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說,地上這傢夥也是個該死的小鬼子?」范沖歪了下腦袋,指著地上的另一個我問道。
「對!」我點頭答道,直到這時,我才想明白,他為什麼不偽裝成派克了。
事態有變,派克早已昏迷,一直就被范沖背在身上,裝成派克根本就行不通。
地上那人無論樣貌還是衣著都和我一模一樣,緊閉著雙眼躺在那裡。
也不知道被江大魚施展了什麼招數,雖然還沒死,可卻一動不動的毫無知覺,粗眼看去,就和個植物人差不多。
等等……植物人?
劉老六的兒子不就是這種情況嘛。
從外表看來,就和腦神經受損的植物人沒什麼差別,可實際上卻是中了行裡人的陰招。
難道兇手是江大魚?
可也不對啊!
江大魚的真實身份是龍泉山莊的太上長老,他最近這二三十年一直閉關未出,按照時間推算,這事肯定不是他乾的。而且,我早從銅鏡影像當中,也已排除了他的嫌疑。
可這手段和殘害劉老六兒子的兇手一模一樣!
而且據劉老六說,當年爺爺追查的結果就是:這兇手和水路有關。
劉老六暗地調查了這麼多年,凡是稍有疑點的水路同行,差不多都被他摸了個遍,全都一一排除了嫌疑。他極為肯定的說,兇手很有可能就在聯合考察隊裡。
聯合考察隊裡擅長水路的,一共就那麼幾個人。
卡羅夫,范沖,江家兄弟,梁明利。
卡羅夫習練的是巨靈陰功,根本撒不了謊,這等欺瞞之事根本就做不成。
范沖早在第一次宴會上,就被劉老六用粘著頭髮的菜盤子排除了嫌疑。
江家兄弟真正的身份揭曉之後,也隨即確定他們倆也不是兇手。
那麼這兇手就鎖定了,是梁明利!
神秘人是派克,兇手是梁明利,那接應忍者的內奸又是誰呢?
「既然真的張小子已經回來了,那這個冒牌貨就交給我吧。」這時,站在對面的江大魚突然發聲道。
「不行!」我堅定的搖了搖頭:「這可是唯一的活口,還要留著他揪出內奸呢。」
「這麼說,那我更不能留著他了。」說著,江大魚吐出了一口煙氣,一股涼颼颼的冷風直向我們沖了過來。
「老雜毛,你要幹什麼?」范沖雖然什麼都看不見,可卻能察覺到了殺機,猛地跨前一步護在了麗娜身前,麗娜也揚起了手中的小銅球,神情極為緊張。
可煙氣卻在我們面前一米多遠的地方停住,憑空消散了。
「他已經死了。」江大魚輕描淡寫的說道。
我扭頭一瞧,地上那個偽裝成我的日本忍者,早已面色發黑,兩眼深陷,如果不是前幾秒還看見過他安然入睡的樣子,真以為這人早已死去多時了呢。
這時我才發現,有一條細若蠶絲般的黑煙,正從他的脖頸上慢慢褪去。宛若遊蛇似得,爬上石壁繞過洞頂,向著江大魚飛竄而回。
原來,這老傢夥一直在正面吸引著麗娜和范沖的注意力,暗地裡用了一條煙蛇,偷偷的繞到了背後,就是想趁人不備殺了這名忍者。
殺人滅口,可他為什麼要這麼乾?
難道,他就是內奸?
但銅像已經排除了他就是內奸的嫌疑,銅鏡中展示的是他記憶深處的真實影像,遠比卡羅夫更加可靠,絕不會撒謊。
「你們不用這麼看著我,我可不是內奸,日本人還沒有資格跟我打交道。」江大魚悠閑的轉動著煙桿道:「而且,我也告訴你們,真正的內奸並不在我們當中,他根本就沒下水,此時還在船上呢。」
這是什麼意思?
「你早就知道內奸是誰?」麗娜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急忙問道。
「我當然知道了,不但我知道,你爸爸也知道,我們都等著他上演一出好戲。如果現在被別人知道,這好戲可就演不成了。」江大魚依舊晃著煙桿,說的極為悠閑。
什麼意思?
內奸在船上,就連威廉也早就知道。
哦,對了!
麗娜他們倆掉下懸崖之後,先後和范沖用過兩次小紙人,向船上彙報情況。
想必小紙人在通訊的同時,也會傳回影像。
內奸既然在船上,也肯定看的到。
於是,他又傳回了訊息,讓這些潛入水下的日本忍者隨機應變,刻畫出了一模一樣的傷痕,就連每一個細微之處也絲毫不差。
可內奸到底是誰呢?江大魚既然這麼說了,那江小魚也肯定不是。
劉老六不是,卡羅夫想做也做不成。
沈老太太身為鬼魂,根本沒這個興趣,更何況是給小鬼子當走狗。
威廉早就知情,並且還等著什麼好戲上演。
希爾是他最為貼心的巫師護衛,這種可能也不大。
如此算來,僅剩的一人就是翻譯李明瀚。
怪不得劉老六數次提醒我說,一定要注意這傢夥,看來劉老六早就發覺了這傢夥有些不對勁,只是尚未確定。
弄了半天,原來他就是內奸!
第一批偷偷潛入的忍者們會對船上的情況如此嫻熟,先行下水的忍者們會對我們的情況這麼了解,原來,一直是這個傢夥在通風報信。
可江大魚所說的,一直在和威廉等待著的好戲又指的是什麼?
他們早就識破了李明瀚的底細,卻誰都不肯明說,到底是打的什麼算盤。
神秘人派克,兇手梁明利,內奸李明瀚……直到現在,所有的謎團全部揭曉,可就在此同時,更多的未解之謎又接連而至。
威廉乃至這支考察隊中的每一個人,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麼?
派克為了報仇,江家兄弟為了九生塔,范沖被要挾而來,卡羅夫被金錢所誘惑。我是被劉老六連哄帶騙,劉老六既為查找兇手,又為我安危著想,順便還想守護一下國家寶藏。
可沈老太太和梁明利呢,這兩個神神秘秘的老怪物又是為了什麼?
還有古跡的終點,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這一番烏蘇裡江之行,又該是怎樣的一種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