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遠後,我開始教育起冷如霜來:「你這樣做是不對的,瞧瞧你把人家那顆純情少男的心傷的多深?小心人太冷嫁不出去。」
冷如霜不客氣地瞪了我一眼:「你有擔心別人的時間,能不能琢磨一下這台照相機到底有什麼古怪?」
她一邊說,一邊把照相機塞到了我手裡。
照相機很沉,雖然有些年頭卻仍舊一塵不染,像是新的一樣。我回到房間仔細的研究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異常,最後我把膠捲取了出來,決定去沖洗一下,說不定照片上會有什麼線索。
說乾就乾,我起身換好衣服出門,結果冷如霜正在洗澡,墨鏡男又不搭理我。最後沒辦法,我隻好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出發了。
現如今手機和數碼相機已經普及,很少有人會沖洗相片,因此從前大街上隨處可見的照相館和照片沖洗房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我走了很久,廢了很大的力氣才在一條偏僻的街道上找了一家能沖洗照片的地方。
老闆也上了年紀,瘦骨嶙峋的,還帶著一副老花鏡。
他拿著膠捲反覆研究了半天,我以為他是在看能不能沖洗,結果他卻徒然抬起頭來問道:「這膠捲你從哪裡得到的?」
我被他問得一愣,本能地回問道:「怎麼?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那倒不是!」老闆搖了搖頭:「只不過這膠捲的樣式我從來沒見過,看做工像是很有年頭的東西了。」
原來是因為這個,我隨口應付道:「這是在網上買的復古膠捲,懷舊嘛。」
「原來是這樣!」老闆恍然大悟:「現在網上什麼都有,我們真是落伍咯。」他收了錢,還寫了一張收據給我,上面明明白白地標註著什麼時間來取相片。
我再三說明要的很急,他也只是點頭道:「再急也得按照順序來,每一步工序都不能出錯。」
我沒有辦法,隻好離開。
回到酒店冷如霜問我幹嘛去了,我把洗相片的事情對她說了。冷如霜笑道:「我剛才洗澡的時候也想到了這一點,沒想到被你搶到了前面,不愧是赫赫有名的張大掌櫃!」
「得了吧!趕緊吃飯,我要餓死了。」我答道。
吃完飯後冷如霜慎重地對我說道:「照相機怎麼辦?要不要放到我的房裡?」
我們目前對這件陰物還不是十分的了解,我知道她是在擔心我會出事。不過這些年我也不是白混的,處理這種突發事件的經驗十分豐富,於是淡淡的擺擺手道:「不用了,就放在我房間裡吧,正好讓我看看它有什麼本事。」
我本以為冷如霜會挽留我一下,誰知她聽了我的話,居然立刻點點頭:「那好吧,我也覺得這樣做最穩妥。如果剛才你同意把相機放到我房間裡,我會覺得你膽小怕事,特別沒品!」
現在的女人啊,真是越來越難伺候了。
我無言地白了她一眼,以示我內心的不滿,然後頭也不回地走進房間。
那台照相機還穩穩地擺在桌子上,沒有任何異常。
我洗過澡,直接撲到了柔軟的床上。一夜好睡,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相機仍舊擺在那裡,紋絲未動。
這傢夥真的是個陰物嗎?怎麼一點異常都沒有?會不會是冷如霜的黃金羅盤搞錯了?我開始有這樣的懷疑。
當我把這個疑慮告訴冷如霜後,得到了她嗤之以鼻的鄙視,她拿著照相機道:「我有一個大膽的假設。」
「什麼假設?」我好奇地問道。
冷如霜目不轉睛地打量著相機:「會不會所有出事的人,都用這個相機拍過照片?它之所以在我們的手裡安然無恙是因為我們根本沒有拍過照。」
的確有這個可能!
我拍了拍冷如霜的肩膀:「不錯不錯,跟在我身邊的確進步神速!」
冷如霜哼了一聲:「得了吧,跟著你不學壞就不錯了。」
這一天我們都在賓館裡研究照相機,除了冷如霜提出的可能性外,我們真的很難再想到其他的。
王特助中午時打電話邀請我們一起吃午飯,再次被冷如霜推掉了。當時她正在電腦前聚精會神的看著帖子,那棟鬼宅比較出名,網路上很多人都用誇張的文字來描述它,吸引了很多作死的大學生前往探險。
第二天我和冷如霜、墨鏡男按時去取照片,老闆將照片交給我的時候一臉歉意:「不知道是膠捲的時間太久還是沖洗方式不對,照片的效果並不是很好。」他甚至堅持要退錢給我。
錢當然是不能要的,我拿著照片和冷如霜、墨鏡男出了門尋個角落立刻迫不及待的打開來看。
照片並不是特別多,總共也就二十多張的樣子。每一張照片都拍得模模糊糊,不知道是焦距沒有調好還是其他原因,照片上每個人的臉都像是蒙上了一層灰色的霧氣。雖然看不清長相,但根據他們身上的衣服判斷,拍攝照片的時間應該已經有些年頭。
雖然每一張照片中的人物都不相同,但有一點卻非常巧合,就是他們的背景都是那間黑暗的鬼宅裡,看來他們都是在那裡找到了相機,然後拍照留念!
最後一張照片中,四個學生臉色模糊的對著照片擺出剪刀手,看模樣非常高興,而角落裡卻只有一個朦朧的身影彎下了身子。
冷如霜指著這張照片道:「這個彎身的人應該就是林麗,她能僥倖活下來並不是因為她所說的護身符,十字架救下了她,而是她根本沒有被拍進去。」
聽她這樣一說,也就變相的驗證了我們之前的推斷都是對的。
鬼宅中最恐怖的並不是鬼怪,而是這台殺人照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