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 第251章

除夕夜，一家人圍在一起吃團圓飯。這次年夜飯，席上缺少了程氏跟湯氏兩個人。

馬琳琳被教養嬤嬤嚴厲教導一年還是很有成效的，至少不會在用膳的時候陰陽怪氣地刺月瑤兩句。至於陸瀅，月瑤一時也沒看透，不過只要馬琳琳跟陸瀅不找她的事，她也不會浪費時間在兩個人身上。

用完年夜飯，馬躍跟馬琳琳都留下來了。至於為什麼，在場的幾個人心裡都有數。只是誰都沒管，看完了午夜的煙花就都回去了。

正院去拜會親戚或者會客，馬鵬都會帶著廷正。如今的廷正早就今非昔比，會客或者去別人家作客都不怯場。

月瑤知道了很欣慰，囑咐廷正要好好跟著大表哥學習，等到了正月初六，月瑤就帶著廷正去了李家。廷正在李家儼然成了第四個少爺，一路上不停地有丫環婆子見到廷正行禮。

廷正也熟門熟路地點了下頭。

月瑤很高興，這意味著廷正已經融入到李家成為李家的一份子了。這樣就好，他也能少操一份心。

李夫人看到月瑤笑著說道：「長高了許多呀，這是怎麼長的呀？」她娘家侄女今年十四歲都比月瑤矮了小半個頭，也不知道月瑤為什麼就長得這麼快。

月瑤認真地回道：「早上跟晚上打半個時辰五禽戲，每天三餐都要喝一碗放了杏仁的羊奶，晚上還要吃夜宵。偶爾也會吃上一些補品。」月瑤的飯量在姑娘裡算是比較稀罕的了。

羊奶的做法月瑤早讓人告訴了李夫人，李國荇跟李夫人都喝不習慣這個羊奶，平日只有廷正跟李翰在喝。

李夫人笑著說道：「喝羊奶還能長高？」難怪李翰跟廷正比同年齡的孩子要高。

廷正跟李翰長得比較高，一方面也是兩人經常鍛煉身體的緣故，另外一方面也是營養跟得上，第三則是兩個孩子都不挑食。

月瑤笑著點了下頭。

李夫人說道：「中午留下來用膳。」以前她是沒說過留月瑤用膳的話，因為她知道月瑤不好留在李府的。

月瑤現在住在馬府，之前的顧慮也沒有，中午留下來用了午膳。也是在這月瑤見到了李翰的兩個哥哥，李蓁跟李衡。

李衡今年十九歲，李蓁今年十五歲，兩個人都長跟李國荇很像，行事也都有了幾分嚴謹，與活潑好動的李翰完全不同。

男女不同席，午膳也是月瑤陪著李夫人用的。用完午膳，李國荇招了月瑤到書房。

李國荇面色凝重，問道：「外面說你是因為莫氏謀財害命，才不得不搬到馬府，這件事是真的嗎？」

月瑤低著頭，沒吭聲。

沉默，在這個時候就是默認了。李國荇面色閃現過戾氣，真是無恥的人。李國荇問了月瑤：「你對將來有什麼打算？」

月瑤瑤瑤頭，面色一片茫然：「我不知道。」

李國荇想了一下後說道：「你沈伯父的長子已經定親了，日子定在二月……」說到這裡，李國荇特意停頓了一下。

月瑤很奇怪地看著李國荇，好好地跟她說什麼沈家的事做什麼？突然，一個念頭閃現到月瑤的腦海裡。月瑤打了一個冷顫，趕緊說道：「李伯伯，我在舅舅家很好，舅舅很疼我。」

如月瑤所預料的那般，李國荇覺得月瑤住在馬府也不是長久之計，若是想要斷根最好的法子還是讓月瑤嫁人，嫁到沈家才是真正消除後患。

李國荇沒想到月瑤反應這麼快，月瑤能理解他的意思也就不需要再多解釋了：「待在馬府也不是長久之計。若是你願意，我跟沈遷去說，相信不會拒絕。」

月瑤疑頭道：「不用，舅舅家很好。」開玩笑，連家是狼窩，沈家也不是個好地。他可不願日日看牟氏那張勢力的嘴臉。

李國荇見月瑤不願意，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李夫人知道李國荇的打算吃了一驚：「老爺，這一般都是孤女才會這麼早將人嫁的，月瑤如何會願意。」李夫人這裡所指的孤女，是那種親人都死光光，無路可走只能嫁了才能活命的人。

李國荇搖著頭道：「馬府也不是個什麼好地。」馬成騰當差勉強合格，但是家務事真是一團亂。本來馬府娶了莊氏後在外面的名聲有點起色，卻沒想到又被馬成騰折騰光了。

李夫人自然看出李國荇的擔憂，笑道：「你放心吧，我聽廷正說，馬大人還是很疼愛月瑤的，而且看月瑤的模樣也知道她在馬家過得很好，老爺你不用擔心的。」這也是關心則亂，哪裡能用這樣的法子。

李國荇面色不悅道：「若是真在馬家過得好，怎麼會去山上待在年底才回去？分明是這個孩子在馬府待不下去了才去的山上，又不能接到李府，唯一能行得通的就是讓月瑤早點嫁到沈家去。」

李夫人笑道：「馬大人如何疼月瑤你又不是不知道，這裡面定然是有誤會了。」連家跟馬家才是越瑤的至親。月瑤住在馬家勉強說得過去，畢竟是舅家。可月瑤若是住在李家，連家跟馬家都要被非議。

李國荇臉色不悅道：「能有什麼誤會？」讓月瑤在山上住到臘月底才回來，還能有什麼誤會。

李夫人很肯定地說道：「一定是有誤會了。老爺改日不妨問一下馬大人，到時候就知道原因了。」老爺這也是關心則亂，馬大人能接了外甥女過府長住，哪裡還會讓她受委屈。

李國荇也是一時不爽快，想了下候點了頭，等尋個機會問一問馬成騰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國荇最後還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道：「月瑤這孩子今年也十二歲了，等及笄就嫁到沈家去，五們再好好護著廷正，相信子明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李夫人頓了一下，言不由衷地說道：「嗯，到時候就好了。」其實李夫人覺得一點都不好。牟氏精明又厲害，為大兒子挑選媳婦，挑了好幾年才選中了永昌伯的嫡長女，從這完全可以看出牟氏想娶的是出自高門的兒媳婦。月瑤這身份哪裡能得牟氏的喜歡，不得婆婆喜歡的兒媳婦日子能好到哪裡去？還說讓月瑤早點嫁到沈家去，月瑤在馬家過得再不好，也比嫁到沈家去要強上十倍，只是這些話她不好跟丈夫說，說多了越發惹得丈夫擔心了。

李夫人想到沈家，也覺得月瑤的命太不好了，伯父跟舅舅都不靠譜，未來的夫家也不是個好的。唯一讓人放心的是這個孩子行事很有分寸，也不像是那種能被人隨便拿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