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跟我表白了。”
段小天說著就沒了下文,眼神有些呆滯,顯然他自己還沒消化這件事。
苟梁說:“半個小時後我還有個病人,沒時間看你裝高深。”
“……”
段小天:“我怎麼就有你這麼一個兄弟!真是瞎了眼了我!”
見他瞎咋呼,苟梁轉身就走,他才連忙認輸道:“別走啊,你讓我捋捋該怎麼說,我這不是腦子還亂著嗎?”
苟梁敲了敲手錶說:“我還有二十分鐘。”
“剛才不是說還有半個小時的嗎?!”段小天為他的冷靜倍感傷心。
苟梁說:“我剛才忘了,今天沒開車過來。”
從這裏步行到科室也有一段路程的。
段小天這才不胡扯了,問苟梁:“你怎麼一點都不驚訝?”
苟梁說:“我昨天已經聽說了。所以,他向你表白,你拒絕了?”
“不然呢?”
段小天瞪他:“你都知道了幹嘛不給我提前吱個聲啊?你不知道我昨天聽見我都嚇死了!你說咱三十好幾的大老爺們了,又不是十五六歲的毛頭小子,他忽然跟我來這一招。他怎麼想的,難道還能讓我改了我筆直筆直的人生觀,跟他好啊?”
苟梁納罕地看著他:“聽你這麼說,如果他十五六歲跟你表白,你會接受他?”
“呸呸呸,別胡說!欸不對,那時候我知道他是誰嗎我?”段小天說話有些亂,顯然他還到現在還沒理清頭緒。“你別誤導我啊,老邱我現在可亂得很,你說話可要小心點。萬一我走上了歧途,當心我爺爺揍你啊。”
苟梁打量了他一眼,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段小天跟身後大喊:“邱遇你幹嘛去啊?!你對我還有沒有親情友愛了,就這麼丟下我!”
苟梁回頭說:“你已經在往歧途上走了你自己沒發現嗎?自己好好想想吧,老師要打你的時候記得叫上我。”
段小天追上來,搭著他的肩膀說:“幫我攔著嗎?兄弟,還是你夠意思!”
苟梁抖開他的手,冷笑說:“我去給老師遞鞭子。”
段小天:“……”
他賴在苟梁肩膀上說:“你就不能安慰我一句嗎,我都這麼慘了。”
苟梁說:“相比起你,我更同情老白。”
說話間,苟梁的手機響了,秦翟發來的信息。
段小天湊了一眼,嚇住了。
“誰啊這是,怎麼給你發這種恐怖消息?老邱,你不會被人恐嚇了吧?”
段小天滿臉凝重。
只見那條信息寫著:要讓我砍了他的手,還是崩了他的腦袋?
苟梁悶笑著離段小天一步遠,手機在手指裏轉了一圈,塞回口袋裏說:“是啊,所以你離我遠一點。”
段小天說:“搞什麼,還跟我裝神秘。”
見苟梁無意多說,段小天只好去思考擺在他面前的人生難題了。
下午,苟梁踩著梯子上高櫃取藥,剛走出藥房不久就聽到藥房爆發出一聲壓抑的尖叫聲。他留了個心眼,用系統監控一看,卻是剛才扶著梯子的小護士激動難耐地在醫院的某個私密聊天群裏發言道:邱醫生腰上居然有吻痕!!到底是你們誰玷污了我的男神!!!
很快,就有留言彈出來:
在腰上你怎麼看見的?你不會是成功脫了邱醫生的衣服了吧,小賤人。
當然是我了!
呸,樓上不要臉,明明是我好嗎!
昨天晚上,仁川酒店,419號房←你們敢放地址嗎?就敢說昨天約上了邱醫生。[不屑]
放屁,邱醫生昨天明明就在我床上!
……
被驚到的苟梁默默往上看了一眼,發現那群的群名赫然寫著:昨夜,我又睡了邱醫生(69)。
苟梁:“……”
等系統扒了那群裏的妖魔鬼怪的馬甲,苟梁把其中幾人和甜美害羞的小護士對上號,頓時覺得這個世界玄幻了。
【主人,大盲點來了!】
【在哪兒?】
立刻切換系統掃描眼看監控地圖的苟梁,卻被丟了一副聊天截圖:
-吻痕照算什麼?邱醫生的果照還在我手機裏呢~
-奏凱!邱醫生和我在酒店纏綿一夜的視頻,我才不會給你們看呢!
-欸,我的手機圖庫怎麼被清空了?
-我的也是!
-臥槽,我的邱醫生偷拍照全變成了我男朋友的腿毛照!
-我的……全變成了我老公的啤酒肚……
-我艸,我的手機所有出現口口的字眼都變成了——
-艸啊,就是口口!
-我的也是!!
-大家注意群名,它被玩壞了!昨夜,我又睡了口口。
【苟梁:這個……?】
【系統:別懷疑,我親愛的主人,就是大目標親手幹的_(:зゝ∠)_ 】
【苟梁:微笑面對人生.JPG】
下班回到家後,苟梁意外地沒看到預想中擺好興師問罪姿勢的秦翟。
劉叔說:“先生在書房開會,說您如果找他,隨時可以。”
苟梁搖頭說:“不用了。”
見他想往樓後研究室走,劉叔忙說:“先生剛才已經把晚餐的食材準備好了,您看?”
苟梁有些驚訝,去廚房一看就愣住了。
賀崇烽的廚藝非常一般,不過為了能在他做飯的時候粘著他,特意去學了刀工。
他一向腦回路清奇,擺放食材的方式都帶著一點程式思維,而秦翟的習慣和他一脈相承,苟梁一眼就認出來了。
管家劉叔在一旁說:“前兩年先生請了廚師回來專門學過做飯,一直說要給那個世界的……親手做頓飯吃呢。不過,好像先生一到了那邊就忘了這裏所學,總是做不出一道像樣的菜來。現在好了,您在身邊,先生總算可以圓了這個遺憾。”
……難怪有段時間賀崇烽頻繁地往廚房裏鑽。
這麼想著,苟梁看了劉叔一眼:“劉叔想和我說什麼,直說就好。”
劉叔忙說:“您別誤會,我老頭子沒有別的意思,介紹您和先生認識的劉三思他是我兒子,我們對您都沒惡意的。只是先生這些年一直活在……裏,我們都希望現世中能有一個知冷知熱的人,讓他別過的這麼冷清。”
劉三思和劉一行都是管家的兒子,備受秦翟的信任和器重。
劉叔他本人則是秦老爺子的養子,若不是他和秦母年紀相差太大,穩重可靠的他才是當年秦老爺子擇婿的首選,也就沒有後面的一番風波了。
苟梁點了點頭說:“您放心吧,我現在和他正式在處物件。不發生意外的話,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
“沒有意外。”
秦翟驅動輪椅滑了過來,抬手拍拍苟梁的腰說:“這些,會不會不和你現在的口味?”
“我不挑食。”
苟梁說著,把削好的胡蘿蔔往他嘴上遞了遞。秦翟咬了一口,見他拿回吃起來,就笑了。
苟梁說:“看著我笑什麼,劉叔說你想給我做飯?喏,大好的機會就在眼前,我今天上了一天班累死了,先回去睡一會兒,做好了叫我。”
秦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廚房,在給他做飯和陪他睡覺之間掙紮。
苟梁俯身親了親他的嘴巴,說:“好好做,我很期待。”
秦大廚渾身燃起了鬥志。
秦翟的作品也果然沒讓苟梁失望,事實上,這些品相一般味道還算上乘的食物差點把他給吃哭了——這手藝,集了鐘詮、岳謙和蒙皓的廚藝大成,吃進嘴裏全是他熟悉的味道。
“好吃嗎?”
秦翟問他。
苟梁頭也不抬地說:“當然好吃,名師出高徒嘛。”
秦翟卻說:“請的那些廚師手藝還沒有你的一半好,我是自學成才。”
苟梁:哼,美得你。
秦翟看他吃得津津有味,滿心的成就感,一直勸他多吃一點。
苟梁可不慣他自得意滿,挑剔著:這個鹽放多了,那個火候輕了,這個肉質老了,還有這個……
秦翟一一受教了,表示下次一定改進。
苟梁看他鄭重其事恨不得現在就去倒灶重來的樣子,笑著說:“不用這麼著急。你想改,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呢,慢慢來。”
秦翟聞言大喜過望,湊過來親了他一口,想把他抱在腿上喂他吃。
苟梁板著臉說:“我沒記錯的話,我們是談戀愛第一天。”
秦翟:“……哦,沒關係。我不著急,還有一輩子時間。”
苟梁笑彎了眼睛。
吃過飯苟梁去研究室待了幾個小時,回來就準備洗漱睡覺,也不管秦翟幽怨的小眼神。
結果,他一踏進浴室,就聽系統顫著聲呼喚他——
【主主主人……】
【你……這是什麼語氣?】
【我這是懷疑人生的語氣……】
【所以?】
【這間浴室裝了十二個攝像頭,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我確定——昨天真的沒有啊喂!】
已經在脫衣服的苟梁:……噫??
苟梁嘴角一勾,秦爺果然好色膽啊!
他脫了衣服,略調整了一下姿勢,面對著某個攝像頭。他解開褲子的扣子正想脫,不知怎麼又停下來,任由褲子鬆鬆垮垮地掛在勁瘦的腰肢上,露出迷人的馬甲線。
伸手把秦翟剛才用過的洗漱用品和毛巾一一擺正,苟梁這才把褲子脫了,留下貼身包裹著完美臀型的胖次。
他刷了牙,俯低身洗臉。
秦翟看到他翹起的屁股,伸手就摸上去了,穿過了全息螢幕,才猛地想起來自己是在……偷窺。
他咽了咽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苟梁。他洗臉的時間有些長,秦翟卻覺得非常短,等到苟梁直起身的時候還意猶未盡。
苟梁伸了個懶腰,把身體的線條都拉直了些。
放了洗臉台的水,他走向淋浴就要脫下唯一的遮掩物——秦翟坐直了身,可惜,苟梁卻又注意到牙刷擺放的位置不夠正,把脫了一點的胖次又拉了回去。
秦翟恨不得滅了不長腿的牙刷,但見苟梁擺正牙刷的位置後卻把他的牙刷拿起來,迅速放在唇邊親了親,緊接著又裝作若無其事地放回了原地。走開一步,又做賊心虛似得走回去把兩隻牙刷擺成了背對背的姿勢。
秦翟笑起來,心裏的急切一下子就被安撫住了,著迷地看著他微笑著露出酒窩的臉。
不過很快,他的視線就下移了,因為,苟梁再次脫起了那條礙事的胖次。
可脫到一半,苟梁又直起身往洗漱台看去。
秦翟心裏對牙刷升起的那股喜愛立刻就消失了,咬牙切齒地看過去想看看這牙刷這回又犯了什麼事,屢屢奪走他的小強迫症愛人的注意力!
可沒等他看出個所以然來,就聽見花灑打開的聲音——
秦翟扼腕!
原來苟梁已經脫好站在花灑下了。水很快打濕了藏匿的鏡頭,秦翟只來得及看了一眼,恨不得伸手去擦,卻只能飲恨地看向了洗衣籃裏躺著的胖次君。
好在浴室天花板角度的鏡頭還頑強地保持著清晰度,秦翟趕忙切換過去。
居高臨下地看著被水沖刷的身體,秦翟的眼睛就亮了幾度。
水下的苟梁身材頎長勻稱,皮膚白皙泛著光澤,覆著一層薄薄的柔韌肌肉。水流順著肌理滑過,讓秦翟的視線跟著流水沒入他的頭髮,他的臉頰,他的胸口,他的背,他的腿……
秦翟手心冒出一層汗,口舌卻變得越發乾燥起來。
苟梁專注地洗著,完全沒有察覺到有人正喪心病狂地欣賞他的身體。
當滿身的泡沫被沖開後,他仰起臉迎著水流,臉上露出放鬆又舒服的表情。把頭髮都撥向腦後,他一向冷淡的臉在溫水中露出了一點不可輕易窺探的性感。
秦翟終於忍不住對自己舉起的槍桿伸出了惡魔之手,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苟梁,分外嫉妒急驟細密地親吻他的肌膚的水滴,恨不能取而代之。
苟梁仍然閉著眼睛,他的手從頭髮上滑向了脖子,胸口,腹部,他的動作很慢,每一個動作看在秦翟眼裏都充滿了性感和暗示,讓他的呼吸粗重起來。
隨後,他就看到苟梁的手滑向了腹下——
“小坑兒……”
苟梁手一抖:靠,聲音這麼性感,生怕我聽不出來你在幹什麼呢!
不過……苟梁舔了舔嘴角,露出一點笑意來。
在苟梁握住自己身前的東西撥了撥的時候,秦翟差點都要衝進浴室了,接著才想起來自己的雙腿不便。他懊惱了一瞬,但很快他就沒有心情想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了。
苟梁開始動作,秦翟在水流中模糊能看見它的形狀,還想看得更清楚一些,苟梁卻把水開大了一點。水霧讓他的身影變得更加模糊,但聲音卻讓秦翟聽得清清楚楚。
“秦翟……你好帥……嗯……”
他邊伺候那根稀罕寶貝,邊低聲喊著:“秦翟……再快一點……對,就是這樣……”
他在幻想自己,秦翟被他撩得都要爆開了。
他低喘起來,動作跟著苟梁的指示越來越快,越來越重。
“小坑兒……”
苟梁在他越來越沉迷的呼喚中發射了子彈。
等苟梁銷毀了證據,披上浴巾的時候,秦翟才猛地想起來關掉全息視頻。
苟梁吹完頭髮出來的時候動了動鼻子,意外地沒有聞到濃鬱的魂力味道。他看了眼秦翟,見他橫臂擋在腹下,手上還欲蓋彌彰地捧著一本書懸在上頭,差點沒笑出聲來。
秦翟臉色還有點紅,但神情如常,只是聲音帶了點啞。他說:“好了,我們關燈睡覺吧。”
“哦。”苟梁說:“我幫你放書。”
秦翟:“……不用了,放在床頭櫃就行,明晚還要看。”
苟梁:好你個賊心不死的。
苟梁又說:“留一盞燈吧……呃,你介意嗎?”
秦翟當然不拒絕,他哪里想到苟梁是存了心留著燈抓他現行呢。一上床,沒等秦翟躺下來苟梁就滾到他身邊抱住了他,“秦翟,我睡覺喜歡抱著東西,……可以嗎?”
秦翟的腦中突然閃過“皮膚饑渴症”這個關鍵字,幾乎下意識地就要點頭,但他猛地想起自己現在的情況,立刻就要拒絕。
但苟梁已經歡歡喜喜地抱住他了,於是——
苟梁繃著臉說:“秦先生,你剛才看的是什麼呢?能讓我也瞻仰一下嗎?”
不等秦翟答應,他說著就伸長手拿過秦翟剛才看的那本書,結果……
竟是一本菜譜!
苟梁無語地看著秦翟:“你不會就是看這個……原來,秦爺你對煮熟的鴨子有衝動,我受教了。”
秦翟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後恢復了秦爺的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招牌表情,壓低聲線說:“睡覺時間到了。”
苟梁心裏的小人都笑得抱肚子了,睡覺就睡覺唄,幹嘛用要殺人的語氣說。
他鬆開了秦翟的腰,說:“你去解決一下?”
秦翟搖頭,苟梁說:“不用覺得不好意思,雖然我從醫多年還是第一次遇見對“滋補老鴨湯”有衝動的人……我是說,都是男人嘛,我理解。”
被秦翟看住了,苟梁訕笑著轉開了話鋒。
秦翟捧起他的臉說:“小坑兒,你以前是不是和我說過,一滴都不能浪費。就算是我自己,也不行?”
苟梁愣住。
——這是他和時宇說的。
那時他剛剛GET魂力食用的正確姿勢,正是最最稀罕的時候,連時宇的五指姑娘都不許分食。可秦翟不應該知道的,他面對賀崇烽的時候還不知道最後1%的碎片蘊藏在他的眼淚裏,任務進度刷過了90%就每天提心吊膽不敢多吃一口,浪費的魂力不知凡幾。
苟梁趕忙攔住了狂奔的心跳,說:“有機會你可以去問問他……你就打算這樣睡覺啊?再來幾次,你不怕壞掉?呃,別這麼看著我,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被秦翟深邃的目光看住了,剛剛自己胡亂撩過一次的苟梁腰眼麻了麻,連忙撤開了視線,趕緊躺下裝乖巧。
秦翟卻沒躺下,他反而掀開了這邊的被子把自己露出來。
熱氣散開,魂力的香味一下子濃鬱起來。秦翟單手撐在苟梁的枕邊,壓低身問他:“想吃嗎……小坑兒?”
他若有似無地親吻苟梁的額頭,苟梁聞到了魂力的美味,不爭氣地咽了咽口水。
“小坑兒,這三十五年我一直記著你這句話,從來都不敢浪費……你要嗎?”
苟梁嘴唇發乾,舔了舔舌頭,秦翟看在眼裏眼眸更加深邃。
“那個……我們才談戀愛第一天,這樣……不太好吧?”
苟梁看著他,眼神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的饞樣。
秦翟笑了,“說的也是。”
見苟梁的眼神立刻暗淡了七分,泫然欲泣地看著他,秦翟摸了摸他的酒窩,啞聲說:“不過,我永生屬於你。早一天,晚一天,有什麼區別?”
……好像,很有道理!
迎上他暗含催促和鼓勵的目光,苟梁嗷地一聲撲過去,一口含住了他想了小半個月的美食!
*
【叮,任務進度條推進,當前任務進度:1%!】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寶貝們~
碼字的時候電腦一直提醒我有人盜用我IP,這個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