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李麻子就回來了,手裡多了一大木桶牛奶,進門將牛奶放在地上之後,他便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因為這次是單純來旅游的,我們根本沒帶任何的家伙事兒,眼下在異國他鄉去搞黑狗血、桃木樁那些東西也不現實,即便費盡心思搞到了,恐怕也會傷害到如雪體內的嬰兒,所以我才想到用牛奶。
很多人都知道將牛眼淚擦在眼皮上可以看到鬼魂,卻很少有人知道牛乳能夠驅邪。母乳因為哺育後代的屬性自帶驅邪的陽氣,而牛本身又是一種通靈的動物,所以牛乳是很好的驅邪物品,而且不會產生副作用。
為了保險起見,我先在那杯膿水中加入了一些牛奶,然後觀察起來。只見原本渾濁的濃水發出滋滋的聲響,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澄澈起來,最終與牛奶一起變成無色無味的液體!
李麻子看到這一幕激動不已,趕緊上前給如雪喂牛奶,尹新月也連忙用毛巾蘸著牛奶為如雪擦拭起身體。隨著不斷發出的滋滋聲,如雪的臉上逐漸有了血色,而她身上那些水泡也逐漸消失,濃水化作黑漆漆的臭汗。
我覺得陰氣拔的差不多了,就讓尹新月將剩下的牛奶配上水給如雪洗了個牛奶浴,清除一下身上殘留的污穢。在如雪洗澡的這段時間,李麻子知道如雪沒事了,臉上的擔憂終於少了一些。我輕輕拍了拍他,再次問他記不記得當時的情況?
那東西既然是借如雪的身體來勒死李麻子,肯定是有所忌憚!
然後當它從如雪身上離開時,或多或少會露出馬腳,比如閃出一道影子或者周圍的空氣莫名加速流動等等。憑李麻子的經驗,絕對不會忽略這些細節,我覺得他之前是太擔心如雪,才導致思路不清楚。
不料李麻子聽後認真的想了半天,最終搖搖頭,堅稱自己什麼都沒看到。我剛放下的心再次揪到了一起,李麻子肯定不會騙我,那就意味著這東西不簡單!
還有,它為什麼要在最後一刻放掉李麻子呢?
李麻子脖子上的勒痕觸目驚心,這說明那東西是奔著弄死他來的,最後卻意外的放過他,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變故。
想到這裡我重新審視起房間來,可惜房間布置的非常得體,根本沒有觸犯風水上的禁忌。
我有點後悔沒帶羅盤來了,不然可以直接根據羅盤指針方位來判斷陰靈的位置,眼下房子裡沒有任何古怪的地方,我一時間也沒了辦法。
好在尹新月給如雪洗過澡以後,如雪就醒了過來,只是臉色還有些蒼白。
李麻子咬了咬嘴唇,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張家小哥,有沒有辦法讓如雪盡快好起來?」
「剛才拔出那麼多的膿水,造成體內缺水才會這樣,多喝點水就好了,別擔心。」我安慰了一句,示意他不用擔心。
李麻子這才松了口氣,然後臉色一變,咬牙切齒的說這次一定要把那東西打的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否則誓不為人!
其實我想的是趁著現在大家都沒事趕緊撤,真心不想在異國他鄉惹上麻煩。但李麻子如此堅決,我知道勸他是不可能了,只能硬著頭皮與這陰靈較量一番。
但有個問題擺在我們面前:這髒東西是李麻子從外面不小心招到的?還是這家酒店本身有問題。
如果是前面一種可能,我們的處境就很被動了。由於如雪身體不佳,更擔心那東西殺個回馬槍,這一夜我們都沒睡覺,等天亮以後我才敢讓兩個女孩休息。
接著我叫上李麻子一起下樓,想找一些可以防身的東西,可惜國內的那一套玩意兒在意大利街頭根本找不到,忙活一上午只在一家古玩店找到了一小串國內流出的銅錢。
這些銅錢表面斑駁,但摸上去手心會覺得暖暖的,陽氣十足,有了它們防身是沒有問題了。可要想徹底消滅那東西,還遠遠不夠。
吃中飯時李麻子提出吃意大利面,我對吃一向沒啥特殊要求,就隨他點了份面。李麻子吃的滿意了,又讓店員打包了兩份說要帶給如雪和新月。
店員會簡單的中文,李麻子就八卦的問人家這面怎麼做的?店員微笑著開口:杜蘭小麥。
我聽後猛然想到,對付髒東西可以用小麥!
植物種子都具有靈性,其中質地堅硬的種子效果更佳,所以很多時候遇到不干淨的東西,我都會選擇嚼黃豆。
眼下黃豆是不好找,卻可以用杜蘭小麥代替。杜蘭小麥是小麥種最堅硬的一種,用好了效果絕對不比黃豆差。
我不由激動起來,拉著李麻子去商店買了一小袋杜蘭小麥帶回了賓館。
回去之後兩個女孩已經醒了,我將買來的一小串銅板分成四份,每個人身上揣著幾枚,危機時刻可以拿出來防身。
如雪吃過東西後臉色好了許多,她已經從尹新月那裡聽到了事情的經過,卻和李麻子一樣什麼都沒發現。
只記得自己睡著睡著突然腦袋一沉,然後就沒了意識,說完她臉上多了一絲愧疚。
「沒事,那東西今天晚上肯定還會出現,我就不信,它真厲害到一點馬腳都不露!」我厲聲說道。
說完我讓她們繼續休息,然後和李麻子一起在兩個房間的門口以及靠近窗戶、床沿的位置全部撒上杜蘭小麥。
在做這些事的時候我發現李麻子總有意無意的撓自己脖子上的勒痕,我趕緊問他是不是脖子不舒服?
「沒啥事,就是癢癢…」
李麻子揮揮手表示不礙事,我這才放心下來。隨後我又用白紙畫了幾張靈符,效果雖然不比黃符紙,但關鍵時刻配上精血也能救命。
昨晚這一切我心裡才踏實起來,洗漱了下就沉沉睡去。傍晚的時候我們一起下樓吃飯,我發現李麻子撓脖子的頻率加快了許多!
就連如雪都覺得不正常,問李麻子怎麼回事,他嘿嘿一笑露出滿口大黃牙說自己脖子癢癢。
我們都建議他去醫院看看,但李麻子堅持說沒事,何況我之前就在他脖子上擦拭過牛奶,已經將陰氣逼了出來,所以大家就沒有再說什麼。
再回到酒店後天色徹底暗了下來,除了我們所在的房間,整個酒店都顯得特別安靜,每當我們開口說話緊接著就會聽到回聲。
如雪經歷過昨晚的事後膽子似乎小了許多,不停的在李麻子的懷裡顫抖。
我輕輕的關上了房間的燈,拉上了窗簾,周圍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李麻子撓著脖子問我這樣能行嗎?萬一那東西來了不出聲怎麼辦。
「放心吧,咱們已經在它的必經之路撒了杜蘭小麥,只要它敢來就一定會發出聲音!」
我兩手一攤,故作輕松地說道,心裡卻難免緊張。
大家都沒再說話,整個房間只剩下座鐘滴滴答答的聲。從昨晚開始我和李麻子就沒合眼,等著等著困意上來,忍不住打起了瞌睡。尤其是李麻子,他眼皮不停地翻著,就差在眼上支兩根火柴棒了。
「你們兩個先躺會兒吧,有動靜的話我會叫你們。」尹新月心疼地說道。
我打了個哈欠,看著李麻子說我還撐得住,你去歇會兒。
「嗯……行吧!」
李麻子是真累壞了,便沒有推辭,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就爬上了床。可就在這時,走廊裡突然傳來一陣高跟鞋的聲音。
前後不過兩秒,但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響卻足有十多聲,就像是有人穿著高跟鞋在跑,又在下一刻消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