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在收拾垃圾,一翻桶結果沾的滿手是血,開始還以為是雞血,可再一翻就看見這具無頭屍體了!」老太太臉色發白,渾身顫抖。
「什麼時候發現的?」張小愛問道。
「就在剛才……」
看來這老太太的確嚇壞了,也提供不出什麼更有價值的線索。
張小愛命人把她送回了家,轉身走進了小巷。
這是個背街小衚衕,前邊那條大街是清江市的酒吧一條街,這條街道的左邊是酒吧後門,右邊是一長溜的車庫,平時根本就沒有什麼行人。
幾個法醫已經在那查驗半天了,一見張小愛走來,一個年級大些的老法醫,上前介紹了初步情況。
死者大約十二三歲,從衣著紋飾來看,應該和前面幾起案子一樣都是不良少年,死法還是被人斬斷頭顱。
稍有不同的是,這人是被兇手扔進了垃圾桶裡,還在外邊蓋了不垃圾,這是兇手第一次有藏屍的企圖!
而且更為特別的是,死者的腦袋不見了,手裡還緊緊的抓著一柄匕首。
法醫們翻遍了小巷裡所有的垃圾桶和角落,也沒有發現死者的頭顱,這也是前幾次所沒有的。兇手第一次帶走了死者的頭顱!
聽完了老法醫的介紹,我們幾人一頭霧水,這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
「找到第一現場了嗎?」張小愛嚴肅的問道。
「目前還沒有。」旁邊一個警察答道。
「立即擴大搜索範圍,尤其注意地面的刮擦痕跡。」張小愛命令。
「是!」那警察應了一聲,轉身跑開。
「屍體在哪?」張小愛繼續問老法醫。
「這裡臨近車庫,很多都是專用車輛,為了不阻礙出行,我們把屍體臨時轉移到了巷尾的空房子裡。」老法醫說著,帶頭就走。
那間巷尾的空房,緊挨著一個洗車店,地面中間有一個凹陷的方坑,看來原本是間修車鋪。裡邊滿是灰塵,顯然很久沒用過了,也沒有什麼門,牆角處還留有不少的糞便。
幾個法醫,正在對屍體進行檢查,另一個拿著照相機不停的拍攝著。
法醫間的空隙裡,露出了死者的衣服,花花綠綠的,沾滿鮮血,旁邊一個透明證物袋裡,還裝著一把雪亮的匕首。
「這次被殺的是刁老大!」我站在旁邊看了一眼,突然說道。
「你怎麼肯定是他?」張小愛問道。
「昨天晚上我見過他,當時他正追攆著張凱,被我阻止了。他雖然腦袋不見了,可我認識他這身衣服。」
昨天一晚發生了太多事,事件又是一樁接著一樁,我還沒來得及和他們一一細說。
「張隊長……」這時一個蹲在地上的法醫站了起來,沖張小愛說道:「檢驗已經有了初步結果。被害人的死亡時間大約是凌晨五點左右,他的死因雖然與前幾次相同,但是刀口卻完全不一樣。皮骨上呈現多處斷層,遠不像之前那麼鋒利,現在基本可以斷定,兇手使用的是另一種兇器。」
羅洋和張小愛不由得扭頭看了我一眼。
我剛才所說的話,得到了證實。
「而且,死者臨終前曾有過激烈的反抗,甚至還掏了出匕首還擊。」法醫繼續彙報:「這與之前的幾次也不相同。」
「在匕首上,我們提取到了樣本,與死者的血液分屬兩種血型,由此可見兇手可能也受傷了。」
羅洋張小愛又扭頭看了我一眼,兇手出血了,果然不是陰物所為。
這一下,光頭大漢的可疑點立即直線上升。
「還擊的那一刀很可能扎在了兇手的肚子上。」我突然說道。
「咦,你怎麼知道的?」那老法醫很是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你沒發現匕首的刀尖都彎了嗎?」
「一般情況下,刀扎人的時候,唯一能抵擋住的,就是被扎者的腰帶扣。」我說道。
老法醫一聽,頓時瞪大了眼睛。
「張隊……」這時,那個被命令勘察現場的警察小跑而來,向張小愛彙報道:「我們擴大了搜索範圍之後,終於在五十米外的大樹下,發現了疑似第一現場,牆面上留有噴濺狀的血跡。」
「地面上還有一道長約半米的磨痕,很像是鞋尖刮擦著地面留下的。另外,我們在樹上發現了一道疑似刀具的劃痕,很可能是兇手作案時高舉兇器造成的,由此推斷,兇手的身高至少在一米八五以上,力氣極大。」
「還有,死者被斬斷頭顱後曾噴濺出大量鮮血,可第一現場與拋屍地點間隔五十多米,卻沒有留下半滴血跡,可見兇手一定是借用了什麼容器,把死者扛過來的。目前,我們正在搜尋可疑物。」警察說道。
「就是用垃圾桶裝的。」我插話道。
在場的幾個法醫都不禁一愣,扭頭看了看我。
我也不賣什麼關子,直接解釋道:「最先發現屍體的那個垃圾桶底有泥土的痕跡,尤其是把手上邊的鐵鏽都掉落了,想必是裝有重物,強行搬動時所留下的。」
聽我這麼一說,那幾個法醫的眼裡都流出一副極不可思議的神色來。
我穿著便衣,張小愛卻帶著我走進了血案現場,而且又對我極為恭敬,他們有些猜不透我的真實身份,可也不便多問。
此時,一聽我連續說出好幾個連他們這些老刑警、老法醫都沒注意到的細節,而且全部推測都無限接近真相,這幾人不由得又驚又楞,眼神中滿是欽佩之色。
他們可能還以為我是省廳派來的刑偵專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