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枚金針,最多只能支撐他們走五百里,可現在他們方圓千里內依舊是利劍。
這可真真是策無遺算呀,那翹翹板一樣的岩石中他們有一個人可以活著出去,可是他們放棄了,所以現在就要面臨著兩個人一起死的狀況。
「我的真氣也不多了。」雪天傲苦笑,沒想到真氣耗盡居然就是用來封細針用的,想來還真是可笑。
「那就只能賭一賭,我們的運氣好不好了。」東方寧心趁空閒飛快的取出一枚補氣丹給雪天傲。
這個時候,他們必須要凝聚力量,不然兩個人都得死在萬刃之下,被萬刃穿心他們沒有興趣。
「呼」略一運氣,雪天傲將補氣丹給消化完了,一雙眼就掃向這密密麻麻讓人頭大的利劍。
「只能賭,堅持到最後的才是勝利者。」
東方寧心點了點頭,這個情況下,他們沒有別的選擇,對方實在是太狠了,真正鋪了個方圓萬里以上的利劍陣,這樣他們就是累死也還在這些利刃上打轉,而死是早晚的事情。
「最後五枚針?」東方寧心尋問雪天傲,現在用還是不用。
雪天傲沒有看東方寧心手中的針,而是看著懷中的女子,站在那快要化掉外面那層冰的金針上,雪天傲難得嚴肅。
「東方寧心,你相信我嗎?」
「信」不需要遲疑,這是條件反射性的回答。
「那麼剩下的交給我,全部由我來決定可不可以?」是尋問但同時亦是做好了決定。
「可以。」沒有一絲的猶豫,就如同在岩石上東方寧心讓雪天傲把一切交給她一樣。
「現在把手上的金針交給我,難後你閉上眼睛。」雪天傲一邊伸手接過東方寧心手中僅剩的五枚金針,一邊輕輕的將唇印在東方寧心的雙眼上。
雪天傲從來沒有這般親昵的舉動,不自覺的東方寧心的雙眼順著雪天傲唇落下而閉上,心隱隱帶著一絲絲的顫抖的擔心。
雪天傲要做什麼想要睜開眼睛,可是雪天傲的唇卻沒有離開,溫熱的唇似乎帶著幾分纏綿的味道,就好像是一種末日的到來。
雪天傲東方寧心的心微顫,這個男人剛剛才答應自己永生記世不放手的,難道他現在就要違背自己的諾言嗎?
「東方寧心,我沒說睜開眼睛時,不要睜開,聽話。」雪天傲的唇移開從東方寧心的雙眼上移開,隱隱帶著幾分不舍。
「雪天傲,不要違背你的誓言,不然我會恨你。」東方寧心聽話的閉上眼,可是卻在最後吐出一句冰冷的話,這話中的意思很明白。
「我一定不會。」雪天傲鄭重的承諾中,今天在岩石上那般艱難,東方寧心都能找出出路,他怎麼不可以。
幕後的那個人,不管是不是冥,我都要讓你看到,東方寧心與雪天傲不是任你揉捏的玩具,也不是你想怎麼擺弄就怎麼擺弄的木偶。
確定東方寧主閉上了雙眼,雪天傲將東方寧心的五枚金針收了起來,這是東方寧心最後的武器了,就不要再浪費了,五枚金針不過是五百里路罷了。
收起金針,而就在此時雪天傲腳下金針外的冰塊亦化了,雪天傲深深的吸了口氣,便將東方寧心整個抱在懷裡,而他。
旋身而起,一腳踢倒了前面一片的利劍,而為此雪天傲付出來人價便是整個左腳鮮血淋漓。
而這並不是結束,只是開始,踢倒了一片利劍,雪天傲顧不得那些利劍面面鋒利,整把劍沒有劍柄,就這麼直接握在手中,然後。
哢哢聲響起,雪天傲手中那把沒有劍柄的長劍一路掃向面前的劍尖,以剛制剛,很是暴力,但取得效果也是好的,雖然利劍依舊鋒利,但是利劍那一刺就會入心肺的劍尖卻是被雪天傲給整個削了下來。
這樣並不能讓他們安全的跳下這利劍陣,只能讓他們不被劍尖直接刺死,削掉了劍尖,那面面鋒利的利劍依舊要人命,雪天傲一手揮著手中的利劍,一抱將東方寧心緊緊的護在懷裡,而沖在利劍陣中的雪天傲整個人就如同血人一般。
「雪天傲」懷中,傳來東方寧心壓抑的哭泣聲,不需要睜開眼睛,只要聽到耳邊那利劍劃破血肉的聲音,東方寧心就明白這是一個什麼情況。
她就在雪天傲的懷裡,雪天傲受著怎樣的傷她很清楚,利劍無情的劃破著雪天傲全身的血肉,溫潤的血染紅了她的衣襟,心好痛。
每一個利劍劃破血肉的聲音響起,對東方寧心來說都是一種折磨,她很想看看雪天傲到底怎麼樣了,她很想告訴雪天傲,不要這樣護著她,她不是嬌弱的莬絲花,她可以陪雪天傲一起受那利劍劃身之傷的。
可是,東方寧心得到的回答只是雪天傲繼續不停的往前走的聲音,是雪天傲手中的劍確掉劍尖的聲音,是雪天傲用血肉之軀為東方寧心擋去利劍傷害的聲音。
精鐵所籌的利劍有多麼的鋒利,看雪天傲就知道了,不過千里路,可雪天傲全身上下卻沒有一聲完整的地方,入眼所見血肉外翻,可即便如此雪天傲的動作卻是絲毫不慢,任血流如柱。
不是雪天傲不珍惜他的血,而是這個詭異的地方乾燥至極,水份極少,他一路走來用來冰鋒那些金針都夠不用,更不用提利用空氣中的水分將整個利劍陣給封了起來了。
不過,沒有水,他可以用血,只要能看到走出利劍陣的範圍,最後一步他就能借著血凝成冰,而過。
堅持到最後就是勝利,他答應過懷中的人不能放手,所以雪天傲一路沒有絲毫退縮與倒下的意思,就這麼一直往前沖著,直到。
看到外面那青綠色的草地,雪天傲笑了。
利劍陣,你終於盡的一頭。
「東方寧心,我說過不會放手,現在我們一起走」雪天傲丟掉手中的利劍,凝聚真氣揚著滿是血的右手。
「封。」
雪天傲與東方寧心的面前出現一條血紅色的冰塊,而這一次雪天傲就抱著東方寧心踏在那血紅色的冰塊上,飛身而起。
利劍陣,永遠不見了。
荒蕪穀底,寸草不生,鳥獸皆盡,偶有輕風吹過,只帶來陳舊的腐木氣息,而在這樣的一個地方,一個白衣染血的女子,正背著一個一身血紅的男子艱難前行,他們赫然就是東方寧心與雪天傲。
拼著最後一絲的力氣,雪天傲帶著東方寧心終於沖出那連綿千里的利劍陣,而出來後雪天傲只說也一句話。
「東方寧心,可以睜開眼睛了,我說過我們會一起出來。」
這一句後,雪天傲一直昏迷不醒,而東方寧心只能簡單的止住雪天傲的血,其他的什麼也做不了,在一個沒有水甚至連片樹葉也沒有荒蕪之地中,要清理傷口比登天還難。
雪天傲除了心肺處,沒有一塊好肉,全身上下都被刀割開了,血肉外翻,右腿小腿處一整塊肉都被削掉了,而最為嚴重的就是雪天傲的右手了,右手五指只剩下森森白骨,手心和手指上的肉全部攪爛,雖說只是外傷,但如此嚴重的外傷換做一般人早就死了。
看著面前這個除了一張臉沒有一處完好的雪天傲,東方寧心死死的咬著唇,幾個深呼吸後她才敢伸手開始處理雪天傲身上的傷口。
中衣的衣擺被撕成一條一條,在什麼都沒有的情況下,東方寧心只能將雪天傲的傷口包紮好,然後背著雪天傲去找水源。
走了大半天,東方寧心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沒有水源,這個地方幹的可以。
「東方寧心」繼續邁步,耳邊卻傳來雪天傲低低的聲音,一慣的冰冷,只不過這冰冷中似乎多了一絲絲的尷尬。
也是,一個大男人被女人背著走,依雪天傲的個性如果不是東方寧心背著他,那麼那個女人估計就死在雪天傲的劍下了,有一種人他的驕傲融進了骨子裡,寧死不折。
聲音很低很沉,可在這荒蕪中卻顯得特別的悅耳,東方寧心立馬停下腳步,將身後的雪天傲小心的放下。
「雪天傲,你醒了。」
小心的改背為扶,東方寧心攙扶著雪天傲完好的左臂,這左臂剛剛將東方寧心護著,不讓東方寧心受一絲的傷害。
「恩,我沒事。」雪天傲借著東方寧心站穩,微微凹陷的雙眼依舊閃著戰鬥的光芒,他太大意了,沒有走出這個山谷,他就沒有昏迷的資格。
「雪天傲你試試看,能不能凝聚真氣,你身上的傷口需要清理。」東方寧心沒有反駁雪天傲的話,當然也沒有表示同意。
東方寧心明白,雪天傲此也時能醒來應該就不會再有生命危險了,他之前只是失血過多,真氣耗盡,吞了數枚補氣丹,雪天傲剩下的就是失血過多了,而這可以調理,至於這些「皮外傷」,只要清理了依雪天傲這般強悍和拿受傷到吃飯的人來說問題不大。
雪天傲沉默的點了點頭,閉目開始運氣,如果雪族的人知道他把真氣用在凝聚冰霜,然後用來清理傷口不知會做何敢想。
空氣很是乾燥,而在雪天傲的凝氣為冰下,那乾燥程度更加不用提了,風吹來東方寧心都能感覺到臉頰是何等的刺痛了,雙唇乾裂的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