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董事長並不是陌生人,而是曾經秦董事長的獨生女。
秦亦然以前是不怎麼在公司露面的,很少有人知道她,但奈何現在江洋渣男的名號路人皆知,她作為當事人之一,被渣男騙婚騙財很是讓人唏噓同情,誰曾想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人家搖身一變就成了秦氏新任董事長了。
誰也不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麼,職員們只看到秦亦然的助手像扔垃圾似的一路把CEO江赫拖到了公司大門然後拋了出去,讓人大跌眼鏡。這強硬的舉動讓公司上下大氣都不敢喘,更別說對此議論紛紛。
大家都清楚,秦亦然恨死江洋了,江赫又是江洋的堂哥,免不了被秦亦然開刀洩憤。更何況江赫在公司一向仗著將江洋的背景作威作福,職員們只覺得大出了一口氣,暗罵活該。
秦亦然不容置喙的就解除了江赫的職務,當天江赫在保安室醒來時還氣衝衝地想去找秦亦然的麻煩,卻被門口的保安攔下,禁止他進入。
“你瞎了嗎,不認識我是誰嗎?!”江赫目呲欲裂地沖保安怒吼。
即使江赫被解除了職務,但也算是江家的人,保安隊長得罪不起,好言相勸道:“江總,您已經被解除職務了,董事長還特別吩咐不讓您進公司,您還是別為難我們吧。”
江赫氣喘如牛,憤怒地罵了聲操轉頭去停車場驅車直奔江宅。他氣得幾乎要昏頭了,攥著方向盤繃得關節發白,被當眾羞辱的恥辱感讓他一路咬緊牙關,油門踩到底地沖進了江宅。
秦亦然和他無怨無仇,就算她因為江洋而遷怒於自己,也不至於用這種激烈的方式來羞辱他,唯一的可能就是受他人教唆,而跟自己有深仇大恨的可不就是晏蘇這個小雜種麼!
“晏蘇!你他媽給老子滾出來!”江赫一把推開要招待他的管家,直接上樓在聶嘉的房門上踢了兩腳,伴隨著不斷的怒駡,江赫踢門的力度也越來越激烈:“你他媽出來!”
房間裏聶嘉正在和霍青視訊聊天,聽見外面的動靜霍青薄怒地皺起眉,“聽聲音像是江赫。”
“這你都能聽出來是那個廢物點心?”聶嘉驚奇地笑笑,“我讓秦亦然把他給開了,可能現在他是猜出來了吧。不過我還以為他會去直接找江洋,找我有什麼用呢。”
“你不要應門,我立刻讓王宗去你那裏。”江赫那氣急敗壞的口氣和猛烈砸門的舉動讓霍青十分擔心聶嘉的安全。
聶嘉還沒來得及回應,房門已經砰地一聲被江赫從外面踹開了,他像一頭被踩到尾巴的鬣狗,紅著眼睛沖進來一把就攥著聶嘉的衣領將他從椅子上提了起來,“是不是你他媽讓秦亦然開除我!”
他這一提,直接把霍青的一顆心也提了起來,可他們視訊時聶嘉戴著耳機,他說什麼江赫都聽不到。
聶嘉從容地摘下耳機,淡淡道:“是啊。”
“晏蘇,我看你是活膩了!”江赫咬著牙陰測測道:“你別忘了當年在酒吧你可給我留下不少的照片,你說,要是這些照片流傳出去讓全天下都知道大名鼎鼎的晏醫生是個同性戀,你在國內還有發展的餘地嗎?”
“如果你除了這些陳年舊事就找不出其他可以威脅我的理由就放棄吧,與其想著怎麼才能報復我,不如趕緊去求求江洋讓他再給你個金飯碗。你今年註定拿不到秦氏的分紅了,再不趕緊找個賺錢的門路,你的賭債可就還不上了。”聶嘉波瀾不驚地往江赫最為心虛的軟肋上踹了一腳。
被秦亦然開除後江赫會如此憤怒也正是因為沒了分紅他就無法填補在賭場留下的巨大窟窿,這件事連江洋都不知道,他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江赫驚訝了一瞬,憤怒的情緒越發激烈了,他冷笑一聲鬆開了聶嘉的衣領,指尖在他細膩的鎖骨前輕輕一扯立刻崩開了聶嘉襯衫上的兩顆扣子,頓時露出幾寸蒼白光潔的皮膚。
聶嘉剛睡醒沒多久,眼角眉梢還掛著些微的惺忪,看起來有種毫無防備的誘人意味。
“你小時候就漂亮,長大了果然是個尤物,真可惜我當年我腦子裏都是女人沒上了你,不過現在也不遲。”江赫近距離看著眼前容貌出眾的青年,心裏忍不住燃起一股邪火。
聶嘉在江赫伸手要鉗制他的時候,面無表情地一把扼住了他的咽喉。他的動作很快,力道兇猛卻又十分精准,掐得江赫喘不上氣卻也不會在短時間窒息休克過去,反而能十分清晰得感覺到被掐住要害的痛苦。
“你找死。”聶嘉眼神冰冽,眉宇間那種看起來溫順的氣質早已一掃而空,此時看著江赫的眼神猶如在看一個死人。
江赫壓根沒想到身材纖瘦的晏蘇會有這麼大的力道,掐著他咽喉中的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窒息的感覺讓他驚恐地兩腿亂蹬拼命去扒晏蘇的手,他拿手術刀的手指分明根根修長纖細彷彿隨便就能折斷,此時卻猶如鋼刃般無法撼動幾乎要將他的脖子整根掐斷了!
江赫在求生欲的驅使下瘋狂抓撓,在聶嘉虎口處抓出了兩道血痕。
聶嘉目光陰沉,躁鬱地沉吟了一聲,然後乾脆俐落地卸了江赫的兩條胳膊,江赫在劇痛中猛烈呼吸,終於喘上氣來時卻又被聶嘉直接摁著頭砸在了桌上,江赫比他高了半頭的魁梧身形在他面前就像個雞崽子,毫無反擊之力只能任他捏圓搓扁。
“晏蘇!晏蘇我錯了!我錯了,我剛才是胡說的我跟你道歉!對不起晏蘇,我不是故意的,當年都是江洋指使我給你下藥拍那些照片給江兆麟看的,是他想把你趕出江家,我也是被他威脅的!你放過我!”江赫趴在桌子上忙不迭地求饒。
他驚恐極了,因為聶嘉的拇指正覆在他的右眼上,並且在一點點往下摁!他感覺自己的眼球都要爆炸了!
他竭力求饒,身上冷汗涔涔,眼淚早已經滾出來和汗水混在了一起,可施暴的人卻依舊不為所動,甚至加大了手指的力道似乎打定主意要把他的眼球給生生摳出來!
“你這種人,不給點教訓,你就不知道鋼板到底該不該踢。”聶嘉口氣森冷,眸光如銳利的刀劍,遊弋在江赫的要害處思索間便要見血。
“晏醫生!”一道焦急的聲音打斷了聶嘉意欲行兇的衝動,他抬起頭,看到霍青的助手王宗一臉凝重地沖了進來,見到聶嘉平安無事後神情便鬆弛了下來,“您沒事就好。”
聶嘉這才想起來,他和霍青的視訊還沒掛斷。他低頭看了電腦一眼,寒光屏裏霍青神色嚴肅地看著他,仔細瞧還能窺見他神情中的一絲恐慌。聶嘉心裏一緊,立刻鬆開了鉗制著江赫的手往後退了一步。
他原本告誡過自己在霍青面前要克制情緒,但是剛才一被激怒就完全失控了,如果王宗沒有及時趕來恐怕他真的會當著霍青的面把江赫的眼球給挖出來捏爆!
江赫如獲新生地癱在地上,嚇得兩腿直哆嗦,想爬起跑都站不來。
聶嘉也沒好到哪去,明明他才是行兇的那個,此時卻也是滿目惶然。他動了動乾燥的薄唇,最終什麼也沒說一把將電腦合上了。
“滾。”聶嘉眼神陰沉地看著江赫。
江赫哪敢不滾,連忙夾著尾巴連滾帶爬地逃了出去。
聶嘉煩躁地歎了口氣把自己丟在椅子上,沒骨頭似的癱著,看起來半死不活的。
王宗的手機響了,聶嘉還癱著不為所動,王宗接通電話應了一聲:“是的老闆,晏醫生沒事,您不必擔心,是,是,好的。”
掛斷了電話後聶嘉看了他一眼,快斷氣般無力地問:“霍青?”
“是的,老闆十分擔心您的安全。”王宗恭敬地垂著手說道。
“你也看到了,我什麼事都沒有,你走吧。”聶嘉從椅子上站起來然後一猛子紮進了床上,把自己像只刺蝟似的在被窩裏蜷縮成了一團。
王宗從懷裏取出一張名片放在書桌上,“晏醫生,這是我的聯繫方式,如果您有什麼吩咐和需要可以隨時差遣我去辦。”
聶嘉沒應聲,王宗還有事並沒有再多說什麼,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並為他帶上了房門。
【聶先生,您是在擔心被處長看到您凶戾的一面嗎?】安靜了好些陣子的系統忽然出聲問。
“安靜。”聶嘉情緒低落,壓根不想說話。
系統沉默了一會道:【您可以再自信一點的。】
聶嘉沒說話,呼吸綿長,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睡著了。
王宗的動作很麻利,一上午功夫就把霍青在電話裏吩咐的事情辦妥了,他查清了十二年前還是少年的晏醫生獨自去國外留學的原因,以及江赫秘密藏起來的拍攝於十二年的那些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