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說了,北臨派兵幫西茲國打了幾場勝仗,作為糧食的交換。
嬴湛嘴角帶著笑,眉頭微微一挑,「話雖如此,不過,上回你那幾個兄長還說盼著你生個皇子,也好兒女雙全,作為盟友,朕豈能辜負了他們一片赤誠之心?」
聞言,傾顏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狗皇帝,明明在對她進行捧殺,也知道她不喜歡在后宮太過高調。
卻故意避重就輕,不動聲色的同她說父兄們。
好似他多仁義,多寵她似得。
也表明了他寵她,是看在她父兄的面子上。
就在傾顏生悶氣時,聽見身旁的皇帝淡淡問:「怎的?愛妃似乎不太喜歡這個禮物,可是嫌這禮物不夠好?不過,朕送出去的禮物,從不收回,不如...朕再好好想想,送你點更好的?」
「別!千萬別!!!」傾顏生怕男人再說什麼,立馬回,「這個送子觀音挺好的,寓意也特別好,臣妾這就讓人擺在堂間,就不勞您再費心挑選別的禮物了。」
說著,傾顏就讓奴才將這觀音佛像擺在堂間的神龕上。
雖然吧,傾顏不迷信,但是面對菩薩的佛像,還是心存敬意的。
皇帝這個送子觀音就夠她拉仇恨的了。
他要是再送她更貴重的,傾顏覺得她可能在后宮活不過三集了。
如今就皇帝這樣子,她也只能將這尊佛像收下。
沒聽見他說嘛?他送出去的禮物,從不收回。
見奴才們將送子觀音像擺在堂間的神龕上,嬴湛用餘光斜斜掃了女人一眼,薄唇勾起一抹陰險的笑。
然後,他起身往內室走去,「安置罷。」
傾顏看著男人偉岸的背影,一咬牙,也跟著進屋了。
接下來,不知皇帝食髓知味,還是想捧殺傾顏,竟是一連在傾顏這宿了好幾日。
每一次,都是一點都不顧傾顏的感受,一點都不。
這幾日,皇帝動不動喜歡賞賜傾顏,愛捧殺傾顏,惹得后宮妃嬪醋海翻騰。
可是誰又知道,狗皇帝人前總是待她無限寵愛。
人後卻冷若冰霜,冷言冷語,毒舌相對,一言不合就寵幸她。
除了這些,皇帝待她倒是與往日並沒區別。
其實,兩人都懂對方在做什麼,但就是都不願向對方低頭。
她們兩個,一個認為對方會服軟。
一個認為自個沒有錯,為何要服軟?
可是棋逢對手,互相過招,最後始終要分出勝負和輸贏的。
而傾顏每回去晨省,一開始,妃嬪們倒是唇槍舌戰的伺候著。
可是漸漸的,不知道妃嬪們是免疫了,還是憋著大招呢,居然沒人提傾顏這一茬了。
就連仇視看著傾顏的眼神,也都有所收斂。
但你要是仔細一瞧,就能發現那一雙雙鳳眸看似波瀾不驚,實則暗流湧動。
在傾顏看來,她還巴不得她們嘴上佔便宜,過過癮。
因為嘴上過癮了,也就過去了。
可要是她們不說什麼,反而令人不安。
要不怎麼說會咬人的狗,她不叫呢?
冬至過後沒幾日,后宮傳出一件大事。
那就是邱轅國皇帝沒了。
哦,不對,這位現在已經是北臨國的瞿北王了。
瞿北是北臨帝賞賜給原邱轅帝的封地。
瞿北王是他歸順北臨後,北臨帝根據封地給他起的封號。
消息是說這位瞿北王受不了國土被佔,權利被剝削,一時受不了刺激日漸消瘦,最後暴斃而亡。
至於到底是為何,誰又知道呢?
據說這個消息傳到研熙殿時,妍貴嬪當場就暈了過去。
嚇得兩位貴妃趕緊去了研熙殿慰問情況。
傾醫閣的太醫也趕去了研熙殿。
就連皇帝也去了那兒。
此刻,嬴湛和兩位貴妃坐在屏風外的圈椅上。
太醫們正在給妍貴嬪的人中扎針。
待曹禦醫將銀針扎進妍貴嬪人中穴位,不多時,妍貴嬪便緩緩睜開了眼。
她轉頭掃了眼床邊,在看到兩位妃嬪時,眼神淡淡的。
當她看到皇帝時,本就冷傲孤清的她,眼神更為冷漠了。
甚至,她的嘴角還勾起一抹涼薄又諷刺的笑。
這時,曹禦醫對皇帝說:「皇上,妍貴嬪這是悲痛欲絕,淒入肝脾導致的一時昏厥,接下來得需靜養。」
柔貴妃也跟著附和:「妍妹妹,你要節哀啊。」
「節哀?」妍貴嬪眼睛無神地看著床頂,「柔貴妃又何必在這假惺惺地勸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后宮這些人,全是些虛情假意之人,依本公主看,其實你巴不得我父皇死了吧?」
一番話,犀利又直白,直擊人心的同時,讓人不敢面對。
「你!」柔貴妃指著妍貴嬪,「你真是不知好歹,本宮好心......」
「夠了!」嬴湛打斷柔貴妃的話,對兩位貴妃道:「妍貴嬪需要靜養,你們二人先出去罷。」
柔貴妃忿忿地撅著嘴。
倒是溫貴妃,拉著柔貴妃出去了。
鑒於柔貴妃安慰妍貴嬪,卻被說成是假惺惺,她也懶得說恭維話了。
省得屆時不討好,還弄得自個下不了台。
這妍貴嬪平日裡瞧著規規矩矩,也是個安分的人。
從來沒有因為自個是個公主出身,就在后宮頤指氣使。
只是為人比較冷傲,一副誰也瞧不上的樣子。
倒也沒有特意針對誰,而是對誰都一個樣兒。
哪怕在她和柔貴妃跟前,也是那樣,淡淡的。
除此之外,妍貴嬪該有的規矩都有。
尤其是在她和柔貴妃跟前,素來知禮數。
像今兒這般當眾怒懟柔貴妃,還是頭一次。
這樣的妍貴嬪,好似什麼都不顧了,也不管了。
不過,溫貴妃將此歸咎於妍貴嬪傷心過度。
她出言寬慰柔貴妃,「妍貴嬪娘家亡國了,如今又喪父,性子是躁了點,你也別往心裡去。」
柔貴妃:「哼,罷了,看在她孤苦伶仃的份上,本宮就不同她一般見識了。」
內室,嬴湛隔著屏風對妍貴嬪說:「你爹沒了,朕也是甚感意外,不過你放心,朕會命人徹查此事......」
妍貴嬪:「我父皇在位以來,多次帶兵出征,身子硬朗著呢,怎可能受不了打擊去死?你們騙人也不編個好點的理由,太隨意了點吧?」
「其實我什麼都知道,皇上又何必假惺惺呢?」妍貴嬪面上沒有表情,紅唇輕啟,「您都正大光明的收買了我父皇的大臣,讓他們棄我父王而投奔您,逼我父王交出邱轅國,淪落為北臨一個小地方的王爺。」
說著,她轉頭看著皇帝,眼神空靈又淡漠,「為何到了這個時候,您就不能夠真實一點,一定要如此虛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