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們三人正自無語的時候,小白龍揚手一甩,面前那塊刻著詛咒符文的青石板碎成數段,轟然倒塌。
煙塵滾滾之中,小白龍跳到我們身前道:「我一開始就要砸碎它,你們非攔著我說了一大堆廢話,到頭來不還是一樣?反正拿不走陣眼左右是個死,直接砸碎了多省心。」
「走!咱們今天就要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剩他一個都算小爺我心軟!」小白龍拍了拍手,極為狂妄的叫囂。
我們三個都被小白龍這種簡單粗暴到極點的做法給驚住了。
原本還要仔細找尋機關才能破解的通道,就被他這麼輕輕鬆鬆的炸掉了!
所幸的是,這做石碑的作用就是詛咒之石,並沒有什麼額外的陷阱。
煙塵散去後,前方的石壁碎成一地,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大洞。
洞外是一片足有五六十平方的大石室,在手電筒光照之下看的很清楚。
室內黑白分明,前半截是灰白色的石板,滿地散落著碎裂的詛咒石碑;後半截卻是一片黑洞洞的大窟窿,只是那黑白相雜的地面參差不齊,就像初春融化的河床一樣。
靠近我們這一方的石板平滑如鏡,靠近黑窟窿那一方卻滿布著一大片大大小小的深坑。
離著老遠,就能察覺到一股陰森森的寒氣直往外鑽。
「是水,這個讓我來!」還沒等韓老六靠近,小白龍就高聲叫道,揚手一甩。
漆黑色的水面,就在一片哢哢聲響中結出了一層白冰。
小白龍撿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塊,剛要砸過去,試探一下冰層的厚度。
可那層白冰又瞬間融化了個一乾二淨!
「嗯?」小白龍有些驚愕的驟然抬起頭。
水面是冷的,陰氣直鑽,小白龍的能力也是操控冰雪,就算結出的冰層硬度不夠,遠不能行走,可也不會融化的如此迅速吧?
而且經這一化,室內的氣溫又降低了好幾度,就連緊挨著水潭的石面上都浸染上了一層白霜。
「他奶奶的!」小白龍咒罵了一聲,甩手把石頭扔了下去。
咕咚!
石頭落進了水裡,炸出一片浪花。
可這時我們都發現了,那水竟然粘稠的,簡直就是一潭還未硬化的膠水。
轟!
轟隆隆!
正在我們詫異的時候,水面下方轟聲陣陣,好像正在打雷一般。
緊接著水面翻湧,一波又一波粘稠無比的圓形大浪不斷的向外翻卷著,好像剛才那塊石頭驚動了水下的什麼東西。
嘩!
猛然間,粘稠無比的水花向上一湧,騰出地面兩米多高,浪頭上顯出一個黑乎乎的大腦袋來。
光是那兩條嘴邊的長須就有半米多長,手指粗細。
砰!粘液入水,炸出一片水花。
滋滋……
水花落在石面上,滋滋直響,冒出黑煙,墓室裡瀰漫著一股臭烘烘的焦糊味。
再一看時,石面都被燒出了一片大小深坑,原來那石板上的深坑就是這麼來的!
「往後退!」韓老六很是警覺的說道。
這黑乎乎粘稠無比而且又帶有極大腐蝕性的液體,早就不能被稱為水了。
可還能在這種液體裡生存的,又是什麼怪物?
「他奶奶的,這是什麼玩意?」小白龍有些奇怪的問道。
「是嬰鯰!」初一面色嚴峻的說道。
「嬰鯰?」我也沒聽過這東西。
「這是一種極為殘忍的巫醫妖術,先打造一口密不透風的鐵棺材,把一群剛剛出生的小嬰兒和鯰魚同時放入其中,隨後再倒入經過特殊熬製的藥水,隨後封好棺蓋,隻留一道小孔透氣。」
「那嬰兒死去之後,魂魄被封在棺材裡,逃躲不得,又不得輪迴,隨後就附身在鯰魚身上。鯰魚啃食完了嬰兒們的屍體,就開始自相殘殺,隨著藥水的濃度不斷提高,唯一剩下的嬰鯰也逐漸煉成。」
「經這樣煉製的嬰鯰,據說能不吃不喝,僅憑眾嬰怨氣存活上千年!那藥水也經過特殊熬製,根本不會蒸發,永遠也不會枯竭。」
「煉這東西是幹什麼用的?」韓老六好像也沒聽過這玩意兒。
「傳說中是不老神葯的藥引子。」初一答道。
「呸!這算他媽的什麼狗屁天照大神。」小白龍恨聲罵道:「那怎麼幹掉它?」
「它的皮非常堅韌,而且又沾滿了膩呼呼的腐蝕粘液,根本就不怕刀劍。無論寒冰還是烈火也完全近不了身。想要降服它,除了抽乾粘液之外,就是超度亡靈。」
「那就趕緊的吧!」小白龍聳了肩:「這玩意兒我可幫不上忙。」
韓老六扭頭看了看我和初一道:「你們倆誰來?超度這種事我也不擅長。」
初一看了他們倆一眼道:「這事一個人可搞不定,要是尋常的嬰鯰也就罷了,可這頭嬰鯰長了這麼大,又在古墓裡浸染了這麼長時間,可不太好對付。真要強力而為的話,接下來我恐怕就要成為你們的累贅了!這樣吧,我來超度亡靈,九麟你按照我說的做,獻祭鯰魚,老六和小白龍你們倆當獻祭的牲口……」
「啥?」小白龍有些蒙了。
他雖然對超度祭祀之法不太熟悉,可畢竟都是行裡人,牲口是啥意思,自然再清楚不過了,那不就是擺在案頭的豬牛頭嗎?
「我還能害你不成。」初一氣道:「你聽我命令就是了!」
說著,他簡單的給我們幾人分了下工。
初一和韓老六一組,我小白龍一組——這也是小白龍特意要求的,好像他以前真上過初一的當似的!
「天消怨,地解仇……」初一一邊高舉著八面漢劍,一邊念念有詞。
「當年苦惱當年恨,一縷青絲了無痕。」一聽念到這裡,韓老六趕緊把綁著自己頭髮的石塊,遠遠的扔了下去。
石塊一落入水面,立刻就沸騰了起來,活像一大鍋燒開的瀝青,咕嘟嘟的冒著泡。縷縷黑氣騰空而起,刺鼻的惡臭味撲面而來。
「疾!」我則舉著韓老六的古劍,遙遙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