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了大門之後,我就直奔劉陽的臥室。因為這傢夥的癖好很特殊,每晚12點之後都會把自己獨自鎖在屋子裡,那房間的位置肯定是非常隱秘的,也正因為如此,尋找起來倒也不難。
不出所料,劉陽果然沒在房間。
而且他臥室裡的擺設也很奇怪,非但不奢華,還簡陋的有些離譜,只有一張硬木床,一方木桌。
桌子上擺著一個銹跡斑斑的破頭盔。
這頭盔我一眼就看了出來,是漢末晉初的產物,再確切一點差不多就是三國時期!
鐵盔前,放著一個狀如小盆的香爐,裡邊堆著滿滿的香灰,看來劉陽每晚都會在這爐前上香。
就在此時,那爐中仍有三根燒了一半的檀香。
看來,他剛剛離開沒多久。
我從枕邊找到了兩根掉落的頭髮,隨後祭起了追魂咒。
符咒在空中轉了兩圈之後,直向門外飛了出去。
這傢夥真的離開這裡了,而且極有可能就是乘坐著剛剛那輛方老的加長林肯!
保鏢和藏獒仍不能發現我的行蹤;符咒只有三寸多長,又是飄在漆黑的夜色之中,更是不惹人注意。我離開別墅之後,現出了身形,跟著追魂咒急追猛趕。
這別墅正處在江邊荒郊,平時裡就人車罕至,大半夜裡更是沒什麼人影。
我一邊跑著,一邊給林峰打電話,想詢問一下追蹤車輛的情況?同時想讓他再派一輛車來接我,可卻一直打不通。
正在這時,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陣匆急的腳步聲。
這公路上空空蕩蕩的,在月光的照耀下一望老遠,別說什麼人影了,連一片落葉都沒有,可這腳步聲又是怎麼回事?
我正自驚奇,突然感覺到有一陣冷風迎面襲來!
出於本能,我趕忙疾身一躲。
呼!那冷風緊貼著我身前,一吹而過,徑直落在對面的大樹上。
哢嚓一聲!
水桶粗細的大樹連根折斷,轟然倒地。
可那風力仍舊不減,在路面上砍出一道深達半拳的長溝,一直蔓延了五六米。
這是陰風殺!
我方才若是被這一下吹個正著的話,怕是不死也難了!
到底是什麼人想要至我於死地?
飄在前方的追魂符呼的一下著了起來,頃刻之間就化成了一片煙塵。
看來,肯定是暗中保護著劉陽的陰靈!
他察覺出了我正在追蹤劉陽,所以燒毀符咒,斷絕線索的同時還想殺了我!
無論這傢夥出於什麼目的,如此不問青紅皂白的殺人,我都決不能饒了他。
就在此時,我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是林峰打回來的。
「張大師,我們已經找到那輛車了!一直駛向長江口,王隊長已經聯繫了交警隊把車堵住。」
「然後呢?劉陽在車上嗎?」我急忙問道。
「沒有,車上只有兩具屍體。現已證實,一具是劉陽的保鏢,另一具是方老的司機。」
只有兩具屍體,那劉陽上哪去了?
方老死了,他的司機也死在了車上,不用問兇手肯定是劉陽。
他肯定是先害了方老,然後又騙方老的司機來到別墅,借車出逃的同時又接連殺人滅口。
可他為什麼要殺方老和他的司機呢?
難道說,方老掌握著劉陽的什麼底細?
這小子深怕事情敗露,進而……
對了!他對我下手,也是在我抓捕並且審訊過了魏大平之後。
看來是魏大平招供的事走露了消息,傳到了他的耳朵裡,索性他就來個狠的,要把所有人都屠殺乾淨。
按照時間推斷,他肯定就是乘坐著那輛車逃走的,警方沒發現他,只是說明他在半路下了車。
「查過沿途的監控嗎?這輛車在說明地方停過?」
「沒有!」林峰很是肯定的回答道:「我現在就和王隊長他們在一起,協同追查的交警說,接到協查通令之後,就調集了沿途監控,這車一路飛快,絲毫沒有停留,就連車窗都沒打開過。」
「最後也是撞在路卡上停下來的,可令大家奇怪的是,坐在駕駛位上的保鏢早已經死透了,而且死相很奇怪,全身瘦骨嶙峋,極度衰老,連頭髮和牙齒都快掉光了,所有的器官都已衰竭,就好像……好像是突然間衰老了幾十歲一樣。」林峰說道。
「我還在他們家別墅這裡,快點派輛車來接我!」情況越來越複雜了,我得親自到現場看看才行。
放下了電話,我蹲到那棵倒在路上的大樹前,仔細看了看。
斷口處一片烏黑,就連路面上那一道長溝也烏黑髮亮,這顯然都是陰氣所致。
這陰靈極為強大,僅憑一縷殘念就這麼厲害,真要當面對戰,說不定還會施展出什麼厲害的手段。可這陰靈為什麼要幫著劉陽呢?
從他殺父奪寶上來看,陰靈所寄居的大弓是劉家祖傳的。
還有,那頭盔又是怎麼回事?
那頭盔可不是祖傳,而是劉陽從新近成立的靈寶會中購買的。
天天對著鐵盔上香,又藏著一把古弓……難道說這兩樣東西有著什麼必然的聯繫?
那鐵盔我也看過了,只是一件普普通通的古董罷了,根本不是陰物,更沒有什麼特殊之處。
可劉陽為什麼要天天給鐵盔敬香呢?
哦,是了!
他是在替那把弓上香!
古弓感念鐵盔,借著劉陽的手敬香寄託哀思。
也就是說,那把弓也差不多是三國時期的產物!
拚死守護劉家,不殺魏大平,三國時期,寄存在大弓上的陰靈……
這一系列的線索串聯起來,我一下子想通了!
前方車燈閃亮,一輛奧迪車向我急速駛來,隨即一個漂亮的漂移轉身,穩穩噹噹的停在了我身旁。
「是張大師嗎?林總讓我來接你。」司機按下車窗詢問道。
我點了點頭,直接拉開車門坐了上去:「快,直接帶我去現場!」
奧迪車一路風馳電掣的向前駛去,不大一會兒就在一片警車前停住。
王隊長沖著攔阻我的警察擺了擺手,我當下撩開警戒線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