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瑤到了正房,看到正房的佈置,心裡舒了一口氣。莊若蘭的屋子的擺設沒有湯氏那麼富貴,但是這些擺設古色古香,每一件東西都是不動聲色的華貴,都是價值連城,只是不顯山不露水的內斂含蓄。
月瑤還是喜歡這種精緻低調的富貴,那樣張揚地顯富她還真不習慣,跟她的審美觀念不一樣。
月瑤將在路上摘過來的瓜葉菊遞給了綵衣,綵衣娶了花瓶放好。莊若蘭走出來,看著月瑤的神色笑著說道:「怎麼了。」
月瑤在莊若蘭面前從不藏著捏著,當下將事情說了一下後問道:「二表嫂非常有錢嗎?」月瑤只知道湯氏是京城富商湯家的嫡長女,然後聽細絹說了湯氏的嫁妝,其他的她也多問。可是這次卻被湯氏屋子裡的擺設給驚到了。湯氏屋子裡的擺設就不下三四萬金,由此可見湯氏的嫁妝有多豐厚。
莊若蘭也沒瞞著月瑤,笑著說道:「湯家在京城也是數得上的富戶,這其中也有你二表嫂的功勞。」
莊若蘭開始沒多想,後來也是去了湯氏的屋子裡發現湯氏的嫁妝比她想像的還要豐厚,心裡起了嘀咕。後來讓人仔細去打聽才知道湯氏的身家這麼厚是有原因的。一是湯家本就為湯氏準備了一份豐厚的嫁妝,二是湯氏幫湯家做生意這麼多年也積攢一筆不斐的錢財,三是公公幫湯家尋到一門搶手的生意,而公公沒要湯家的報酬,後來湯家將這份錢財給了湯氏。零零總總加起來,莊若蘭估計湯氏的嫁妝應該最少有二十萬兩銀子。
湯氏嫁莊這麼豐厚,莊若蘭並沒有羨慕忌妒湯氏,湯氏除了嫁莊豐厚其他是永遠比不上她的,馬躍一輩子也就這樣了,而她的丈夫前程大好,而且莊若蘭覺得湯氏嫁莊豐厚對他們夫妻來說是好事。湯氏的嫁妝豐厚以後就可以少很多的紛爭,至少以後分家,也不會為了一點銀子鬧得天翻地覆。
月瑤哦了一聲,就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了,她只是奇怪,對於湯氏到底有多少嫁莊沒有興趣。
莊若蘭瞧著月瑤的模樣倒是一笑,這個孩子從來就沒將錢財放在眼裡過。這點估計也像著公公了。不過月瑤比公公好,月瑤會賺錢,而且還不亂花錢。
珂玥出來後,一見著月瑤就伸手要抱。珂玥很喜歡月瑤,每次月瑤抱她她都不撤手。
月瑤陪著珂玥玩耍玩了好一會,莊若蘭讓奶娘將珂玥抱下去,說道:「教養嬤嬤明天過來了,你要不要跟著你表姐他們一起學習。」讓月瑤跟著教養嬤嬤學習是馬成騰的意思。照莊若蘭的看法,月瑤完全不需要再跟著媽媽學習了。只是公公的話她還是要轉達的,至於學不學在於月瑤。
月瑤很驚訝,問道:「我記得瀅表姐說教養嬤嬤跟先生早就請了,怎麼現在才來?」
莊若蘭取了茶杯,用茶盞撥弄了一下茶水喝了一口放下,說道:「這是你舅舅的意思,說等你好了,讓你跟著一起學。」
月瑤笑著搖頭道:「舅舅對我真好。表嫂,我就不學了。我在連府跟了嬤嬤學了兩年規矩,嬤嬤說我的規矩學得還不錯,就不再浪費時間了。」她的規矩學得不說最好,但是絕對能拿得出手。
莊若蘭又說道:「除了教養嬤嬤,另外還請了三位先生,一位專門教導姑娘讀書習字,一門專門教導你兩位表姐女紅,另一位專門教導各種技藝。」所謂技藝,無非是琴棋書畫這些了。
莊若蘭開始只請了教導姑娘認字跟女紅的先生,另外那個先生是馬成騰要求加上去的。莊若蘭雖然覺得沒必要,但是當家人要求她自然照做了。
月瑤張了張嘴:「讀書習字?」陸瀅今年十四歲了,馬琳琳也十二歲了,怎麼兩人現在才讀書習字。
莊若蘭說道:「嗯,兩人學的東西都很少,而且很雜,所以讓他們跟著先生多學一點東西。你若是不跟先生學習,我讓人跟公公說一聲。」莊若蘭很肯定月瑤不會答應跟著一起學了。月瑤的水平都能給人當先生,哪裡還需要跟先生學習。
莊若蘭看著月瑤,再想著馬琳琳,不得不感歎,兩人真是雲端跟雲泥的區別呀!
月瑤想了下後說道:「表嫂,這件事我自己跟舅舅說吧!」讓表嫂說好像不好。
莊若蘭點頭,說道:「表嫂知道你的本事,不跟著教養嬤嬤還有先生學習也沒關係,只是從明天開始你得跟著我學管家。」月瑤現在已經十一歲了,該學習如何料理家務了。
月瑤很爽快地答應了。
也是巧合,當天下午月瑤就收到明珠的信,信裡抱怨著管家的繁瑣與勞累。
平氏自從那一日明珠說可以幫她管家,她就借了這個機會讓明珠跟她學管家。這些日子,平氏一直將明珠帶在身邊讓她看自己料理家務。學了十來日,也開始讓明珠接手一些小事。
明珠開始跟在旁邊只是學習,可是現在自己接手料理,雖然是小事,但是明珠還是很頭疼。她覺得自己把自己坑了,若不是她隨口說這麼一句,哪裡要做這些瑣碎的小事。
月瑤笑著給明珠回了信。
明珠看完月瑤的信,樂了:「白易,月瑤說她也跟著馬家少夫人學習管家,還說要跟我比呢,看看到時候誰做得好呢?」
白易笑道:「那姑娘可不能想著打退堂鼓了。」明珠這幾日一直在抱怨,說不管了。白易還真擔心明珠半路撂挑子。
明珠不悅了:「你就知道小瞧人。我什麼時候要打退堂鼓了,我只抱怨兩聲還不成嗎?」她可從沒想過真的就不做了。若是被月瑤知道了,又要說她做事沒耐心,沒定性了。
明珠這日處理家務的時候,嘴角一直都是揚著的。平氏看了笑著問了下,知道是月瑤跟明珠說了兩人競爭,笑了一下,這月瑤的法子還真是多。
想到月瑤,平氏又忍不住想起了月瑤說的那個法子。也許,真的可以試一試。平氏這麼想,教明珠的時候越發上心了。有了月瑤在後面激勵,明珠倒也不覺得累。
馬府請的教養嬤嬤跟先生終於到了。莊若蘭制定了馬琳琳跟陸瀅的學習時間:習字一個時辰,學規矩一個時辰,學女紅一個時辰,跟著學習六藝半個時辰。在莊若蘭的認知裡習字跟規矩是最重要的,其次是女紅,那些琴棋書畫的東西都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馬琳琳學了一天就叫苦連天,連連說除了六藝其他她再也不學了。可是馬琳琳不知道的是,教她習字的先生也去找了莊若蘭,言明這樣的學生她是沒法教的。
莊若蘭聽完先生的話,臉上的神色五彩斑斕。最後莊若蘭將供俸增加了兩倍那位先生才勉勉強強同意了。
接著,教導規矩的先生跟繡娘都來了,唯一沒來的就是那個教導六藝的先生。
莊若蘭氣得笑了起來:「我還真沒見過這樣的大家閨秀。」
彩雲跟綵衣也默默無語。若不是先生說,他們都不敢相信大姑娘居然只會寫自己的名字,而且字也不認得幾個,就是她們跟著姑娘也認識不少的字了。
莊若蘭摸著額頭,馬琳琳的狀況比她想像的還要糟糕:「去前院請了大少爺過來,就說我有要事尋他。」馬琳琳嫁出去以後肯定要將馬家的臉給丟盡了,到時候肯定連累自己的女兒。她不為自己,為自己的女兒著想也得下狠手了。所以莊若蘭這是下了狠心躍將馬琳琳整治一番,哪怕跟程氏起了衝突也在所不辭。
馬鵬急匆匆過來,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馬鵬聽到說馬琳琳連字都不認識幾個,第一感覺就是不可能,他們家雖然不是書香門第之家,可也不可能養出一個文盲的女兒吧!這要傳揚出去馬家的臉就要丟盡了。
莊若蘭說道:「我也希望是假的。」
馬鵬面色一下難看了。
莊若蘭將自己的意思說了一下:「這幸好發現及時,趁著這兩年一定要拘著她好好習字跟學規矩,要不然這個樣子,親事都不好說。」莊若蘭說的這話那是相當的婉轉。
馬鵬有些愧疚道:「本來是不想你勞累的,沒想到還是要你操勞。」這件事肯定是要莊若蘭處理的,他對這些也不大熟悉。
莊若蘭笑著說道:「我的意思是,這件事得讓爹知道。爹下令,我才好行事。」她倒不怕得罪程氏跟馬琳琳,她擔心的是到時候馬成騰出面干涉,那到時候什麼事都做不成。
馬鵬站起來說道:「你放心,我現在就跟爹說去。」
馬鵬將馬琳琳第一天的表現跟馬成騰說了:「爹,吳先生說妹妹唯一會寫的就是自己的名字,可是寫出來的字也跟蚯蚓一般。田先生說妹妹的規矩禮儀一蹋糊塗,在課堂上竟然跟田先生嗆了起來;繡娘說妹妹沒耐心,學了一刻鐘都不到就將布都給剪了。」
馬成騰氣得臉都是青的。
馬鵬趁機將莊若蘭的意思說了:「爹,妹妹今年已經十二歲了,馬上要說親了,這一次一定得下狠功夫。」
馬成騰點頭道:「這件事就交給你媳婦了。」
馬鵬將莊若蘭的顧慮說了一下,馬成騰擺擺手,說道:「她若是敢不做,家法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