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間商人 第427章

我和李麻子驚訝的對視了一眼，即便不歡迎陌生人，也談不上恨吧？

這個趙武陽是不是說的太誇張了。

李麻子衝我指了指腦袋，示意這家伙腦子有問題。

趙武陽卻沒察覺到李麻子的諷刺，繼續說道：「我們折騰了大半夜，又累又餓，山裡面的天氣太冷，根本不適合野外露營。隊伍裡的女生肖思思迷迷糊糊的都快暈了，如果再找不到地方休息，我真擔心她會出問題！另一個男生薛鵬已經開始埋怨了，我則制住了他，既然來都來了，再埋怨還有什麼用？抓緊時間把肖思思安置好才是王道。」

趙武陽身為醫生特有的慈悲心展現了出來。

我贊成地點了點頭：「那你們後來住在哪兒了？」

趙武陽吸了口氣道：「村裡最窮的一戶老鄉家，院子裡到處都是稻草，那破房子都快塌了，沒有電燈，沒有自來水，只有蠟燭，連棉被都是髒兮兮的。我現在想想都覺得可怕，我們當時是怎麼堅持下來的？就這樣的房子，還是張慶海求來的。那裡的村民自給自足，不要錢，也不認人民幣，他們要東西。張慶海把自己的手表，一台旅行用的收音機，還有幾件生活用品全部送給了老鄉，他才答應放我們進去過夜。那老鄉家就一對老兩口帶著一個瘋姑娘過日子，瘋姑娘差不多快三十歲了，瘋瘋癲癲的，叫人就叫，脖子上掛著鐵鏈子，被當狗一樣養在了院子裡。我們當時看的無比驚訝，實在想不到現在社會還有人這麼禽獸……」「

趙武陽絕對是那種被保護得很好的類型。他見識到的全是這個世界光明的一面，而黑暗的那一面，他根本就未曾經歷。

所以他覺得把一個人當狗一樣拴起來，無法接受。

但這個世界上，更可怕更殘酷的事情實在數不勝數。

李麻子露出一絲不屑的表情，輕輕地哼了一聲。

趙武陽看了李麻子一眼，有些難過的說道：「高人，你可以說我矯情，但我就是接受不了！或許是我們表現的太驚訝，老鄉也察覺到了，就跟我們解釋說那是他自家的女兒，因為得了精神病，才被拴在了家中。」

「他這個女兒瘋的簡直太厲害了，經常提著鐮刀出去砍人，村裡人看了害怕，逼他把女兒送到山裡自生自滅，但老鄉不舍得，於是就出此下策。雖然有些殘忍。但好歹能保住女兒的命……」

「他這麼一解釋，我們立馬就能理解了。趁著老鄉老婆給我們做飯的功夫，我打聽了一下瘋姑娘的事情。老鄉說瘋姑娘小時候其實很聰明伶俐，十分討人喜歡。誰知道十多歲的時候跟村裡的伙伴進山玩，回來的時候就變成神經病了！村裡的老人說，她肯定是看到了什麼東西，被活活嚇成了這樣。她還算命大，好歹撿回來一條命，和她一塊進山玩耍的丫頭直到現在也沒個消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當初剛發生這件事的時候，村裡還組織人手搜山，不過一點兒線索都沒有。來問瘋姑娘，她就嚇得往桌子底下鑽，除了哭什麼都不會。後來大家就漸漸放棄，也懶得再找了……」

看來瘋姑娘的經歷，和趙武陽所遭遇的事情肯定有一定的關聯，不然他不會說這麼多。

我認真聽了下去。

趙武陽道：「村子裡條件不太好，老鄉廢了好大力氣才弄出來四個菜，一個炒雞蛋就算最好的招待了。我們餓了一天，早就前胸貼後背了，即便那饅頭看上去黑漆漆的，但我還是一口氣吃了三個，就連挑剔的肖思思也吃了一個饅頭。飯後我給肖思思測量了一下體溫，發現她有點兒發燒。我求老鄉燒了壺熱水，給肖思思擦了擦臉。」

「喲，你還挺會關心人的。」李麻子笑得賤兮兮的：「怎麼樣，那姑娘的臉蛋滑不滑？」

趙武陽尷尬地紅了臉：「我只是出於醫生的角度，照顧一下病人，絕對沒有齷蹉的念頭。」他的解釋清脆利落，讓我對他這個人都充滿了好感。

李麻子嘿地一笑，顯然對趙武陽的話很是不屑，我唯恐李麻子壞事，就將李麻子打發去玩電腦了。

少了李麻子，趙武陽明顯輕松了許多，他看著李麻子的背影，不太確定地問我：「他真的是高人？我怎麼覺得特別古怪。」

我笑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既然進了這扇門，我們就肯定會幫你到底！快說吧，你們後來到底遇到了什麼事？又是誰讓你來找張姓高人的？」

趙武陽點點頭，繼續說道：「說實在的，我這些年去過很多地方，條件艱苦的大西北也去過，但眼前的小村子，我怎麼看都覺得不適合旅行，真不知道張慶海安得是什麼心？為什麼要把我們帶到這裡。只用了一上午，我和薛鵬就把村子轉了個遍，順便向老鄉打聽了一下附近有什麼景區可以游覽？老鄉莫名其妙地看著我們，告訴我們這地方除了大山就是破村子，哪有什麼景區？我和薛鵬當下更奇怪了，找張慶海一問，他說來之前特意做了功課，這裡的確是有景區的，可能是網上的資料有錯誤。

張慶海是資深驢友，這種低級錯誤他根本不可能犯，我覺得他把我們帶到這裡來，肯定出於什麼目的，只是他不說，我們也猜不到。我後來跟薛鵬偷偷商量，只等肖思思一退燒，我們就立馬離開！」

趙武陽告訴我，第二天肖思思的病情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愈演愈烈了，額頭燙的嚇人，昏昏沉沉的不省人事。但包裡的退燒藥已經全用光了，他們只能焦急的去求老鄉，老鄉說村裡根本就沒有衛生所，想要買藥得翻過這座大山去另一座村子，張慶海當即就決定帶著大家去買藥，留下肖思思讓老鄉照顧。

不知道是不是趙武陽的有意傳達，我總覺得他口中的張慶海有點兒怪怪的。

趙武陽繼續告訴我，他當時覺得很奇怪，只是買藥而已，張慶海為什麼要帶著所有人上山，總得留下一個自己人照顧肖思思吧？結果張慶海解釋說三個人上山更安全，防止一個人出意外，肖思思留在老鄉家是很安全的，為了讓老鄉同意，張慶海還把自己的一個野外探照燈送給了他。

他和薛鵬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跟張慶海上山。

趙武陽說到這裡，喝了口茶潤潤嗓子才說道：「出發前老鄉給我們畫了一張地圖，他特意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圈，告訴我們那裡是村子的禁區，不能往那裡走，買了藥就趕緊回來，不要亂跑。張慶海高高興興的就答應了，不過進山之後，他還是有意無意地把我和薛鵬帶到了那片禁區。我覺得那裡陰嗖嗖的，冷得嚇人。那裡的樹木都比旁邊的要高大茂密一些，幾乎遮住了所有的陽光，風一掃，樹葉刷刷作響，給人毛骨悚然的感覺。我有點兒不自在，提醒張慶海還是趕緊去買藥吧，入鄉隨俗，還是別進人家的禁區好。」

「張慶海肯定沒聽你的建議……」我微笑著在一旁插嘴道。

趙武陽卻笑不出來，他僵硬的點點頭：「張慶海卻說既然來了，肯定要探索一下這個世外桃源才行，旅行就是冒險，說不定這塊禁區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呢？薛鵬經不住誘惑，當時就答應了。」

「你也跟著去了？」我看著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