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老家主中風之後,家裡我最忌憚的冷如霜又外出闖那十三關,我下手的機會自然就來了!我就偷了王姨婆毒田鼠的毒藥,放到了老家主的湯裡,眼睜睜地看著他咽了氣。我知道不除掉冷如霜,接下來的計劃很難進行,於是我就在你闖到最後一關的時候,故意讓你感受到《可蘭經》的力量,最終被《可蘭經》的力量反噬身體,心脈受損。我以為你會回冷家來養傷,到時候我就依葫蘆畫瓢,也毒死你,可沒想到你竟然沒有回冷家來,跑到了外面去養傷……」
冷如霜苦笑了一聲:「我這一手原不是防備你,我是擔心冷如雷和冷如雲會對我不利。」
「但只要你不回冷家,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老家主死的樣子明顯是中了毒,不但冷家人知道,冷家下人知道的也不少。我就在一旁推波助瀾,今天和冷鬥說幾句,明天和冷武說幾句,讓他們兄弟互相懷疑,最後只能草草將老家主下葬,又把家裡知道內幕的下人全部處置了!我以為事情一切順利,讓我沒想到的是你居然請了張先生過來幫忙調查老家主的死因。」
這時,小桃的目光看向了我:「張先生是個聰明人,我知道家裡這幾個草包都不是他的對手,很快就會被他找到蛛絲馬跡。所以我決定一邊快刀斬亂麻的動手,一邊向他透漏些根本不存在的線索混亂視聽。」
聽她這樣說,我不禁老臉一紅。
張九麟啊張九麟,枉你自己覺得經驗豐富。可惜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最終還是著了個小丫頭的道。
不不不,她已經三十幾歲了,年紀比我還要大,也不算小丫頭了。
我勉強給自己找回點面子。
小桃繼續道:「冷家的人每一個都要死,每死一個人,我就要在一旁留下一個數字……」
「等等!」聽她提到數字,我忍不住問道:「這個數字是不是有些不對勁?按照你的計算方式,冷如雷是第八個,冷武是第七個,可現在在場的人算上冷小艾,還是有七個,你似乎少算了一個,還是說你大發慈悲,準備放過一個?」
小桃不屑地哼了一聲:「我誰都不會放過的,只要和冷家扯上關係的人都要死,不然我又怎麼會殺掉唐醫生呢?還有那個張蘭,她那樣的女人怎麼可能會自殺呢?其實她是被我活活勒死的,我那天假裝給她送吃的東西,然後就殺死了她,偽裝成自殺的假象,至於你說的少一個人……」
小桃一邊說,一邊走向了捆綁在木架上的冷小艾:「我是不會殺她的,我要用她的血來獻祭,幫我啟動《可蘭經》的龐大力量。」
「你敢!」冷如霜厲聲喝道。
「我為什麼不敢?」小桃對她的憤怒嗤之以鼻:「我原本以為冷家的族長權利很大,如果我把冷家的人全部殺掉,我就可以自己當族長了。可後來在冷家做事我才發現,冷家雖然厲害,但又怎麼能比得上市長?市長又怎麼能比得上總統?總統又怎麼能比得上統治世界?只要有《可蘭經》在手,我就可以調動所有的沙鬼,沙鬼吸乾的屍體得不到處理就會屍變,再次變成沙兵,只有這樣下去,我就擁有了一支無人能敵的軍隊,我會成為這個世界之主。」
小桃的目光中散發著異樣的光彩。
「你還說冷家的人是怪物,你自己又何嘗不是?」冷如霜厭惡地看著她。
小桃一點兒都不在意她的目光:「我本來就是怪物,因為我的身體裡流著兩股世上最黑暗最冰冷最噁心的鮮血……我從出生那天開始,就註定我是個怪物。」她慢悠悠地從懷中取出一部羊皮古書,小心翼翼地展開來,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寶般小心翼翼地撫摸過它的封皮。看了好一會兒,她才忽然拔出一柄鋒利的匕首,慢慢湊到了冷小艾的身前。
冷如霜想要上去,卻被沙鬼團團圍住,她焦急萬分,只能叫道:「別動小艾,不然你會後悔的。」
「後悔?悔恨都是留給失敗者的,這場對峙中,我已經贏了。」小桃一邊,一邊毫不留情地割開了冷小艾的手腕,將她的鮮血滴在了羊皮古書上。
羊皮古書像是有了生命一般,開心地吸收著鮮血,封皮也變得火一般炙熱明亮起來。
小桃興奮地看著,忽然間臉色一變,整個人跪在地上,表情痛苦萬分。
她蜷縮著身體,渾身都在顫抖不止,「怎麼……怎麼會這樣?」
冷如霜看著她的模樣,漠然地說道:「小艾不是冷家的人,她的身體裡也沒有冷家的血。我大哥和大嫂的關係並不好,小艾是我大嫂外遇所懷的孩子,她不是我大哥的親生女兒,大嫂也是因為這個,無顏在冷家待下去,大哥死去沒多久,她就改嫁離開了。」
「什……什麼?」小桃顯然沒想到這一點:「可你對她的好不像假的,你為什麼會對她這樣關心這樣好?」
冷如霜平靜地說道:「我對她好,和她是不是冷家人無關,僅僅是因為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即便她生來就有殘疾,但她的生命,仍舊值得被人尊重!」
小桃千算萬算,卻沒想到這一點。
《可蘭經》的力量開始反噬,只見她狀若瘋癲的嚎啕大叫起來,整個人的青筋都爆了起來。片刻後她的身體就呈現出一片紫黑色,又過了一會兒她渾身漆黑,居然也變成了一隻沙鬼。
沙鬼們似乎感受到了《可蘭經》的變化,隊伍也變得騷動起來。
我見時機正好,忙說道:「趕緊救人!」當即和冷如霜兩人劈開攔在面前的沙鬼衝到木架之前,我撿起被小桃隨手丟在地上的匕首,割開了冷小艾的繩索。
冷如霜則撕下衣服一角,飛快地替冷小艾包紮傷口。
這麼一會兒空檔,沙鬼已經瘋狂地湧了上來,我隻好背上冷小艾,頭也不回地向前衝去。
混亂之中,也來不及思考,只會本能地揮舞著手中的匕首,等和李麻子幾人會和後,我們且戰且退,想要從來時路退出。
可此刻來時的路也被沙鬼層層攔住,想要突圍而出,簡直就是妄想。幸好危機之中冷如霜將那本跌落在地的《可蘭經》搶了過來,她將書送到我的手邊:「既然沙鬼聽從《可蘭經》的吩咐,看來出路也要從這本書裡找。」
我急忙翻開第一頁,一行字還沒有看完,就聽背後傳來一個陰森森的聲音:「把經書扔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