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路?」李麻子愣了下道:「少他馬扯淡,這大半夜的修個什麼路?」
「李-大師,我們錢總下了死命令,讓我們日夜不停儘早把這條路修好,也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回來啊。」
「錢總,什麼錢總?」李麻子問道。
「是我同學錢多多。」我走前兩步向李麻子解釋道:「這條路是我讓他修的,只是沒想到這小子的動作這麼快。」
上次在機場的時候,錢多多這小子狗眼不識人得罪過我,恰巧被徐廣盛看個正著。
回去之後就斷了他工程,其他建築商一看,誰也不想和徐廣盛對著乾,這樣一來,這小子可就沒活兒幹了,處境的確有點難堪。本來他還帶著一群人打算來報復我來著,結果又被李大默痛揍了一頓。
後來,我又想了想,這小子也不容易。雖說喜歡裝富顯擺,目中無人,可世人大多如此,這也不算什麼了不得的過錯!正好,在我處理完了佳豪大酒店的事之後,他上門請罪,我就讓他把我門前這條路修一修。
整個古董街基本上都是我的產業,能夠承建這條路的人肯定是得到了我的許可——上次就連路政處想要重建這裡,都被我給否決了。古董最忌諱的就是破舊建新,而且按照他們原有的設計,還會壞了這裡的風水。
可一旦錢多多接手了這工程,明眼人立刻就能看出這裡邊的門道,他以後的日子自然也就好過的多。
對他來說,這是一場關乎未來的大仗,自然非常的盡心儘力,想要日夜施工,趕在我回來之前,把這裡修建的漂漂亮亮的。
而且從他手底下的人如此客氣,一眼就能認出我和李麻子來看,這小子也肯定做足了功課,深怕得罪這裡的任何人。李麻子身為二掌櫃,他們自然不敢怠慢。
李麻子一聽是我讓修的,語氣緩和了幾分,沖著那人道:「就算是修路也不急於一時啊,我看這大晚上的就別折騰了,很多店裡還有值夜班的小夥計需要休息,另外這附近雖然沒有居民區,可也住著不少人呢。他們雖然不見得敢投訴你們,心裡也一定煩的很。白天修修就算了,晚上就停了吧,反正我們也不著急。」
「這……」那傢夥有些為難的看了看我。
「就按李-大師說的辦吧。」我點了點頭道:「順便告訴錢多多一聲,路不是我一個人走的,好事善舉也不是我一個人能做的完的。修路的本意就是修心,為了得取好處,對我一個人的善那不是善,為了修路而修路,這路不修也罷。」說完我也不理他,徑直向前走去。
「是是。」那傢夥連連點頭,也不知道聽明白了沒有,稍稍愣了一下,隨即摸出對講機大叫道:「停工,停工!全部停工。」
轟鳴的工程車就地停了下來,司機和工人們三三兩兩的向外走去。很快,古董街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路剛修了一半,臨近靠門的這一側還沒動工。
我掏出鑰匙剛要邁上台階,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猛地一拉李麻子往後飛撤,同時甩出了幾張符咒。
轟!!!
驟然間爆出一聲巨響。
我們倆方才站立的地方,被炸出了一個巨大的深坑,門前的台階碎成粉灰,就連對面的大樹都被橫腰炸斷。要不是我突生警覺逃得快,又用極字咒隔出了保護空間,我們倆現在早就被炸成一片碎肉了!
「他奶奶的!那幫工人有問題。」李麻子吃驚了一下,立刻清醒了過來,返身就要去追。
「和他們沒關係,兇手也不在這兒,這是遙控炸彈,專門為我準備的!。」我說著甩手飛出了無形針。
啪嚓一聲,暗掛在房簷上指狀攝像頭被我斬落了下來。
「他們來的還真快啊!」我撣了撣灰塵,淡淡的說道。
「他們是誰。」李麻子很是奇怪的問道:「是龍泉山莊的人嗎?」
「不是。」我搖搖頭道:「還記得,上次去山西的時候,在羊湯麵館裡殺人的外國佬嗎?這傢夥和他們是一夥兒的。」
「你是說那個殺手?」李麻子問道。
「對。他們有個共同的名字,叫做死神十二門徒。以前我怕你擔心,一直沒敢告訴你。可現在經歷了這麼多之後,你也不再是以前的李麻子了,有些事也該告訴你了。」我回答道。
「上次我和初一他們出去的時候,殺掉了他們的師傅死神,從此以後就被這幫傢夥盯上了。羊湯麵館的殺手就是其中之一,當晚就被我幹掉了。隨後又和高處長聯手殺了兩個,那天小師姐帶來的見面禮是第四個。」
「十二門徒……」李麻子捏著手指算了算道:「那麼說,還有八個?可你剛才又是怎麼發現的?」
「很簡單。」我指了指對面已被炸成灰燼的台階道:「我剛剛在台階的縫隙裡發現了兩株乾草。」
「乾草?」李麻子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問道:「那又怎麼了。」
「從方才的情況來看,錢多多為了討好我,肯定早就交代過手下人了,絕不要破壞古董街上的一草一木,尤其是我的店門前更要注意。在這麼日夜趕工的情況下,台階上竟連一絲灰塵都沒有,肯定每天派人仔細打掃過。可這兩株乾草的出現,就證明台階被人挖開過,夾在縫隙裡的草斷了根。」
「不就是斷了兩根草嗎?光憑這樣你就能判斷出來下邊埋著炸彈,這也太扯了吧?」李麻子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
「斷草只是引起了我的警覺而已,真正讓我發覺不對勁的是聲音。」
「聲音,什麼聲音?我怎麼沒聽到。」李麻子更加迷糊了起來。
「死亡的聲音。」我解釋道:「我現在覺醒之後,對死亡的氣息異常敏感。從地宮裡逃出來的時候,每經過一個鎮守在各層的高手身邊,我都能察覺出一種很奇怪的氣息,內心中不由得驚起一片顫動。可路過那座堆滿死屍的斷橋時,卻沒有這種感覺。回來的路上我終於想明白了,斷橋下的死屍都是普通人,一輩子沒有殺過人。可無論是江北殘刀,七寸佛,還是血裡青,黃衫道人他們都曾殺人無數。我所感知到的就是這種氣息,或者更準確一點來說,應該叫做殺人者的氣息!」
「殺人者的氣息?」李麻子仍舊有些疑惑。
「對,就和陰物一樣。普通的古董商人,只能看出這東西是真是假,可陰物商人卻能從中分辨出哪件是陰物。而我現在就像擁有了一項特異功能,能從人群中察覺出有誰殺過人。」
「那也不對啊!」李麻子想了想道:「你不說兇手不在這兒嗎?那你又是怎麼察覺到殺人者氣息的。」
「靠這個。」我說完攤開了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