夠了,無論如何,總之元鳳卿沒近了旁人的身就是,更何況她自己都不見得對元大郎有多深的感情,他這樣的人,又不是為了感情與女人拋棄一切的性子,就這樣已經極為不錯了!
蘇麗言也下意識的不愿意去多想,更是不愿意去細想元鳳卿的感情。事實上元大郎要不使婦人懷孕的機會,多的是,如同她當初一般,不知不覺間被下了藥,整整三四年,一直未懷上過孩子,如此也證明,若是元鳳卿不想,事情就一定不會發生。蘇麗言明明知道,卻又不愿意去細想也不愿意去相信,只怕自己到時會無所適從,只能將事情推到元大郎的大業上,雖說心里一直催眠著自己,但到底受了些影響,元鳳卿洗沐完出去與柳齋商議事情,她自個兒在屋里,卻是沉默了下來。
“夫人,奴婢讓人送了些糕點上來,您先墊墊胃,晚膳還早著呢!”連瑤進門兒之時,就看蘇麗言懶洋洋的倚在美人靠上,表情若有所思的樣子,那頭柔順的長發搭在扶手邊上,如黑色瀑布似的,直直垂下來,地上已經暈染開一團濕意,今日孫嬤嬤不在,元喜剛又抱了被子到外頭,順便去了廚房,屋里竟然沒有貼身侍候的。她連忙放下手中的糕點,一邊趕緊取了帕子替她絞頭發,嘴里念念有辭:“夫人既然開心,也不該拿自個兒身體開玩笑,若是頭發沒絞干被涼著,可不是鬮著好玩兒的!”
蘇麗言聽她念著,嘴角邊露出一朵小小的笑意來,待連瑤說完了,她眼眸里這才閃過一絲柔光,輕聲道:“你晚些時候令人去將院子收拾一套出來,后頭有嬌客會來。”
連瑤身子抖了一下,臉色有些發白:“夫人這是什么意思?”能稱之為嬌貴的,除了女人還有誰?若是女眷附屬應該不會如此稱呼才是。蘇麗言看她緊張的模樣,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是郎君的婦人,你別想太多了。”這樣還不能想太多?連瑤急得跳腳,眼淚都快要流了出來,眼見著郎君回來了,又帶了如此多人回來,應該是要過上好日子的時候,今天下午郎君一回來就與夫人好上了,還叫了熱水,她原本以為兩人還如以前一般,為什么現在又出現了妾室?更何況雖說男子三妻四妾的乃是常事,但連瑤等人是蘇麗言的人,元家她一人獨大慣了,突然要來了一個女人跟蘇麗言搶丈夫,連瑤都替她著急:“奴婢的好夫人哪,您怎么能這樣說?怎么突然就鉆了一個狐媚子出來?您如此還懷著身孕哪!”
是啊,她如今還懷著身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