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海邊!」
剛打開門,T恤男就來了電話,壓低聲音傳來三個字就掛了。
我沖李麻子揚了揚手機:「看,搞定了。」
李麻子呵呵一笑,一把拉上門興沖沖的就往外面跑,我忙跟了上去,但到了海邊後我傻眼了,這是什麼情況?
只見T恤男正坐在地上嘴角還殘留一絲血跡,而他對面站著個和我一般年紀的男人,正冷笑著逼近他……
「住手!」我大喊一句,快速的擋在T恤男的身前,隨後警惕的盯著男人。
這人看起來像是混血兒,長得很不錯,但此刻他的眼睛卻是鮮紅一片,我不敢掉以輕心,畢竟連T恤男都不是他的對手。
「你真的要毀了崖門鎮?」T恤男抹了抹嘴角的血,淡淡的看著男人。
男人不說話,但那樣子很明顯是默認了,我忙問T恤男是什麼情況。
T恤男苦笑著說這人被玉璽控制了,而他自己因為封印了大量的怨氣實力下降的厲害,所以竟然著了他的道。玉璽的怨氣已經變強了,不再滿足一個個的懲罰,他到的時候發現玉璽正在試圖召喚海裡的怨氣,希望能將崖門鎮中所謂的壞人一網打盡。
正是因為男人的召喚,T恤男體內封印好好的怨氣才會有壓製不住的趨勢,這也是他不敵男人的原因。
「我來!」我吐了口氣,將T恤男交給李麻子照顧,隨後冷眼的看著男人。
男人的目光鎖定在我身上,似乎只是在看著螻蟻,我沒理會他的目光,直接祭出無形針,同時凌空布置了一個簡單的防禦陣法,將T恤男和李麻子護住。
T恤男身體裡有和玉璽同出一脈的怨氣,若是男人對付他,那麼我們將會很吃虧。
男人手一揮,一根透明發著紅光的鞭子便出現在他手裡,他輕輕一揮鞭子,周圍的空氣便傳來撕裂聲。
我呼了口氣,知道戰勝他不是目的,目的是讓被附身的男人清醒,這樣至少還有喘氣的機會。
「玉璽在他脖子上,只要離開身體,就沒那麼容易控制。」T恤男的話傳來,我掃了一眼男人脖子上掛著的玉璽,緩緩的點了點頭。
無形針刺向男人的右手腕,我猛的沖了上去,在這一瞬間將黑球握在手上,趁其不備將他罩在中間。
就在這短短的幾秒時間內,我沒有去動玉璽,而是操控著無形針劃向掛著玉璽的繩子。
玉璽不能損傷,再者我也沒把握能傷到玉璽,但穿著玉璽的繩子卻是很普通的,別說用無形針,就是隨便一扯也能扯斷,所以我自然選擇繩子下手。
哢嚓……
繩子應聲而斷,玉璽咕嚕嚕滾到一邊,男人眼裡的紅色淡了一些。我不給他反應的時間,直接飛起一腳,將他和玉璽隔開更遠的距離。
「閃開!」T恤男吼了一句,我下意識的往邊上一滾,只聽到一聲響,再回頭看去只見我剛剛站立的地方出現了一道兩指寬的裂縫,而上方則是懸浮的鞭子。
被我踢趴在地上的男人也掙扎著慢慢站起來,T恤男不顧李麻子的阻止出了保護陣,舉起八面漢劍直接砍向玉璽。
「不要!」驚呼聲傳來,我扭頭一看就見男人的眸色已經恢復了正常,正驚恐的盯著T恤男。
T恤男哼了一聲,手下繼續發力,八面漢劍與玉璽碰撞在一起。我下意識的閉上眼,只聽得咚的一聲響,我疑惑的睜眼看去,只見玉璽竟然將八面漢劍撞開了。
T恤男卻不放棄,一下一下的攻擊著玉璽,而懸浮在空中的鞭子卻越來越透明,直至消失不見。
「怎麼樣?」我忙過去扶起T恤男,他撐著劍跪坐在地上,讓我將玉璽用紅布包起來。
可是眼下我卻沒有紅布,李麻子賤兮兮的湊了過來,從脖子裡掏出一塊紅手絹一樣的東西:「這個成吧?」
「我去,你還帶肚兜……」我驚訝的盯著李麻子,他瞪了我一眼說這不是什麼肚兜,是辟邪用的。
我無語的看著他,還好T恤男點了點頭,我忙用紅布將玉璽裹了起來,就塞到了懷裡。
「把玉璽還給我!」憤怒的吼聲傳來,我們仨這才反應過來這裡還有其他人。
男人向我沖了過來,我一把扭住他的胳膊將他製服,沒了玉璽的幫助,他也就是塊頭大了點,在我的眼裡完全不夠看。
「你們……」男人瞪著我們,似乎氣急說不出話來。
我冷眼看著他:「你知不知道這玉璽已經鬧出好幾條人命了?」
「人命?那些東西也能稱為人?我早就想教訓他們了,呵呵,還好有玉璽幫我。」男人的神色有些魔怔。
看他這樣我明白過來,敢情他這是心有怨念,才讓玉璽有了可趁之機。
我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告訴他玉璽裡面的陰靈不應該被這些人褻瀆,這樣下去,連戰死的二十萬宋軍也會變成厲鬼,他們的民族義氣到時候就是個笑話!
固然我也覺得那些人被懲罰是罪有應得,但不應該由這些因為民族大義而死的將士來做。
他們已經成了陰靈,若是手上染有太多的鮮血遲早會變成惡靈,今天T恤男看到的就是這樣,若是怨氣沒有加深之前,這些忠義之士怎麼也不會做出要毀了整掉崖門鎮的事情。
「你們知道玉璽的來歷?」男人搶玉璽的動作一頓,神色惶恐的盯著我們。
我和T恤男對視一眼,隨後將能說的大致都說了,最後我告訴男人若是不想這些戰死宋軍因為一些小事就成了惡靈,就將玉璽交給我們。
「你們拿玉璽做什麼?」男人警惕的看了我們一眼。
我隻告訴他拿玉璽是為了消除他們的怨氣,讓他們能夠安心投胎轉世。
T恤男站了起來指著海面道:「幾百年來他們都被困在這處海面,若是繼續放任下去,他們將永遠被困在此處,不得安寧!玉璽在你身上,你也知道玉璽的歷史,說說吧。」
不知道是被T恤男的哪句話說動,男人停止了動作,獃獃的坐在沙灘上,半晌後嗤笑了一聲,才慢慢的講了一段故事。
原來他其實算是元朝後裔,祖上冒著被殺頭的風險將小皇帝埋葬在了赤灣村,卻留下了玉璽。
用祖上的話來說就是即便南宋滅亡,但他們的氣節卻是值得後世學習的,因此他將玉璽留下,就是為了給漢人一個念想。
但因為時勢所迫,他也不敢有多餘的動作,只能偷偷的將玉璽當成傳家寶傳了下來,每傳到新一代手裡的時候,都會將崖山之戰說上一遍。
直到後來,新中國統一,民族之間的關係得到了緩和,他的曾祖父輩開始與漢族通婚。這玉璽對他們來說意義更加重大,於是他們便成了玉璽守護者!
中途也不是沒有起過將玉璽上交給國家的心思,但最後還是沒捨得。
之前玉璽都保存的好好,但因為男人心裡對這些欺壓鎮民的蒙古族人心有怨念,這才和玉璽起了共鳴,之後有些行為是他能控制的,有些他壓根控制不了。比如今天的事兒,他雖然恨那些人,但也不至於想讓整個崖門鎮陪葬,所以他才相信T恤男和我說的話。
「你們說的不錯,玉璽是民族氣節的象徵,不能毀在我的手裡。」他笑了笑,隨後起身盯著我,準確的說是盯著我懷裡的玉璽:「如果你們真能讓二十萬宋軍安息,我必然感激不盡。」
我也沒說什麼大話,因為我知道拿到玉璽只是第一步,至於進入陰物空間後會發生什麼誰也沒法預料,我只和他說我會竭盡全力。
他點了點頭:「我能跟著你們嗎?若是你們不能化解,玉璽還需要歸還。」
「可以。」我點了點頭,他這個要求不過分,玉璽是他祖祖輩輩流傳下來的,怎麼處置也是他的權利,即使我能化解,這玉璽還是要物歸原主的。
有了玉璽我立刻看向T恤男,他搖了搖頭:「今天不行,我已經算過了,兩天后的午夜時分是最佳的時刻。」
既然他這麼說了我也不好強求,一行人回了賓館便呼呼大睡。
接下來的兩天也沒什麼事,T恤男讓我好吃好睡,一定要將狀態調整到最佳。我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所以兩耳不聞窗外事,即使何承達催了幾次我也隻讓李麻子將他應付過去了。
兩天時間一晃便過去了,半夜我們四個人聚在沙灘上,神色肅穆。
「我待會要將你送入空間,但後面怎麼走,就要看你自己得了!我和李麻子在外面守著,如果有危險,我會強行將你拉出來。」T恤男看著我正色道。
我點了點頭:「不會有事的。」
隨後我將玉璽遞給T恤男,靜靜的等著他動作,但其實心裡已經很激動,畢竟我將要去的是一個動-亂卻又英雄輩出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