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以為我深更半夜出來,又對景點莫不關心,肯定是要找個花花綠綠的場所,瀟灑快活一下。於是又擺出一副『你懂的』面孔道:「兄弟,吉祥村和紅磨坊的洗頭妹都不錯,既實在又舒服,現在去正好人少,還能……」
「往左拐。」我毫不理會他的好意,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我對西安的街面不熟悉,也不知道這一路開到了哪裡,反正計價器在37塊錢的時候停住了。
那張靈符飄進前面那座燈火通明的大院裡轉瞬消失。
我扔給司機一百塊錢,直接下了車。
這時才發現院前的停車場上,早就密密麻麻的停滿了車輛,而且其中的一大半都不是陝A的牌照,並且還有車輛正不時開來。
突然,自前方一輛寶馬車上走下來一道熟悉的身影。
這是……高大頭?
高大頭這傢夥是浙江一帶的陰物商人同行,青銅狗鏈那樁事,就是這傢夥推給我的。
據說,他現在被一個台灣妹迷住了,正準備洗手不幹,轉賣房產去台灣發展呢。
可這傢夥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我正準備叫住他問問,這院子是什麼地方,他為何要來。
「呦,這不是張大師,您也來了?」突然一輛賓士車在我身邊停了下來,一個身穿道袍細細高高的老頭子,快速從車上跳了下來。
我轉頭看了看,這傢夥有些面熟,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可人家認出了你,你再問人家是誰,這顯然有些不太禮貌。我隻好微笑著點了點頭道:「是啊,你這不也才來嘛。」
「張大師這次難道還是……」那傢夥話說一半就收住了,眨巴著一對小眼睛盯著我。
我連這裡是什麼地方都不知道,哪知道要幹什麼,而且還什麼上次不上次的,我在哪見過你都不清楚。
當下順便應道:「對,和上次一樣!」
「哦,哦。」這傢夥一聽,渾身嚇得一哆嗦,趕緊道:「那大師請便,我先走一步了!」說完,這傢夥好像想起了什麼極為可怕的事情,再也不敢和我並肩同行,撒開兩腿就往前跑。
這是什麼意思?
我緊跟著向院門走去,這才發現門口立著兩尊一人多高的青石獅子,門裡兩側站著十幾個身穿緊身黑衣的漢子,各個肌肉紮實,孔武有力,一看就是練家子!
眾多黑衣人後方,還放著一把竹椅,上邊端坐著一個身穿古銅色唐裝的老者,頭髮斑白,面色漆黑。半閉著兩眼,手裡端著一個亮亮發白的小茶壺,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
氣定神閑之中帶著一股陰暗之氣,一看就是同道中人。
那個身穿道袍的老頭子,匆匆來到門口,從懷裡掏出個什麼東西,遞了過去。
站在門前的黑衣人看了一眼,就放他進去了。
我剛一走到近前,黑衣人攔住道:「可有請帖?」
「請帖?」
黑衣人一愣,隨而正色道:「對不起,這是私人會所,如無請帖,恕不接待。」
「如果,我就想進去呢?」我不冷不熱的說道。
我親眼所見,靈符就飄進了這座院子,說明陷害吳老的兇手就在裡面!無論怎樣,我都要追查到底,把這傢夥抓出來。
「哦?那你可以試試看。」黑衣人眉毛一挑。
其他幾個黑衣人聞言,也齊齊刷的圍了上來,怕是我稍有什麼動作,便會立即一擁而上。
我仍舊一動未動,可背在身後的手裡卻抓出了一張靈符。
「慢!」正在這時,閑坐在竹椅上的唐裝老者,突然發聲道:「不得無禮,讓客人進去。」
幾個黑衣人一愣,隨而有些不甘心的退向兩旁。
「請吧!」為首的黑衣人側身一讓。
我直接邁步踏了進去,從那個唐裝老者身邊經過的時候,他臉上的肌肉很不自然的抖動了一下,手裡的小茶壺也冒出了絲絲涼氣。
這院子很大,栽種著很多參天大樹,一條碎石小路彎彎曲曲的穿行而過,每隔十幾米就站著一個倒背著雙手,挺胸把守的黑衣人,看的出來各個都不簡單。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越發令我吃驚了!
五六分鐘後,樹木盡頭處出現了一座富麗堂皇的三層小木樓。
大門四開,裡邊已經密密麻麻的聚了不少人。
我走進去一看,這些人的打扮,千奇百怪。
有的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像是某個公司的高級白領;有的穿著T恤衫大褲衩涼鞋手拿蒲扇,活脫脫的市井閑漢;還有像我剛才見到的那個有些眼熟的老頭兒一樣,穿著一身道袍;還有掛著念珠的假和尚;刺著紋身的壯漢;甚至還有幾個金髮碧眼的老外,纏著包頭巾的印度阿三。
這些人的衣著打扮各色各樣,基本是分屬與各個社會階層,若是平時絕不太可能湊在一起。
可我一眼就看了出來,這些人都和我一樣,全是吃陰陽飯的!
可他們都齊齊的聚在這裡,是想要幹什麼呢?
靈符飄進院子之後,就毫無聲息,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要說兇手,這裡邊的每一個人都極有可能!只是我暫時也摸不準目標,就在角落裡坐了下來。
這時我才發現,所有人都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閑聊著。而在正前方靠牆的位置上,卻空著一把椅子,旁邊站著兩個別著手槍的黑衣人,沒人敢靠前。
猛地一下我想起來,這番場景,我在哪裡見過了。
靈寶會!
寶雕弓事件中,我隨著方老參加了一個頗為神秘的靈寶會,九幽木盒也是從那裡得到的。
難道,這是西安的靈寶會會場?
對了!
進門前看見的那個穿著道袍瘦老頭,就是在那次靈寶會上見過的,怪不得他問我:「是不是像上次一樣。」
我一回答是,這傢夥立刻就嚇跑了。
上次,我祭出十陰衛連殺兩人,剿滅了武漢靈寶會,這傢夥可是親眼目睹的。深怕我再來西安搞事情,被扯上什麼關係,於是就趕緊跑開了。
就在我思考之際,滿屋眾人的議論聲中,有兩個人的對話落進了我的耳朵裡。
倒不是說我早就對這兩個人加以注意了,而是他們倆的談話中提起了我的名字。
「啥,那是張九麟乾的?」一個搖著蒲扇的禿頂中年人有些吃驚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