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我條件反射的朝著四周望去。
鼠前輩收回目光,說按照空氣中的陽氣來判斷,對方不是什麼特別厲害的角色,想來沒有什麼惡意,要不就是無意中跑進來的游客。
說完他大搖大擺的往帳篷走去,卻一腳踩空了,然後整個人沒了蹤影。因為天色太黑,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急匆匆跑上前去查看。
結果腳下一滑,也跟著鼠前輩一塊墜落下去!
過了好幾秒才落地,我趕緊打開手電筒照了照,發現這是一處人工挖出來的陷阱,底部有一二平米的樣子,鼠前輩就落在我身邊。
「幸虧他們沒在陷阱裡放刀子,要不咱爺倆就成刺蝟了……」
鼠前輩擦了擦臉上的冷汗,接著從我手裡拿過手電筒往頭頂照了照。我跟著抬頭看過去,才發現這陷坑足足有四五米深,可是我們之前布置帳篷的時候根本沒發現有什麼陷阱啊。
我有些後怕地罵道:「這他媽到底是什麼人?能在短時間內挖出來這麼深的坑,還沒留下一絲痕跡。」
要是在平原地區挖坑倒也沒什麼,可這是在山上,表層以下全是玄武岩!
「應該是生活在當地的原始居民,不滿意咱們貿然闖入禁地。不過我想他們應該沒有惡意,否則咱倆早就完蛋了。」
鼠前輩說完倒頭睡了起來,畢竟四周光禿禿的,根本沒有爬上去的可能。
我可沒他那麼坦然,膽戰心驚地盯著洞口的位置,隨著他睡著,我覺得洞口不斷有陰風颼颼地吹過,頭皮不由一陣發麻。
不知過了多久,我眼皮子忍不住打起架來,隱隱有了倦意。這時頭頂突然響起那類似狐狸叫的聲音,這次我聽的真真切切,那聲音就在洞口,我側著腦袋想看清楚到底是什麼東西?只是它一直沒有出現在我的視線範圍內。
叫了大概半個小時的樣子,那聲音才消失,我看了看手機發現已經凌晨四點了,想來應該不會有什麼髒東西出沒了,精神一放松緊接著就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頭頂突然傳來密集的腳步聲。我本來睡得就不踏實,聽到動靜騰地坐了起來,發現鼠前輩已經醒了,正在我旁邊打坐。
見我醒過來,他笑著指了指頭頂,說正主兒來了!
果然,腳步聲停下以後,上方傳來嘈雜的叫罵聲,其中還夾雜著我聽不懂的少數民族語言。過了沒一會上面就丟下來一條繩索,我剛想上去,鼠前輩就伸手攔住了我。
「你老實待著,我先上去看看什麼情況。」
說完他抓著繩索緩緩地爬了上去,他上去以後沒過多久就把繩子拋了下來,示意我可以上來了。
很快我就拽著繩索爬了上去,這才看清楚來人。這些人手裡拿著土槍或者弓箭,身上穿著花花綠綠的衣服,有的人腦袋上還別著動物羽毛,一看就是附近的少數民族獵戶。
他們全都怒氣衝衝地看著我們,就像我們之間有仇似的,我最受不了這種莫名其妙的敵對,就主動開口:「為什麼挖陷阱對付我們?」
「你們兩個來盜墓,沒有直接殺死你們就已經很仁慈了!」一個獵戶用蹩腳的普通話道。
什麼盜墓,我們並沒有盜墓啊!
我剛想解釋,鼠前輩已經將我一把推開,然後走到獵戶面前一本正經地說我們是昨天才到這兒的,是為了尋找傳說中的不死草,根本就沒有盜墓。
說完鼠前輩當著他們的面把帳篷打開,指著我們防身的法器緩緩開口道:「兄弟們是不是弄錯了,你看我們這些家伙事兒,哪件是盜墓用的?」
為首的獵戶聽完一陣遲疑,這時另外一個人用他們的方言說了句什麼,他聽後臉色更加難看了,冷冷的開口道:「最近我們祖先的墓地頻頻被盜,而且每次盜墓賊都會發出類似狐狸的叫聲!大柱昨天在附近蹲點,他清楚地聽到狐狸叫聲是從這裡傳出去的,你還有什麼話說。」
「等等,你說的是不是類似狐狸叫,又有點像女人哭的那種聲音?」
我聽到這裡猛然想起自從進山後,自己接二連三的聽到那種聲音,甚至就在昨天晚上那聲音還在洞口響了半天。
當時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現在我明白了,它是想讓我和鼠前輩背黑鍋!
我把自己進山後遇到的事情全部跟為首的獵戶說了一遍,他聽後小聲地跟其他人交流了一番,最終點點頭道:「可以暫時相信你們,但你們要證明事情不是你們做的。」
緊接著那獵戶揮揮手,命令其他人將鼠前輩丟進了陷阱裡,然後壞笑道:「在沒有找到盜墓賊之前,必須得留下一個做人質。」
「行吧!」
我無奈的點點頭,心說我和鼠前輩這也算命大了,碰上的是相對溫和的雲南同胞,要是發生在藏區,一准兒讓彪悍的藏民當兔子射了。
「我叫巴吉,是附近的獵戶,這些人是我的同胞兄弟。」
商量好由我幫他們找出真凶後,巴吉顯示出了少數民族熱情好客的一面,他用剛打來的野豬招待了我,我啃著香噴噴油乎乎的野豬腿聽他們訴說著最近發生的怪事。
原來以他為首的這些獵戶都是附近的阿昌族人,他們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這裡,以打獵為生,族中老人去世以後都埋葬在馬鞍山上。
據說這樣,先輩們就能保佑後代衣食無憂。
前些日子巴吉帶領獵戶們進山打獵的時候,偶然發現族中有位老人的墳墓被盜了,當天他們雖然很氣憤,但只當成偶然事件,把那座墳墓修葺好以後就沒在意。
誰知道從那以後山上的墓地隔三差五就會被盜,這群血氣方剛的小伙子發誓要為先輩們討個公道!所以不分晝夜地輪流盯在山上,漸漸的發現了只要響起狐狸聲,接下來就會有墳墓被盜,所以他們才會誤會我們。
「難道你們盯了這麼久,一點發現都沒有嗎?」聽完巴吉的話,我疑惑的問道。
巴吉支支吾吾的說道:「我們有次親眼看到兩個盜墓賊在挖掘墳墓,就仗著人多衝了上去,沒想到他們的速度很快,而且就像機器人似得刀槍不入,最後讓他們給跑了……」
說到這,巴吉的臉都漲紅了,看來對他們而言,讓仇人逃跑是一件很丟人的事。
我剛想安慰巴吉幾句,卻猛然回想起昨天晚上把我們從山頂逼回來的那兩個怪人,下意識地問道:「那兩個盜墓賊是不是一個穿著黑衣服,一個穿著白衣服!」
「你怎麼知道?」我剛問完,連同巴吉在內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看他們反應這麼強烈我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二話沒說拉起巴吉就往山頂跑。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揮揮手,留了幾個拿槍的人留在陷阱旁邊守著鼠前輩。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我便帶他們來到了昨晚遇到那兩個怪人的地方,奇怪的是那兩個怪人昨天站立的位置下居然多出了一個深深的大坑。
「混蛋,我一定要殺了那兩個人!」巴吉看到這一幕整個人愣在原地,隨後痛苦地吼道。
我跟著他走上前才發現大坑下面是一處墓穴,只不過棺材已經被撬開了,裡面的屍體早已經面目全非。
隨後其他人把墳墓修好,巴吉則雙眼通紅地看著我道:「這是我祖母的墓地!當初她老人家怕被盜墓,就特意沒留下墓碑,沒想到還是被……」
不等我回話,他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求我一定要幫幫他們。我一時間有些懵逼,心說我還沒洗清嫌疑呢,怎麼突然就成活神仙了?
隨後巴吉說他根據祖母墳墓周邊的泥土可以判斷,墓是凌晨的時候被挖的,而那個時候我和鼠前輩已經墜入陷阱之中,我們自然擺脫了嫌疑。
而他求我,是看出了我與鼠前輩不是普通人,所以想讓我們幫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