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小李氏不說,劉嬤嬤也知趣的不再提問,想想搖了搖頭:「應該不可能有人知道,畢竟瓊花有那樣一項本事,莫說是旁人,她若是有心,站到奴婢面前,奴婢們也不一定能認得出她來,這事兒由她去辦最合適不過,夫人是長著一雙慧眼呢!」
劉嬤嬤說完,恭維了小李氏一句,小李氏便點了點頭,事實上她也曾見過瓊花這樣本事,算不得有多出眾,但若是用她來做這樣的事情卻最為合適不過,小李氏雖然心裡知道這個道理,但不知為何,她卻總是感覺有些不安,又叮囑劉嬤嬤讓她和瓊花吩咐一聲讓她再小心一些才作罷。
而這廂蘇麗言院子中水橋走廊上卻又擺起了案桌等物,眾人最近都愛聚在這會兒玩耍一陣,在這個沒有什麼娛樂的時代,連枯燥無味的葉子牌華氏等人也每日玩得不亦樂乎,再加上這會兒還沒有風扇等物,隨著天氣漸漸的炎熱,在涼風颯爽的湖邊,陣陣微風傳來,便成為了眾人最為喜歡的地方之一,此時塘裡的荷花早已經盛開了,上頭結了朵朵蓮蓬,蘇麗言想到空間裡蓮蓬的滋味兒,見那蓮蓬被風一吹便不住搖擺,原本停留在荷葉上頭的蜻蜓被這陣動靜一驚,嚇得拍了翅膀便飛了起來,這個場景極為有趣,蘇麗言一邊拉著兒子,原本指著荷花在教他說花字,見到這個景致,頓時招了手喚元喜過來:「這蓮蓬我瞧著挺不錯的,不如摘上一些,晚上燉了蓮子百合湯吃。」
最近沒什麼事兒做了,蘇麗言便總會借著一些機會,將外間有的食物換成空間裡的東西出來吃,偶爾有沒吃完賞給下人們的,眾人也都歡喜。一聽到蘇麗言又想吃蓮子了,眾人都來了興致,華氏乾脆將手中葉子牌放下,待這把打完時拉了孫嬤嬤頂替自己,也跟著站到了欄邊,趴在上頭看著荷塘裡道:「倒是個好主意,若是能泛條舟在塘裡,自己親手采蓮的話,那倒更有趣了。」
華氏這話頓時引得一群年少的丫頭們雙眼泛光,兩頰暈紅。都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蘇麗言嘴角不住抽抽,她實在是沒有料到在華氏中度的年紀下。竟然還藏著一顆少女般的心!一旁蘇青河聽得分明,可惜他就是有心也無力,如今他住的可是元家,又不是自己的蘇府,上哪兒給華氏弄條船來!
蘇麗言眼珠轉了轉。突然間笑道:「也不是沒有辦法,只不過家裡沒小舟,但也可以用其它東西代替,有誰想下去採蓮子,晚上做蓮子羹的?」她倚著欄杆說話,笑意吟吟。美目流轉頓時引得許多丫頭看得直了眼,又聽說蘇麗言有法子讓眾人泛舟湖上,都下意識的忽略了蘇麗言話中所說的沒有小舟的話。許多丫頭們頓了頓,見蘇麗言說這話時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許多人猶豫了一下,都被剛剛華氏所描述的情景迷了眼,爭先恐後道:「夫人。奴婢願去!」
一個個搶著都想要去做那泛舟的人,蘇麗言也不阻止。忍了笑,挑了一個名為連珠的二等丫頭出來,這丫頭平日是個老成持重的,做事也妥貼,沒料到這會兒倒是爭得緊,蘇麗言一點了名,她就歡喜得跟什麼似的,蘇麗言一邊令人給她准備匕首,一邊道:「家裡小舟是沒有的,不過我瞧著連珠身體也瘦弱,大木盆應該能撐得住了,元喜讓人送只木盆過來,一定要大一些的!」
那連珠原本沒料到自己能得了這樣一個榮幸,臉上的笑意還未褪去,眾人都羨慕看著她呢,心裡嫉妒得要命,一聽蘇麗言的話,頓時場中愣了片刻,接著華氏忍不住拿帕子捂著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直笑得珠釵顫動,胸脯不住起伏,許多丫頭也忍不住笑得打結,那連珠臉上笑意頓時僵住,沒料到自己前一刻還以為是泛舟湖上的雅事兒,片刻間就成了坐大木盆割蓮蓬,差別也太大了些,頓時回不過神來,有些結巴道:「夫,夫人,您,您說,大木盆?」
眾人看她這樣子,不由笑得更是厲害,蘇麗言也忍不住眼中泛出笑意來,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家中沒有小舟,便只有木盆能容人坐上一坐,不會沉下去的,放寬心就是!」蘇麗言這樣說了,許多人都忍不住笑得拿帕子擦眼淚,元喜忍了笑,一邊招了個小丫頭過來吩咐道:「夫人的話你們可聽清楚了,想來廚房沒有這樣的木盆,你們去漿洗房借一只,要最大的!」眾人笑得更是大聲,那剛剛還有些得意的連珠這會兒捏了帕子,滿臉通紅,卻是說不出一聲拒絕來。
那領命的丫頭答應了一聲,去得也快,不出半刻鐘功夫,果然由兩個粗使婆子抬了一個約有半丈長的木盆過來了,兩人抬得『哈嗤哈嗤』的,顯然頗為吃力,眾人一見這情景,又是一陣好笑。幾個婆子合力將木盆放下了水,這木盆平日是用來盛裝衣裳的,果然大得很,裡頭怕是能坐下五六個人還不止,高也足有一尺多的弦,剛一落水,便吃了幾寸進去,浮得穩穩當當的,蘇麗言令人給抬盆的婆子們賞了幾文錢,那連珠這才小心翼翼的由身邊人拉著,先試探著伸了一隻腿踩了進去。
盆子飄在水中原本就不怎麼穩當,她這樣一踩,頓時木盆便輕飄飄滑了一下,連珠嚇了一跳,眾人看得又是一陣好笑。幾個丫頭扶著她上了木盆,果然木盆只向下沉了一截,最後卻穩穩當當的飄在了上頭,婆子們過來時裝備得也充分,這會兒一見連珠上了盆,便連忙遞了個捶衣棒過去,示意她用來劃水,這個動作看得遊廊上看的人們又笑得直扶著肚子叫喚,連蘇麗言也忍不住笑彎了眼,看那邊珠無奈的拿了木棒划著水,果然接近了蓮子邊,取了匕首輕易就割了幾朵蓮蓬來,那木盆捆得結實,裡面又用漿糊過了。不知怎麼弄的,倒是半點不透水,雖然在上頭為了穩當不能站著,不過坐在上頭倒也方便,只是多少滑稽了一些而已。
走廊上的丫頭婆子們個個笑得歡喜,早沒了之前連珠被點名時的嫉妒,反倒都只剩了笑意,蘇麗言護著兒子也倚在木欄上,雙眼含了笑意,她懷中的元千秋不停舞著雙臂。也十分激動的樣子,看著水下蓮珠小心的割了約有十幾朵蓮蓬的樣子,這才吃力的拿了洗衣棒又朝岸邊拼命的劃了過去。引得眾人又是一頓發笑。這姑娘倒也是個聰明的,既懂人心,又知道如何討好收買人,她划到了岸邊時,整個人也有些狼狽。被人扶上岸時,身上還抱了那些蓮蓬,『咚咚咚』跑上岸時,想到她剛才的樣子,許多人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夫人,您瞧瞧。」連珠靠了過來。一邊將手裡的蓮蓬朝蘇麗言遞了一朵過去,這會兒蓮蓬上還帶了水珠,這丫頭身上自然也沾了水氣。頭髮都打濕了,蘇青河連忙背轉過身子,蘇麗言接過幾株來,滿意的點了點頭,卻是指著連珠笑道:「瞧瞧你。身上全都濕透了,過會兒自個兒回去將衣裳換了。這會兒雖然天氣,不過也不要穿著一身濕衣裳,免得過了寒氣!」蘇麗言這樣一說著,眾人目光下意識的就落在了那連珠的身上,許多人忍不住就又拿了帕子捂著嘴笑。
趁著這段時間功夫,蘇麗言手上的蓮蓬微微晃動了一下,以肉眼幾乎不能捕捉到殘影的速度,頓時換成了幾株像是泛著紫光的蓮蓬來。這是剛剛蘇麗言換下來的空間蓮蓬,那陣瑩紫色的光芒在出了空間約幾息功夫的時間裡,頓時光芒便漸漸變得淡了,眾人目光都落在連珠身上,也沒人注意到這邊,除了一個瞪著大眼離蘇麗言最近的元千秋之外,眾人都還朝連珠笑著,待片刻後,華氏等人目光再落到蘇麗言身上時,她手中的蓮蓬光芒便黯淡了不少,晃眼看去,就算還帶了些瑩紫的淡芒,可那光芒卻又像是陽光照在人身上帶出的回影般,絲毫沒有人瞧出異樣來,蘇麗言捏著手中還帶了水跡的蓮蓬,一股蓮子兒的清香從她手中不斷傳了出來,蘇麗言手微微晃了晃,那香氣兒便跟著四處飄散。
眾人忍不住深呼了一口氣,連抱著蓮蓬的連珠也忍不住低頭聞了聞自己懷中的蓮蓬,雖然也帶了荷花的香氣,但好像沒有蘇麗言手中那幾株蓮蓬來得香味兒特別一些,像是香味兒既濃郁又清淡幽暗,聽起來似是有些矛盾,可聞起來卻又使人心裡舒暢,蘇麗言笑了笑,一邊將蓮蓬遞到一旁的元喜手上:「這幾株是連珠親自遞給我的,便另外單獨給我燉了,我跟老夫人共同分享,其余的蓮子燉了,你們自個兒喝吧,邊珠今兒有功,記得多喝一些!」
一聽有東西吃,原本還有些詫異的眾人哪裡還管得了有什麼奇怪不奇怪的,都歡喜的笑了起來,有人便笑眯了眼恭維道:「夫人果然是有福的,連珠姐姐隨意拿出來的蓮子兒便已經比旁的香甜得多了,奴婢們聞著都忍不住流口水重生之鐵腕。」她這話一半恭維一半卻是事實,眾人聞著這蓮蓬的香味兒,果然就有些忍不住,不過卻也沒人懷疑到其他,華氏一聽說這些蓮蓬自己也有吃的,忍不住就吞了口唾沫,點點頭道:「確實是香,那我今兒便借了言姐兒的福,也來嘗上一口了!」
她話音剛落,眾丫頭們便跟著笑,你一言我一語的又捧了華氏幾句。蘇青河也聞到了那蓮蓬的清香,說實話,他聞著也有些發饞,不過想了想他卻有些不好意思道:「這蓮子我聞著也香,言姐兒也果然是有福,采蓮的丫頭隨手取出的蓮蓬便比其它都香了許多,言姐兒,你祖母最近正在病中,胃口也不太好……」
他話未說完,華氏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冷哼了一聲沒有開口,蘇青河也有些尷尬,不過到底是孝順的心佔了上風,雖然知道華氏這會兒心中不大痛快,但仍硬著頭皮道:「你能不能將這蓮子分上一碗給你祖母嘗嘗?她年紀大了,許多東西都要忌嘴的,這蓮子卻是能吃的……」
蘇青河討要的蘇麗言剛剛從空間裡換出來的那些,他果然也是個有眼光的,看得出這些蓮子不同之處來,不過若是給旁人便罷,給了月氏倒不如喂給一條狗吃!至少狗吃了東西還知道搖搖尾巴。月氏吃了東西不倒咬你一口將你弄疼弄死便已經是阿彌陀佛燒高香了!蘇麗言臉上的笑意也跟著淡了下來,她知道蘇青河是一片孝心,不過心裡卻是極為膩歪,她自己空間裡的東西,別說是月氏住進元家時交沒交錢的話,這空間裡種的東西可是真正是她自己的,她願給誰是一回事,而有人要讓她給誰吃卻又是另一回事,就算月氏交了錢到元家,她也沒有拿自己空間裡東西填補月氏的道理。更何況月氏之前三番四次還想要害她來著。
走廊之上原本還歡聲笑語,可是蘇青河的話一旦說出口來,蘇麗言一時半會兒沒有說話的情況下。場面頓時便尷尬了起來。蘇青河也覺得有些不自在,不過月氏再有千不是萬不是,終是他生母,若是沒有月氏,又哪來的他哪來的蘇麗言?就算當時月氏有些口不擇言之下。但子不言母是非,過了這樣久的時間,看在月氏是長輩的情況下,蘇麗言也該消了氣罷?月氏再有不對,可她畢竟年紀大了,又是長輩。還是華氏的婆婆,總該給她留幾分臉面才是,最少在他說完這話之後。不論如何,蘇麗言也該當著下人的面,給月氏多少留些體面。
「言姐兒,祖母年紀大了,有時就算有些糊塗。可你也該瞧在長輩的情份上,不要與她見氣。」蘇青河多少有些尷尬。說這話時感覺像是在說自己母親壞話一般,渾身不自在,他說完這話,蘇麗言卻沒有回他,蘇青河臉色現出一絲狼狽來,下意識的就看向了華氏。若是換了平常,少不得華氏這會兒恐怕早跳出來打了圓場,會幫著蘇青河一併勸著蘇麗言一些,不過在吃過月氏那樣多苦頭的情況下,又險些被月氏害得自盡了事的華氏這會兒早看透了月氏為人,恨她還來不及,哪裡又會去幫她,若不是自己還有個女兒可以依靠,恐怕兒子丈夫沒一個當時能救得了自己命的,一想到這些,華氏便覺得心裡發寒,見蘇青河看了過來,頓時冷笑了一聲,別開了頭去。
沒料到華氏這會兒果然有了變化。蘇青河心裡不知是個什麼滋味兒來,他心裡其實認為華氏對他還是有情的,畢竟夫妻幾十年,兒女都生了幾個,又豈是說能斷開便能分清得乾乾淨淨的?兩夫妻間總是還有轉圜的!可誰料他一旦看向華氏,卻破天荒見她根本沒有要幫腔的意思,頓時心裡便是一冷,一股不好的預感便浮上心頭來。
蘇青河勉強笑了笑,只覺得四肢冰冷,他從來沒有這樣一刻覺得華氏離得他如此遠過,可惜當初錯了,如今彌補起來卻這樣困難,他原本要說些話自己圓場的,蘇麗言看他臉色青白交錯的樣子,到底是蘇麗言這具身體的父親,想了想,突然間開口笑道:「這可是連珠挑出來給我的,我與母親一人一半也沒多少了,邊珠今兒手氣好,不如再挑幾株,讓廚房給視線送了過去,說不定連珠挑出來的,仍是特別的呢。」她雖然是拒絕的話,便到底是給了蘇青河台階下,不止是蘇青河,眾人都鬆了一口氣,接著才笑了起來,蘇青河也點了點頭,連誇蘇麗言這個主意好,他下意識的看向華氏,卻見華氏別開了頭,頓時心裡便是一苦,也有些後悔起自己剛剛一時孝心發作,沖口而出的話來。
連珠雖然被蘇麗言誇了一通,也看得出面前的尷尬,盡力挑了那些又大又飽滿的蓮子兒了,不過到底是沒有辦法與蘇麗言那幾株相較,她心裡又是尷尬又是奇怪,明明之前拿給蘇麗言的只是她隨手挑的,可是看起來株株都不一樣,如今明明是她精挑細選的,可偏偏沒一個能比得上元喜手上那幾株,好好一場事兒,最後因蘇青河想給月氏討要一些好處而落得尷尬異常,蘇青河雖然仍想留下來,不過見華氏不理睬他的樣子,以及蘇麗言也不太想留他的意思,頓時無奈,而另一頭月氏又派了人過來喚他,像是深怕他被華氏這隻『老狐狸精』給迷了眼般,一到點兒便開始派人過來找,蘇青河也只有無奈回去了。
蓮蓬被送到了廚房裡頭,華氏留了下來,不過這會兒已經被破壞了興趣,連牌也不想耍了,就等著廚房做好了蓮子甜品湯吃,因此坐在欄邊拿了扇子替外孫搖著,一邊趕著蚊子一邊與蘇麗言說話:「我以前倒沒瞧過你父親這般模樣,倒也挺可憐的。」她說話時,表情有些惆悵,雖然在蘇麗言看來,一般女人能對男性生出憐憫,恐怕便是同情與感情的開始,對華氏來說,這是萬萬要不得的,但她不是古代女人,不能真正理解華氏心頭的感覺,就算她認為華氏跟蘇家脫離關系有千百種好處,可若是華氏自己過得不痛快,她再覺得好也沒用,華氏跟蘇青河到底是結髮夫妻,又生兒育女,感情不同,她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嘆息了一聲,乾脆也不再提這事兒了,反倒說起了旁的。
華氏也知曉她的心意,嘆息一陣,又說起了其他事情來,氣氛漸漸又恢復了之前的融洽與和睦。
而此刻小李氏院中,每日照例行走,倒使得小李氏身體看起來比之前好了不少,雖然一開始每日堅持步行看不出什麼效果來,不過時間長了,小李氏走起來氣息便比之前好了許多,不再像之前走幾步便心慌撩亂的樣子了,今日蘇麗言令人採蓮的事兒自然傳得內院裡的人都知道了,小李氏自然也聽說了這事兒,扶風在與她提這事兒時,蘇麗言那邊送去的蓮蓬已經放到了廚房裡頭,扶風端了熬好的藥回來,一邊吹涼些了遞到小李氏手邊,一邊還端了個裝了拿蔗糖醃制的幾粒杏果乾兒,那杏肉沾了點點風乾的糖渣,果肉也被醃制成透明的焦黃色,讓人看上去便極有胃口,與那漆黑的湯藥形成了完全相反的情況來,一邊就與小李氏笑道:「奴婢熬好藥時,那廂蓮蓬剛送過來,那位的蓮蓬單獨放了一邊,據說是要與她另外熬來吃的,奴婢聞過了那味道,確實是讓人有些忍不住,光是瞧著便有些眼饞了。」
扶風臉上露出和分饞色來,話音剛落,小李氏端著湯藥的手便是一頓,眼中露出幾絲戾氣來,白皙的臉色微微有些扭曲,想了想,突然間咧嘴一笑,那笑容帶著說不出的詭異之色,讓人一瞧便是心裡發寒,她一仰頭將手中漆黑的湯藥一飲而盡,臉色異常平淡,若不是她嘴角邊還沾了些許黑色的湯藥汁兒,恐怕此時看來她倒像是只抿了一口茶湯般自然。
劉嬤嬤連忙取了帕子替她擦著嘴,小李氏目光淡然,面色平靜,劉嬤嬤替她擦過嘴之後,她這才撿了一旁碟子中的甜杏仁兒優雅的放進了嘴中,嚼了嚼,那口腔之中酸酸甜甜的味道,這才稍稍將藥汁那股苦澀到令人噁心反胃的味道壓了下去些許,小李氏面上雖然看不出難受來,但從她連揀了幾粒杏仁兒吃的動作眾人依舊是能看得出幾分端倪來,劉嬤嬤就算心裡對小李氏生出了幾分防備之心,可此時見她這模樣,依舊忍不住有些憐惜,又從另一邊袖口裡掏出乾淨的帕子替小李氏抹了抹汗珠,略有些憐惜道:「夫人實在是受苦了,連喝了幾個月的湯藥,也難為您忍受得了。」若是換了其他人,恐怕早在喝第一口時就吐了出來,偏偏小李氏不止是咽了下去,還一口氣全部喝完不露絲毫異色,這個是連自己的表情與喜好都要控制住了,實在不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