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覺得這裡真的是夢皇封印的嗎?」鬼蒼悟指了指面前的白茫茫的一片,陰森恐怖的嚇人,那翻轉的白霧全是夢族人的靈魂,做為鬼族的人他很清楚這些靈魂是被禁錮在此,受盡折磨。
而身為夢族的人東方寧心又何嘗不明白那翻滾的如同煎熬的白霧是什麼,那是夢族人不安的靈魂,那是夢族人千年無法轉世的靈魂。
「青鸞與火鳳的出現就告訴我們,這不是夢皇可以做到了。」東方寧心看著那些掙扎和扭曲的靈魂,感覺自己心臟就如同被撕裂了一般。
額頭上大滴大滴的汗珠往下掉,東方寧心卻像是沒有絲毫知覺一般,走進那白茫茫的通道中。
「東方寧心」雪天傲伸手想要攔住她,卻被拒絕了。「不用擔心,他們是我的族人,不會傷害我。」
從藤蔓的世界走到這靈魂的的封印處,東方寧心知道她離夢族越來越近,離真像越來越近。
全身冰冷,明明沒有實物,整個人卻是像是被什麼纏繞了一般,東方寧心任那白色的煙霧在身上游走,閉上眼,聽著這些被封印的靈魂告訴她,當年夢族被封印的那一刻。
硝煙肆起,遠古四族的戰爭將戰場設在這詳和安寧的夢族。
鬼族、雪族與赤族,在他們各自皇的帶領下,一路沖向夢族,夢族的人慘死在三族聯手下。
夢皇憑一己之力單挑三族皇,神者九階對上鬼皇、雪皇與赤皇並不會輸,可就緊要關頭,一玄衣男子男子出現。
不知道他與夢皇說了什麼,夢皇搖了搖頭,那玄衣男子震怒,助鬼族、雪族與赤族一臂之力,夢皇連連敗退。
眼見夢族的人一個個慘死,夢皇顧不得自己安威,準備犧牲自己立下封印保護夢族僅余的族人。
玄衣男子冷笑的站在一旁看著夢皇垂死掙扎,在夢皇的封印就差最後一步時,他出手了。
夢皇與其他三皇消失了,而夢族的封印最後一步他替夢皇完成了了。
血腥、埋葬、鎮壓。
族人的慘叫聲、哀嚎聲,孩童的哭聲,女子衣衫被撕裂受辱的哭叫聲,那一段歷史對夢族來是恥辱,夢族的族人被人肆意的**著,殘殺著。
夢皇的封印旨在保護活下來的夢族人,可玄衣男子臨時一改,卻變成了現在這樣,夢族僅剩的族人不僅沒有活下來,他們的靈魂還受著煎熬。
而原本只要有夢族後人就能進入夢族遺址,可現在呢?
他們要進來卻得歷經重重難關,先是凶獸圍攻,緊接著是青鸞與火鳳的纏繞,再來便是這無法安息的靈魂。
這些並不是夢皇的手筆,而是那玄衣男子的手筆。
封印的那一天結束了,圍繞在東方寧心身邊的靈魂卻是久久不肯散去,他們在像東方寧心訴說著千年的壓迫,千年靈魂無法安息的痛苦,還有被其他三族人殘忍對待的恨意。
滔天的恨意讓他們更受煎熬,即使沒有玄衣男子的封印,他們亦不甘就此離去。
血債要用血來償。
你是夢族唯一的後人,你要替我們報仇。
你要替我們報仇。
殺盡鬼族、雪族與赤族。
圍繞在東方寧心身邊的靈魂,猙獰著、威脅著。
啊。
太多的負面情緒充斥在腦中,東方寧心一時承受不住,大叫一聲連連後退。
「怎麼了?」看著東方寧心淚流滿面的樣子,雪天傲心裡越發的沉重了起來,東方寧心應該是知道了夢族滅族一事了。
「滅族,雪天傲,這就是你不告訴我的嗎?殺父之仇。滅族之仇,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東方寧心整個人的近乎崩潰了。
她和雪天傲到底是怎樣的命運安排。
雪族與墨家,雪族與夢族,為什麼是她與雪天傲來承受之些,為什麼前人的錯要讓她來背負。
報仇,報仇她怎麼報仇,她怎麼下得了手。
「東方寧心,你冷靜一點,當年四族之間的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事隔千年我們知道的也不清不楚。
有些事情只有見到了夢皇才明白,如果有錯你認為是你的錯還是夢皇的錯?夢族被滅難道夢族就沒有原因嗎?其他三族的貪婪是一回事,可夢族本身呢?」雪天傲用力的按著東方寧心的肩膀,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她冷靜下來。
「你沒有看到,沒有看到夢族的人被欺淩的樣子,你沒有看到自己族人的獸性,你們是怎麼對待夢族人的」眼淚洗滌了雙眸,東方寧心的雙眼更加的清澈,看著雪天傲眼帶指責。
而這樣的情景,赤焰與鬼蒼悟什麼也沒不能說,也不敢說,因為他們亦是罪魁禍首的後人之一。
千年前的事情,他們隱約知道一些,但並不清楚,千年前的事情似乎是各族的一個禁忌,隨著四皇的消失而消失,而夢族亦成為一個禁忌。
不過有一點他們知道,那就是鬼族、赤族與雪族聯手屠殺夢族的人,並且不放過一個夢族後人。雖說在這個肉弱強食的世界斬草除根是正常的事情,但是此時他們卻是不能說。
「東方寧心,如果當年被屠殺的是雪族、赤族或者鬼族,那麼他們的下場是一樣的,沒有人針對夢族,這是戰爭的本性。」這種安慰近乎殘忍,但這才是雪天傲的本性。
「你」東方寧心後退一步,這樣的雪天傲太過冷酷了。
「很殘忍是嗎?但這就是事實,在生與死,家族的存亡之計,要麼死的是對方,要麼死的是自己。
當年三族的做法並沒有錯,他們既然聯手對付夢族,那麼就不會允許夢族還留下血脈,這對於三族來說是隱患,而你顯然是意外。」
「那你是不是也要把我這個意外殺了呢?這樣夢族就永遠的絕後了。」說出來的話刺耳,但東方寧心不得不說雪天傲說的沒有錯。
既然選擇與夢族為敵,又怎麼會放過夢族人,就如同她,與玉家人為敵,玉家嫡系她一個也不會留。
血洗這樣的手段殘忍,但卻最為有效。
聽到東方寧心說出這樣賭氣的話,雪天傲反倒松了口氣,其實東方寧心是想明白了的,在中州在這個世界,雪族三族的手段在強者眼中並不算什麼。
「東方寧心,現在不是去想這些的時候,現在我們要做的就安撫這些靈魂,讓夢族的人的靈魂能得到安息與轉生。」
避重就輕,雪天傲不敢再提滅族與斬草除根的事情,一切待進入到夢族的遺址中再說,夢皇以中州人的真氣為封印,以整個夢族為代價,她要保護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好。」機械的應了一聲,東方寧心依舊無法從夢族人所遭受的一切中恢復過來,呆呆的面前被束縛住的靈魂,木訥的對鬼蒼悟道:「鬼少主,辛苦你了。」
安魂,這是鬼族的專長,鬼蒼悟亦不推拒,只是在東方寧心生疏的叫「鬼少主」時,眼神黯淡。
在鬼蒼悟安魂時,東方寧心也在想了,那玄衣男子是誰?他開口對夢皇說了什麼?在夢皇拒絕後他出手協助鬼族三族,而看鬼皇他們的樣子,這玄衣男子才是他們的幕後之人,策劃、扇動鬼族、赤族和雪族聯手對付夢族的人。
當年夢族一族獨大,其他三族就算想要滅了夢族也不敢輕舉妄動,也許只有見了夢皇才知曉吧。
報仇?滅族之仇?現在的她無法下手,也沒有能力下手。
「墨言,剩下的要交給你了。」鬼蒼悟慘白著一張臉站在一邊,指著面前已它安穩下來的夢族靈魂。
「恩?」東方寧心不解,她能做什麼?她不會禦魂。
「墨言,夢族亦可以控制靈魂,夢族可以帶給靈魂美的,善的一切,你可以試試。」
「好。」東方寧心點頭,想想依自己的真氣與這麼多靈魂進入意識溝通是不現實的,想來也只有琴曲是最好的辦法了。
青鸞與火鳳受鳳凰琴安撫人心的力量影響,那麼面前夢族人的靈魂一樣。
靜靜坐下,輕撥琴弦卻是曲不成調。
東方寧心歎,自己心緒不穩這琴曲亦是亂七八糟,夢族人的靈魂不僅沒有得到安撫,反到越發的燥動了。
無意識的撥弄著琴弦,想著幾次與夢皇見面的情景,那個女子端莊高潔,那個女子雍容大度,那個女子引得一代針神為之神魂顛倒,那個女子絕不是一個狹隘自私的女子。
這樣的夢皇,這樣的女子,她知道夢族人下場,卻依舊能如春風明月一般霽朗,那麼她亦可以。
心中有恨,心中有怨,並不表示此一生都要為怨恨而活,她為會族人報仇,但卻不會受仇恨束縛,她相信她的族人會明白的。
琴曲終成調,東方寧心越發的寧靜恬淡,雪天傲、鬼蒼悟與赤焰亦松了口氣,這樣的東方寧心才是他們認識的東方寧心,他們多害怕東方寧心一怒之下拔劍相向,這樣的話叫他們情何以堪。
一曲《安魂曲》,安的不僅僅是夢族亡靈,還有她自己的心。
曲漸漸入**,夢族人靈魂結成為白的霧之牆開始散發著淡淡的金色光芒,東方寧心似乎能感覺到夢族人歡聲笑語的樣子,他們安然,他們知足。
夢族是一個愛好和平的種族,夢族是一個善良的種族,他們不會任仇恨束縛扭曲自己的心靈。
這是夢族人告訴東方寧心的。
曲將完,就在此時面前那白色的靈魂霧牆已慢慢消失了,而一個人影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夢皇?」雪天傲懷疑的確定著,東方寧心立馬停止撫琴,睜開眼就看到那個熟悉的女子,那個一次一次安撫她,幫助她的女子。
「夢皇,您。」
「你的曲子別停下,沒有你的曲子,我亦無法出現。」夢皇溫婉一笑,眉眼間是驕傲之色。
「好。」東方寧心再次撫琴,剛剛彈完的《安魂曲》又再次響起,不過卻絲毫不影響眾人說話。
「寧心,你剛剛看到的只是表面,事情並不是這般簡單,當年的事情沒有誰對誰錯,只能說彼此的立場不同。」
「那當年到底發生什麼?」一邊撫琴,一邊尋問,千年前的事情困擾她太久了。
「這些還是待你到了洪荒來再說吧。寧心,別去想太多,夢族之仇並不是你的責任,你的責任是解開我當年的封印。」
「那真的是你封印的嗎?」東方寧心懷疑道,依夢皇的實力應該做不到。
「一部分是,如果全是我封印的,那麼根本沒有解開的必要,可現在卻必須解開那封印了。」
「為什麼?」這個問題,雪天傲、鬼蒼悟與赤焰也很想知道。
夢皇封印夢族遺址,不是為了保護夢族人的靈魂不受打擾嗎?不是為了阻止鬼皇他們重返中州嗎?
「這個封印是以中州人未來的真氣為代價,千年來中州不出神者,你們幾個神者都是借助外力才出現的。這個封印再不解除,下一個千年中州連帝者也不會出來了。」
中州以另一種方式在消亡,這就是洪荒的人打的主意。
「有人要毀了中州?」東方寧心琴音突然一個高昂,玄衣人的身份她隱約明白了。
洪荒來客,而他要做的應該是將中州列為洪荒的附屬。
夢皇點了點頭:「是的,所以夢族的封印必須解除,哪怕解除封印後,開啟了洪荒與中州的通道,但我相信你們,我們是四族中最優秀的孩子。」
「夢族所在聯通中州與洪荒?」這就是夢族被滅的真正理由吧,夢族真是會選地方,中州如此之大,卻偏偏選了這麼一個地。
夢皇點了點頭。「這些你們不用擔心,即使開啟了封印,洪荒的人想來中州也不是那麼容易的,現在你們要做的就是開啟封印,不要讓這封印把中州給毀了,這不是我想要的。」
「好。」聽到夢皇的話,東方寧心整個人松了口氣,與雪天傲之間總算沒有被逼到對立的那一步。
夢皇輕掃一眼東方寧心收著墨玉的地方,語重心長的道:「寧心,有時候,命運是不可預知的,也是不可更改的,別傷心。」
說完,夢皇就消失了,夢族人的靈魂亦解開了束縛了,靈魂之牆後,才是真正的夢族遺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