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船!」站在最前方的T恤男突然說道。
我和鳳大師定睛一看,果真如此,河面上遠遠的飄過來一艘船。
只見那艘船遍體烏黑,兩頭稍尖,正順著水流緩緩而下,只不過有些年頭了,在波浪的拍打下,不時的發出嘎嘎聲響來。
又離得近了些,我們這才徹底看得清,船上空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T恤男緊走兩步,靠近岸邊,用八面漢劍把小船撥了過來。
船頭上拴著一條黑繩子,想來是栓樁用的。只是現在只剩了半截,從斷口處上痕跡來看,應該是剛斷不久,而且絕對不是因為繩子老化,而是人為的。
「這倒怪了!」T恤男暗自思索了下道:「按照剛才的推算,船應該是冬老他們駕走的,即便上了岸,暫時用不上,也應該先拴好,以便回來的時候再用,怎麼會弄斷了繩索放回來?」
「也可能不是他們弄斷的。」鳳大師捋了捋火紅色的鬍鬚:「很可能是那個灰袍老頭,或者……魔塚裡邊還藏著什麼我們所不知道的怪物。」
「先不管那麼多了。」T恤男說道:「只要還沒拿回黃昏之劍,我們就得一直追下去,無論是與他們碰面還是遇到怪物都是遲早難免的事,既然有船了,那我們改就走水路吧!建造者留下船來,必有道理。」
說完,他擺正船頭,示意我和鳳大師先上去。
我們倆剛在船上坐好,T恤男猛地一推,小船又回到了河心。
水流的方向,正與我們逆道而行,我和T恤男趕緊揮起手中的刀劍,暫時充當船槳,奮力劃行。
河水的速度並不快,幾乎沒有什麼阻力,在我們倆大力揮劃之下,小船行進的極快。
劃動了二十幾分鐘之後,原本清亮透明的河水陰沉了起來,河水越來越深,河道也越來越窄。
緊接著,鑽過了一道黑乎乎的洞口之後,河道兩邊全都變成了高聳如切的石壁,只剩眼前的水路可走。
幸好我們剛才選擇了乘船,若是繼續走在岸邊的話,恐怕現在就得下水了。
水流越來越急,我和T恤男絲毫不敢鬆懈。
嘎吱吱……
突然之間,船舷兩側發出一陣吱吱聲響,好像被什麼東西剮了一下。
「水裡好像有東西!」鳳大師趕忙摺扇一揮喚出一顆小火球來。
我借著火光一看,卻是兩具屍體。
這兩具屍體極為高大,應該有兩米上下,看樣子早已死去多年,身上的皮肉都已乾癟,只剩下骨架。可奇怪的是他們身上的衣服還沒腐爛,是一身大紅色的長袍,樣式也很古怪,很像是來自於西方的天主教廷。
屍骨被河水沖卷著向下流去,剮在船舷上發出一陣極為刺耳的吱吱聲。
「向左劃!」坐在船頭的T恤男突聲叫道。
我趕忙揮起雙刀,在船舷右側奮力撥動著,小船剛一錯開,一大片白乎乎的東西就從水面上飄了過去。
我扭頭一看,全是白骨!
這一大片白骨被河水沖卷著,不斷翻騰著滾滾而去。
鳳大師操控著小火球,輕飄飄的飛到了船頭遠處,照亮了前方的景象。
火光一遠,前方的景象一目了然,我們三人卻不禁嚇了一大跳,前方的河道裡,竟然被白骨填滿了!
河面之下,已經填充的滿滿當當,這要是撞上,必然翻船!
「快,抓住石壁!」T恤男大聲命令道。
我掄起雙刀,狠狠的插進了河邊石縫裡,鳳大師也伸出兩手死死的扣住。
小船飛沖而下,眼看著就要撞在白骨上。
T恤男大叫一聲:「開!」
八面漢劍上閃出一道雷光,向著白骨堆劈砍而去。
一聲爆響後,白骨堆硬生生的被衝出一道豁口來!
「快,就是現在!」T恤男高聲喝道。
我馬上抽出雙刀,在石壁上狠命一點,鳳大師也狠狠的踹了一腳。
船借著反作用力,猶如離弦的箭一般射出去。
我們三人不敢停歇,又是一路狂劃,終於逃出了白骨堆。
又過了二十幾分鐘,在火球的照耀下,我們發現那前方的洞頂上掛著許多條鐵鎖鏈,每一根都有手腕粗細,足足有上千條。零零星星的還有什麼東西在上邊不停的晃蕩著。
等小船又近了些,這才看得清,上面掛著的竟然是人!
和剛才河裡的白骨一樣,他們早已風乾,飄飄蕩蕩的掛在洞口頂端,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邊,怕是有幾千人!
看來先前河裡的白骨原本也是掛在上邊的,走在前邊的幾人嫌著擋路,才砍落下來。
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這些人又是怎麼回事?我們三人都沒說話,全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
逆流而上又走了半個多鐘頭,這一副驚愕至極的景象才終於到了盡頭。
同時,河水也到了源頭——
它們是從一塊巨大無比的黑色岩石下流出來的。
黑石上修有一道長長的階梯,通向一個黑乎乎的洞口。
T恤男率先跳上岸去,把小船拉到了一處陰暗的角落裡,拴在了石樁上。
隨後,我和鳳大師找來些石塊,壓在船上,讓它稍稍沉入水面藏了起來。畢竟待會兒,我們還得借著它原路返回呢。
一切收拾妥當之後,我們又確定毫無破綻後,這才順著那道長長的階梯走了上去。
階梯盡頭是一道厚重的大石門,不過早就被人硬生生的砸出了一個大窟窿。
裡邊的通道極窄,只能容一人通過,又漆黑一片。鳳大師和T恤男換了個位置,喚出小火球當路燈。
在如此狹窄的通道裡根本就揮舞不開武器,我祭出了無形針,T恤男捏了張上等靈符,緊隨其後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