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進來道:“姑娘,芷琴姑娘過來給姑娘請安。”
月瑤這段時間忙得沒時間去看明珠,不過不妨礙兩人經常打發丫鬟互相問候。月瑤看到芷琴的臉色不大好,問道:“怎麽了?”
明珠前段時間開始孕吐,因為懷團哥兒的時候也有孕吐,也是受了折騰,所以明珠也有心裡準備。
芷琴屈了一禮:“姑娘,我家少夫人吐得厲害,人也渾身無力,白易姐姐想請姑娘過去看看。”
月瑤皺了一下眉頭,白易讓人請她過去,怕是吐得很嚴重了。月瑤急忙去了牛府,見著歪歪地躺在榻上的明珠,面色蒼白,心裡一驚。懷小團子的時候也吐了一段時間,卻沒這麽厲害。
明珠見到月瑤,有氣無力地說道:“月瑤,你來了。”
月瑤望著白易,問道:“怎麽這麽厲害?太醫怎麽說?”看著有點不大正常呀!
白易沒說,明珠苦著一張臉說道:“太醫說,我肚子裡裝了兩個,所以要受罪一些。”
月瑤咦了一聲:“兩個?雙生子?”
明珠可憐巴巴地點頭,說話聲音也小了許多:“是啊,前兩天才診斷出來的。以前就聽說懷雙生兒很受罪,沒想到是真的。這才剛開始,以後可怎麽辦?”明珠想到將來就發愁。
月瑤笑罵道:“能懷上兩個是多大的福氣你不知道呀?人家多少人想懷雙生的都懷不上,你有了還抱怨。”這話說出去絕對是要被人吐槽,連月瑤自己也想吐槽。
明珠懨懨地說道:“可是很辛苦,而且聽說雙生的會難產。”
月瑤這才知道,明珠是害怕,又好笑又好氣:“胡說八道。京城許多女的都難產,但那十有**是當娘的身體不好,你身體好,又是第二胎,還有太醫時時看著,怎麽會有事。別想那些有的沒的,好好養著是正經。”
芷琴端來了一碗燕窩粥。明珠趕緊擺手:“趕緊拿下去,我不聞不了這個味。”說完俯身又開始吐了,肚子裡沒貨,吐得都是酸水。
白易低聲懇求月瑤道:“月瑤姑娘,你有沒有法子?姑娘從昨天到現在沒吃一點東西,吃什麽吐什麽,而且什麽味也聞不了。”上次月瑤說的法子有用,但現在卻沒用了。
月瑤終於明白為什麽明珠看著這麽虛弱了。月瑤也著急,可她也沒有辦法,上次說的那個方子也是趕巧了:“明珠,你有沒有想吃的,我給你做去。”月瑤
明珠搖頭,說道:“沒有,月瑤,你就陪我說說話吧!”她現在是什麽都吃不下了。
人虛弱,精神也不好,明珠跟月瑤說了幾句話就有些昏昏欲睡。月瑤發愁了,這大人餓兩餐還扛得住,可現在是三個人,一直這樣也不是辦法:“太醫一點法子都沒有嗎?”
白易搖頭。
月瑤陪著明珠,一直到傍晚才回去。安之琛回來的時候,就見到月瑤面帶憂色:“怎麽了?愁眉苦臉的?”在安之琛的印象裡,當年身陷危境也是雲淡風輕,能讓月瑤憂慮的事,定然不是小事。
月瑤將明珠的事說了:“總之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孩子大人都受不住。”
安之琛對這個他真不熟悉,說道:“這個還是交給太醫吧!”女人懷孩子孕吐什麽的,他真心不懂。
月瑤真覺得這些太醫有些糊弄人,上次孕吐那麽厲害也沒法子,這次也一樣:“我想這段時間多過去陪陪明珠。”
安之琛自然不反對,不過他眼睛卻看向月瑤的肚子:“子長,表姐成親一個月就有孩子了,我們成親也一個多月了。”他們夫妻也是恩恩愛愛的,怎麽孩子還沒來,安之琛覺得肯定他努力不夠?
月瑤輕笑道:“這事急不來,該來的時候就來了。”月瑤自己喜歡孩子,也盼望著孩子來,只是這種事情順其自然。
安之琛倒不是急著要孩子,只是昭華寺方丈的話像一把尚方寶劍懸在他頭上,讓他一直不能真正放心,哪怕成親了也防備著。現在見月瑤並不排斥要孩子,倒是放心了一些。
接連三天明珠每天都只能喝點清水,這下不說月瑤跟明珠著急了,就是羅韶跟太后都開始擔心不已。
月瑤擔心不已,正準備去牛府陪明珠。細雨進來,將一張請帖遞給月瑤。
請帖是婉和郡主發的,月瑤想起上次婉和郡主說請她參加生辰宴。心裡有些嘀咕,她記得婉和郡主的生辰是在每年年初。等打開一看,原來是喜帖,是永定侯府的四爺成親。
永定侯兒子很多,多得讓月瑤歎為觀止:“跟洪大管家說一聲,讓他到時候送一份禮到永定侯府去。”婉和郡主的生辰,沒意外她肯定會去參加。這種庶子成親,就不浪費時間了。
月瑤放下請帖,又想起明珠心下憂心不已。
向薇見月瑤憂心忡忡的模樣,故意說永定侯府的八卦給月瑤聽,讓月瑤放輕松一些:“婉和郡主雖然一直住在郡主府,不過永定侯府的內務也是郡主在料理。“
月瑤嗯了一聲。
向薇沒在意月瑤的敷衍,繼續說道:“婉和郡主跟永定侯夫人鬧了幾次,不過最後都以婉和郡主勝出。”
月瑤也不忍心佛了向薇的好意:“寧國公府現在自顧不暇,婉和郡主有端王府撐腰,威遠侯夫人自然是勝不過婉和郡主了。”
向薇呵呵地說道:“姑娘,除了這些,婉和郡主還有一個最大的優勢,那就是永定侯世子是站在她這邊的。”
月瑤輕笑:“沒有永定侯世子,婉和郡主也不會輸。”就算永定侯夫人是婆婆,但是婉和郡主是君,小寧氏是臣,加上婉和郡主又聰慧有手段,小寧氏哪裡有勝算。
向薇白了月瑤一眼:“難道我不知道沒有關景鑠,婉和郡主也不會輸?可這意義不一樣,知道不?算了,跟你說你也不懂,這也幸好你沒嫁到永定侯府去,要不然,你鐵定是要哭的。”女人在男人面前不能表現得太強悍,關景鑠會支持婉和郡主,也出面調解,表明婉和郡主在關景鑠面前示弱了。
月瑤搖頭笑道:“我就是知道自己的本事,所以……”這話還沒說完,目光落在請帖上,然後眼中閃過一抹亮色。
向薇有些意外:“怎麽了?”
月瑤趕緊叫來了大管家洪利,讓洪利去請李大夫給明珠瞧瞧。月瑤對這個李大夫還是很有印象的。
向薇詫異地看了月瑤一眼,卻沒說話。
洪利很快就回來了,面色有些不大好看:“夫人,那姓李的說,看病就去醫館,他不出診。”
月瑤發愁了,以明珠的身體也不能去百草堂。向薇聽了前因後果,很霸氣地說道:“不去,那就綁了去。”
月瑤看著向薇一臉的痞樣,無語:“那是大夫,你當是罪犯呀!”有本事的人,都有一股傲氣。若真綁了就算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會幫著看診了。
月瑤想了好久,突然靈光一現,急忙奔到屋子裡。屋子裡的書都有標簽,非常好尋。月瑤取了一本書,拿在手上,面露微笑。只有投其所好,她相信一定能打動李大夫的。
月瑤出了屋子就見到安之琛回來了:“怎麽今天這麽早就回來了?”以往安之琛都是晚上才回到家。
安之琛笑道說道:“正好衙門沒事,我就提前回來了。你準備去牛家嗎?”婚嫁的時候就開始忙,當差以後越發忙了,兩人相處的時間都變少了許多。
月瑤將她要去請大夫的事說了一下,月瑤見安之琛要跟著她一起去,趕緊搖頭:“你每次都這麽操勞,還是先回屋歇會,我馬上就回來了。”安之琛也不是什麽好性子的人,她擔心安之琛會跟向薇一樣的想法。
安之琛想了一下後道:“還是我陪你一起去吧!”
月瑤堅決不讓安之琛相陪,隻讓向薇跟著一起去了。
一行人到了百草堂,百草堂裡空空的,只有一個在整理藥材的男子,藥鋪子再沒其他人。
細雨走過去,問答:“請問李大夫是不是在這裡就診?”
那男子轉身過來,掃了月瑤一行人,一臉不在意地說道:“等我整理完藥材再說。”
向薇看著面前這個穿著一身粗布衣裳,年齡在四十上下,身材圓滾滾的男子:“你就是李大夫?”
李大夫不耐煩地說道:“邊上呆著去。”說完繼續整理藥材。
向薇一臉的戾氣。月瑤見狀趕緊叫道:“向薇,過來,不要打擾李大夫做事。”這李大夫據說性情極其古怪,萬一得罪了人家不給看病了,那就糟糕了。
向薇冷哼一聲,最終還是回到月瑤旁邊。
一群人等了近一刻鍾,藥鋪裡並沒有燒地龍,只有看診的桌椅旁邊有一個爐火。這臘月的天,大門雖然隻開了兩扇板沒有全開,但是外面的冷風也不時吹進來,冷得很。
月瑤還好,但是細雨跟向薇有些受不住了。月瑤輕聲說道:“我們去爐火旁烤烤火。”反正這大夫只是讓他們等候也沒不讓他們烤火。
向薇面色不善地掃了一眼李大夫,也不知道姑娘從哪裡打聽到這個人,看著就不像個大夫,架子還這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