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爾wr
華氏說著,又抽了兩下鼻子,蘇麗言瞧她這樣子,忙又安慰了她幾句,深怕華氏又要哭,不由轉了話題道母親,那妖道是被南陽王府派來的,如今我既然沒事兒,您也不要自責了,不如您先在這邊住幾天,消消氣再吧。”
華氏這會兒也恨,葉氏出了那樣的事兒,肯定是不能活的,而那姓方的道人一開始是蘇青河引的,他引狼入室,找了個人險些害了女兒不說,而且給疊了一頂帽子,華氏心里自然是怨恨的,因此想了想,也就答應了下來。
蘇麗言一邊令人給她收拾院子,一邊又讓元一去瞧瞧那姓方的道人,這次華氏時,將那道人也一并帶了,正好可以審問他一番,將身邊的人給揪出來。原本以為這個人受南陽王看重,也該有些本事,或是有些傲骨才是,誰料元一去審過一回,等她時臉便黑了大半。那道人本事稀疏平常,唯有一些偷雞摸狗的本事倒不在話下,身上胺臜物也是不少,一些迷香與催情香之類的到處都是,除了一張嘴皮子能言會道,手頭上根本沒功夫,南陽王派他應該只是打著他若成功將人弄到手了便是幸運,他若沒成功,反正失了他這樣一個棋子也不可惜的主意。
元一本來還滿心警惕,本以為這回抓到了只大魚,誰料最后竟然得了這樣一個結果,頓時心里有些無語,那樣一個人竟然也想來算計她,要她來親自出手,她就算不是自夸,便也頗有一種殺雞用了牛刀的感覺。
“。那妖道已經招了,說是南陽王早已經讓他一來便與咱們身邊的人相勾結。”元一說到這兒,便湊近了蘇麗言耳邊輕輕說了兩個字元珠。”
雖然早已經猜到身邊恐怕并不平靜,但聽到這個名字時蘇麗言心里依舊是微微有些吃驚。元珠當時因為采蓮的事兒,最后又因為瓊花而漸漸受重用,沒料到她竟然跟南陽王府的人有關,恐怕她早在當初小李氏動手要蓮子湯時便已經猜到了元一不對勁兒,若真是猜想的那般,這丫頭也是個聰明的,可惜聰明勁兒用了地方。
解決了方道長的事情。蘇麗言自然要將這邊的事兒讓人悄悄帶了消息去上京,這邊努力將糧食種進空間,又用空間轉換一次再做為糧種轉到外間分發給眾人種植,很快的,受災之后便元氣大損的盛城百姓們因為有蘇麗言的幫助。而漸漸恢復了,糧食不缺吃了。而蘇麗言拿出來的糧種又是空間種出來的。眾人吃得多了,個個都身強體壯,哪里還有當初大旱來臨之后的后遺癥。除了種植糧食外,蘇麗言又令人種植各類蔬果等物,一盛城倒是很快的恢復了之前的繁榮與發達。
與此同時上京之中元大郎很快的借方道長之名,與早就對南陽王心存不滿的潯陽合作。輕易便逼得南陽王不得不罷手投降。一輩子風光無比的南陽王,此時在形勢比人強之下,不得不對的侄兒低頭,心中滋味兒自然不必再提。此時元鳳卿早已死死壓制住兩王府。在上京中開始稱王,一路勢如破竹,一旦他在上京起勢,青州與盛城等地各自響應,此時眾人才原本不聲不響的元鳳卿早在暗地間已經部署妥當,這會兒大勢已去,南陽王自然心死,哪里敢再生異想,一邊想著的退路,一邊送女兒到元鳳卿府上。
七月之時,這會兒元鳳卿離開已經有半年多了,蘇麗言這會兒已經顯了懷,再過不了兩個月恐怕就要生了,此時因為有空間物品調理之故,她雖然懷了身孕,但面容依舊光潔,手臂胳膊等亦未浮腫,容光煥發,竟然比起以往,更要艷光逼人。
華氏因為上回蘇青河引了一個方道長之故,這會兒對蘇青河心生怨懟,已經好幾個月沒有回家了,女兒懷了身孕之后便一直留在元家與她作伴,這會兒元鳳卿登位之勢已經天下人盡知,華氏此時才明白當初真正中了別人暗算,幸虧蘇麗言沒有上人大當,否則若出了差,恐怕整個蘇家都得要來陪葬。
如今已經到七月底了,天氣炎熱得很,蘇麗言挺著一個大肚子在園子中走來走去,她再過不了多久便要生了,雖說之前生過一個孩子,但空間的人參果以及紫色玉髓等將她的身體調理得極好,幾乎調理到十六七歲時最為完美的狀態,再生一個孩子她還真怕吃苦頭,因此每日都要走上幾圈。華氏捧了個毛巾扶在她身邊,每見她細致飽滿的額頭沁出些許汗珠,便拿了帕子替她細細的抹去,將女兒照顧得無微不至。
元一拿了扇子跟在后頭,一邊替蘇麗言扇風,一面就將現在聽到的消息與蘇麗言說,主子那邊如今已經將朝日秦王室后裔掌在手中,先王遺子如今已被主子封為安樂王,自愿將王位傳給主子,,估計您過不了幾日便要進京了呢。”聽到這個消息,華氏倒是笑得合不攏嘴,她的女兒當初滿心以為嫁了個沒出息的,當初又吃過那樣的苦頭,在徐氏那面甜心苦的人手底下討生活,好不容易熬到如今,哪里會想到蘇麗言竟然會有今日的福氣?
她是元鳳卿明媒正娶的妻子,往后元鳳卿登位,的女兒便是母儀天下的國母,她又有嫡子在,如今元千秋一歲多了,光聽他名字,便元鳳卿對他期望,女兒的位置穩固,元鳳卿現在除了一個元千秋又沒有旁的,就算以后廣納后宮,也沒人再能威脅得到女兒位置,華氏自然替她心喜,聽到元一的話,忙就雙手合十,朝天拜了拜這可真是菩薩保佑。我們言姐兒往后可是苦盡甘來了,這一入上京,往后便是有享不盡的福氣,如今你肚子里還有個孩子,沒哪個能越得過你位置去,你過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眾人都連連朝蘇麗言恭賀,唯有她倒是冷冷淡淡的,臉上并沒有多少歡喜之色,只是冷哼了一聲有好歡喜的。如今我可是聽說各王位中俱送了不少美人兒,如今他恐怕享不盡的艷福,也不能不能想得起我了。”元大郎名聲一起,自然隨同他的名聲一起,事情便也傳遍天下。如今人人都了南陽王府送了小女兒進宮,只等元大郎一旦登基。便入主后宮。在家里這樣久,說不定元大郎早就忘了!
一想到這些,蘇麗言心里就恨得牙癢癢的。懷孕中的婦人本來就愛胡思亂想,尤其兩夫妻大半年沒有見面了,蘇麗言才不他會管得住,自然想起來心里有些不大痛快。
時才剛與元一等人說著元鳳卿忘了的事兒。時分姜與文二人便風塵仆仆的領兵了。他們這一趟便是奉了元鳳卿的命令來接蘇麗言進京的,這會兒京中各地已經被掃蕩了個干凈,姜二人時一看到蘇麗言挺著的大肚子,頓時各自都嚇了一跳。蘇麗言當初診出脈來時這兩人都已經各自分明入了京,還不這事兒,蘇麗言后來一開始是不元鳳卿在哪兒,沒來得及跟他說懷孕的事兒,到后來又因為聽他傳言四起,氣憤之下也懶得再提這事兒,直到現在姜、文二人奉命接她,才看到她挺著的大肚子,兩人都吃驚不止,見過蘇麗言,便各自埋怨的妻子。
只是韋氏二人早得了蘇麗言吩咐,哪里好去提她的事情,再加上韋氏等人都是婦人,對于傳言中各人進獻了美人兒給元大郎的事兒都有所耳聞,心里自然也同情蘇麗言,不約而同的竟然都將這事兒給瞞了下來,直到此時才揭開。
姜文二人本來準備先令人快馬加鞭進京回報,但蘇麗言卻是不肯,只與兩人道,若是這事兒先走漏了消息,她就不肯跟二人進京,姜文二人領命前來,不以往一向冷靜的蘇麗言為在這兒突然使起了性兒,但她身份不同,兩人哪里敢多說,回頭讓韋氏等人去勸戒了一番無果,也只好依了蘇麗言的話,由得她去了。
雖說有心想瞧瞧元大郎對懷孕的態度,但蘇麗言心中依舊是有些悶悶不快。因她懷了身孕之故,姜文二人自然要將細細收拾好了,馬車等又要特別布置才好帶她離開,挺著這樣的大肚子上京,若是出了差池,恐怕元鳳卿不會放過二人!
第二日便要起程出發了,蘇麗言望著住了許久的宅子,心中也有些戀戀不舍。元喜等人還在忙著收拾行李,她院子中的下人許多臉上都帶了欣喜的笑意,這一旦入宮,眾人的身份自然也就是水漲船高,到了這會兒,眾人才有一種揚眉吐氣之感。元一看得出蘇麗言心中有些不快,特意喚了華氏陪她,屋里丫頭們收拾著衣裳首飾與皮子等物,裝了滿滿幾大箱籠,堆得屋里到處都是,以往收拾得整齊的屋子這會兒已經擺滿了,顯得有些凌亂,蘇麗言穿著一件粉藕色的緞子衣裳,她肚子大了,也沒再用腰帶,里頭露出一截碧綠色的抹胸,直襯得那肌膚盈盈如玉,看著便讓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撫弄一回。
她這會兒正斜躺在軟榻上頭,滿頭黑幽幽的秀發披得滿榻都是,那發色已經黑得近乎幽藍了,散發著一股冶艷的光澤,她這會兒表情慵懶,臉上卻并沒有多少高興的笑意,反倒是一旁華氏笑瞇瞇的在與她交待著孕期該注意的事情,事實上蘇麗言都已經生過了一個,但華氏擔憂女兒,仍是不厭其煩的與她交待:
“言姐兒,你到了上京我估摸著也該是到你臨盆后了,你顏色好,姑爺又一向跟你感情深,你倆結發夫妻,這一分開多時,若是姑爺……你千萬不要糟蹋了身體,不如提兩個通房,侍候著他,也好過被別人搶去……”這事兒到底也是蘇麗言房中的事情。華氏雖然擔憂女兒,但說起來多少是有些不自在,因此叮囑了幾句,臉色發紅,一邊又摸了摸女兒順滑似水的長發,心中有些酸楚了起來。
蘇麗言臉上涌出淡淡的紅霞來,更使她容貌顯得美艷逼人,華氏看了她這模樣,心中既感安慰,又感難受。忍不住背過身子又拿帕子按了按眼睛。蘇麗言忙拍了拍她的背,一邊困難的坐起身來,一旁元一面色淡然,抽了個軟枕給她墊在了腰手,手輕輕在她背上按著。自從懷了身孕之后。蘇麗言總感覺疲累,雖然沒哪兒有多不舒坦的。但有人按著總歸要舒服一些。她一邊拍了拍華氏的背,一邊就輕聲道:
“娘親,您這趟真決定不跟我一塊兒入京了?”前幾日姜文二位一,華氏了蘇麗言要入京之后,她雖然不舍與難受,但并沒有說要跟她一塊兒入京的話。如今她都這樣叮囑了,蘇麗言雖然她心里的想法,但仍是有些不舍。
這盛城至上京不知得有多遠的距離,往后她一入宮門。兩母女再見之時都不得到何時了,蘇麗言自來到古代,對她最好的便是華氏了,一直以來華氏都照顧著她,關切著她,母愛是最無私的,一想到往后難以再見面,蘇麗言心中便覺得酸溜溜的,眼眶有些發紅,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一邊靠著華氏,又想要哭了起來。
她本來不是這樣軟弱的人,但不知為何,懷了孕之后總覺得丁點兒小事都忍不住,身體雖然一向照顧調理得極好,但元大郎總在外頭奔波,接近大半的時光不在她身邊,雖然蘇麗言表面看似鎮定,還在后方給元大郎準備糧草等物,但心中到底還是受了些影響,心情多少些不快。懷孕的人總是心里特別的脆弱,她一直強撐著,在這會兒要跟華氏分別了才哭出來,已經算是她極能忍耐了,來到這樣一個陌生的時空,就華氏對她最為關愛,如今兩人要分開,再見時都不在哪年哪月,蘇麗言這會兒真覺得古代嫁女兒是個技術活兒了,難怪人人都愛,恐怕也是與娶兒,時常守在身邊,不會離開父母的原因之一了。
華氏本來就難受,一聽她哭了,忍不住抱著她又哭了一場。元一在一旁看得有些無奈,連忙安慰道快別掉金豆子了,往后若是想老了,您將老召進京中就是。您現在還懷著身孕呢,哪里能去傷心。”她一開口了,華氏倒先是拿帕子擦了擦眼睛,一邊將女兒拉開了些,看她眼圈通紅的樣子,印象中蘇麗言嫁了人之后在她面前便再也沒有露出過這副模樣來,當初自從蘇秉誠決定將蘇麗言嫁到元家報恩之后,蘇麗言便再也沒有在她面前露出這副模樣,這會兒華氏看到,頓時心如刀割,恨不能立即便答應她與她一道隨行入京才好。
這個念頭一生起,華氏就有些猶豫了起來,盛城是蘇秉誠的根,他年紀大了,恐怕不會舍得離鄉背井入京才是,老人心里都有一個落葉歸根的念頭。但家中華氏也實在放心不下,可女兒這般她又真是舍不得,一左右為難,躊躇半晌說不出話來,心亂如麻之下,拿了帕子替蘇麗言擦了擦眼淚,只覺得心中疼得厲害,半晌之后她才咬了咬牙,狠聲道你這小冤家,上輩子我真是欠了你的。我也舍不得你,我這趟,隨你一塊兒進京!正好照顧著你坐月子,也順便瞧瞧我這未出世的外孫。”
一聽華氏這樣說,蘇麗言心中又驚又喜,連忙拉了華氏的手,頓時哭得如同淚人一個般。華氏對她真是疼愛了,現在竟然說出這樣的話,為了她連家里都拋下了,蘇麗言一下子挺子肚子便要撲進華氏懷里,華氏看到她這小女孩兒一般的動作,心中既是歡喜,又感害怕,連忙將女兒摟穩了,這才松了口氣,嗔怪道這樣大個人了,還跟小孩兒般,若是碰著肚子可了得?”她說完,又看了蘇麗言一眼,摸了摸女兒柔嫩的臉頰,蘇麗言現在年紀已經不是十五六歲時最美好的時候了,可她偏偏這幾年面容倒是未變,看得華氏心中得意。又有些擔憂:
“人說懷孕了一般生了便是來討債的,女兒心疼娘親,我瞧著你這面色這樣好,恐怕……”恐怕是女兒的居多了。
若這事兒沖著別人說,恐怕人家要不高興,但蘇麗言本來已經有了一個,元千秋在她照看之下絕對不會出亂子,有了他繼承元鳳卿的位置,這一胎生男生女又有分別,甚至在蘇麗言看來。見多了爭斗的事兒,只得一個她還高興一些,是女兒又有不好,元鳳卿位置在這兒擺著,往后女兒嫁給誰都有她看著。不用遠嫁只留在京城,便跟在她眼皮子底下一般。女兒還貼心一些。
蘇麗言安靜靠在華氏懷里。自從華氏答應跟她一路之后,她心里便要安穩了許多,想了想道娘親,您陪我睡吧。”她好久都沒有像這樣撒嬌過,華氏自然樂得依她,可想到突然答應跟她一塊兒入京。要準備的事兒還不少,因此又有些猶豫可我還要收拾行李。”
元一見到蘇麗言情緒穩定些了,連忙便開口道我去替老收拾,老只管與開口便是!”既然都已經這樣了。華氏自然沒有不答應的,洗漱了之后便扶了蘇麗言上床,自個兒也跟著上了床,兩母女說了半宿的話,到天色微明時,外頭才漸漸響起了搬箱籠的聲音,幾乎只在下人們收拾時,蘇麗言便已經睜開了眼睛。
因要進京也是大事兒,她昨兒一宿沒睡好,臉色雖然依舊光潔,但目光中卻露出幾絲疲態來,早膳也沒用,只吃了小半碗五谷粥,便由元一等人扶了她朝外院走。這會兒元家里除了要留下來的下人們之外,其余的大部份人都是要跟她一塊兒走的。元喜與許氏等人先跟她離開,元海這一趟也隨同她一路走,而元立與連瑤夫婦則暫時留下來,幾家歡喜幾家愁,這樣一離開,眾人少不得又是哭一場。
姜等人早已經等在了外院之中,馬車等早已經是準備好了,這會兒天氣熱,蘇麗言又是雙身子,在這馬車上頭便沒少下功夫,馬車上鋪了厚厚的褥子,是為了防止馬車滾動時引起的震動讓她不舒服的,而為了降溫在下頭又擺滿了冰盆,蘇麗言身份不一般,因此這運冰的馬車也專門準備了一輛,護送的軍隊最少便點了有兩萬人馬,這些士兵都是元鳳卿的嫡系,畢竟此時天下雖然初定,但還并不太平,這盛城離上京又遠,若是路途發生了意外,這是誰都擔當不起的事兒。
元千秋由孫氏背著早已經等在外頭,看到蘇麗言時,小胖子伸了一雙嫩藕似的手便要朝蘇麗言撲,小嘴兒不住喚道娘娘,娘,要抱,抱。”這會兒蘇麗言身子重了,華氏哪里敢讓她去抱,連忙伸手朝元千秋遞了,嘴里就笑道秋哥兒,來外祖母抱,娘還帶著弟弟呢,不能抱的。”
“是。”對這個事兒元千秋很是堅持,他奶聲奶氣的樣子,惹得眾人一陣發笑,韋氏也捂著嘴笑了片刻,一邊就湊上前來弟弟也好,也罷,都是金枝玉葉一般的人兒,,不早了,若是耽擱下去恐怕天氣熱了不好趕路,您這便上車吧!”這趟入京光是馬車便準備了二十多輛,看上去真是浩浩蕩蕩的,一望幾乎看不到連際一般,馬車頭連頭,尾接尾的。蘇麗言點了點頭,一邊又摸了兩下,她現在身子沉了,就算想抱他,也不敢真抱,小孩子現在正是活潑好動的時候,若是他一興奮踩到的肚子,可真是無妄之災了。
只能摸了摸的嫩臉,又招呼著華氏跟同坐一輛馬車,蘇麗言這才靠在馬車壁上,松了口氣。這一路去上京路途遙遠,蘇麗言可沒準備委屈了自個兒,從空間里拿了好幾樣水果出來,保說是在家中摘的,華氏也并沒有懷疑,一路有著吃,又有人陪著,倒也過得很快。
路上估計是因為護送的車馬不少,因此并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敢搗亂,因此很順利的大隊伍便到了上京。這會兒距離蘇麗言從元家出發已經是兩個多月了,因她懷著身孕,路上姜等人為了她的身體,并不敢讓人一路緊趕。每日走一段,便要停下來歇息一會兒,就怕蘇麗言身子撐不住,這樣一大早到了上京,蘇麗言這會兒肚子已經快要趕上臨盆了。
一大早的便覺得肚子中隱隱有些不舒服,蘇麗言剛咬著嘴唇,還沒有,那頭姜便已經拍了馬朝這邊靠了,隔著一道馬車簾便沖車里的蘇麗言有些興奮道,再差半刻鐘左右便能入京城。可否要屬下讓人先入宮中與主公報信,讓主公前來迎接?”
都已經做足了九十九步,自然不差那最后的一步!蘇麗言也不知心里是不是想要來個突襲檢察的,反正總想要進宮里看元大郎一個出其不備,若是他當真有了旁人。也好死心,說不得正好抱著兒女回盛城陪華氏也好。大不了從此當沒就是。她咬著嘴唇。忍下了肚子里陣陣墜脹的難受感,一邊捂了肚子,安撫似的揉了兩下,背脊挺得筆直,目光透過馬車口的薄紗往外看不必了,直接進去就是。都已經到了上京之中。一路都沒遇著賊人,哪里會到現在就有危險!”
本來姜便想要先一步進京里報信兒,此時聽到蘇麗言這樣一說,頓時便有些遺憾的答應了一聲。
此時京中王宮里早已經布滿了元鳳卿的人手。柳齋手下不知何時已經網羅了一批人才,此時已經初步開始在任職,諾大的王宮之中早前經歷過一場血腥的撕殺,半個月,整個王宮里卻仍像是有血腥味兒沒有洗得凈般,宮中布幔上處處都透著腥氣。元鳳卿與柳齋等人跪坐于正殿之前,前朝遺留下來的宮人與內侍等安靜的置了酒壺站在后方。如今已經被封為平南王的昔日南陽王等人也在宮中之列,一個年約十三四歲,容貌美麗清純,身段纖細,乖巧的倚在元鳳卿身旁的桌案邊上。
另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也坐在后頭,滿臉媚色。元鳳卿穿著一身鐵甲,此時正與柳齋等人商議登位之事,正話說到一半時,便有人在外大聲道報!”聲音拖得極長,元鳳卿眉頭一皺,揮了揮手示意柳齋暫時停了,這才招手示意讓人將外頭的前來報信的人喚了進來!外頭報信的是一個穿著鐵甲的士兵,一進大殿便大踏步朝前頭走了幾步,根本沒有理睬一旁的平南王裴宗林等人,直接便朝元鳳卿走了,靠近了他小聲說了幾句。
元鳳卿臉色一下子便亮了起來,俊美異常的臉上似有光華流轉,看得一旁嬌憨的少女臉色醉紅,如同染了淡淡的胭脂一般,看得讓人心醉,她伸手撐著手腕,因離元鳳卿極近,便依稀聽到了‘’的字樣,頓時眼中閃過異樣之色,回頭看了那面若桃花似的少女一眼,兩人交換了一個神色,這才跟著理了理衣裙,站起身來。
“柳齋等人留下,平南王暫且,我今日有事要做,登位之事,便照柳齋的話照做,禮部擬出章程,再呈我就是!”元鳳卿有些迫不及待的朝外頭走,柳齋等人答應了一聲連忙跟在他身后,裴宗林聽他并不喚舅父,反倒是直喚封號,心中一股火氣騰的一下便涌了上來。元鳳卿這小狼崽子,狡猾異常,當初與潯陽王聯手,也不知他從哪兒得來的消息,竟然險些搬空了府中幾代以來的珍藏,家里不知何時出現了內鬼,以致南陽王府元氣大傷,竟然在此次爭位之戰中一敗涂地,裴宗林哪里肯甘心,每回對元鳳卿下跪行禮,心中便痛入骨髓,此時見元鳳卿不理睬便要往外走,臉色異常難看。
跟在元鳳卿身后穿著一身湘妃色宮裝的少女沖裴宗林使了個眼色,一邊伸手指比劃了個女的字樣,又以眼色暗示他忍耐一些,裴宗林這才強忍了心中的怒火,冷哼了一聲,甩袖與元鳳卿封的幾家權貴走了出去。
這會兒蘇麗言一到京中,便沒有哪個敢阻攔她,如今把守城的幾乎就是元鳳卿的親信手下,沒哪個不認識姜文二位的,一見到他們,哪里還有不明白眼前人身份的,這才個個都朝王宮之中奔去報信。頭一回進到上京里,雖然此時京中還沒有恢復昔日的繁華。可華氏依舊是看著上京里的各式建筑,滿臉驚奇與贊嘆。一入了宮門之時,華氏更是有些緊張的抱緊了元千秋,渾身僵硬,蘇麗言安慰似的拍了拍華氏的手背,她雖然以前并未來過秦朝的上京,不過以前卻沒少在電視中見過古京城的情景,但也唯有眼前親自看過了王宮,才以前電視中演的那些王宮根本算不得。
一棟棟房舍緊密相連,一排排足有四五丈高的宮墻。那巍峨的宮門恐怕足有三丈高,可供五六輛馬車并行通過不成問題。外頭圍滿了身穿盔甲威風凜凜的士兵,給這原本就雄偉的王宮增添了幾分蕭殺之氣。蘇麗言只聽到馬車輪子滾在地上時的響聲,一面掀起了簾子的一角往外瞧,外頭士兵們此時早已經放下了兵器跪得滿地都是。那種萬人之上的感覺實在令人無法形容,像是踩在了云端一般。使人心里不由自主的有些陶醉了起來。
這便是權勢的滋味兒!難怪古往今來。不知有多少人為了權勢汲汲營營一生,蘇麗言就算是冷靜,可此時看到士兵們遠遠跪成一條長龍的情景,依舊忍不住心里生出一絲波瀾來。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她心中的激動,肚子里的小包子突然間動了一下。原本肚子就有些不舒服,這會兒肚子中一動。蘇麗言忍不住悶哼了一聲,此時眾人都被外頭的情景所攝,一連呼吸都下意識的秉住了,蘇麗言這一聲悶哼。馬車里的華氏與元一等人便都聽得清清楚楊,頓時便嚇了一跳。
“哪兒不舒服了?是不是肚子難受了,趕緊找大夫瞧瞧!”華氏這會兒緊張得有些語無倫次了,一進了王宮時,她便被這種氣勢壓得喘不過氣來,正是九月初秋老虎的熱辣季節,馬車里雖然放了冰,但因本來穿得就嚴實,蘇麗言覺得后背都有些泛汗珠,可是這會兒華氏的手卻是冰冷得絲毫溫度也沒有,讓人一摸到便直打冷顫,蘇麗言反手將華氏的手掌握住,只覺得肚子陰陰的,好像有些說不出來的滋味兒。像是要生了的感覺,可是又沒開始痛起來,她細細的感受了一陣,接著才搖了搖頭,一邊勉強笑了笑:
“沒事的母親,興許只是有些緊張了。”
一聽到這話,華氏便松了一口氣,如同找到了個知音般,跟著抹了抹汗水,看到蘇麗言額頭上沁出來密密的汗珠,連忙取了帕子替她擦別說你緊張,我也害怕,看來這王宮我是沒有福氣敢多進的,這也太嚇人了些,我都不手往哪兒擺了。”她一說完話,元一還好,能冷靜得住,一旁元喜跟著就面色有些發白的點了點頭。
馬車一路滾動,不知走了多少,姜激動的聲音傳進了馬車里來,主公已經領人前來迎接您了。”他一邊說著,一邊蘇麗言便聽到四周傳來士兵們齊聲下跪與口稱大王的聲音,她身子這會兒有些不便,也不敢直接去伸手將簾子拉開,只示意元一將自個兒扶起來了,那頭元喜才將簾子拉了開來。
外頭元鳳卿領了一大隊人朝這邊走,不知為何,里頭人不少,蘇麗言只一眼就看到了跟在他身后的兩個衣著明艷的少女,頓時臉色一黑,原本想要下車的腳步頓時便又退了扶我回馬車上坐著,我要回盛城!”一旁華氏懷里的元千秋倒是眼尖,看到了元鳳卿,只興奮的揮著手,嘴里喊道娘,爹,爹,爹。”也不知這小子哪兒來的眼神,一下子就將他爹給瞧見了,還喚了好幾聲,蘇麗言心里不痛快,那頭元鳳卿剛剛沒看清她身影,只感覺到簾子晃動了一下,馬車里沒有動彈,只當蘇麗言出了意外,頓時臉色就變了。
這會兒元鳳卿也顧不得其他了,連忙大踏步便朝馬車這邊跑了,車子里元千秋這家伙很快叛變了,掀開簾子朝馬車外搖搖晃晃的撲了下去,小孩子剛到學會走路的時候,一天到晚的精神又好,若是不仔細著,恐怕瞧不住他,蘇麗言見到他這模樣,頓時嚇了一跳,下意識的伸手要去扶他。估計起身急了,扯動了肚子,一股刺痛感便傳了,令她臉色頓時有些發白。
那頭元千秋的哭鬧聲沒有響起來,反倒傳來了他歡喜的笑鬧聲,蘇麗言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氣,放松下來時腦子時頓時一陣陣暈眩襲了,她咬著嘴唇倒在華氏懷里,馬車突然往下沉了沉,像是有誰進來了。蘇麗言也懶得去看,直到身體被人摟進了一個胸膛,冰涼涼的鎧甲直接硌得她打了個冷顫,這才讓她回過神來。
“你了。”蘇麗言懶洋洋的伸手將他搭在上的手揮開,這個動作一做。又讓她眉頭皺了皺,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估計是被她的大肚子震撼住了。元鳳卿半晌沒有回過神來。也沒留意到她剛剛倒抽的那口氣,反倒有些驚駭道你肚子……”蘇麗言一想到他剛剛身后領的兩個,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忍了心里的怒火,推了他一把你把我弄疼了!”她一邊時,一邊深呼了兩口氣。肚子這會兒有些不大對勁兒了。華氏見她這樣跟元鳳卿,頓時臉色僵了僵,本來想跟元大郎解釋兩句的,誰料元鳳卿想也不想便將身上的盔甲脫了扔到一旁。伸手搭在蘇麗言脖子下與腿下,輕松就將人給抱了起來,一下子就跳下了馬車。
蘇麗言覺得肚子里晃蕩了一下,頓時臉色一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重重擰了元鳳卿一把,沖他怒目而視先,放我下來。”她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像是羊水破了,一股水流涌了出來,元鳳卿一還沒感覺得到,她自個兒最清楚。
元大郎看她臉色慘白,只怕她真有哪兒不舒服,頓時嚇了一跳,還沒將她放下來,后面跟上來的兩個少女便已經一左一右將他給截住了,一邊拉了蘇麗言的胳膊便要將她從元大郎身上給扯下來,嘴里嬌聲道身體不適,由們扶就是了,皇上又何必親自動手……”元鳳卿深怕將給扯到,下意識的就將手放開了些,這會兒蘇麗言肚子像是被踢了一下般,肚子里那孩子迫不及待便要往外頭跑,她頓時慘白著臉驚呼了一聲疼……”一股血絲順著大腿往下流,這會兒本來穿的夏衫就薄,沒一下裙子上便已經沾了血跡。
到現在元鳳卿也顧不得蘇麗言肚子不舒服了,臉色一變,重重伸腿踹在兩個少女身上,一把將人抱了起來,心急就往住的地方跑,回頭便沖姜厲聲喝道叫大夫!”蘇麗言這一路上京,挺著個大肚子,肯定隨行有大夫一起,元鳳卿這會兒臉色青白交,沒料到她懷了身孕,否則哪里敢在這個時候將她接上來,而姜竟然也敢不回報給他!
他一路飛奔著將死死咬了嘴唇的蘇麗言抱著就往寢宮方向跑,蘇麗言這會兒肚子漸漸疼了起來,她一面小小口的喘氣,一面咬了牙道我要回盛城,我要回家……”
“乖,把孩子生了再說。”元鳳卿這會兒腳下跟生了火似的,又聽開始使起了小性兒,不由好聲哄她。兩人分別這樣久沒見面,結果沒想到一看到她便給了這樣一個驚喜。蘇麗言哪里管他的話,一想到他身后剛剛跟的兩個少女,便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的又抓了他一把,忍不住又咬了他一口,這才氣道我不生,要生也回,盛城生,我不想看到你。”
“你敢!”元大郎又氣又怒,恨不能抓她打一回屁股,可見她這會兒可憐兮兮的模樣,抱著她的腿間沾膩一片,顯然是染了血,心里不由又是著急得上火,見蘇麗言含著眼淚看他的樣子,剎時又心里軟成了一團,嘆了口氣要樣,生了孩子再說,我都依你。”
華氏跟在后頭擰著裙擺跑,聽了元鳳卿的話,忍不住就嘆了一口氣。她從沒見過的女兒如此這般撒潑使渾的樣子,還是頭一回看蘇麗言這般對元鳳卿發脾氣,如今元鳳卿是人,又與又與當初不一般了,就是當初的元大郎,也斷然沒有妻子跟他發作的道理,可偏偏蘇麗言這樣發了脾氣,他沒有發火也沒有不耐,反倒是對蘇麗言好聲哄著。
剛剛那兩個少女華氏也瞧見了,姿容品貌都不俗,最為重要的是這兩人都還是青蔥一般的年紀,又各有姿色,守著這樣的兩個人元大郎還沒真將蘇麗言忘在腦后,也算是難得了。
宮中蘇麗言被抱了進去,這會兒已經細細的喚起了痛來,她忍耐得住,那聲音跟小貓也似的,咬著嘴唇不肯出聲。宮里的侍婢都是前朝遺留下來的,元大郎發了話,燒水自然動作也快,沒半刻鐘功夫,一盆盆的熱水便已經搬了上來。不是不是一路趕了的原因,蘇麗言這一胎生起來有些吃力,那兩個剛剛還想討好了她的少女這會兒正忐忑不安的跪在宮殿之外,一步也不敢挪移,元鳳卿神色陰沉,這會兒還顧不上跟這兩人計較,反倒是將姜文二人招了,厲聲喝罵。
蘇麗言挺了這樣大的肚子,他竟然不消息也就罷了,偏偏這姜了竟然也沒人給他遞個消息,要是孩子出了個事,元鳳卿都不敢去多想了。這會兒蘇麗言還在里頭呼疼,元鳳卿既是著急,又是擔憂,將元千秋抱在懷里,一邊臉色陰沉的坐在宮外的走廊下,目光眨也不眨的盯著里頭,像是透過幾扇屏風,要將里面的情景也看個究竟般。
兩個少女的拿眼角余光打量他,心中既是沉醉于他容貌,又是看他對蘇麗言緊張的樣子,心下有些發沉。
早聽說蘇麗言容貌過人,這兩人本來還以為蘇麗言年老色衰,也不會比得過二人才是,誰料此時再見,根本不如她們想像中的一般,更何況蘇麗言一來便生了孩子,而且是在她們碰過了她的情況下,若是蘇麗言有個萬一,豈不是二人下場難料了?一想到這些,兩人心中既感痛快,又感害怕,都不約而同生了想將責任推給對方的心,一邊暗自垂下眼瞼,心中開始盤算了起來。
元鳳卿目光陰沉,在兩個少女身上看了一眼,頓時心中便有了主意。
屋里蘇麗言頭一回吃到生孩子的苦頭,直將元鳳卿罵了個遍,屋里一盆盆的血水端了出去,幸虧她身子骨兒被空間物品調養得極好,剛剛又悄悄借著伸手捂嘴間吃了些溪水,這會兒雖然覺得身下墜疼得厲害,但精神卻是十足,華氏苦笑著坐在旁邊,眼角不住抽搐,外間聽來只當屋里蘇麗言強忍著悶哼不,可也唯有宮里的諸人才能聽得清蘇麗言這會兒正在罵著元鳳卿,嘴里都沒停歇過,這小丫頭,平日看著理智,沒料到現在也有這樣孩子氣的一面。
華氏既是有些無奈,又有些惶恐,只是她也女兒現在是在生孩子的時候,哪敢分她的心,生孩子,都是一腳踏了鬼門關。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蘇麗言只覺得下半身疼得都讓她直流眼淚了,若是沒有空間將她身體調理得這般好,這回生孩子她要吃苦頭,可這樣一來,她身體太好了,下半身的疼痛便萬分清楚,感受了這樣長,如同一輩子般,她也漸漸的有些忍耐不得了,只聽華氏在她耳邊一直讓她用力,半晌之后,蘇麗言一狠心,尖叫了一聲,只覺得身體里像是有滑了出去,接著一陣撕裂般的劇痛,像是又輕松了片刻般,只聽那滿頭大汗的接生婦人歡喜的道生了生了,是個小公主。”這才松了口氣的樣子,一陣洗漱聲與拍打聲傳來,半晌之后一聲稚嫩的啼哭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