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被人家的財力震驚到了,李麻子出奇的沒有囉嗦,屁顛屁顛的跑出門去。我則抽空給初一打了個電話,電話撥通後他沒有接,我猜想他一定還在忙,也就沒有再打擾。
過了一個小時左右,初一主動把電話打了過來,聽他在電話裡的語氣很輕鬆,應該事情已經解決了。
我也沒有和他兜圈子,直接把在老太太那裡發生的事情如實對他說了。
雖然初一的口氣有些疲憊,但還是破天荒的笑了一下:「堂堂張大掌櫃,陰物圈子裡的後輩第一人,也有吃閉門羹的一天?」
他不說還好,一提這茬我就不樂意了:「到底是什麼情況?我按照你的吩咐過來幫忙,結果人家根本就不鳥我,而且好像也沒聽過你的名頭。」
「我沒和他們打過交道,不認識我也不奇怪。」初一一本正經說話的口氣聽我的直想吐血。
「啊?」我有些意外地問道:「你不認識這家人,那你讓我來幹嗎?」
我霎時有種被拐賣的委屈。
初一淡淡的說道:「放心吧,你安全著呢。要是因為我的事讓你出了意外,回頭新月還不得滿中國追殺我?」
他輕輕嘆了口氣:「其實,這件事我本身並不知情,是一個朋友拜託我的,但因為我這邊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所以就只能勞駕你來一趟西安了。」
「你的朋友?」我仔細琢磨了一下:「你又新認識了什麼古怪朋友?」
自從見過黑心和尚,韓老六,小白龍等人後,徹底刺激到了我那脆弱的人生觀,初一的交友範圍給我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初一道:「是九宮山的一位道士……」
他話未說完,我一下子想到了之前在老太太家聽到的那位馬道長,急忙問道:「是馬道長嗎?」
「你已經知道了?一定是雷家人說的。」
雷家人,那戶人家姓雷嗎?
初一說道:「我半年前曾經在蘇州處理一件陰物旗袍,非常的麻煩,恰好這位路過的馬道長施以援手才幫我解決了大麻煩。我還受他邀請去九宮山吃了素齋聽了道法,很談得來,這次雷家的事情就是他拜託我的……」
我頓時有些無語。
這都什麼事兒啊?
初一繼續道:「這位馬道長對我說,雷家二十多年前曾經發生了幾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經過他的調查發現,這些事和一件陰物有關,只是當時情況特殊,他又不擅長處理陰物,所以只寫了道鎮邪的符咒封印惡魂,這符咒乃是九宮山鎮山至寶,二十年一到,無論再怎麼厲害的邪魂惡鬼都會化為膿水。可誰知道,雷家鎮壓的這個惡魂最近居然蠢蠢欲動,想必是中間出了什麼問題,雷家人沒有辦法,隻好又求到了馬道長面前,只可惜馬道長正在閉關突破金仙修為,一時半會沒辦法下山,我這才想到了你……」
我聽了他的話,尷尬的扶額:「好吧好吧。」
這時,電話那頭忽然出現了一些雜音,初一急忙對我說道:「我這邊又有狀況了,雷家的事你量力而行,如果覺得沒辦法制服也千萬不要勉強!我這邊最多再有三天一定可以搞定,到時我也會趕去西安與你匯合的。」
他電話掛的非常匆忙,我最後一句『少瞧不起人』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沒多久李麻子一臉得意的趕了回來,看到他的表情我就知道收穫應該不小。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一進門就急不可耐地對我說道:「小哥,這可真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咱們這次要發大財了。」
雖然對他的用詞非常不滿,但我還是耐心地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李麻子道:「我已經到附近打聽過了,原來這戶人家姓雷,在西安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據說他家祖上從明朝時就住在西安,是這裡的老住戶!一直做生意,家底厚得嚇人,而且現如今的當家人……也就是之前咱們見到的那個雷老太太,平時最是憐貧惜弱,別說咱們幫她一個大忙,就是要飯要到了她家的大門口,肯定也要施捨給一筆安家費的。」
「瞧你那點兒出息!」我忍不住鄙視他。
李麻子大言不慚地說道:「出息?出息能當錢花嗎?能當卡刷嗎?這年頭你跟我提出息……」
「得!正事要緊,繼續講雷家的事兒。」我怕李麻子還要滔滔不絕的囉嗦下去,所以急忙將話題帶到了正經事上。
李麻子點了點頭:「這雷老太太一共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年輕時候就出車禍去世了,扔下了老婆和一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幼子。沒了長子支撐家業,雷老太太就做主把所有的產業都交到了二兒子手裡,這件事當時震驚西安,街頭巷尾,沒一個人不知道的。」
「然後呢?」我盯著李麻子問道:「你出去這麼久,該不會就打聽出這些人人皆知的瑣事吧?」
「這怎麼能是瑣事呢?如果不是我說,你會知道。」李麻子對我的態度異常不滿:「除了這些,我還知道雷老太太的大兒媳一直沒有改嫁,留在雷家養育幼子,算起來到今天這孩子也該二十多歲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雷老太太的命太硬,在她大兒子死去沒多久,二兒子也跳樓自殺了……」
「自殺?」我皺著眉頭問道。
「沒錯。」李麻子可惜地嘆了口氣:「你說他坐擁千萬家產,又有一個美麗的嬌妻,有什麼可想不開的?要是我能過上這樣的日子,只怕做夢都會笑醒。」
「說正事!」我對李麻子這種說著說著就跑題的行為非常鄙視。
李麻子嘿嘿傻笑:「只不過相比於大兒子的死,這位二兒子的死,明顯有些貓膩。」李麻子故作神秘地壓低了聲音:「我聽外面的人說,這二兒子是中了邪,被惡鬼給害死的……」
雖然從他口中說出的話,讓我迅速聯想到之前初一講到的那隻被符咒鎮壓的惡鬼,但我還是忍不住提醒他:「李麻子,這屋子裡就咱倆,你能不能別像做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