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這兩個人自然是這整件事的罪魁禍首葉慕希和瞿不歸了,從他們的位置看去是看不清男女主房內究竟發生什麼事情的。但沒關係,看不見他們還能聽啊,聽觀眾們那一驚一乍的議論,很容易就能拼湊出事情的詳細發展。
關上了門,葉慕希在圓凳上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喝下後,搖了搖頭發出一聲感歎:「嘖嘖,想不到白靜姝看著文文弱弱內向羞澀的走小清新風格,實則卻如此豪放,竟完全不在意當眾□□,還大言不慚的說出如此驚世之言,我都快要佩服她了,腦子究竟怎麼長的?」
瞿不歸也是第一次見識到如此奇葩的女子,天魔教中男女比例差並不算很大,除了幾位長老都是男子外,像是護法堂主之類的就有幾乎一半是女子。往日裡瞿不歸也經常接觸,或許是因為他們當屬魔教吧,教中女子性格恣意灑脫做事不拖泥帶水,更是沒有一步三喘嬌花類的,她們不一步三踹就已經夠溫柔了。
大部分女子都是高興就笑生氣就揍愛憎分明的性格,縱使有精緻柔美型的,也都只是空有一張溫柔賢惠的臉,性子不是扮豬吃老虎就是各種反差暴力。用教中之人的話來講就是魔教女子的心中都住著一個高大威猛的漢子。但那些女子性格豪爽歸豪爽卻也沒哪一個做得出白靜姝這種事來——偷漢子偷的如此理直氣壯的,白靜姝當屬天下第一人。
所以瞿不歸對葉慕希的感歎點頭表示贊同,「的確挺罕見的,就是我教中女子並不將貞潔看重也不會有如此理論。阿慕,以前這個白靜姝就是這種性子嗎?還是說和南宮傲天成親後才變的?會不會是報復南宮傲天之前的風流?」
「能夠理直氣壯的讓我放棄滅門之仇的人腦子能有多正常?」嗤笑一聲,葉慕希微勾唇角,眉梢眼角都被染上了譏諷的冷意,「無論是南宮傲天還是白靜姝,他們性子中都有著唯我獨尊的自私薄涼。不過前者是顯性,也就是直接顯露在外的,而後者卻是隱藏在內的。從某一方面說他們其實挺愛憎分明的:認同他們的都是好人,反對他們的都是壞人。用更簡練一點的話來概括就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對夫妻從性格上來講簡直絕配,只是同性相斥,現在白靜姝隱藏在內的性子被戳破顯露了出來,唯我獨尊對唯我獨尊,肯定是互相埋怨互相猜忌了,就看誰比誰更高一籌。」
他猜應該是白靜姝會暫時領先吧,畢竟這個世界和第一個世界不同,第一個世界隱隱以冷傲天為主,所以沒有冷傲天相幫的葉溪雪再也沒有翻起多大的風浪;而這個世界卻更偏向於女主視角文,所以比起周圍還有三個優秀男配環繞著等待臨幸的女主白靜姝,男主南宮傲天頭頂上的光環顯然要弱上幾分。
有那麼一瞬間瞿不歸很想上前將葉慕希擁抱入懷,只為了打散這人眼中泛起的冰涼。但他知道他的阿慕堅強到不需要旁人安慰,所以他的手緊了緊用力握住讓自己憋著沒有行動。
此刻的瞿不歸對南宮傲天等人簡直厭惡到了極點,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對葉慕希做了那些事情,還因為那些人佔據了葉慕希的視線和心思。在瞿不歸的心裡其實一直對葉慕希有著一種偏執的癡迷,那種無法言說的癡迷漸漸演變成了瘋狂的佔有慾,觸目驚心——如果阿慕的眼中心上滿滿的都是他,而沒有其他無關緊要的東西,該有多好?
瞿不歸並沒有覺得自己的這種已經扭曲了的心態有什麼不好,但他卻也知道這種心態不能暴露在陽光底下,如果暴露的話會將他的阿慕嚇跑的。所以縱使內心的叫囂分分秒秒越發壯大,如同將要破籠而出的野獸已然露出猙獰的獠牙,瞿不歸仍舊端著一張正常的笑容陪著葉慕希或喜或怒。
「那我們就等著他們狗咬狗。阿慕,需要我讓人再推一把把水攪的更加渾濁一點嗎?」給自己憎惡的人找麻煩這種事情瞿不歸最喜歡了,簡直稱得上是興致勃勃,只是那帶著三分笑意的聲音總是無端端的滋生出幾許陰森森的寒氣,冰冷刺骨。「還有那個歷峰,我記得他就是那個叛徒吧?明明是阿慕的師父將他從野獸嘴裡救下來的,到最後卻為了一個白靜姝就忘了自己姓誰名誰,背叛了對他有救命和養育之恩的老門主、辜負了老門主臨終前對他的期待和囑托,這樣的人我們可要好好的盯緊了,要是一不小心出了意外可就難辦了,畢竟古往今來所有忘恩負義之輩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要他說,一整個暗門都是叛徒,都該殺!在他的阿慕被人顛倒是非按上了惡徒的名頭時暗門之中無人相幫,反倒是跟在歷峰屁股後面當個叛徒當的歡;在阿慕落崖後,更是有人光明正大的支持歷峰上位,大言不慚的說他們承認的門主繼承人從來都是歷峰,而不是老門主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徒弟。
如果阿慕的師父在天有靈,知道自己為了保護恩人之子而一手創建的暗門在他死後竟違背了初衷反其道而行、他從各地撿來的孤兒承了他的恩卻沒承他的志一個個忘恩負義當起了白眼狼的話,也不知會不會氣的從九泉之下爬上來親手處置了這批叛徒。
瞿不歸顧念葉慕希的心情沒把話說得太過,葉慕希卻絲毫不領情,反而自己將這件事提了出來:「不僅僅歷峰,整個暗門都不該存在。當初師父擔心等我找到仇人後無法以一人之力為父母報仇,所以為了給我培養幫手四處收養孤兒將其培養長大。
雖說懷有目的但若沒有師父的話他們豈能活成現在這般瀟灑自在?早不知道死在哪個角落了。而且一開始師父也沒瞞著那些人,就算不當師父的養育為恩德那也該是一個明碼標價的交易。哪知道到頭來師父卻養出了那麼多狼心狗肺的畜生。既然是畜生,那就該在適當的時候斬殺了,方為正道,不是嗎?」
其實他那位師父的人品也沒那麼差,暗門之中還是有著知恩圖報之輩的,只是這些人勢單力薄,在還沒做出什麼的時候就被隱藏在他們身邊的叛徒殺了。當然,以叛徒的話來說他們這是清理門戶,將懷有二心之人誅殺乾淨。果然人以群分物以類聚,一心追隨歷峰的都是臉大之人。對付這種人,不用多說,直接就一個字,那就是打!
葉慕希的話可謂是正中下懷,瞿不歸也不遮掩臉上迫不及待的興奮,連連點了好幾次頭:「阿慕說的很對,對那種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就該狠狠的打,而且還不能一棍子打死,那太便宜他們了。先打斷他們的腿讓他們變成困獸,跟死狗似得癱在地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前路卻怎麼也無計可施,那表情一定很好看;再慢慢的、一點點的抽筋剝皮,先從簡單的入手,要小心、不能弄死,但又要讓他們印象深刻到一輩子都不敢忘記。就像是馴獸先給下馬威一樣,那一下必須狠,只有打的疼狠了才不敢再起狼子野心;最後才是一刀割喉,此時對他們而言死亡已經是解脫,連恨的力氣都沒有了,這時就差不多打到他們下輩子誓必為人了。」
#瞿少主教你做人系列。#
葉慕希定定的凝視著瞿不歸,等待著瞿不歸滿臉興奮的說完後,才慢吞吞的開口,語氣有點微妙:「你對這種事情好像……挺熱衷的?」笑的連陰影都出來了啊喂!
正說得興起的瞿不歸聞言整張臉都僵住了,隨即而起的是手忙腳亂的驚慌失措:咦咦?剛剛是不是一不小心透露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阿慕不會因此覺得他不正常進而嫌棄他要拋棄他啊?千萬不要啊,他他他、他的不正常真的只會針對敵人,永遠都不會這麼對阿慕的啊,所以阿慕,剛剛的話你就當風太大沒聽清楚好不好!!
事情遠沒有瞿不歸想的那麼嚴重,事實上葉慕希對瞿不歸說的內容並不覺得可怕,從他進入公司工作後,他的身上就再也找不到任何和心慈手軟相關的美好品質了,剩下的只有眥睚必報的小心眼兒。對此他非但沒有半分惋惜反而覺得這種進展挺合心意的,畢竟想要做好他們這種工作,首先就要心冷手狠,要不然到最後最悲催的肯定是自己。
反倒是瞿不歸說話時的表情太過於滲人,如果在那張帶著微笑的臉上濺射幾滴新鮮血液、臉部自上而下打上黑色陰影、再放一些陰測測的背景樂的話,活脫脫就是一個變態殺人狂啊。這種想法讓他感覺到了一些莫名的寒意,雖然他不怕鬼,但是他怕看恐怖片。
——別笑,這兩者並不矛盾!
不怕鬼是因為在修真界連魔都見過了還怕個鬼?但害怕看恐怖片卻是小時候落下的陰影,年幼時的記憶遠比長大後更加印象深刻。無論長大了經歷過多少更真實可怖的事情都沒辦法讓這種陰影消散無蹤,虛幻總比現實更讓人看不清摸不著,也更讓人心底發虛。
「算了,繼續睡吧。」打斷了瞿不歸已經滾到了嘴邊的解釋,葉慕希脫了外袍重新躺上床,現在剛過半夜,南宮傲天那邊估計還有的鬧呢,他還是睡一覺起來後再去關注事態發展吧。