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可有說去哪兒了?」禁衛軍的事務秦牧隱熟悉得差不多了,昨夜兩人折騰到天亮才歇下,依著秦牧隱的性子,今日該是無事才是。身子還乏力得緊,黎婉坐在梳妝鏡前,注意到她脖子上大大小小的紅色印記,擦了兩下,淡定下來。
「把我的圍脖拿來……」幸好天還冷著,圍著圍脖出門不會被人覺得不妥了。
紫蘭瞥了眼她的衣衫,找出一條紫色的方巾,黎婉滿意一笑,的確,方巾更為合適,紫蘭幫她整理好方巾,確認脖子上的印子全遮住了,才道,「全安一臉急切,侯爺穿好衣衫就走了,步伐匆匆,估計出了什麼事吧。」
黎婉順了順頭髮,轉而問道,「夏夫人可來了?」
紫蘭搖頭,「沒聽說夏夫人來了,要不要再差人去打聽打聽?」紫蘭拿起梳妝盒裡梳子,開始給黎婉盤發,「夫人今日可要出門?」
沉思片刻,黎婉道,「盤一個簡單的髮髻就好了!」她不出府的時候喜歡戴玉蘭花簪,紫蘭問她估計也是這個意思。
得了回答,紫蘭手裡的速度快了起來,時辰不早不晚,吃午飯早了,早飯晚了,黎婉想吃雞湯面了,不一會紫蘭給黎婉端了一碗面來,這時候,二九出現在屋外,有事稟告,黎婉讓他進來。
黎婉沒想到承王膽子這麼大,竟敢把禁衛軍的人偷偷換成他的人,維一思忖,覺得不對勁,秦牧隱剛入禁衛軍,這時候承王出了事,肯定會以為是秦牧隱與承王練手,皇上身為明君不假,可是容不得人背著他結黨營私,禁衛軍管著整個皇宮的安全,正統領是皇帝派,只忠於皇帝,秦牧隱卻不是。
二九將宮裡的消息說了,頓了頓,又道,「人並非是承王府的人,不過家裡兄長是承王的幕僚,當初拿銀子頂替了另一人的位子。」
黎婉蹙著眉,朝紫蘭擺手,吩咐她把碗撤了,她只擔心秦牧隱有沒有麻煩,「侯爺可是在宮裡?」
「皇上急召侯爺入宮,朝堂上禦史台有兩位禦史已經參奏侯爺了,皇上沒有反駁,像是默認了的意思,還有就是黎夫人讓您抽空回一趟黎府!」
黎婉詫異,「你遇著她了?」
其實不算遇著,而是回府時,黎夫人身邊的婆子找的他。
李婆子死了,劉氏得了她的叮囑,府裡的人都不太相信,就從外邊買了一家人,年紀大的四十歲左右,黎婉見過是個老實本分的,女兒今年十七已經成親了,三個人都在黎府當值,「可是雲婆?」
二九點頭。
林氏病好了,吃了那麼大的虧知道怎麼做人,最近安靜了不少,劉氏還讓她回府說不過去,如果真是急事的話,劉氏會直接來侯府,想明白了,黎婉還是有些不放心,「二九,你可以查查雲婆一家的底細不?」
二九頷首,當時那三個人進黎府前他就查過了,背景還算乾淨,不過,他沒有講此話說出來。
「行,那你下去吧!」
宮裡的事黎婉無能為力,上輩子她知道安王和承王明面上鬥得厲害,卻不知靖康王的手伸了這麼長,這次明顯是靖康王陷害承王,證據只得看秦牧隱她們了。
吃完午飯,黎婉去靜安院陪老夫人說話,老夫人正在抄佛經,黎婉在院裡晃著沒有進屋打擾老夫人,靜安院能看的景致就多,就是花園裡也是零星的植物,多是一些假山鱗石,黎婉坐在亭子裡,一隻手拿著盤子,漫不經心的靠在椅背上,抓起一捧魚餌拋向湖裡,立馬,魚群爭相湧了過來。
估摸著時間,黎婉老夫人抄完了黎婉才去了屋裡,老夫人坐在椅子上,姿態端莊,遞給黎婉一張請柬,語氣難得的低沉,「你舅母派人送來的,說是夏秋的親事定了,那丫頭雖是庶女,依著夏家的名望這般也是委屈了。」
黎婉垂目,瞪大了眼,趙氏竟然要把夏秋送到安王府做側妃,明面上是側妃,誰不清楚就是妾,不過可以記錄皇家卷宗而已,「什麼送來的,我都不知道!」
老夫人情緒有些低落,「今早,我想著不算好事,你要是不來我也不準備與你說了,安王不似靖康王擅長謀略,可也是野心勃勃之人,夏家趟進奪嫡這渾水,以後要摘清了就難了。」
黎婉擱下請柬,心底已經是波濤駭浪,洶湧不已,夏青青和靖康王交好,夏秋入了安王府,以後真出了事,夏家要保全自己都難了。抬眼,老夫人眼神飄遠,看著窗外好似陷入了回憶。
「老夫人也不用太過憂心了,不過是側妃哪有說得那般嚴重,好比承王和吳家,誰敢說吳家是承王一派?舅舅和舅母說不定心裡明白著呢。」半句不提夏青青和靖康王的事。
「但願吧,對了,牧隱可還一直忙著?」
黎婉臉上有了笑,「忙得很呢,怕是要一兩月才緩得過來,今晚侯爺回來了,我和他說您惦記他了!」
老夫人收回視線,臉上總算舒緩過來了,「不用,讓他忙就好了,他身為副統領,不過是個閒職,之後他就明白了。」
正統領是皇上的親信之人,管理著上上下下,出了事也是正統領擔著,秦牧隱無非就是去陪皇上說說話的。
回到屋裡,黎婉越想越覺得夏秋的事透著不尋常,天色已晚,她現在去問夏青青已經是來不及了,秦牧隱還沒回來,她靠臨窗的床上手裡翻著一本書,讓紫蘭在外間守著,秦牧隱要是回來了叫她一聲。
半夢半醒間,聽到腳步聲,黎婉以為她幻聽了,睜開眼,秦牧隱彎著腰,手裡拿著被子,她手裡的書不知道去哪兒了。
「把你吵醒了?」
黎婉搖頭,她坐起身,沒蓋被子,身上有些冷,「侯爺吃飯了沒?」
秦牧隱將手裡的被子遞給她,「在宮裡用過了,以後我要是回來得晚你別等了。」
「我沒事,看書睡著了,宮裡的事怎麼樣了,皇上會不會怪罪您?」將被子扔到一邊,黎婉穿鞋準備起床,邊伺候他穿衣,邊注意著他神情。
秦牧隱不避諱,道,「無事,皇上心裡邊清楚著呢,哪會因為這個怪罪於我!」
那人是誰的人已經查出來了,安王藏得深,這種事也敢做,皇上明面上保全了他的面子,實則如何就不清楚了,脫下衣衫,問黎婉,「你就是因著這個沒睡等著我?」
黎婉心想不然還有什麼,對上秦牧隱意味深長的眸子,黎婉失了言語,期期艾艾道,「夏秋表妹的親事定了,舅母派人送了請柬來,事情痕跡很急,三月十五。」
秦牧隱動作一頓,「三月十五?舅母不是拎不清的,怎麼會這般倉促?」
太后死了所有人要守孝半年,之前只需要男方上門提親就好了,並不用著急著嫁人,除非,男方家裡邊也快有喪事了,可是,三月,的確太急了。
黎婉慢悠悠吐出三個字,「安王府!」
秦牧隱目光一滯,安王才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就要娶夏府庶女為側妃?身份上是夏府高攀了,實則有損夏府名聲,安王如果是太子就罷了,不過是一個王爺,夏家沒必要此時就上趕著巴結。
「侯爺也覺得不妥?」
秦牧隱好笑,她還學會試探他的意思了,「我去偏房洗漱,你先睡著,要是回來你沒睡著我就和你說說我的看法……」
黎婉一惦記,哪還睡得著,而且,她總覺得是夏青青在背後說服趙氏把夏秋送進安王府的。
秦牧隱回來,她果真還睜著眼,揶揄,「旁人的事情你倒是上心!」他心裡都不在意這件事,畢竟,舅母同意了,事情沒了轉圜,他們所要做的不過就是三月十五去夏府送送夏秋罷了。
黎婉往裡挪了兩分,待他躺下,身子湊過去,手熟門熟路的摸到他的傷口處,秦牧隱環著她,「傷已經好了,昨晚動靜那般大都無事,以後也不用擔心了!」
提起昨晚,黎婉臉紅不已,抽回手,移了話題,「您還沒說說您怎麼看,夏秋表妹入了安王府,上邊有安王妃壓著,府裡還有其他側妃,日子怕是不好過。」
「舅母做事自有她的用意,夏秋表妹心底說不定也樂意,安王近期鬧不出什麼事來了,也好!」
都是些沒用的,說了相當於沒說,黎婉想說說夏青青,她回京也好長的時間了,難得隔了這麼久都沒上門陪老夫人說話,委實怪得很,「侯爺,表妹回京有段時間了,舅母可有打算麼?」
她說的打算自然就是夏青青的親事了,秦牧隱正好這件事和她說,「老夫人的意思是把表妹接到府裡來住一段時間,三叔三嬸搬家,到場的人肯定多,到時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家給表妹說一門親事,如果找不到合適的,之後,府裡往外下帖子,你出去時也帶著表妹多走走看看……」
老夫人下午的時候都沒有與她說,是不是覺得她容不下夏青青,如果當面反駁了她,夏青青住進府她就有理由耍性子了?黎婉心底難受,老夫人終歸還是認為她與夏青青合不到一處,可是,她心裡拎得清楚,再如何面上也要過得去。
她安靜下來了,秦牧隱倒不適應,「不願意?」
黎婉要是不願意的話,老夫人那裡就得多花點心思了,秦牧隱琢磨著怎麼和老夫人開口,老夫人心底對表妹和黎婉之間的暗流看得明白,不過裝聾作啞罷了,他輕輕捏著她手臂裡側的肉,比腰上的肉還軟,黎婉掙扎開來,她長了不少,他也太傷人了,搓著她手背玩,捏她腰間的肉玩,現在,她手臂都不放過了。
黎婉一手抓住他的手,不讓他作亂,道,「不是不願意,就怕表妹住到府上來不樂意!」
夏青青和靖康王有來往,搬到府裡來了豈不是會被察覺,「你和表妹說過了沒?」
秦牧隱閉上眼,只要她樂意幫忙就好,揉了揉眼睛,道,「表妹已經知道了,就是不知夏秋表妹的事定下來,表妹得空不,過幾日老夫人估計就會去夏府給夏秋表妹添妝,到時你問問她。」
黎婉輕聲應下,不說話了,他昨晚到現在沒怎麼睡,不打擾他休息了。
和老夫人去夏府給夏秋添妝那日,夏青青也在夏府,黎婉心裡彆扭得很,總認為夏青青抓著她的小辮子,打了聲招呼,黎婉坐在老夫人身側,趙氏坐下上首,滿臉是笑,「去請二小姐過來,就說姑姑和表嫂來了!」
老夫人擺手,「不用了,今日特地來看她怎好讓她出來。」這麼短的時間還有嫁衣要繡,夏秋怕是忙不贏了,趙氏明白她的用意,「算了,不用去了,青青,你帶你表嫂出去轉轉,我和你姑姑說說話。」
黎婉跟著夏青青去了院子裡,二月,院子已經有了少許春意,夏青青走在前邊,黎婉跟在後邊,她有事要問,穩著性子張嘴。
夏青青偏頭望著她,「表嫂可要去我之前住的院子看看?」
黎婉下意識要拒絕,對上夏青青眼神時又忍住了,「行啊,表妹在前邊帶路吧。」
走了一刻鐘到了一座門前,牌匾上寫著雅興院,黎婉神色黯淡下來,她現在手隨便一揮就能寫出與牌匾上五分神韻相同的字來,夏青青推開門,黎婉看清裡邊的情況,滿目驚愕。
「錯愕吧,裡邊的一草一木是我讓人全部挖了,那些坑裡以前種了梅花桂花蘭花,後來心情不舒服,就把院裡的景致捯飭沒了,現在一眼望到裡,倒也挺不錯!」夏青青走了進去,黎婉腳步遲疑,夏青青什麼目的她大概猜著了,不過想要她愧疚罷了。
院子估計有些時日沒人打掃了,地面上還堆積著雪,上了臺階,夏青青上前推開門,黎婉望過去,心越發沉了,裡邊除了一張床,一張炕,什麼都沒有,桌子,梳粧檯,衣櫃,什麼都沒有。
「可是覺得驚訝?當時尋死覓活,母親害怕我想不開,就把屋裡的擺設全部搬走了,算了,估計你也不感興趣,我們去西次間坐吧……」
黎婉舒了口氣,西次間的屋裡傢俱齊全,桌子上落了一層灰,夏青青的表情漸漸憂鬱起來,「表哥對表嫂可好?」夏青青眼神落在黎婉臉上,她桃麵粉腮,圓眼晶亮,眉眼溫柔,過得自然不錯,偏生,她的心疼了起來,想到當時她回到府裡,面對滿天飛的流言活不下去的情景,秦牧隱來找她,她像是見到了唯一救命的稻草。
秦牧隱仍和平常一樣,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眉色正經,姿態凝重。
「表妹可記得當時的具體情景,可有人故意害得你落水?」秦牧隱目光陰寒的落在桌角,神情冷清。
她當時滿心歡喜,她後知後覺,她的丫鬟卻把當時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她流著淚將丫鬟說得當時的情況說了,這件事她誰也沒有說,只想他為她做主,秦牧隱的手段他見識過,她知道黎婉不會有好日子過了,至少,不會比她過得好。
誰知道,秦牧隱久久沒有動。
「表妹也知道老夫人籌備著給我說親了,對方不是別人,正是黎婉……」
「表妹,她勢必是要入侯府的大門,為了侯府的名聲,有的話你知道就夠了!」
她瞬間崩塌,原來,有的事比毀了名聲更要她的命,以為已經很痛了,比起這件事,之前的不過是開胃小菜罷了。她跪在他身邊,「表哥,你真的要娶她嗎?她哪點好,心思歹毒,說話沒輕沒重,就是大戶人家的規矩她都弄不明白。」
秦牧隱牽起她的手,夏青青感覺到他手冰涼得可怕,「表哥……」
「是啊,她有什麼好?」
一句話,她就什麼都明白了,秦牧隱心裡裝進了一個人,他對誰都冷冰冰不理不睬,第一次,從他嘴裡吐出了一個女子的名字,害得她名聲盡毀,活下去的那個人的名字,他的眼裡全是愧疚和無奈,愧疚,秦牧隱對她愧疚,其中深意,她瞬間就明白了。
此後,她把自己關在屋裡,吃了睡,睡了吃,求生不得,求死無門,她的丫鬟死了,趙氏給她重新挑了一個,黎婉和秦牧隱成親了,還好,他們過得不幸福,黎婉越針對她就能說明她與秦牧隱越不幸福,她情緒就越好。
誰知,姑姑被氣得去了雲隱寺,回來,黎婉就轉了性子,不與她斤斤計較了不說,還直接說了當年的事,她猛然聽到以為黎婉會出家呢,可是,表哥呢,黎婉想出家表哥也不會同意的,她願意給黎婉知道表哥心思的機會,今時,黎婉過得很好,不是嗎?
黎婉不明白夏青青問這話的意思,老實答道,「侯爺對誰都是外冷內熱,旁人不明白,侯府上下都是知道的!」
夏青青冷笑,好就是好,何苦找藉口,「我讓表嫂來,是想和你說說,我與靖康王的事還請你保密,靖康王承諾於我會三媒六聘迎娶我,現在時機不成熟,靖康王妃死了不到一年,靖康王不想傳出不好聽的話來累及名聲!」
最後二字咬得格外重,黎婉臉色一白,正色道,「靖康王母妃是德妃,永平侯府的大小姐到了說親的年紀遲遲沒有尋到合適的人家,其中什麼意思你稍微一想就明白了,靖康王的親事乃由皇上做主,表妹何苦?」
「其他的事用不著表嫂費心了,你只需要記得這點就夠了……」夏青青語速慢,黎婉從她話裡聽出了什麼,誰知,紫蘭叫她,「夫人,老夫人讓您過去一趟,說是給表小姐添妝後回去還有事!」
黎婉只得收了話題,走到門口,夏青青還站在屋裡,「表妹不一起走?」
「表嫂先走吧!我明日就要搬去侯府了,今日多坐坐,算是緬懷了!」
走出院子了,黎婉回頭再看,夏青青關上了門,心裡突然奇怪起來,夏青青身邊怎麼沒有跟著丫鬟,大白天緬懷需要關上前門窗嗎?紫蘭卻是心一驚,伸手拽住了黎婉,急切得很,「夫人,快走吧!」
黎婉察覺出不對勁,轉身欲往回走,紫蘭拉著她,「夫人,老夫人說了不能回去,有事找了老夫人商量再說。」進夏府時,江媽媽湊到她跟前專門提醒了,不能讓夫人和表小姐待在一起超過一刻鐘,她心裡一直算是時間呢。
黎婉一臉震驚,對上紫蘭的目光,後者微微點了點頭。黎婉後背驚出了一身汗,老夫人和趙氏說完話了,沒見到夏青青,趙氏不覺得奇怪,黎婉和老夫人去夏秋院裡,老夫人給了一千兩的銀票和一副頭面,黎婉送的了八匹布,皆是杭州雲錦。
趙氏留老夫人用午飯,老夫人拒絕了,說是府裡還有事,侯府現在的事大大小小都黎婉管著,面上沒有忤老夫人的意,上了馬車老夫人就閉目養神,黎婉心裡疑惑也沒多問。
老夫人不說她就不問。
她堅持送老夫人回府被她拒絕了,「你回去忙你的事,我去你三嬸屋裡坐坐……」
黎婉帶著人走了,江媽媽搖頭歎氣,要不是知道表小姐的性子,今日怕真會鬧出事來。
「和侯爺說,青青那丫頭別往侯府放了,心思歪了,掰不正了……」
「是,侯爺回來老奴就與他說,看著夫人神情,表小姐估計真做了些事,還是老夫人精明否則夫人今日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江媽媽也沒看出今日表小姐會朝夫人動手。
老夫人看著甬道上消失不見的背影,歎息道,「這麼多年我一直對牧隱和青青的事不過問,嫂子都以為我是默認了,我是想讓牧隱自己選,青青的為人他不會看不出來,要是他點頭,我也認了,牧隱高興就好……」
說起以前,江媽媽也唏噓不已,比起表小姐,夫人貌似要好很多。
老夫人瞥了她一眼,「現在看到夫人的好處了?以前冷臉冷眼倒是忘記了,不過黎婉以前的性子明朗活潑得多,估計侯府悶得很她才跟著沉穩下來了,也不知是好是壞!」
「肯定是好事啊,侯府的當家女主人要是整日爭風吃醋嘴裡不饒人,說出去,侯爺跟著沒臉,不過,比起表小姐,夫人以前的性子也不錯了,至少表裡如一,不喜歡也直接出來,不會暗地裡害人……」
表小姐的性子面上溫婉和氣,小時候粉雕玉琢她也認為和侯爺登對著,都說三歲看大果真沒錯,要不是老夫人洞察力好,表小姐真的就瞞天過海了,侯府蒸蒸日上,暗地耍些手段不可避免,過了,就說明品行有問題了。
老夫人瞪她一眼,搖頭無奈道,「走吧,去看看三弟妹怎麼樣了。事過去這麼多年了以後可別再說了,至於青青,不住侯府我也可以幫她物色夫家。」
江媽媽應是,心底想著,表小姐今日故技重施失敗,該也知道老夫人把她從小到大的把戲看在眼裡了,和老夫人勢必是要生疏了,傷害自己博得同情嫁禍給旁人,要不是心夠狠,誰會先自損三百再傷人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