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為男人,他自然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可這才讓他越發的恐懼,對方不是真的要對他做什麼吧。
王四和陳易知碰到的地方頗為隱蔽,一時之間也沒什麼人路過,王四利慾薰心,乾脆一把捂住了陳易知的嘴,就把他往旁邊的樹後拖。
陳易知拼命的掙扎,兩條腿踢在王四的小腿上,對方手一松,他趁機就跑了出來。
剛跑出沒多遠,就被人從後面拽住了,陳易知連忙大喊救命,這時,一個粗壯的男人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救命!”陳易知淚眼婆娑的看著這個男人,哭哭啼啼的喊道。
“住手!”對面的男人果然沒讓他失望,眼神一冷,沖了過來,一拳打在王四的臉上,順手揪住他抓住陳易知的那只胳膊,狠狠的砸了下去。
哢吧一聲,陳易知幾乎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可是他不可能聖母的去同情這個試圖強暴他的敗類,而是驚慌失措的鑽進了對面那個粗壯漢子的懷裡。
“你奶奶的,哪個營的,敢做這種事!不想活了?”粗壯男子眼睛一瞪,罵道。
陳易知抽抽噎噎的抬起頭,頓時被這粗壯男人的長相小小的嚇了一跳。剛才他淚眼婆娑,沒看清這人的面貌,如今距離近了——還是看不清。
這人的臉上留著密密的絡腮鬍子,幾乎把他整張臉都遮住了。遠遠看去,簡直像是一隻狗熊穿上了衣服。
呃……這人好像很眼熟啊?
陳易知模模糊糊的想到,似乎在他擔任將軍小廝的時候見到過幾次。
“石……石副將……”王四被打斷了胳膊,這種劇痛瞬間讓他清醒了。看到對面的那個熊男,第一時間冷汗就流下來了。
“認識我?”石濤眯起眼,媽的,這渣滓不會是自己麾下的吧。
“小的,小的是東二營王四。”王四磕磕巴巴的說道。
石濤的額頭爆起一根青筋,他媽的,居然真的是他的麾下。=皿=
冷著臉,瞪著那個王四,石濤狠狠的說道:“老子的兵沒你這樣的孬種!自己領三十軍棍,然後滾出大營。”
王四頓時白了臉,“石副將……我……我是喝多了!求您給我一次機會。我願意領六十軍棍,求您別讓我走!”
石濤微微眯了眯,心裡的怒氣去了一些。挨上六十軍棍,眼前這漢子說不定就會送命,可即使這樣他也不願離開西北軍,可見還是有點血性。
他沒鬆口,只是看了看自己懷裡還在哆嗦的陳易知,碰了碰他,問道:“我要把他趕出軍營,不過他說向翻倍懲罰,但是留下來,你怎麼看?哦,對了,如果懲罰翻倍的話,就是六十軍棍,說不定直接就能要了他的命。”
那王四也很機靈,立刻跪在了陳易知面前,啪啪啪的抽自己耳光:“我該死,我一時糊塗,求您大人有大量,別讓石副將把我趕走,請讓我戴罪立功多殺些外族蠻子,最後死在戰場上。”
陳易知王四的樣子嚇了一跳,他抽打自己可真沒留手,幾下耳光下去,整個臉就腫了起來,看起來活像個豬頭。
“算……算了……”陳易知不敢看他,縮在石濤的懷裡結結巴巴的說道。他被剛才的事嚇壞了,可是看著人寧可冒著生命危險也不想離開平西軍,他多多少少還是有點觸動,心一軟便開了口。
“謝謝這位……公子。”王四難得文雅了一會,憋了半天憋出個公子兩個字。
陳易知看著他頂著豬頭,莫名喜感,想要笑又覺得不適合,只好又把腦袋埋進石濤的懷裡。
“去領四十軍棍,要是沒死,就留你一條小命。以後給老子多殺敵人,男人大丈夫,為了這點破事被趕出西北軍,你不臉紅,老子都替你爹娘臉紅。”石濤沉吟了一下,到底還是沒讓他挨六十軍棍。好歹是個漢子,死在軍棍上真是丟人。
王四被說得臉上發紅,剛才他完全就是腦子一熱,被喝下去的那點酒一沖,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只想發洩一下,幸虧石副將出現,否則他要是真的做了點什麼,那就不是打軍棍趕出西北軍,而是直接被軍法伺候,連小命都留不下。
至於自己斷了的那個胳膊,他真是一點怨恨都沒有,他雖是個糙漢子,不懂什麼大道理,可基本的禮義廉恥還是有的,只恨自己腦子糊塗做出這種事,這條胳膊斷的真是太好了!
再說,石濤出手也是有分寸的,胳膊雖然斷了,但斷的乾脆,只要接好之後修養一陣,肯定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就算是給他一個教訓了。
又朝著石濤和陳易知磕了一個頭,王四灰溜溜的捧著胳膊去找軍醫了,以後還要用這胳膊殺外族呢,可不能留下什麼殘疾。
哆哆嗦嗦的從石濤的懷裡看到那大漢走遠,陳易知的臉才算是恢復了一點血色。
注意到自己正靠在一個男人的懷裡,他頓時紅了臉,啊的一聲推開了石濤。
“謝……謝謝!”陳易知低著頭,結結巴巴的說道。
石濤擺了擺手:“是我治軍不嚴,多有得罪了。”
陳易知連連搖頭:“不……不關你的事,是他……是他的錯,你沒錯,還救了我。”
石濤笑了笑:“你感覺怎麼樣?現在要去哪?我送你過去吧。”經歷了這種事,肯定不好受,石濤打算送他過去,順便向他的長官請個假,讓他休息一番。
陳易知紅著臉搖了搖頭,:“不用……石副將,您去忙吧,我要去軍醫營幫劉大夫抄書。”
石濤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不過他站在那裡,並沒有要走的意思。
陳易知悄悄抬頭看了一眼,注意到對方正盯著自己頓時臉更紅了。作為一個男人遇到這種事就夠倒楣的了,雖然被人救了,可同時也被人看見了,這讓他不免有些難堪。
“石……石副將,您還有事嗎?”陳易知看到對方絲毫沒有讓路的意思,只好結結巴巴的問道。
石濤挑了挑眉:“沒事,你去哪?我送你。”
陳易知沉默了一下,合著他剛才說的那些話都白說了是吧。
“不……不用……”話還沒說完,陳易知便被石濤一手夾在肋下給夾走了。
陳易知覺得自己簡直不能見人了,就算自己身形瘦弱了一點吧,也沒理由要被這熊男夾著走吧。
“放我下來!”陳易知劇烈的掙扎起來。石濤啪的一聲拍在他屁股上:“別鬧!”
陳易知全身的血液都湧到臉上去了,他這輩子都沒被人打過屁股,現在居然……居然……
“你剛才腳扭了吧,能走得動嗎?”石濤壓根沒注意對方的表情,在他印象中,都是男人,拍拍屁股怎麼了?又不是什麼大事。想當初他的四個弟弟只要不聽話,都沒少被他打屁股。
這小廝一看就只有十六七的年紀,和他弟弟差不多,他自然而然就拿出了長兄的態度。
陳易知聽到這話不吱聲了,剛才掙扎的時候的確扭到了腳,他沒想到這看似粗魯的石副將居然還會注意到這一點。
只是……
這麼用胳膊夾著他也太丟人了吧!他就不能扶著他走嗎!!!
陳易知異常悲憤的想到!
石濤完全不知道陳易知此時羞窘的心情,他想的很簡單,就陳易知這小身段,他隨隨便便都能扛上三五個,用胳膊夾著就已經很給他面子了,不然用公主抱的方式他還能更省力氣呢……
不過好歹是個男孩子,用公主抱太傷面子,所以他才選擇了用胳膊夾著。
至於說扶著他走?他根本連想都沒想過,以他這高大的身材,扶著陳易知那小矮子,完全就是一副陳易知摟著他腰的詭異動作好麼……想想都覺得可怕。
石濤不想丟人,那就只好讓陳易知丟人了。好在用胳膊夾著的時候陳易知是臉朝下,別人應該看不到他的正臉……吧?
在陳易知大腦充血昏過去之前,石濤總算是把他帶到了劉大夫那裡。藉口只是路上看到這孩子崴了腳,石濤好歹是做到副將的人,自然不會把剛才發生的事說出來。
陳易知紅著臉(因為大頭朝下充血。)憤憤的用石臼研磨著藥草的粉末,看著石濤的眼神簡直淩厲的讓人無法直視。
石濤不知道為什麼陳易知這麼瞪著他,一臉不解的問:“你看我幹嗎?我可跟你說,我不好男色,只喜歡女人。”
陳易知差點沒一口血吐出來,再看向石濤的目光甚至已經帶上殺氣了……
誰會看上你這個熊男!!!我喜歡的是那種俊美斯文型的好嗎!!!
剛才被救的感激之情和對方體貼而帶動的些微好感在這一刻全部消失了,陳易知的怨氣幾乎可以化成實質性的飛刀,嗖嗖嗖的射向石濤。
劉大夫一邊給陳易知的腳踝敷藥,一邊忍不住吃吃的發笑,看著這麼一個清秀可愛的小東西一臉殺氣的瞪著一個高大的熊男,那熊男還一臉無辜的看回來,這樣的場景簡直太可樂了好麼,這樣的八卦要是不分享給吳軍師簡直太可惜了啊……
→。→ ,沒錯,這位劉大夫就是吳軍師的一名八卦同好,作為軍醫,他們具有收集八卦的天然優勢,畢竟看病的時候總是要聊聊天的嗎,左聊右聊軍中的大小八卦也就都聊出來了。八卦的精髓就在於要有人分享,於是不知什麼時候起,這吳軍師和劉大夫就‘勾搭成奸’(並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