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一揚脖子猛灌了起來。
「我的老朋友,你總是這麼沒有情調。「胖子嘴上說的很輕鬆,可動作卻半點不敢遲疑,慌忙起身,示意那幾個美女馬上離開,隨即從站在池邊的壯漢手裡接過一條雪白的浴巾圍在了腰上,橫穿泳池走了過來。
韓老六把酒喝乾,又打開了一瓶:「我們要找一個地方,就在你的地盤上。」
大胖子哈尼正往杯子裡倒著酒,聽他說完後突然瞪著兩眼,看了看我道:「你們不會也是想去惡魔之谷吧?」
咦,他怎麼知道?
我頓時一愣,他怎麼一下子就猜到了我們要去惡魔之谷?而且他剛才明明說的是『也想去。』
難道,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其他人也想去那個地方嗎?
韓老六也聽出了他這話裡的意思,問道:「還有誰要去?」
哈尼攤了攤手道:「我也說不清,不過……我能看得出來,他們都是和你一樣的人。」
我很明顯的感覺到,哈尼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中閃過了一絲恐懼。他可能想起了什麼極為可怕的事情,能讓這個坐擁一方的恐怖頭子都如此忌憚,看來來者極不簡單。
「你都照做了?」韓老六兩眼一瞪。
「呃,是……」哈尼使勁咽了下口水,臉色極不自然的變了變,頗為驚慌的辯解道:「你之前也沒說要去那裡,這些人我也不想招惹,所以就……」
「這下熱鬧了。「韓老六沉著臉沖我說道:」走吧!看來咱們得馬上出發了。」
韓老六一甩大衣邁步走了出去,看也不看哈尼一眼,邊走邊吩咐:「多準備些活人血,還有伏特加。」
我跟著韓老六走出別墅,他一聲不響的跳上車,直接發動了引擎。
剛剛開出去幾公裡,從後邊追過來一輛掛著防滑鏈的雪地越野車,滴滴聲響按了幾下喇叭,示意我們跟著走。
又過了十幾裡,斜刺裡又衝過兩輛車加入了隊列。
茫茫雪原無盡無邊,四輛車就像爬在白紙上的甲殼蟲一樣,彷彿永遠沒有盡頭。
韓老六除了時不時的猛灌一瓶酒外,幾乎從不說話,我在車上晃蕩了一會兒,就困頓至極的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猛然間被一陣刺痛驚醒,渾身上下彷彿扎著幾百根鋼針,痛苦難忍!
不好,是魔盒開了!
我慌忙起身一看,果然魔盒撐開了包袱,裡邊的小人正緩緩旋轉跳舞。
小人的五官正是李麻子的樣貌,顯得痛苦無比。
車外傳來一陣陣極為淒慘的叫喊聲,聲調都與魔盒中的旋律一模一樣,極為繁雜。
我轉頭一看,此時天已黑透,四輛車圍成一圈,停在了一處雪坡下。車外點著一堆篝火,十幾個膀大腰圓的俄羅斯壯漢兩手捂著腦袋,滾在地上亂成一團,那一陣陣淒慘無比的叫聲就是由他們發出來的。
地上的酒,槍,背包,全都亂成一團。
只有韓老六像個沒事人一樣,坐在我旁邊,很是悠閑的喝著酒,彷彿什麼也沒聽見,什麼也沒看到。
這時,一個壯漢有些疼的受不住了,一把從腰間拽出手槍,對準了自己的腦袋。
韓老六很是隨意的打開車窗,甩出了酒瓶,啪的一聲把那人的手槍打飛了出去,隨而又抓過一瓶酒喝了起來。
我趕忙掏出血漿倒了進去,魔盒一吸收到血液立刻寧靜了下來,裡邊的小人也慢慢的停止了旋轉。李麻子的五官漸漸消去,變成了那歌女原本的面貌。
盒蓋慢慢的關上,地上的壯漢們全都停止了慘叫,可一個個都疼的站不起身來,滿臉都是極為驚愕的神情。
那個被韓老六救下的壯漢,踉踉蹌蹌的爬起身來,走到窗前沖著韓老六恭恭敬敬的說了句什麼,好似是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韓老六根本沒理他,緩緩關上了車窗,轉頭沖我說道:「我們還剩九天時間了。要是還找不到黃昏之劍的話,誰都沒有辦法了。」
「什麼九天?」我很是奇怪的問道。
這個傢夥真的是太過於神秘了,為什麼會對魔盒的事情這麼清楚?
韓老六彷彿也看出了我的疑惑,指了指自己臉上那一道橫如蜈蚣一樣的長疤,莫名其妙的問道:「知道我這道疤是怎麼來的嗎?」
沒等我說什麼,他又自問自答的道:「是初一砍的,當時我被惡魔侵染了靈魂,若不是初一那一劍,我早就死了。」
「我們那次是在撒爾克古墓裡,魔盒就是其中的祭品之一!幸虧我當時受了重傷,昏迷不醒的被初一背了出來,否則以我當時的貪婪,肯定會把魔盒帶走,那第一個被普勒斯魔盒纏上的人可就是我了……」
「回來之後,我和初一研究過裡邊的東西,其中就包括魔盒。這東西的確很邪門,裡邊的惡魔一旦被釋放出來,請來多少高手都沒用!而且,這玩意又很奇怪,除了黃昏之劍,其他的聖物都壓服不住。」
「你剛才可能沒有注意到,那小人的其中一根手指已經化成了白骨。這是一種西方世界的黑巫術,名為惡魔之手。只要十根手指全都化成了白骨,惡魔就會脫出束縛,再現世間。到了那時,即便我們找到黃昏之劍也未必奏效了。」
我一聽這話,極為驚訝,想不到韓老六不但是個同行中人,而且還有過如此驚險的經歷。
也怪不得T恤男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他,又請了他來幫忙,原來早在很久以前,他們就接觸過普勒斯魔盒了。
「那你覺得黃昏之劍會在惡魔之谷嗎?」雖然對於我自己的推想還有T恤男的判斷極為自信,可到了這個關口,我卻又生出了一絲疑慮來,萬一要是尋錯了地方,我可沒有機會再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