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子平安歸來讓中央教廷上下都鬆了一口氣。
雖然秘境分裂魔法獸入侵的危機已經平安度過,但四境百姓依然人心惶惶,而對於這些可憐兒來說,沒有什麼比光明神神使的存在更能讓他們安定下來了。在這個節骨眼上神使受損,勢必又要引起一陣惶恐和動盪。
教皇和長老們關切地詢問了苟梁消失這一晚的去向,他只說自己受到光明神的感召,一直潛心修煉並未離開內殿半步,對於他們所說的自己失蹤遇險的事情並未察覺。
眾人面面相覷。
他們可是把寢殿內內外外搜了無數遍都沒有見到人影,況且包括教皇閣下在內的所有人都沒有感受到光明魔法元素波動,這個理由未免牽強了些。但見苟梁諱莫如深的容色又不敢追問,他們也只好接受了苟梁的說法。
長老順勢轉開話題,恭敬地說:“聖子殿下,賑災的事宜俱已安排妥當。只有一事,教廷巡講將在半個月後開講,原本一向是教皇閣下負責宣講,只是近來情況特殊,我等就想著能夠請聖子殿下出面呢?”
光明信徒們都以能夠聆聽教皇的福音為榮,如今換作戴著光明神戒指的神使只會更受追崇,的確是災後撫順安民的最佳手段。
苟梁看向教皇,謙遜地詢問:“教皇閣下,您的意思呢?”
教皇忙誠惶誠恐地道:“聖子殿下若能出面宣講乃是我等信眾的榮幸。”
苟梁點點頭,“需要我做什麼,我能做到的都會盡力。”
他這樣配合讓教皇和長老們欣喜不已,連稱光明神福降人間,異口同聲地吟誦了一段感謝光明神的頌詞。苟梁看著淡金色的信仰之力從他們虔誠的誦讀中湧向自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愚蠢的人類。”
亞曆克斯懶懶地勾著苟梁的腰現身躺在椅子上,看著畢恭畢敬離開的教皇幾人,諷刺了一句才收回視線看向正襟危坐的正在吸收信仰之力的苟梁。
他單手撐起身體,下巴抵在苟梁的肩膀上,圈著他的手不老實地在他腰上動手腳,看著苟梁道貌岸然的高貴面容輕笑道:“這麼多年了,你還沒有玩膩這個遊戲啊?”
他欣賞不了這種千萬年如一日的信仰遊戲,饒是苟梁需要信仰之力也完全沒必要紆尊降貴地去配合這些螻蟻,反正這些弱小的廢物不敢背叛他,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和他睡。
苟梁吸收了今天份額的信仰之力,睜開眼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亞曆克斯聳聳肩:“行,隨便你怎麼玩,你高興就好。”
苟梁哼了一聲,開口說:“他們給予我靈魂的虔誠,我予他們所需,這很公平。”
亞曆克斯哈地一笑:“我怎麼不知道你還管過他們的死活。”瞧這姿態好像他真的憐惜人間疾苦似得,黑暗神偶爾興起還會實信徒的禱告祈求,可這傢伙別說八百年都懶得踏出神殿一步,就算現世也總挑剔。想當初他可不就因為一個醜神像,讓人間五百多年沒有一個光明魔法天賦的嬰孩誕生!
苟梁:“他們只需要我的俯視不是麼。”
亞曆克斯:“……”
他扶額,確實,這才是當神的正確姿勢啊。
三年舉辦一次的教廷巡講極受矚目,第一個舉辦的地點按照慣例是赫利厄斯大陸所在的中央教廷。
在此期間,中央大陸的貴族們紛紛湧向總教廷所在的光明城,聽講的位置可謂是一票難求——不說演講台前的VIP席位,就連教廷廣場的角落也不是有錢就能站得的,還需講究身份。開講的當天,光明城的街道擠滿了信徒,他們井然有序地跪在地上傾聽著魔法石同步直播的宣講,安靜得聽不到一聲交談,每個人臉上的肅穆彷彿複製粘貼的一般,沒有最虔誠只有更卑微。
苟梁的宣講沒有任何鼓動人心的成分,不像教皇那樣面容慈悲,抑揚頓挫。
他的臉上看不到多餘的表情,語調平淡,內容更是毫無新意的《光明法典》,但他一開口空氣中的光明元素陡然變得活躍起來,一隻只元素精靈揮舞著翅膀圍繞著他飛舞,隨著他聲音的傳播,飛向所有能夠聆聽到他聲音的角落。
全城震撼,但在苟梁平鋪直敍的宣講裏沒有人敢發出聲音,連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低了。
廣場上的人感受得尤其清晰,攜帶著光明魔法的元素精靈從他們身邊飛過時讓他們頓感心曠神怡如沐春風,當他們降落在幸運兒頭頂上,奇跡接二連三地發生了——
苦苦掙扎幾百年修為都無寸進的大魔法師毫無阻滯地突破成為魔導師。
沉屙不愈的重病患者毫無預兆地被治癒,重煥生機。
沒有魔法天賦的孩子在元素精靈的親吻下,被賜予珍稀的光明魔法天賦……
一幕幕毫無規律毫無理由地在人群中的某個角落發生,人們激動得熱淚盈眶。
這是神的力量!
他們是被光明神眷顧的幸運兒!
他們還不夠虔誠才沒有被光明神選中,他們必須獻上靈魂,也許下一個幸運兒就是他們了!
這樣的念頭在所有信徒的心裏翻滾著,誰也不敢出聲打擾苟梁的宣講,人群更加安靜,他們只能將身體伏得更低,額頭貼在地上,在心中狂熱而執著地重複光明神的頌歌,獻上自己的虔誠。
坐在教廷神殿屋頂上的亞曆克斯看著精純熱烈的信仰之力從城市的四面八方湧向苟梁,稍稍驚訝之後,露出一個興味盎然的笑容。
他眼中不食人間煙火的神,原來也有算計人心的手段。
貪婪地吸收信仰之力,表面上卻是冷淡地啟唇吐字的苟梁,他滿臉的高不可攀,聖潔得彷彿整個人都在發光,亞曆克斯看著就覺得心癢難耐。他用力地擦了擦自己的下唇,壓抑住噴薄而出的衝動。
啊,真想……撕掉他的高貴,當著他的信徒正面幹他!
這個念頭彷彿邪惡的種子,一旦種下立刻就在他心裏生根發芽。看著衣裳華貴優雅從容的苟梁,亞曆克斯的喉結可疑地滾動了幾下,腦子裏閃過他在自己身下哭泣的畫面,眼睛裏就躥出一團團火焰,視線熱烈得苟梁想不發現都難。
他朝亞曆克斯隱匿的方向看過去,不期然撞上亞曆克斯灼灼的目光——只一眼他就能看穿這傢伙腦子裏正在放哪個姿勢了。
四目相對,他那雙冷淡的什麼都不曾被看在眼裏的金色眼眸瞬間解鎖了亞曆克斯心中的魔鬼,他霍地站起來,下一瞬就出現在苟梁的身後。
“神愛世人,只要心中有光明,就不會被神放棄。”
軟熱的舌頭毫無顧忌地添上苟梁的脖子,從身後僅僅抱著他的男人呼吸可疑地變得粗重,囂張地將勃發的部位抵在他腰上。見苟梁無動於衷地繼續著冠冕堂皇的演說,亞曆克斯舔舐的動作一頓,猛地一口咬住他的脖子。
苟梁的聲音驀地一頓,疼痛讓他輕輕抽了一口氣,在被人察覺之前已經毫無起伏地接了下一句:“生命是神賜予爾等的榮耀,活著便能享受神賦予的榮光……”
光芒在苟梁的周身凝聚,將他和亞曆克斯的身影阻擋在光明盾之後。
濃郁的光明元素讓距離他近的騎士和貴族們直接受益,魔法修為蹭蹭地往上漲,就連跪侍在旁的奴僕都被祝福。
誰都沒有質疑這個現象的發生,他們滿心滿眼都是對聖子殿下的感激,就連原本安坐一旁的教皇此時也虔誠地跪伏在地,銘感由苟梁代勞的光明神的賜福。
而無人窺視的光明神盾的背後,他們眼中聖潔不可侵犯的聖子殿下已經被黑暗神撕了莊嚴的魔法袍。細膩的脖子被亞曆克斯粗魯地咬破,胸前更被男人狠狠地掐住,疼得苟梁揚起脖子,眉頭皺了起來。
“光明無處不在,只要虔誠祈禱……”
演講還在繼續。
苟梁:想死麼。
他手中凝聚光明元素,一把尖銳的魔法刀刃毫不客氣地捅向男人正蠻橫地要擠進他身體的部位——
“嘶。”
意亂情迷的亞曆克斯險險地躲過這一擊,鬆開咬著苟梁脖子的牙口,他趕緊拽住苟梁的手換了一個方向,啞聲道:“換個地方。”
他吐舌順著苟梁滲著血絲的牙印舔著,不依不撓地用作案兇器攻城。
“神就在你身邊,凝視著你,可憐的孩子。”
苟梁側過頭淡淡地瞥他一眼:你的身體,別的地方我沒興趣。
亞曆克斯急躁的動作驀地一頓,他抬起頭,笑得蕩漾極了:“對,你只需要對它有興趣,足夠了。”
他完全沒注意到自己輕易地被苟梁一句似是而非的話順了毛,重重地親了苟梁一嘴,亞曆克斯完全忘了之前心裏翻滾的怎麼在滿城的信徒面前把他弄哭,讓他求饒,讓他當著這些愚蠢的信眾的面袒露他的身體對他的臣服的信誓旦旦。
亞曆克斯的擁抱更加用力,圈著苟梁的手臂緊得他的骨骼都生疼,可他親吻他的力度柔軟極了,眼神更是溫順,纏綿的索吻順著他的嘴唇,他的酒窩,他的脖子,他的肩膀,無意識地討好著他。
“心向光明,不論你是誰,不論你做過什麼,神將寬恕你的卑微,赦免你的罪責。”
“小坑兒,”亞曆克斯看他故作自然地講讀《光明法典》,彷彿不論自己做什麼都無法影響到他似得,含笑地喊了他一聲。苟梁扭頭看他,才要問他又要做什麼,就毫無預兆地被攻破了城門。
嗯——
苟梁咬牙忍住幾乎破喉而出的顫音,再要開口,呼吸卻在他猛烈的撞擊中破碎不堪,眼角溢出難以自持的淚光,誦讀完全無法再繼續。恨恨地瞪了亞曆克斯一眼,他在對方得意的笑容裏揮手放出一本魔法書籍,元素精靈從書中鑽出,用他的聲音繼續毫無破綻的朗讀。
“拒絕魔鬼的誘惑,心存光明,摒棄一切黑暗,任何屈從于黑暗的奴僕都應被絞殺……”
耳邊的聲音開始變得模糊,苟梁渾身被濃郁而甜蜜的魂力包圍,分明是讓人清醒的清冽的西瓜味魂力,他卻早已神志不清,唯有順從本能地循著亞曆克斯的嘴唇,汲取讓他愛不釋口的魂力。
亞曆克斯笑著問他:“任何屈從于黑暗的奴僕都應被絞殺……像這樣嗎?”
過度的緊縮讓他發出性感的喘聲,語氣卻是得意極了。苟梁迷糊地看著他,那雙淡漠的眼眸此時彷彿籠罩著一層迷霧,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脆弱又或是更致命的誘惑,哪怕他什麼都沒說就能讓亞曆克斯忘掉無心他想,淪陷在更激烈的征服欲中。
他們彷彿海上遭遇風暴的孤旅,只能緊緊擁抱彼此從對方身上汲取真實感,他們彷彿註定了相依為命,但當《光明法典》最後一個贊詞落下的時候,苟梁推開了亞曆克斯。
毫不猶豫地。
“結束了。”
他的聲音還帶著一點喘息,但語調正經得彷彿從未沉醉過,那雙迷離的眼睛也恢復了清明,也彷彿從來沒有迷失過。
亞曆克斯怔怔地看著他,淩亂的魔法袍被毫不留情地丟棄,苟梁從虛空中扯出一件嶄新的魔法袍,剛才激烈的情事在他身上沒有留下一點痕跡。有那麼一瞬間,亞曆克斯竟然覺得自己對苟梁而言,和剛才那件被隨意處置的魔法袍完全沒有區別。
“還不快走。”
穿戴整齊的苟梁回頭看他,那嫌棄的眼神,好似他這副衣衫不整、渾身是汗的模樣不堪入目。亞曆克斯眯了眯眼睛,在苟梁撤開光明魔法盾的遮掩時,猛地出手把苟梁按在身下。
光明元素如風暴般動盪了一陣,形成更厚實的光明盾再次阻擋了所有人的視線。
跪坐起身的信徒們只看到一隻只光明魔法精靈從耀眼的光幕中飛出,它們異口同聲地唱起了光明神頌歌,歌聲清透神聖,洗滌著他們卑微的靈魂。
信徒們閉上眼睛,雙手合抱在胸前靜靜聆聽來自神的福音。
誰都沒發現,光明精靈們正驚恐得抱緊自己,雙腿顫抖著還故作堅強地詠唱。
光幕內,亞曆克斯掐著苟梁的脖子,笑著說:“我們之間只有我能說結束,明白嗎?”
苟梁沒把他的威脅放在眼裏,笑了聲說:“原來你還會唱光明神頌歌,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亞曆克斯沒有接這句話,鬆開鉗制苟梁的手,看著瞬間被光明魔法消除的痕跡,他深邃的眼眸裏閃過一絲晦暗,低聲說:“親愛的光明神殿下,你說,如果我抽掉你的神格,那些人還會對你獻上靈魂嗎?”
他微微發涼的手指順著苟梁脊柱緩慢地下滑,語氣淡淡,但誰也不會懷疑下一秒他就會捏碎苟梁的脊柱。
“試試不就知道了。”
苟梁懶懶地趴在他腿上,嘴角的笑意反而變深了一些。
亞曆克斯在這一秒清晰地看透他的有恃無恐——哪怕現在的他完全不是自己的對手,他的神態安然,帶著一點不屑,甚至還有一分挑釁。彷彿在邀請他對自己出手似得,他也同樣自信著自己不敢對他出手。
不敢麼……
彷彿也不是。
他的手指微微用力,刺穿了苟梁的肌膚,幾乎就要碰到他還未完全成熟的神格,卻停頓了。
不是猶豫,他前所未有地察覺到,他下不去手也不會這麼做。
因為……
不捨得。
亞曆克斯抽回手,把苟梁抱到腿上,親自用光明魔法把自己刺穿的傷口治癒。
苟梁收起慵懶的表情,挑眉看他:“不繼續了?”
“當然繼續。”
亞曆克斯笑了下,把他壓在身下親了一口,“我忽然想起來,沒了神格,你就……不耐操了。”
他一字一字地說,故意地放慢語速,帶著些微笑意的低音炮性感得簡直犯罪。
苟梁一句反駁都說不出了,兩人繼續流汗,緊密地擁抱著享受負距離的進食,好像剛才的爭鋒相對沒有發生過一樣。但苟梁知道,他的動作有多溫柔,就表示他的心情有多糟糕。
唔,連魂力都不甜了。
【所以……您能別作死嗎?】
系統在意識海裏都感受到了亞曆克斯的低氣壓,欲哭無淚地抱緊自己。
苟梁懶得回答它。
當他樂意嗎?要不是睡了兩回,這傢伙就不滿足於姿勢的快感了,任務進度一直停留在50%毫無寸進,不下一劑猛藥亞曆克斯永遠都找不到癥結。
不過……
這一劑藥好像下得太重了/(ㄒoㄒ)/
元素精靈不知疲倦地合唱,沒有一名信徒離開,而苟梁只覺得身體都被掏空了,終於結束的時候差點沒站起來。
好不容易將宣講會完美落幕,苟梁回到寢殿,微笑地目送走了教皇和騎士們,差點腿軟地走不回內殿。
罪魁禍首敞著衣裳秀著胸肌,正躺在他床上,見他回來還不知死活地拍拍他的屁股,特別惋惜著說:“我說的吧,真不耐操。”
苟梁看向他,一臉冷漠。
——“閉嘴,再說一個字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