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琛見到羅韶,與羅韶說了不少的事;說完了正事,安之琛直截了當地問起了月瑤的事。
羅韶面色不改地問道:「你看上了連姑娘?」
安之琛點了一下頭:「嗯。我想請媒人上門說親!」既然看上了,那自然是要趕緊下手的。難得碰到一個自己心動的,而且對方也不嫌棄他長相的,再不下手可就不是爺們了。
羅韶擺擺手道:「你知道連姑娘擅長作畫吧?」
安之琛嗯了一聲:「我知道,連姑娘是玉山先生的弟子。」說完以後,安之琛明白了羅韶的意思。
羅韶輕笑道:「你不知道的是,連姑娘別名叫山野居士,乃是天有名的大畫師,而且連姑娘銀錢豐厚,名下產業也不少。」羅韶的意思是,月瑤才財雙全,而且容貌也是一等一,看不上安之琛的。
安之琛心直往下掉,不過想了一下後說道:「表哥,我還是想試一試。」試了大不了被拒絕了,可若是不試的話,一絲機會都沒有。
羅韶沒再說什麼,只是笑了一笑,所以說,年輕真好。
向薇剛派人去打聽安之琛的底細,就聽到有媒人上門給月瑤提親,說的是威遠侯府的三公子。
向薇覺得這真是神一般的速度呀!也就前天才見的第一面,才隔一天就上門提親了。
莊若蘭聽到是威遠侯府為安家三公子提親,也沒有回稟馬成騰,當下就找了一個借口婉言拒了。
莊若蘭送走了人,面色非常難看:「這威遠侯府的人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會上門為他們三公子求娶月瑤。」威遠侯府這段時間一直都在為他們府邸的三公子說親,可惜這都半年還沒說上一個媳婦,也不知道怎麼的,竟然惦記起月瑤來了。
彩雲沉聲說道:「夫人,這安家三公子也是正五品的官職,怎麼說親這麼難呢?」彩雲是沒見過安之琛,所以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莊若蘭揉了揉太陽穴,她是真頭疼了:「安家三公子不肖母也不肖父,據說長得似他們的曾祖。聽說威遠侯府第一任侯爺聽說高大威猛,滿臉都是鬍鬚,眼睛有銅鈴那般大,你想想那容貌是啥樣吧!」
彩雲想了一下,打了一個激靈:「難怪說親屢屢被拒了。」就這長相,京城裡的貴女誰願意嫁。但是要安家三公子現在是正五品的官職,前程也是一片大好,哪裡願意娶個門第太低的媳婦。
莊若蘭真有些頭疼了:「不僅如此,威遠侯府也是一團亂麻,這門親事是絕對做不得的。」這也是為什麼莊若蘭直接就拒絕的原因。
威遠侯聽到馬家拒了婚事,對著安之琛說道:「我早就說了馬家不會答應這門親事,你不相信。」
安之琛有些失望,不過有著羅韶的話在前,他也有這個準備。安之琛說道:「爹,反正我年齡也不大,暫時就不要再給我說親了。」之前是覺得挑個門當戶對的娶進門,以後好好過日子。可現在既然有看上眼的,他也不想隨隨便便了。
威遠侯遲疑道:「你還不死心?」說起來,威遠侯其實更疼二兒子。可是對這個小兒子心有虧欠,所以想在婚事想好好彌補,可偏偏小兒子容貌又好似像著曾祖父。就這容貌,想要尋一門稱心如意的婚事,談何容易。
安之琛自然是不願意承認自己是不死心了:「不是。我只是想再晚兩年成親,到時候也許能說到一門好親事。」
威遠侯府遲疑不決,老二跟老三同時生產,可是老二現在已經是三個孩子的爹了,小兒子至今媳婦都說不上:「你也先別急,我們慢慢再相看相看。」
安之琛才不願意了:「不用了,爹。反正我現在也沒想過成親,等過兩年也不遲。男人先立業後成家的多得是。」
威遠侯面上答應了安之琛,但是卻想著先安撫住安之琛,私底下再好好相看,若是有好的也可以定下來。
安之琛在會自己院子的拐彎處,聽到一個丫鬟在那說道:「連姑娘可是京城雙姝之一,沒想到三公子竟然敢讓人上門提親。真是不可思議。」那丫鬟言語之中充滿了譏諷。
另外一個丫鬟附和道:「連姑娘雖然跟沈家退親了,但是無論樣貌才情,又哪裡是三公子配得上的。也不知道三公子是得了誰的挑唆,竟然讓侯爺請了媒人上門提親。」
安之琛從去年回來一直到現在基本都在軍營,在侯府的日子很少。而在侯府,除了威遠侯有些關心他,威遠侯夫人跟世子夫人對他都是不聞不問,所以下面的僕從都有些輕慢。
安之琛走到兩個丫鬟面前,面無表情地說道:「去叫管家過來!」再如何,他也是府邸的主子,被人如此非議,若是不拿出雷霆手段,還真以為他好性呢!
安之琛看著管家,冷冷地說道:「妄議主子是非,該受什麼樣的責罰。」
侯府大管家見到滿是戾氣的三少爺,額頭都起了汗珠:「妄議主子是非,杖責二十大板。」也幸好他早就知道三少爺不是吃素的,所以一直對三少爺恭敬有加。誰不長眼的,也就撞到槍口上了。
安之琛也不多廢話:「就在這裡行刑。」他倒要看看以後還有幾個人敢在府邸裡這樣大咧咧地議他的是非。
兩個丫鬟嚇得魂飛魄散,哭著跪求道:「三少爺,奴婢知錯了,求三少爺恕罪。」
安之琛豈會被兩個丫鬟三言兩語就能打動的,他一直看著兩個丫鬟被打得斷了氣,才冷哼一聲。
安之琛冷哼一聲,出了侯爺,又回了軍營。全然不管他這殺雞儆猴,在侯府鬧出了多少的是非。
很快,這件事就傳揚出去。流言流言,經過那麼多人的口,很容易被扭曲了事實。到最後,安之琛被傳為是一個殺人不眨眼,草菅人命的惡魔。
安之琛有了這個名聲,親事越發難說了,之前只是門當戶對的人不願意,現在就是門戶低些的人家也不願意了。誰也不願意將女兒嫁給一個殺人惡魔。
明珠知道威遠侯府上門說親,當下也顧不得自己的嫁妝了,立即殺到馬府去尋月瑤。
月瑤這段時間一直在認真學習詩詞歌賦方面的知識。玉山先生給月瑤的幾箱子書都是詩集。玉山先生給月瑤這些書的意思很明顯,讓月瑤在詩詞方面用功。一個完美的畫師畫作好是最基本的,除此之外還必須寫得一手好字,作的一手好詩。
月瑤在詩詞方面沒什麼天賦,這些年也沒多花功夫在上面,若不是上輩子有一點底子在,月瑤估計堅持不下去早就放棄了。
明珠看著月瑤仿若沒事人一般,揚聲說道:「你怎麼還跟個沒事人一般?」
月瑤莫名其妙:「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安之琛上門說親這件事,莊若蘭沒告訴月瑤,向薇也沒跟月瑤說。
明珠奇怪地問道:「難道你不知道我那表弟托了媒人過來說親。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呀?」瞧著月瑤的模樣,倒真像不知道的樣子。
月瑤驚訝道:「還有這事?向薇,怎麼你沒告訴我?」
向薇趕緊說道:「姑娘,這幾日你一直都在忙,我怕打擾你,所以就沒說這件事。」
月瑤也沒多想,自從退親,上門說親的也有好幾家,不過最後都給拒了:「明珠,你聽到沒,已經被我表嫂拒了。」
明珠深吸一口氣,她快要被月瑤這淡定的模樣給氣死了:「這麼大的事,你卻像沒事人一般。你真要氣死我了。」
月瑤一臉的無辜。
明珠鬱悶道:「好了,不說這件事了。話說,你到底想要尋個什麼樣的?我讓我嫂子也注意一下。」當然,等她出嫁以後,她也會注意有沒有合適月瑤的。
月瑤搖頭道:「沒什麼想法。我現在只想著,早點將先生給我的這些詩集看完,然後也能做出好的詩詞出來。」
明珠徹底敗在月瑤的手裡了,她覺得月瑤徹底沒救了:「算了,也是我想多了。」就安之琛那樣月瑤哪裡看得上,他也是白擔心了。
月瑤等明珠嘰嘰喳喳地說完後,才問道:「你的嫁衣繡得怎麼樣?我表姐的嫁衣繡好了,我覺得非常漂亮,你要不要去看看。」
明珠想了一下後說道:「成,去看看。」她得對比一下,總不能自己的嫁衣比別人的差。
明珠看完馬琳琳的嫁衣,連連點頭稱讚道:「你這嫁衣真漂亮,比我的嫁衣漂亮多了。」
馬琳琳謙虛道:「哪裡能跟你比呢!」不過嘴角上揚,顯示此時馬琳琳的心情極好。
等回到海棠苑,明珠才得意洋洋地跟月瑤說道:「月瑤,我跟你說,你表姐的那件嫁衣,繡工沒我的好,用的也不是最上等的金絲銀線,還有那些珠寶玉石也沒我的好,比我的嫁衣差遠了。」
月瑤掃了一眼屋子裡的人,都是兩人的心腹,倒也不擔心明珠這話被傳了出去:「好在你剛才沒說這些話。」若是剛才明珠說了這些話,鐵定是要被轟出來了。
明珠樂呵呵地說道:「你以為我傻不成。」這些話哪裡能在當事人面前說,那不是腦子有問題。
月瑤給明珠潑了一盆冷水:「你的嫁衣繡工再好,也不是你繡的。我表姐的嫁衣可是她自己一針一線繡的。」
明珠哀怨地看著月瑤:「你就見不得我好。」
月瑤呵呵直笑:「我要再不時常給你潑潑冷水,我怕你舊症復發。」其實說起來,明珠的性子已經收斂了許多,至少在外人面前還是非常知禮的。只是因為與月瑤親近,所以在月瑤面前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本性。而月瑤卻總喜歡敲打明珠,讓明珠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