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 第426章 424 誥命夫人（下）

第二天，月瑤處理了府邸的事，去了牛府。月瑤到牛府的時候，明珠正好在用膳。

明珠放下銀筷子，站起來道：“月瑤，用過膳沒有？”一般去別人家要先遞交請帖的，不過月瑤跟明珠的關系親近，過來就是。

月瑤看著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笑著問道：“用過了，你終於好了？這幾天可將我們嚇得夠嗆了。”誰能想得到孩子竟然不吃鹽，都說孕婦的口味特別奇怪，明珠這胎是最奇怪了。

明珠摸著肚子道：“肚子裡就不安生，長大以後肯定是皮的。”從上次參加完月瑤的會親宴開始，一直都不舒服。不過開始只是頭暈，嗜睡，到後來慢慢吐，前幾天是最嚴重的。

月瑤做到旁邊的凳子上道：“快吃飯吧！”

孕婦要少吃多餐，明珠也不沒多吃，吃了半碗飯就沒吃了。月瑤扶著她在院子裡走了一下。

明珠長出了一口氣。上次懷孕就覺得很難受，可這次跟上次一比，上次的孕吐簡直可以說是小兒科：“月瑤，我決定了，我要將你的送子觀音圖收起來。生完這胎不生了，再不想受這份罪了。”

月瑤看著明珠還不大明顯的肚子，笑著說道：“兒子會折騰，女兒不會折騰。我瞧著，你這兩個估計都是小子了。你不想生是不成的。”明珠一直想第一胎生兒子，第二胎生女兒，這樣就能兒女雙全。若是第二胎全都是兒子，肯定還會生。

明珠趕緊拍了月瑤一下：“別烏鴉嘴，這胎可是龍鳳胎呢？”若是三個小子，她豈不是還要再生。

月瑤笑了：“真是兒子，這次生了以後歇兩三年再生，肯定能生女兒呢！”

明珠聽了以後哀呼道：“你這烏鴉嘴一向靈驗，我的龍鳳胎就這麽沒有了。”在明珠的心裡，月瑤說話一向靈驗，這胎十有**是兩個小子了。想到這裡，明珠心情一下不好了。三個小子，還不得累死她呀！

月瑤看著明珠的模樣，樂得不行：“人家都想要兒子，你倒是嫌兒子多了。我也就這麽隨口一說，是男是女，生下來就知道了，也不是我說了就算的。”

明珠跟月瑤說了一會話就開始困，沒多會就躺床上睡覺去了。月瑤看明珠現在能吃能睡，雖然說吃的沒放鹽，但到底比前段時間好許多了，月瑤也放心不少。

月瑤回到府邸，就聽到侯府跟馬府都有人過來。馬府只有一樣月瑤要的藥材，侯府卻是三樣藥材都有，婆子已經將藥材全部都帶過來了。月瑤將藥材交給向薇，說道：“你現在就送過去，讓李大夫盡早開始診治。”

向薇出去的時候，月瑤將一萬兩銀票塞給向薇：“報酬先付了。”雖然貴是貴了點，但只要有用，再貴也值得。

入夜時分向薇還沒回來，月瑤正準備派人去李大夫那裡，就看見安之琛回來了。

月瑤眼睛很尖，一眼就看見安之琛後面的大同手裡拿著藥包。月瑤有些著急：“李大夫怎麽說？”

安之琛笑道：“沒什麽大問題，這藥是泡腳用的。堅持半個月就好。”安之琛這時候有些慶幸他沒有諱疾忌醫，這李大夫說現在沒多大問題，但若是不注意，等老了以後可就要受罪了。

月瑤聽到是泡腳用的藥放心了，外傷一般都不會很嚴重，只要注意一下就好了：“那你這半個月可要每日回來。”外面總不及家裡方便。

安之琛點頭，說道：“我明日就跟上峰說一聲。不過這半個月若是日日都回來，下半個月可能就經常回不來。”這也算是提前給月瑤打個招呼了。

月瑤笑道：“你放心吧，家裡的事我都會安置妥當的。”半個月以後可就是一年之中最忙的時候了。

安之琛笑道：“李大夫說向薇今日要留在百草堂，不能回來。”向薇的身份特殊，這次又是治病，就算在外留宿安之琛也沒覺得有什麽。

月瑤也沒有多想，卻不知向薇此時正折騰得生不如死。

向薇泡在浴桶裡，這藥都是李大夫熬的。向薇已經做好了受折騰的準備，可真泡到浴桶裡他才發現，這比她預想的還要痛，簡直是痛得快入了骨髓，向薇恨不能暈過去。

李大夫在屏風外面說道：“不能暈過去，你若是暈過去，我待會就沒法給你扎針了。”

向薇咬緊牙關，憑借自己超強的意志力挺過去了。浴桶裡的水冷了，又換了一桶。持續了半個多時辰，藥浴才算泡完。

泡完以後，向薇此時已經渾身無力了。一個小丫鬟將向薇扶了起來，換了一身裡衣。一切弄妥當以後，李大夫才走進來，給向薇扎針。

“啊……”向薇痛得叫出了一聲。向薇還有一絲的神智，她此時真的有些後悔，寧願就此死去，也不要受這等酷刑。這真的叫生不如死了。在暈過去的時候，向薇咬牙切齒地想著，等醒過來，定然要將這個老家夥碎屍萬段。

向薇再醒悟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一睜開眼，就看見自己買回來的丫鬟。向薇也知道這次診治不會簡單，所以不敢用月瑤身邊的人，怕月瑤知道擔心，所以她特意買了一個丫鬟。

向薇在吃早膳的時候，李大夫過來了：“昨天只是剛剛開始，以後會更痛。你若是現在放棄還來得及。”其實因為是第一次用藥，所以會特別痛，到了後面就溫和許多。不過李大夫對向薇的態度很不滿，故意不告訴向薇。

向薇冷哼一聲，若是現在放棄昨天的罪豈不是白受了：“我不會放棄，也希望你如我家姑娘說的名副其實。”

李大夫見狀心裡閃現過一抹訝異，他之所以說只有六成的把握，就是因為治療的過程太痛苦，很少人能熬得過去。可現在看向薇這模樣，倒是讓他心生佩服：“通過昨天你的表現，我現在有八成的把握了。”病人能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苦，他這個大夫就不會畏手畏腳不敢下手。

向薇聽了這話，覺得昨日的罪沒白受。

接連半個月，安之琛每日都準時下差。每天晚上腳都要泡了半個時辰，月瑤怕他悶，陪著他說話。交流多了，兩人也多了一分默契。

向薇半個月都沒回安府，不過卻是寫信過來，說著她現在處於最重要的階段，這段時間都不能回去。

月瑤讓細雨過去看望向薇。細雨很快就回來，對著月瑤道：“姑娘，向薇姐姐看著就是有些虛弱，其他一切都好。”

月瑤認真看了一眼細雨，見細雨面色如常，沒有異樣，倒也沒懷疑什麽。不過月瑤卻是請了花嬤嬤去了百草堂照看向薇。病人就該好好養著，這樣才能好得更快。

這日，安之琛沒去衙門，月瑤有些奇怪：“怎麽不去衙門了？今天是假期嗎？”安之琛的假跟文官不一樣，他們的假是流動的，沒限定是哪天一日。

安之琛笑道：“今天我請了半天的假。”

月瑤直覺是有事，但是安之琛卻是賣了關子，不告訴月瑤。一直到巳時末月瑤才知道安之琛為什麽沒上差，要在府邸裡等。

宮中來人來頒發懿旨，月瑤的誥命下來了。

月瑤一下有些懵，安之琛卻是一點都不意外，讓大管家去招待宮中來的太監，另外又吩咐了人擺上香案。一切準備妥當，安之琛才領著月瑤到了前院正廳。

月瑤跪著聽了旨意，然後從小太監手裡接過鳳冠霞帔跟卷宗。月瑤看著托盤裡霞帔上施蹙金雲霞孔雀紋出神。其實此時月瑤什麽多沒想，腦海裡一片空白。

安之琛碰了月瑤一下，月瑤這才回過神來叩謝了皇恩。好在太監也沒在意，還跟月瑤道了一聲：“恭喜。”

大管家親自送了幾個太監出去。

月瑤笑著道：“剛才失禮了，好在這個公公脾氣還不錯。”一般太監都是盛氣凌人，可這些人都跟皇帝皇后接觸最多的人，也沒誰敢得罪。今天看著這個傳旨的太監，倒是難得的厚道人。

安之琛笑了一下，並沒跟月瑤解釋為什麽這個太監這麽客氣。就算月瑤很少進宮，但她也是侯爺的義妹，太后名義上的外甥女。

讓月瑤沒想到的是，大概兩刻鍾以後，她接到了太后娘娘的賞賜。這次皇后跟嬪妃們倒都沒隨禮，所以太后娘娘的賞賜尤為顯眼。

月瑤奇怪地問道：“太后為什麽會給我賞賜呀？”珠寶沒人嫌多，但這賞賜來得有些莫名其妙。

月瑤並沒有介意太后對她不親昵，兩人本就無親無故，之前賞賜那麽多的東西雖然是因為明珠的關系，但是她卻很感激。

安之琛笑道：“你忘記，你是侯爺的義妹了。”

細雨小心地插了一句：“少夫人，會不會是因為你幫了明珠姑娘呀？”細雨等幾個貼身丫鬟當著安之琛的面稱呼月瑤為少夫人，私底下還是習慣稱呼月瑤為姑娘。

月瑤覺得細雨的說辭比較可信。雖然她是羅韶的義妹，但也只是義妹，又不是親妹，太后不可能特意照佛的。十有**是因為她幫了明珠克服了孕吐。

安之琛也沒再糾結這個話題：“你既然喜歡這衣裳，那就穿了。”鳳冠霞帔是朝服，一般都是進宮才穿的。不過安之琛覺得月瑤好像很喜歡這衣裳，想讓月瑤先過過癮。

月瑤失笑道：“明日要進宮謝恩，肯定要穿這衣裳的。”月瑤上次為了進宮認真跟嬤嬤學過規矩，所以這次也不用特意去學。

用過午膳，安之琛去了衙門。細雨這才敢放開膽子開口說道：“姑娘，你得了誥命夫人，姑娘肯定是要宴客的。”

月瑤點頭。雖然辦宴席很累人，但是這麽大的喜事肯定是要辦宴席的，若是悄無聲息的，外人還以為出什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