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不是說你整個孕期完全不能爭寵了,過了前三個月,只要你的胎位穩定,你還是可以爭寵的。到了七八個月,待肚子月份大了,就得收住。」
「否則你這懷胎十月,要是一點寵都不爭,只怕皇帝早把你給忘了,對你生的皇嗣也不會上心的。」
傾顏:「......」
她一點都不想說話,她只知道她的臉火辣辣的。
還有,她能說自打有了身子後,她一點都不想爭寵了嗎?
太后見傾顏不說話,便激勵她:「顏丫頭,你要知道,以前你爭寵是為了西茲國,為了自個。」
「如今你懷上了皇嗣,甭管懷的是男是女,爭寵的主要目的都是為了肚裡的皇嗣,為他博一個好的前程,其次才是西茲國和自個,你可知道?」
對於太后如此窮追不捨的教育,傾顏隻好羞怯地回:「臣妾知道了......」
否則她要是再不給個確切的回復,太后不知要在她耳旁教導多少遍。
關鍵太后還一臉嚴肅的跟她討論此事,搞得她都不好意思起來了。
只是,傾顏心中卻在想,還有一個月左右,她就有三個月身子了。
而太后口中的爭寵,不就意味著要侍寢麽?
可她當初爭寵,就是為了懷上皇嗣,避免殉葬。
如今只要她平安誕下皇嗣,便可以達到最初目的,那她幹嘛還要去爭寵?
即便她過了頭三個月危險期,她也不會像往日那般費盡心思攻略皇帝,更不會像太后說的那樣去爭寵。
哪怕她生完皇嗣,她也不會再那樣了。
當然,如果她不爭寵,皇帝主動來她這,那就該怎麼來就怎麼來。
畢竟又不是什麼黃花大閨女,孩子也都有了,再矯情也沒那個必要,反而鬧得彼此很不愉快。
但傾顏覺得嘛,如果她不爭寵,皇帝主動來她這是不大可能的。
緊接著,太后又囑咐了傾顏一番後,這才起身道:「哀家這一路上趕著回宮,還沒來得及歇息就到你這了,如今話也敘得差不多,得回承福殿歇息了。」
「那嬪妾送送您。」傾顏起身相送。
太后連連擺手:「那就不必了,外頭天寒地凍的,你還是在屋裡呆著暖和些。」
傾顏:「那好吧,待您休息好了,臣妾到承福殿給您請安。」
對此,太后還是擺手。
傾顏卻道:「姑母,我每日給溫貴妃請安也是要出門的,不打緊的。」
「成吧,你看著辦,但該注意的需得注意。」太后扶著丁嬤嬤的手往外走。
臨離開前,太后留下一句看似隨意,實則意味深長的話,「反正哀家是老了,萬事還得靠你自個。」
聞言,傾顏眸光微轉,應了聲「是」。
她知道,太后這是想告訴她,有了身孕得靠自個在后宮鬥,她老人家是不會什麼都幫她的。
一切的難關,都得她自個闖過去。
若是旁人這麼說,傾顏或許會覺得對方只是想與她撇清關係。
但這話要是從太后口中說出,傾顏覺得太后興許只是想考驗她,鍛煉她,看她能在宮鬥中活到幾集。
不過,甭管是太后還是旁人,她們幫她是情分,不幫是本分,沒有誰理所當然要幫她的。
傾顏將太后送到了堂間門口。
太后則扶著丁嬤嬤的手出了傾梨殿。
殿外,停著一架十六人抬的輦。
奴才們見太后出來了,趕緊撐傘,扶著她上輦。
待輦起駕後,丁嬤嬤道:「太后,您這次真的不打算幫襯一下傾嬪嗎?」
太后坐在輦上,眼睛看著前邊的茫茫大雪,思緒漸行漸遠。
「哀家還是那句話,有本事的不需要哀家幫也能在這后宮盛寵不衰,沒本事的,哪怕哀家再怎麼幫,也落不了什麼好下場。」
「你看那江才人,還有傾嬪原是皇后時,哀家曾幫了她們多少,結果呢,一個被貶了後位,一個那麼年輕就在后宮丟了性命。」
「自打江才人沒了後,哀家這次在江南也反省了一番,哀家動不動出面替她們解圍,讓她們過於依賴哀家,那不是在幫她們,反而是害了她們。」
「倒是傾嬪,這兩年來,哀家不如何管她,她反而長進了不少。」
丁嬤嬤:「是啊,好在傾嬪變好了,人也長進了。」
否則西茲國兩個公主都那般沒出息,不知要鬧多少笑話。
連帶著太后在后宮也抬不起頭來。
說到這,太后輕嘆一口氣,「再說了,哀家也護不了傾嬪一輩子,她遲早要適應這后宮裡的勾心鬥角,在這后宮深深地紮根......」
「當然,如果真到了緊要關頭,哀家肯定是會拉她一把的,畢竟她肚子裡懷的是西茲國皇室的種,也是我北臨國的皇嗣,皇帝忙著管前朝,沒空管,這后宮,哀家還是有空的。」
「只不過,如若真到了那個份上,就說明她鬥不過后宮那些女人,屆時哀家會把她的孩子接到承福殿親自撫養,省得她護不住皇嗣,可憐了那麼小的孩子。」
丁嬤嬤:「希望傾嬪娘娘能明白您的一番苦心吧。」
「不過,老奴覺得傾嬪娘娘定能平安護住肚裡的皇嗣的,聽小蓮說,靜妃娘娘都說過要幫襯傾嬪娘娘的。」
太后「嗯」了一聲,「那也是顏丫頭她有本事,與靜妃處的好,否則靜妃怎的不幫詩貴嬪和柳美人?還不是顏丫頭讓靜妃覺得有值得幫的性格魅力所在?」
太后回京後不久,便是冬至,也是皇帝給傾顏定下的生辰。
更是傾顏初次侍寢皇帝的紀念日。
今兒一早,秦姑姑就提醒了傾顏,說今兒是她的生辰,做了長壽麵給她吃。
中午的時候,皇帝就差李忠過來傳話,說是夜裡會過來。
然而,天還沒黑的時候,皇帝就到了傾顏的院子。
此刻,傾顏正坐在堂間的膳桌上,秦姑姑給她盛了碗餃子。
傾顏一直不是個奢靡的人,加之她最近胃口不好,膳食都是從簡。
這會子,她隨意抬頭,就看到皇帝帶著奴才進了院子,接著又進了堂間。
由於李忠早就知會過了,所以傾顏這會看到皇帝並沒有多驚訝。
她就這麼看著男人進屋,沒去迎接,也沒行禮。
因為這些日子以來,她不出去迎接行禮還好。
但凡迎接行禮了,屁股就要挨打。
被打的多了,她也就聽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