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村一眼看見了我,很是驚訝:「張九麟?」
以他的本事來看,在龍泉山莊裡的地位雖然不會太高,可也不會太低,至少是個一級供奉。
這樣的級別,自然早就看過有關我的資料,一眼認就能認出我來,也不是什麼怪事。
我掃視了他一眼道:「墨村這名字很怪,你應該和龍澤一郎一樣,是個小日雜吧?」
墨村破碎的眼鏡片後,那兩道淡淡的眉毛猛然向上一挑。
顯然,他很生氣,若在平時可能早就動手殺人了。
可這時,他卻說出了一句極為反常的話:「如果你真是張九麟的話,就不能殺我!」
「哦?」我有些奇怪的反問道:「為什麼?」
「因為我是江北張家的臥底。」
我冷哼一聲:「你真敢往自己臉上貼金!張家族長會找一個小日雜當臥底?」
墨村的眉毛極不自然的又挑動了兩下道:「正因為我有一半日本血統,所以才會令他們深信不疑!龍莊主上次大清洗,張家派進來的臥底,全都被查出來了,只有我沒事,就是因為這個。」
「我在龍泉山莊裡,一直是個堅定的人派支持者,可我所宣揚的觀點是,先要修成些真本事,再去找你的麻煩。你已經好長時間沒遭到人派殺手的襲擊了吧?這都是我的功勞。」
這倒是真的,自從他們上次借著泰國降頭師給尹新月下了玻璃降,隨後又拿出釘頭七箭書差點害死初一之後,已經很久沒遇到過想直接取我性命的人派殺手了。
不過,我自然不會僅憑他一說,就相信這都是他的功勞。
「墨……墨村,你這個狗-娘養的!」蘭華強忍著劇痛,咬牙切齒的罵道。
蘭華的左腳被葉素靈徹底踩碎,本來拖拉著斷腳也能勉強爬走的,可惜的是,這傢夥比較倒霉,失去了那個白頭髮老太太控制的肌肉男殘屍正好就壓在他身上。
那傢夥身形巨大,正好壓在他後腰上,以致他根本就借不上勁頭,別說爬走了,現在連頭都抬不起來。
我一看見這小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江北張家和龍泉山莊爭鬥已久,一直互派臥底打探消息,可這傢夥竟然跑到我身邊充當臥底來了!
而且還故意裝成一個有些小聰明,口快舌長,總想著積極往上爬的小人。
一時間,連我也蒙了過去。
若不是正巧在這裡碰見他,我還真看不不透!
而且,這傢夥詭詐當中還隱藏著幾分陰狠!
那一對亂搞男女關係的鄰居的確是該受到譴責,可總是罪不該死。
他因為對方**聲吵到了他,就狠下殺手,把兩人全都弄死了!
從他那麼輕鬆寫意,完全當是笑話來講的輕鬆勁來看,以前這樣的事可沒少乾。
「張九麟,你也不能殺我!」蘭華一見我看向他的眼神有些不妙,也咬著牙叫道。
直到此時,他的眼中還流露著一絲陰狠和狂妄,完全不像在淑芳齋裡對我唯唯諾諾的模樣。
「怎麼,你也是張家臥底嗎?」我冷笑一聲朝他走了過去。
「哼。」他冷哼了一聲道:「我只是龍泉山莊的臥底,他們一直說你機敏過人,我看也不過如此嘛!要不是正巧在這裡被你碰見,你永遠都發現不了。」
「臥底的事兒,我認了!」
「可我還有一層身份,我勸你最好別動我。」
「什麼身份?春老的外孫子?」
「對!春老,春花開是我親姥姥,雖然我沒還出生她就閉關了,可她最疼我媽媽了!我媽媽一生下我就去世了,我是她唯一的親人。一旦她出關之後,知道是你把我殺了,肯定不會饒了你的!你老婆,你兒子,還有整個古董街都得給我陪葬。」
「你要是放了我,我一定會央求她放過你一馬,至少……」
啪!
他話還沒等說話,就被我一腳踹在臉上,槽牙飛濺,滿口是血!
「死到臨頭還大言不慚,我用得著你來放?用得著你來求。」我陰森森的道。
「春花開要是能聽勸那就不是春花開了!憑你個孫子還像勸得了他?更何況還是個外孫子。」
啪,我說完又是一腳踹了過去,鼻子嘴巴都是鮮血。
「這兩腳是替你那兩個冤死的鄰居還你的!」
蘭華依舊瞪著眼睛,惡狠狠的盯著我,含糊不清的說道:「你,你等著,等我姥姥……」
「我等著又如何?春花開又能怎麼樣?想殺我的多了去了,她算老幾?」
「你先過去等著吧!她馬上就會滾過去跟你團聚的。」說著,照準他脖子又是一腳狠踹了過去。
「出關!」蘭華從牙縫裡狠狠的咬出兩個字,隨即噴出一口鮮血,脖子一歪,一動不動了。
這小雜碎,死有餘辜!
正在這時,我眼角的餘光掃見,科恩正在一團黑氣的包裹下偷偷的向外溜去。
墨村顫顫巍巍的掏出一張靈符,連連咳嗽著急聲說道:「不能讓他逃出去!快,快點殺了他。」
哪裡用他提醒?
這裡的所有人都得死。
一聽這話,科恩也不偷偷的溜了,直接鼓盪起濃濃的黑色煙氣,宛若屏障一般擋在身後,飛也似的竄了出去!
我一腳挑起小捲毛剩下地上的半截手術刀,遙遙一指道:「殺!」
呼!
一道黑光飛射而出,穿牆而過。
沒有聲音,也沒有驚起任何波瀾,甚至就連煙塵都沒掉落一片。
可我知道,他已經死了!
我此時的驚魂斬已經更進一層,達到了天刀境!
到了這一境界所施展出的驚魄斬,只要被掃中,修為在我之下,必死無疑。
這老傢夥裝腔作勢很有一套,可在他施展煙氣的時候,我就看了出來,他的本事比三大祭祀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如果上次不是借用九生塔當陣眼的話,三大祭司中的任何一個,都能令我苦戰到精疲力盡,而且還勝負兩不知。
可這傢夥卻就差的遠了,一道驚魄斬就足以致他於死地!
直到這時,蓋在牆角的白布長幡才慢慢打開。
矮個老頭和那個短髮小姑娘,有些害怕的慢慢露出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