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天鳥在剛才的戰鬥中受了重傷。
此時正奄奄一息地躺在水流邊,動都不能動一下爪子。
而在他們不遠處,正趴著一人。
淺紫色的外衫完全被溪水浸濕了。
那人整張臉都趴在水中,氣若遊絲,聲息全無的樣子。
斷月輕輕踩著腳下淤濕的青草,向前行了數步。
歪了歪腦袋,這貨負在身後的左手,驀地圈起一道銀白流光。
不由分說便衝著那趴在溪水中的身影投放過去。
“嘭!”一擊落空。
原本趴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男人,陡然間身軀一個後空翻轉,捂著胸口重重咳嗽著,人已蒼白著一張俊臉站在溪流邊上。
斷月忽而笑了,笑容璀璨而明亮,一雙桃花眸眨呀眨的,濯濯而不妖。
“就知道,禍害遺萬年,你沒那麽容易死。”
“你……”龍允重重咳嗽幾聲,眉目間滿是譏諷之色,“你!”
斷月衝他搖了搖一根手指,“現在不需要你說話呢。”
龍允心知今日自己要糟,默默往後退了一步,眼神警惕地望著對方。
然而就在此時。
眼前那抹頎長玉致的身影,倏忽間在他面前消失了。
龍允瞳孔一縮,猛地轉身望去。
霎時間,一柄銀色火焰蕩漾的長劍,便在他轉身的刹那,倏地刺進他的心窩。
精準的讓人無從拒絕。
死亡,來得就是如此突然。
他一手握著那柄魔帝火凝結的長劍,五指間的血流,順著手指,順著劍柄,一寸寸淌了下去。
斷月眸色淡淡地望著眼前這人。
對方那臉痛苦扭曲的表情,讓他一如既往的平靜。
“為,為……為?什麽……”對為什麽,這才是龍公子想問的一句話。
眼前這個人是不是有病,他們井水不犯河水,頂多就是立場不同罷了。
至於千裡追殺他至此麽?
退一萬步說,他一直想殺的,是墨蓮,是墨蓮!
這人什麽毛病,他招他惹他了?墨蓮方才都說窮寇莫追,讓他離去了。
然而這人表面答應,轉頭就來殺他……
他是真得有病啊!
斷月眨眨眼,突然松手,任由龍允胸口中劍,如同爛泥似的在他面前跌跪在地。
這位清貴俊雅風度翩翩的滄州帝君,掏出一塊乾淨的帕子,仔仔細細抹了抹自己的手,冷冷地瞥了眼蜷縮在地一動不動的龍允。
“你不該對他起殺心的。”
你不該取出火麟闇牙蛇的蛇膽,想跟他同歸於盡。
龍允隱隱約約聽到這麽一句話,一時間表情有些怔忪,外加懵逼臉。
滄、滄州帝……這,這是?什麽狗樣的特殊感情?
莫非,從始至終,這位滄州帝喜愛的都是……是,神州太子??
喜歡表妹只是他用來欲蓋彌彰的天大幌子吧!
龍允臨死前都覺得,自己有點無稽之談。
他倒了下去,不曾聽到這位滄州帝喃喃自語,“你殺了他,那喬喬怎麽辦?喬喬會哭的呢……”
你瞧不慣那個死蓮,你打他一頓也就罷了,你怎能殺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