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 第248章

馬府現在湯氏掌家，程氏奪不了湯氏的權，又奈何不了莊若蘭，心裡過得憋屈的很。

程氏最近又有了新花招，說想將孫子抱到身邊養，她將這個要求跟湯氏提了。

湯氏臉色都變了，想想婆婆養出來的小姑子，兒子放到她身邊養肯定也得養廢了。湯氏沒有莊若蘭的底氣，她不敢跟程氏對著幹。莊若蘭有底氣，上次說良家妾的事，自從莊老爺到馬府一趟，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這件事過後，馬府上上下下的人都清楚就算莊氏暫時沒管家，現在還沒生下兒子，但是莊氏在家裡的地位也固若盤石。往日看人下菜碟的人也不敢對莊若蘭有絲毫不敬。

素竹一回到臥房裡，焦急地說道：「夫人，這可怎麼辦呢？難道真要將少爺送去給老夫人養。」

湯氏咬牙切齒地說道：「她做夢。」兒子可是她的命根子，她哪裡會讓程氏去養，讓程氏養出一個廢物出來到時候哭的就是她了。

素竹小心翼翼地說道：「這件事要不跟二爺說一下。」以前自家姑娘受了委屈都是二爺幫著解決的。

湯氏搖頭道：「不成。若是讓二爺去回絕，回絕了第一次還有第二次，我得讓她斷絕了這個念頭。」能讓婆婆斷絕念頭的只有公公了。

馬成騰一得了這個消息面色就發黑，想想馬琳琳，若是孫子真被程氏抱去養，可不得養出另外一個馬琳琳出來。女兒以後出嫁氏別人家的人，可是孫子卻是要頂立門戶的人。

馬遠在一旁隱晦地提了幾句，讓馬成騰想起說要給馬鵬納良家妾的事。良家妾的事馬成騰當時也沒多想，卻沒料到鬧了他好大一個沒臉。

馬遠又在旁邊說道：「老爺，這前年府邸一直都好好的，就這一年糟心事特別多，連月瑤姑娘都去了山上。」馬遠這是提醒馬成騰程氏不在的時候，府邸裡風平浪靜，程氏回來以後府裡就不得安生。

馬遠得了吩咐下去了，出了書房面上露出一絲輕鬆的神情，只要將老夫人關起來，府邸也就能越來越好，要是一直由著老夫人折騰，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馬遠是馬成騰的心腹，他的話往往能影響馬成騰的決斷。馬成騰想了很久，最後吩咐了人將南邊一個院子收拾了，裡面設了一個小佛堂，讓程氏就在小佛堂裡吃齋念佛，為家人祈福。若不是顧念女兒已經十三歲要說人家，程氏被送到老家或者送到家廟都會影響女兒的親事，馬成騰才不會就這樣關著程氏。

馬遠希望馬家越來越好，而不是任由程氏的攪風攪雨最後弄得馬家父子失和，兄弟鬩牆。馬遠認為最好的法子就是將程氏關起來，讓他不能在後院攪和了。

程氏當下尋了馬躍過來，跟馬躍訴說了種種委屈，說到後面又哭暈了過去。

馬躍其實還算孝順，回來以後拉長著臉，狠狠將湯氏訓斥了一頓。湯氏當下叫屈：「二爺，娘說要將聰兒抱過去養，我說這件事得等二爺做主。若是二爺同意我定然是沒有二話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好好的公公就下了這樣的令。」這件事的發展遠遠出乎他的預料，他原本是想讓公爹幫著阻攔一下，別讓婆婆將兒子抱去養，卻沒想到竟然將婆婆關起來。若是讓丈夫知道了，夫妻的情分都要生疏了，所以他是決計不能承認這件事與他有關的。

馬躍最後還是敗在了湯氏的哭聲與巧言裡。

莊若蘭聽到這個消息也很詫異，說道：「讓人好好打聽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怎會將婆婆關到佛堂去了。

彩雲得了消息過來道：「起因是程氏想將聰哥兒這孩子抱過去養，結果老爺發怒了。」

湯氏雖然接管了家務，但是他在人事上並沒有大的變動，只換了兩三個不得用的管事，其他的人他都沒有動。這些人都是莊若蘭任命的，加上這些人都有眼色，知道這個家遲早都得大夫人當，所以都沒起過什麼蛾子，有什麼事調問到他們都會說。

莊若蘭搖頭道：「不可能，湯氏哪裡有這麼大的能力？肯定還有其他的事。」

彩雲想了一下後說道：「下午的時候，大管家去了書房，然後老爺就下這麼一條令。夫人，你說會不會是大管家的原因。」

莊若蘭點頭道：「這就對了。」莊若蘭唯一覺得馬成騰做得英明的事就是選了一個忠心能幹的大管家跟二管家，也因為有大管家跟二管家在這馬府才沒真正亂套。

彩雲鬆了一口氣：「老夫人去了小佛堂，府邸應該能清靜了。」雖然不怕，但是程氏總做一些讓人噁心的事，也讓人不舒坦。

莊若蘭卻是一笑，就算沒有大管家出言，他也會想了法子讓程氏不敢再胡亂插手她的事。只是現在這樣更好，不用她出手就解決了。

莊若蘭說道：「月瑤這孩子去山上也一個多月了，也該回來了。」這都臘月了，再不回來都要封山了。

彩雲立即讓人給月瑤送信。

月瑤暫時不想回府，所以這件事一直拖著。月瑤不想下山，馬府雖然好，舅舅表哥表嫂都疼她，但是到底不是自己的家，而且月瑤已經習慣了山上安靜與世無爭的生活，不喜歡那些勾心鬥角。

一直拖到臘月二十三靖寧侯的人來接明珠。月瑤本想在山上過年，可是看到靖寧侯府的人，他知道這個可能無法實現了。

昭華寺離京城太遠，要趕到家肯定是要半夜了。明珠借口不走夜路，堅決不當天走。明珠對著來接人的護衛道：「現在都這麼晚了，這山上野獸很多，還是明天再走吧！」

護衛首領雖然想早點回去，但是明珠堅持他也只能聽從。

晚上月瑤看了一會書，就被明珠拖到暖和和的被窩裡：「陪我說說話啊。」明天就要回去了，他想跟月瑤多說說話。

月瑤嗯了一聲。

明珠側過身臉朝著月瑤，說道：「你上次說我跟你在這裡吃齋念佛一個月就能明白為什麼白寒會作這麼下作的事，我到現在好像有點明白了。」白寒做下作的事看似 與他吃齋念佛沒有關係，但是深究下去，卻還是有所聯繫的。他在府邸裡的生活，跟現在比，那可真是兩個極端，過了苦日子才明白在侯府的日子是多麼的幸福。

月瑤笑道：「明白就好。」

明珠搖搖頭道：「不過我覺得白寒還是下作，他想要富貴榮華的生活沒錯，但是他卻不該打我爹的主意。我爹可是他的姨丈，他這樣讓我娘的臉面往哪裡放？我娘一直都對他很好的。」他跟哥哥臉面過不去還是小事，但是受打擊最大的應該是娘。明珠很肯定他娘現在肯定不知情，若知情的話，他肯定要被叫下去侍疾了。

月瑤笑道：「那你現在明白你嫂子說的讓你避過侯爺的責難沒？」所謂的避過侯爺的責難是藉口，平是最怕的是明珠沒防備將這件事透露給了靖寧侯夫人知道。靖寧侯夫人身體不好，若是知道這件醜事說不準得被活生生氣死。

明珠點頭道：「我現在知道了。」明珠這段時間看了不少的書，有時候與月瑤聊一下書上的事，月瑤會引導讓她多思多想。

白易經過在避暑山莊的事意識到他們對姑娘的教導有誤，所以後來明珠再問他問題的時候，他就按照自己所想的來回答，而不是如以前一樣，順著明珠的意回答他的問題。

白易是一個很沉穩的人，要不然也不會放在明珠身邊。向薇卻是直爽的人，直來直去，有什麼說什麼，甚至不在意明珠的身份直接說明珠傻得可愛。當然，這種說法是比較婉轉的，還有更毒辣的。

明珠開始氣死了，慢慢也就有了免疫力。不過讓人意料不到的是向薇的毒舌效果卻是比月瑤的引導還有作用。有了向薇的毒舌，明珠一直在不斷地反省。

在三人的通力合作之下，明珠變化很大，至少他現在不會遇事就發脾氣，而是懂得要先想想後果再去做。雖然經常行動早於思考，但是對明珠來說，也是一個很大的進步了。

明珠又問道：「月瑤，你上次說外面傳聞我刁鑽毒辣，囂張跋扈，月瑤，你覺得我真的有這麼差嗎？」明珠心裡還是很介意這些說法。

月瑤笑著搖頭：「沒有，你很好。」明珠心性純真，只是不知道人情冷暖，更是沒見過人心的狠辣，他被家人保護的太好了。

明珠疑惑地問道：「月瑤，你都不討厭我，為什麼這麼討厭軒哥哥？軒哥哥真的有你說得這麼差嗎？」受了身邊人的影響，明珠對寧立軒的心思也開始動搖，再不如以前說起寧立軒就特別激動，也不會再跟以前一樣不允許別人說寧立軒的壞話。

月瑤輕笑道：「你若是不相信我的話，你可以問問白易，或者問問世子，世子真心疼愛你肯定會為你好好打算的。我看人的眼光可能會有所偏差，你哥哥閱人無數看人應該比我准。」羅韶若是真心疼愛明珠，就一定看不上寧立軒。上輩子是明珠最後嫁給了寧立軒那也是他自己死活要嫁，月瑤想羅韶肯定也是無奈之下才會答應這 門婚事的。

明珠有些不安，說道：「月瑤，要是哥哥也覺得他不好呢？」

月瑤心裡暗暗搖頭，這麼久都沒放棄，明珠對寧立軒的執念還真是深。月瑤想了下後說道：「所有人都說他不好，與你不般配，你還要堅持嗎？」

明珠神色複雜，一切好像跟想像的不一樣，他很猶豫，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