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哀家便舍下這張老臉,求你看在我的面上,再饒恕元妃一回,好吧?」
淑貴妃:「我饒她們一次又一次,可誰來饒過我,饒過我肚裡的孩子?再說了,若是再有下次呢?」
她可不想太后下次又沒完沒了地護犢子!
太后嘆一口氣,「別的妃嬪,哀家不知道,但你看江貴人,你饒了她一回,給了她一次機會,她變好了不是?」
見淑貴妃遲遲不應答,太后拉著淑貴妃的手,有些低聲下氣地說:「好孩子,這次元妃的事,你看如何?」
畢竟是她的侄女們對不住人家。
而她卻用太后的威壓讓人一次次忍氣吞聲,她表面上強勢,心裡是理虧的。
淑貴妃將手從太后手中抽出。
而後沉默了幾息,才頗為清冷地回:「好,臣妾看在您的面子上,便再饒元妃一回。」
「但有一點,臣妾醜話說在前頭,若是再有下次,臣妾在這后宮興許實力不如您,但我就是豁出去,再加上東丹國,一切就不好說了!」
說話時,淑貴妃下巴微昂,清冷又孤傲。
后宮的女人們,能忍則忍,一般都不想因為私仇,牽扯到國恨。
否則的話,屆時山河動蕩,血流成河,那是誰都不想看到的。
不到萬不得已,誰都不想走到這一步。
可要是把她給逼急了,她誰都不吝!
太后眸光微轉,「你放心好了,不會再有下次的,若是她們二人再有下次,別說是你饒不了她們,哀家也會好好的替列祖列宗清理門戶!」
她這一把老臉,也只能護她們兩姐妹到這了。
若是她們再幹些什麼缺德事,就算她是太后,也沒這個臉再去要求人家了。
這兩姐妹,打小又不在她身邊長大。
隻及笄後嫁到北臨國,這才到了她身邊。
往日,她是好說歹說,勸她們善良,可她們非是不聽啊。
都說孩大不由娘,更何況她還只是個姑母,她們又怎會聽她的話。
緊接著,太后又寬慰了淑貴妃幾句,便起身告辭。
路過元妃面前時,她朝跪著的元妃道:「還不快走?!」
就這樣,傾顏同元妃跟著太后離開。
出了淑雲殿,太后上了輦。
太后身邊的丁嬤嬤則走到元妃和傾顏跟前,「還請兩位小主前往太后的承福殿。」
傾顏又沒做壞事,自然是爽快應下且不怕的。
可元妃就不一樣了。
元妃做錯了事情。
還是謀害皇嗣、嫁禍自家妹妹這樣喪盡天良的壞事,自然心虛又緊張。
最後,元妃還是在宮女們地攙扶下乘上了輦。
傾顏這個位份不能坐輦,只能走路前往。
她本以為淑貴妃那樣清冷的性子,這一次說什麼都不會輕易饒過元妃。
不曾想,淑貴妃終究是忍下了所有。
這位還是穿書中的女主,同她一樣,都是別國遠嫁到這的嫡公主。
自有孕以來被人陷害一次又一次,卻也只能忍氣吞聲。
因為陷害淑貴妃的人是西茲國的庶公主元妃,便不得不考量國與國之間的利害關係。
傾顏在想,原來在這后宮,不是只有她一人被皇權和責任壓在肩上。
即便是尊貴如淑貴妃也不可以為所欲為的,而是有那麼多的無奈。
在這個后宮,多的是不能做自己,而是將家族與國家利益放在第一位的女人。
傾顏一行人離開後,淑雲殿裡卻怨聲一片。
「娘娘,我看太后她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若是她們西茲國的宮妃懷了皇嗣遭人陷害,看太后還能這般善罷甘休麽?」一個宮女不忿地道。
另一個宮女附和,「她們西茲國才懷不了皇上的皇嗣呢,這元妃到咱們北臨國也有好幾年了,都不曾有孕過。還有那個江貴人,聽說至今還在喝避子湯,也就咱們娘娘人美心善又得寵,才能替陛下孕育皇嗣!」
「至於太后麽,她又不是皇上的親生母親,自然是覺得她們西茲國的人比皇嗣還重要,否則攤上別的太后,肯定將娘娘肚裡的皇嗣看得重,那些侄女妃嬪算什麼東西,通通都靠邊!」
「那也不一定,太后對親生兒子睿親王也就那樣,當初先皇要冊立新的繼嗣皇帝時,太后棄親兒子,力薦皇上。「
「還不是知道睿親王實力不允許,根本就不如皇上,便隻好力薦皇上,不就是怕皇上登基後她的地位不保麽?否則就她當年將皇上送去南原國當質子一事,皇上指定要不待見她這個養母的!」
「呵,現在一句沒管束好,就想把她兩個侄女乾的缺德事給翻篇,想得可真美,我看她們西茲國的女人就是缺少家教!」
「好了,都給本宮住口!」淑貴妃冷冷地道。
貼身宮女們立馬都住了嘴,其中一個訕訕地道:「娘娘,奴婢們替您感到委屈......」
淑貴妃:「本宮知道你們是為了我好,可有些話說得說不得,你們心中該有數,太后不是你們隨便議論得的,否則出了事兒,本宮也保不住你們。」
眾宮女:「......」
淑貴妃在宮女的攙扶下蓋上被子躺下,語氣淡淡的分析局勢:「本宮在知道害我之人是元妃時,便知道此事只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江貴人已經被廢了後位,太后自然要保住元妃的。」
「否則太后老了,后宮便沒人能維繫西茲國與北臨國之間的關係,而她們西茲國這些年與北臨苦心積累的友好關係,便付之東流了。」
宮女們見淑貴妃這麼平淡的分析利害關係,更加心疼自家主子了。
與此同時,傾顏走到承福殿時,太后與元妃的輦早已停在了殿外。
承福殿的宮女見了她,便將她帶到了殿內的佛堂裡。
自古太后都信佛。
這位太后雖愛到處遊玩,卻也是信佛的。
到了佛堂,元妃跪在佛前用蒲草編織的蒲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