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仍舊倒背著雙手,一動沒動。
下一秒,那老和尚自上而下狠狠的一掌正中我心口!
砰!這一下打的結結實實,震出一聲悶響。
滿場眾人全都不忍的閉上眼睛。
我卻紋絲未動,滿帶嘲弄的眼神瞥了瞥近在咫尺的老和尚道:「怎麼,就這麼點本事?也配拿出來丟人現眼。」
老和尚眼見我什麼事都沒有,不由得瞠目結舌。可隨即又被我激怒了,啊啊大叫著,掄起兩拳狂風暴雨一般席捲而來。
砰!砰砰砰!
一下又一下,密如雨點一般的拳風狠狠的落在我周身上下。
「啊!」
「哎呦!」
……
這一通狂砸之下,我倒是什麼事也沒有,就像木樁沙袋一樣,讓他打了個痛快,可身旁卻接連響起一聲又一聲的慘叫。
直到這時,那老和尚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了,趕緊一躍退出十幾米外,扭頭一看,方才那幾個和高大頭對戰的徒弟,全都倒在了地上,一個個滿地打滾慘叫不止!
有的被打斷了手腳,有的被砸斷了肋骨鼻樑,還有的被擊穿了胸口,躺在當場一動不動了。
「咦,張大掌櫃,是你乾的嗎?」正和他們交戰的高大頭愣了下神,馬上明白了過來。
滿場眾人也都明白了來,這才知道原來我方才一動不動任由他打個痛快,是用了個什麼法子把老和尚對我的攻擊全都轉嫁到了那幾個惡僧的身上。
他們猜的不錯,正是如此!
早在這幾個和尚把我團團圍住,我借著和吳千吾對話的時機,暗中布下了一座符陣。
這陣法名為:不動明王!
是以我自己為陣眼,所有襲向我的攻擊都會轉給陣中的其他人。
向高大頭道謝的時候,趁著眾人不注意在他身上貼了一張符咒,使他不受這陣法的影響。
方才那老和尚盛怒之下,好一番攻擊,他那些弟子哪能經受的住?當下橫臥一地,不死即殘。
「張九麟!」老和尚很是心疼的看了一眼徒弟們,惡狠狠的咬牙叫道。
「這是你自己下的死手,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依舊背著雙手,雲淡風輕的微笑。
「小子,我今天不殺了你誓不為人!」說罷,老和尚怒瞪雙眼,兩臂一抖。
砰!
僧袍乍然破碎,露出了一副瘦骨嶙峋的骨架。
這傢夥乾瘦無比,幾乎和飽經困餓的非洲難民沒什麼兩樣,可全身上下卻籠罩著一層黑色的光芒。
光芒極為真切,如同烏雲一般。
那黑光逐漸凝結,從老和尚裡身體裡居然冒出一個魁梧肥胖,身上綉著刺青的凶僧!差不多有三米多高,馬上就要碰到屋頂了。
哢!老和尚腳下的地面猛然爆開,條條裂紋宛若閃電一般四下鋪展。
哢嚓!
哢嚓!
裂紋經過之處,桌椅立刻被撕成兩半,眾人嚇的連連後退,眼中都現出一副驚懼之色。
「九麟快走,這可是梁山好漢花和尚魯智深的陰靈。」高大頭有些緊張的催促我:「這種手法我見過,幾乎能抵禦所有的攻擊!就像練了金剛罩的氣功大師一樣,更何況這還是守護靈!幾乎就是無從下手。」
「哦?」我微微一笑道:「花和尚魯智深?這我倒是要好好見識見識。」
此時,那巨大的陰靈已然凝聚成形,老和尚被包裹其中,不見了蹤影。
數秒鐘後魯智深的陰靈一下睜開了雙眼,宛若兩團火焰一般赤艷鮮紅,而他的兩隻手卻青綠一片,散發著道道冷幽幽的光芒。
花和尚魯智深是歷史上除暴安良的梁山好漢,本身並不暴戾,但卻被這老和尚硬生生養成了帶毒的陰靈,這傢夥既然號稱毒鴆,看來這就是他的殺手鐧了。
「小兒,拿命來!」魯智深猛的發出一聲大吼。
嘩啦啦!
懸在天花板的吊燈立時被震的粉碎,屋內的光線立時一暗。
他身邊的桌椅也被這一道聲浪,激飛了出去,砸向牆面,摔入人群!
砰!
魯智深邁出一隻腳,大理石地面立馬被踩出一個大深坑。
緊接著大步連邁,掄開兩隻綠幽幽的巨手向我狂撲而來!
我依舊站在原地紋絲不動,眼見著他離我只有兩米多遠的時候,猛然點指喝道:「殺!」
嗖嗖嗖!
數道黑影飛縱而出,宛若一道尖錐向魯智深陰靈的心口處扎了過去。
於此同時,一道既黑又粗的黑影,牢牢的鎖住了魯智深的雙腳,一盞青銅古燈懸在他頭頂。
忽的一下,青燈閃亮,發出一片綠油油的光芒,在壁燈的映照下,晃的滿室通綠,令人睜不開雙眼!
噗通!
緊接著一聲震響轟鳴入耳,仿若突然發生了大地震一樣,所有人都不由得站立不穩,有幾個年紀大些的,更是直接摔倒在地。
再一看時,方才威猛無比、勢不可擋的魯智深早已不見了蹤影。
乾乾瘦瘦的老和尚直挺挺的跪在我面前,雙膝下的地面被震塌了好大一片,一片片的塵埃灰土從天而降,紛紛落在他身上。若不細看,那仿若就是一尊惟妙惟肖的跪僧石像,只是石像的嘴角處正有一股鮮血汩汩流出。
這老傢夥已經死了,屍體雖在,可靈魂卻已被十陰衛打的魂飛魄散。
滿場眾人極為震驚,甚至絕大多數人都沒看清,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站在遠處的吳千吾一見也面露恐懼,轉身就跑。
可他剛跑了沒幾步,就猛地一下停住,仍舊保持著上一刻抬腿邁步的動作,懸著的左腿還沒來得及放下。
「張九麟!算你厲害。」吳千吾背對著我,震驚之中帶著幾分顫抖的說道:「連毒鴆大師都在你的手下走不上一個回合,看來真是小看你了!不過,這一下也算是和靈寶會結成大仇了!連龍泉山莊和江北張家都不敢把我們怎麼樣,你竟敢接二連三的公然和我們作對,看會長怎麼收拾你。」
「哼!什麼狗屁會長,讓他滾過來受死就是!我隨時恭候,皺一皺眉毛就不是張九麟。」我倒背著雙手厲聲喝道。
放出十陰衛當場斬殺了毒鴆大師之後,眼見罪魁禍首吳千吾轉身要跑,我趕緊施展陰魂鎖將他控住。
這道陰魂鎖專門對付陰氣重的對象,連黑白雙影都逃躲不掉。
這傢夥喜好收集靈魂,身上的陰氣的遠比其他人要重的多,用上這一招倒是正好——若他是個普通人,我可能還要大費一番周章。
「吳千吾,你聚魂煉法,投身邪派,這都是必死之罪!更可況還殘害親人,殺死啞大娘,於情於理我都饒不了你!可就這麼結果了你,也太便宜了!正如你所說,我就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吧!收。」
說完,我一甩手,把九幽木盒扔了出去。
啪!
那木盒不偏不斜,正好砸在了他的後腦上。
噗通一聲,吳千吾就像半截木樁一樣,直挺挺的栽倒在地。
我轉頭看了一眼正對靠牆的那張空木椅,揚手飛出無形針。
哢嚓一聲,木椅粉碎。
「從今往後,我張九麟就和靈寶會結下這個梁子了。」隨而冷冷的掃視了一眼看守在周圍的黑衣人道:「我不管你們是怎麼加入這個破會的,今日之後要是再不離開,下次見一個殺一個,明白了嗎?」
「明,明白……」為首的黑衣人趕緊答道。
「明白了還不快滾!」
「啊,是是……」那幫傢夥嚇得連連應聲,扔下兇器轉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