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匠是個老實人,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
倒是冷如霜異常的聰明,透過門縫看到院子裡斷壁殘垣,擺著不少蓋房子用的木料和磚頭,頓時微笑著說道:「我們是小木匠請來的幫手,他說因為他的原因,您家的房子沒有蓋完,特意把我們叫過來一起幫忙。人多力量大,這樣您就能住上新房子了。」
瞎眼老太婆非常不客氣地搖了搖頭:「不用了,老太婆一個人過日子,要那麼好的房子做什麼?我還能活幾年?有一間房就夠住了。」她哼了一聲,二話不說就關上了門。
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一向冷漠的冷如霜也被氣得花容失色,一個勁兒的做著深呼吸,如果不是強烈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這會兒她早命令墨鏡男將房子給砸了。
反倒是小木匠似乎見慣了這樣的場面,不在意的解釋道:「這裡的人都是這樣,脾氣大得很,沒關係,我們走吧!再去別的地方想想辦法。」
再糾纏下去也沒意思,我和冷如霜一琢磨,便跟著小木匠準備離開。
小木匠一邊走一邊說道:「後溪村的山後頭有座破廟,我跟師傅來的時候還幫廟裡重新上了新漆,不過廟已經空了。聽說和尚們嫌這裡太苦,都去別的地方討生活了,咱們可以住在那裡,雖然遠了點兒,但很方便。」
一想到還要翻山越嶺走那麼遠的路,我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頑強的抗議著,真想有戶人家能留住我們。
我的願望很快成真,就在我們即將踏出後溪村的時候,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一直叫著小木匠的名字。小木匠詫異的停下了腳步。一對中年夫妻快步跑了上來,對小木匠說道:「幸虧你回來了,過幾天我兒子要成家了,正犯愁該找誰打傢具呢。」
中年夫妻都是老實巴交的長相,一看就是本本分分的山裡人。
小木匠喜出望外地說道:「恭喜恭喜!你放心,我一定給你打出最好最結實的傢具來!」
中年男人連連點頭,將目光投向我們:「他們是誰?」似乎非常介意我們的身份。
小木匠順著之前冷如霜的話說道:「他們是我請來的幫手,原本想把師傅沒蓋完的房子蓋好,結果那老太婆不要,我們就準備離開了……」
「這樣啊!」中年男人猶豫道:「你一個人不能打傢具嗎?」
「當然可以,不過你要的急不急?」小木匠道。
中年男人嘆息的說道:「我兒子還有幾天就結婚,你說我急不急?」
沒等小木匠說完,我就在一旁優哉悠哉地說道:「既然要的急,小木匠一個人慢工出細活,沒有我們幫忙哪行呀?」
中年男人大概是真的著急,又因為是小木匠領來的人好歹有個保證,這才勉強答應收留我們。但那中年男人還是再三交代道:「你們就好好打傢具,其他的事絕對不要管不要問,不然惹出什麼岔子來,我也救不了你們!」
說完帶著我們往他家走,一邊走一邊還在掰著手指頭計算該打些什麼傢具。什麼賜子床,兒孫櫃全是寓意兒孫滿堂的,看來這家人對傳宗接代的事情非常在意。
或許是因為一路上只有我和小木匠聊天,他對我異常的親近,這時候湊到我旁邊,口氣酸溜溜地說道:「張大哥,我跟你說哦,這戶人家姓付。村裡的人都叫他付一毛,因為他特別摳門,簡直是一毛不拔。他們兩口子賣命的種地賺錢,就是要攢起來給他兒子娶老婆,因為他兒子是個傻子,老大的人,只有幾歲孩子的智商。一般人家的好姑娘根本不嫁,他只能多準備點兒彩禮……」
一路上遇到的村民都在恭喜付家,還有人詢問我們這三張陌生的面孔是怎麼回事?
老付一直在耐心地解釋著,村民並沒有放鬆警惕,反而把老付拉到一旁小聲交代。隔得太遠我聽的不是十分清楚,斷斷續續的聽下來他們似乎在提醒老付要盯緊我們,可別是電視台派來的臥底記者,到時候把消息曝光的話就完蛋了……
曝光?
這個後溪村難道藏著什麼秘密?
我眼睛一亮,忽然覺得走這麼遠的路也不是特別冤枉了,要是這村子裡也藏著什麼厲害的陰物可就不虛此行了!
似乎看出我的想法,冷如霜適時地走過來潑冷水:「別激動了,這裡沒有陰物,我已經用黃金羅盤測過了。」
得!我頓時覺得渾身的骨頭都酸疼不已,想要立刻躺下來休息一會兒。
當天晚上我們就住在老付家。房子不多,除了老付住的一間,那個傻兒子住的一間之外,就只剩下了一間房。我們都有些尷尬地看向冷如霜,不知道房子該怎麼分?倒是老付的婆娘一直賊溜溜的瞄著冷如霜,上上下下的看了個遍,似乎對她格外滿意。
她自己看還不過癮,還拉著老付一起評頭論足,壓低了聲音道:「你看看她,皮膚又白又嫩,你看看那翹屁股,一準兒能生齣兒子來,要是把她給咱兒子做老婆就好了!」
老付冷著臉警告道:「你給我老實兒點,那邊都已經談好價錢了,你可別壞了事兒。再說了,你把她扣下來,其他人能善罷甘休嗎?小心捅出大簍子,到時候村裡都容不下你。」
老付的婆娘害怕地縮了縮脖子:「當家的,我知道了。」
我躲在一旁偷聽到了對話,更是加重了對這座村子的好奇心。
到底有什麼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