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世民說是神龍,派人來祭拜;白鶴道長卻說是惡龍,不但斬殺了全部龍吼衛,而且還封印烏蘇裡江,鎖住了通道。
到底誰說的才是真話?
我又在坑底搜索了一番,也沒發現什麼其他的線索。
有心繼續向前,卻實在有些疲累了,索性就解下背包,就地躺了下來。
自從下水直到現在已經過去將近二十個小時了,而且這期間驚險不斷,半刻都不敢鬆懈,無論身體還是神經都已疲憊到了極點。這時一放鬆下來,立刻睡意上湧,眼皮發粘。
我舉目四望,頭頂上方一片漆黑。
雖說這古跡當中,危機四伏艱險無比,可相對來說,這大坑裡卻是非常安全的。
當年白鶴道長和和黃袍道士一番激戰之下,莫說十丈之內盡無生氣,壓石成坑,這股無以倫比的氣浪更是延伸了數百步,觸之即死。即便千年之後,仍是一片蕭殺,戾氣頗重。
我在這小睡一下,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徹底修整好了,才能從容面對接下來的挑戰!
想到這兒,我掏出幾張警示符,圍在我周身三米之外貼了一圈兒,隨即緊捏著無形針枕著背包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做了一個又一個既詭異又離奇的怪夢:
我看見深崖下方躺著兩具屍體,正是范沖和麗娜。
范沖被墜落的巨石砸成了肉餅,腦漿四濺,鮮血四濺。
麗娜被尖石穿破了胸膛,內臟外湧,淌落一地。
威廉一手拎著血淋淋的長刀,另一手抓著劉老六的腦袋,脖腔宛若噴泉一般,滿天鮮血灑了他一身一臉。
派克滿臉都是螞蟻,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一邊瘋狂的獰笑,一邊手抓著小銅球向我飄了過來。
江大魚和江小魚幻出白煙,捆住了我的手腳,奮力一扯,我被硬生生的拉成了兩半,鮮血滿地,肝腸寸斷汩汩奔流……
砰的一聲,我胸前炸開一團血霧,飛出一個小紙人來,那小紙人又變成了沈老太太,一下挖去了我的雙眼。
梁明利晃著大腦袋跑了過來,噗的一聲拍碎了我的頭蓋骨。
卡羅夫捧起我的腦漿大口的吞食著。
希爾把我的靈魂拽了出去,唰唰幾下撕成了碎片……
夢境極為真實,每一個畫面每一個場景都是那麼的逼真。
很奇怪的是,我明知這是夢,卻怎麼也醒不過來。
似乎我還更希望留在夢境裡,想要仔細的分辨出,到底哪一個才更加接近事實?
突然之間,所有的人,所有的夢境都化成了碎片,整個地面都震動了起來。
古跡變成了一條巨龍,我就躺在巨大的龍嘴裡。
巨龍舞動著,咆哮著,整個洞穴,宮殿都不住的搖晃了起來,石塊滾落,塵土飛揚。
巨龍合上了大嘴,整個世界一片漆黑……
我迷迷糊糊的睡了好久,終於從夢境之中清醒了過來。
低頭看了看錶,我足足睡了六個小時。
滿身疲憊一掃而空,反而精神百倍,精力遠比下水之前更加旺盛。
我喝了點水,又吃了些壓縮乾糧,隨即收好警示符和無形針,繼續向前進發。
這巨碗是被那兩人的氣浪硬生生壓榨出來的,不但極為陡峭,更是光滑無比。
滑下來不容易,想要爬上去就更難。
我掏出雙刀,接連扎向岩石,一點一點的向上爬著。
費了好大的勁,終於爬到了頂端,回頭望了望真是難以想象,我竟然是從那一端橫穿碗底過來的!
巨碗後方的通道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兩側的石壁上鑲嵌著許多具白骨。
他們殘碎的衣服飾物,全是唐初左右的東西,想來應該都是黃袍道士帶進來的隨從。可竟在那氣浪之下,硬生生的嵌進了石壁當中,可見,兩人當年那一戰何等驚人!
順著嵌骨長廊走出好遠,迎頭是一面高聳的石壁,上邊滿滿的刻畫著無數個青面獠牙的獸臉圖騰。
石壁下方有一條斜向而上的通道,可通道旁邊竟然又被硬生生的砍出一道三角形的大洞來。洞壁足有一米多厚,卻是一氣而成,切口光滑如鏡,平整如一,一看便知定然是白鶴道長的手筆。
這裡正是卡宮鎖的關口,可他卻來不及等通道打開,直接唰唰兩劍砍出了一條路。
這白鶴道長還真是瀟灑不羈,兩腳踏水,一劍開山!
我高舉手電筒鑽進洞中一看,裡邊略顯狹窄,可人工鑿刻的痕跡卻愈加濃重。
一面石壁上刻著很多尖牙利齒的發怒怪獸,另一邊的石壁上刻著一副副極為精細的壁畫。
我往前走了十幾步,又馬上退了回來。
因為我突然發現,這些壁畫中的內容,好像與發現威廉祖先屍骨的那裡所見到的大有關聯。
上一處壁畫,從原始人類群居在洞穴,采野果狩獵開始,直到開山鑿石,修建宮殿結束。
而這裡的壁畫,正是從那大殿落成之後開始的。
大殿封頂之後,所有原始人都聚集在極為壯觀的九層台階之下,仰面朝上。
台階上的高塔頂端,一個胸前掛著獸牙項鏈的老者,正兩臂向天,貌似在祈禱著什麼。
第二副畫仍是祈禱的場景,可架在火堆上的獸骨裡卻探出了一條小蛇來,蛇身已被燒焦,那老者的神情也極為驚愕。
第三副畫上,所有人都密密麻麻的站在了宮殿頂端,扭頭遠望。
只見地面上裂開了一道道極為驚人的巨縫,一頭野牛正掉落在縫隙裡,遠遠的墜了下去。眾人遙望的遠方,高山坍塌,洪水滔天,無數的動物和巨樹被攜裹而下,正朝大殿直衝而來!
接下來的畫面是地面開裂,整個宮殿都掉了下去,不少人跟著滑落,墜入深淵。
大殿急墜下落,高山大地也劇烈的扭曲著,滔天洪水上下翻湧,無數的飛禽走獸都被淹沒其中,簡直就和世界末日沒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